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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三百二十九 低頭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4) 文 / 天落晴嵐

    曉山堂裡,紅燭四處,還未入夜,潘月就點亮了這些燭火。

    一時間,明黃的燭火映著一室的薄紗,香粉之氣飄飄襲來,氣氛極盡曖昧。方才吃飯的時候,她灌了曹丕好多酒。曹丕沒有拒絕,喝了許多,此刻頭腦昏昏沉沉,是快醉了。

    潘月精心在內室打扮了一番,鬆了髮髻,又換上了一襲淡黃色的輕薄紗裙。

    若隱若現的身體在這層薄紗下,她的意圖,十分明顯。

    終於,她繞過屏風,向著坐在茶案前的曹丕款款而來。

    女子身上香氣濃郁,卻不是他熟悉的味道,曹丕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夫君,今晚就留在我這兒吧。」潘月說著就撫上了曹丕的前胸,曖昧地搭上了他衣襟的前衽。

    潘月見曹丕一言不發,目光迷離,便知他應是醉的不輕。

    「自打妾身嫁給你,妾身就沒有侍候過夫君……」這是潘月心中的最痛,哪個女人會忍受的住自己的夫君從不碰自己。

    「今天,就讓妾身令夫君開心。」潘月對著曹丕的後耳就是一陣呵氣。

    曹丕雖然醉了,但心裡還是知道他面對的人,不是甄宓,是潘月。

    這晚,他會來曉山堂,也料到會發生什麼。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了潘月遞上唇邊的酒,毫不含糊。

    所以,從他回來到現在,一切其實是曹丕自己的意願。

    既然一樣要發生,他還是裝的更像一些吧。

    曹丕又提起酒壺,灌了自己整整一壺酒後,丟掉了酒壺。

    酒壺叮噹落地的聲音之下,曹丕一轉身就攬住了恨不能立刻棲上他身的潘月。

    「夫君——」潘月驚呼,面對曹丕的主動,她渾身愈加燥熱起來。

    就像水蛇一般,潘月扭著腰肢,盤纏在曹丕的身上。

    曹丕將她抱了起來,走到內室,就將她丟在了床上。

    潘月跪在床上,想去吻曹丕的唇,卻被曹丕避開。

    不等潘月伸手,曹丕就利索地脫掉了外衣。潘月想多享受兩人的曖昧,便伸手扣住了曹丕,不想叫他動作太快。

    「夫君……」她低吟起來,滾燙的唇湊上了曹丕的肩頸。

    曹丕掙脫了她的手,將她重新推回了床上。他一點都不想和她親熱,他只想快點結束,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

    潘月哪會善罷甘休,她又重新棲了過來,不停地摩挲著曹丕的後背。

    「夫君——慢一點嘛——」

    曹丕再不管她的感受,伸手扯掉了她的衣衫後就靠近了上來。

    宓兒,都是我的錯。

    宓兒,我不奢求你會原諒我。

    「啊!」

    伴隨著潘月的一聲呻吟,曹丕掉下了一顆淚來。

    ……

    夜很深了,容漪處理完那些陶菊之後回到洛芸軒,見甄宓的窗前還亮著燭火。她靠近了些,隔著紙窗,低低喚道,「少夫人?」

    過了一會兒,她見