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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刀疤 文 / 沈大俠

    「怎麼會這樣?」

    喬楚涵面色微變,走到床前細細打量了會兒,轉頭問道。

    夏涼搖了搖頭,低聲道,「以往這時候少爺是有睡懶覺的習慣,但是睡到中午還不醒的倒是挺難見,剛剛小的不放心就叫福伯來看了看,福伯說少爺確實還在睡。」

    喬楚涵眉頭緊蹙,床上,少爺閉目抿唇,如若不是他呼吸一上一下帶動了薄被的浮動,昨晚睜眼的事實自己瞧在眼裡,喬楚涵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還在昏迷不醒。

    向長松一身綠衣走了進來,全身散發著英氣,胸膛的衣衫被汗水沁透,露出點點深色的水漬,看來是從校場而來。向來英氣冷峻的臉上,難得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左手垂於腿側,右手緊捏著一張白紙,默不作聲的走到喬楚涵身旁。

    夏涼嫌棄的瞅了他一眼,抱著自己瘦骨伶仃的小臂膀,陰陽怪氣道,「這屋子裡這麼悶,有些人存心一身汗臭,來膈應我家少爺麼?」

    喬楚涵側目,向長松眉頭緊擰,瞪了夏涼一眼,並不理會他,轉而低聲對喬楚涵說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喬楚涵背手在後,見向長松面色愁難,不由意外的挑了挑眉,黑眸中劃過些許訝異之色,轉頭看了看床上的少爺,片刻後對旁邊夏涼道,「你去廚房傳膳,本王在這裡用膳。」

    礙?

    夏涼愣了楞,險些脫口而出,我可不是你們府裡的奴才!可驀地又觸及到喬楚涵冰冷的視線,只得癟癟嘴,一甩長袖高傲的哼了聲,叉腰走了出去。

    「什麼事?」

    喬楚涵坐到床沿,伸手推了推惡少的臉,發覺他還是一動不動,不由在心底歎了口氣,竟睡的這麼熟,虧他還提早回了府。

    向長松微愕喬楚涵舉動,將手中緊捏的白紙遞到他面前,語氣怪異,「這是……八公主剛剛派人送給屬下的。」

    喬楚涵詫異的轉頭,抬眸看了眼向長松,伸手疑惑的接過,再等看完信中的內容,不由愣住了。

    向長松抿了抿唇,顯得有些忐忑不安,觸及到喬楚涵探究的目光,忙不迭解釋道,「前天八公主奉皇后旨意來看惡……姓沈的,可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校場,還與屬下比試了兩招,後來被小瘦子,咳,就是姓沈的狗腿給氣走了……屬下也沒想到她會寫信來,主子,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喬楚涵垂下眸子,動作優雅的將白紙又折疊好,看向向長松,「你對她感覺如何?」

    「啊?」

    向長松張嘴錯愕了聲,有些茫茫然,「什麼感覺如何?」

    下面話也不用問了,向長松跟著自己十來年,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喬楚涵瞭若指掌,當即微微勾了勾唇角,將白紙扔給他,淡淡道,「答應她。」

    「啊?」

    向長松再次錯愕的張大了嘴巴,結巴道,「可,可是主子,這不符合禮數,是,是私會呀……」

    「本王養你這麼多年,還第一次發現你有這用處。」

    喬楚涵好整以暇,濃長的睫毛上揚,淡淡的瞥了一眼向長松,接道,「倒是本王疏忽。與一國公主私會,長松,也不委屈你。」

    向長松傻了,繼續結巴道,「主子,你,你別開玩笑了。八公主可是皇后的親女兒……」

    喬楚涵蹙眉,一個冷艷的眼神掃過去,本王是會開完笑的人嗎?

    向長松心頭一突,背後生了些許冷汗,急了,「可屬下對她沒那個意思啊,況且她還是皇后的……」

    「人家明著說對你有意思嗎?」喬楚涵冷聲反問,「只是邀你賽馬,一堆侍衛隨行,長松,你未免想太多了?」

    主子!

    向長松一急,通紅滿面,抿著唇與喬楚涵對視,不知道要說什麼。

    幸而喬楚涵也並不打算為難他的腦子,轉頭又瞧向床上的少爺,沉聲道,「喬楚婉最受皇后疼愛,所以桃瑾的下落和情況,她肯定知道。怎麼做,還用本王教你嗎?」

    向長松怔住。

    夏涼晃悠悠的領著一群老嫗走了進來,當即感覺到屋內氣氛怪異,狐疑的瞅了瞅呆愣愣的向長松,和正盯著少爺不語的喬楚涵,不由探究的瞇起了眼。

    膳食很快擺好,「菊花」王嫗面帶笑意,指揮別的奴僕將淨手的盆子端到床前,柔聲對喬楚涵說道,「王爺,老奴伺候您用膳。」

    喬楚涵抬眸,掃了一眼滿屋子的侍人,冷聲道,「放下,都出去吧。」

    眾人相覷靜默,齊齊應了聲「是」,便有序的退了出去。

    向長松一把提起假裝沒聽到的夏涼,熟練而又輕鬆的將他拎到了門外。

    「礙!你這死奴才,放開你夏爺!」

    夏涼伸出腳四下蹬踢,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徒勞無功。

    「閉嘴!」

    向長松嫌惡的一把扔開他,冷臉擋在門邊。

    夏涼踉蹌幾步才站定,不由轉頭瞪視向長松,有心想上去回揍,可四肢不得力,當即咬牙切齒,罵罵咧咧,「龜兒子,你也就仗著自己這點王八力了。哼,別得瑟,哪天落到夏爺我手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向長松正一肚子火無處洩,這要換了平日,自己肯定理也不屑理夏涼,可現下倒好,完全被激怒,冷著臉張嘴便嘲弄的回斥道,「我看你還是把四肢長全了再說吧!」

    夏涼雙目瞪圓,有那麼一剎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怎麼?身殘耳也殘啊?」

    向長松英氣的俊臉上掛著譏諷,緊抿著紅唇,瞬間從正氣凜然的俠士化身為唇舌毒辣的惡魔。

    夏涼下意識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下一刻不禁急火攻心,失了語,「你!」

    雙手哆嗦,是打死自己也沒想到呆板無趣的向長松能說出這麼犀利的話!夏涼喉嚨一甜,感覺自己要吐血了!

    向長松冷哼,昂著腦袋抱臂而站,冷聲道,「我怎麼?」

    話罷,有意的挺了挺健碩的胸膛,那個中對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大爺的!」

    良久,夏涼終於憋出一句怒喝,瞪圓大眼,哪裡肯示弱?

    頓時從頭到腳將向長松一遍掃視,妄圖從這一身健碩魁梧的肌肉中找出破綻。

    終於,在其滿臉不屑之中,皇天不負有心人,夏涼雙目一亮,倏地「狠辣」的盯著向長松胯下某處,咬牙陰惻惻道,「世人只道外強,卻不知中干。我雖體瘦,但乃真男人也!龜兒子,你比體魄有何能耐?亮出鳥來才算真本事!」

    ……

    「噗……」

    旁邊站著一群伺候的老嫗,不可抑制的同時發出憋笑。

    向長松虎軀一震,抱著雙臂被「轟」的通體焦黑,傻愣愣的呆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夏涼一口氣長舒,得意洋洋的也學著剛剛向長松那神情,抱臂而站,挺了挺胸挑釁的哼了聲。

    「你!」

    向長松雙頰嫣紅,額頭青筋突起,完全沒法消化自己所聽到的,況且旁邊還有一群半老徐娘在瞅著,真是感覺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我怎麼?」

    夏涼學著剛剛他的神情語氣,跟著嗤笑,完全不懂知恥兩字如何書寫。

    向長松真是被氣急,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豈會在這個地方輸給小瘦子?你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咬牙瞪著夏涼,豁出了,「你要比,改天抽個空試試!」

    夏涼斜眼一瞪,哪裡是輸人半分的主兒?當即一個蹦跳,衝到向長松跟前,吼道,「比就比,怕你啊!」

    「哈哈……」

    老嫗們已經忍不住了,兩三個齊齊抱頭大笑,皆用一種毫不避諱的眼神看著他二人某處。

    一時間氣氛凝滯,夏涼和向長松面色僵硬,後知覺自己剛剛在說什麼,忽然很默契的一個轉身,背對老嫗們,再也不敢轉身了。

    屋內

    喬楚涵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走至床旁又推了推少爺的俏臉,低聲叫道,「沈如塵?醒醒,該用膳了。」

    依然無動於衷,少爺細長的睫毛關起眼瞼,白皙的皮膚滑的不可思議,喬楚涵自愧不如,鬼使神差的又摸了摸,接而上了癮一般伸出手指從其長眉掃到下顎,湊得越近越覺得惡少長得不像個男人。

    瞧這一張臉,五官精緻,靜若處子,總透著一股細膩,豈是男兒該有?

    喬楚涵拍了拍腦袋,目光不自主的定在他凸起的喉結上,伸出一隻手指,慢慢的戳了上去……

    鼓鼓的,溫軟的……

    喬楚涵蹙起眉頭,扔掉手中毛巾,按上了自己的喉結,沒錯,會滑動,卻並不如自己這般堅硬……

    為什麼會這樣?

    喬楚涵低頭,湊近他的脖子,忽然眼睛一睜,不可思議的拉開棉被,這才確定不是自己幻覺,竟然……真有個刀疤?!

    細細的,不足一寸,如果不是這麼近的距離,一般人壓根就瞧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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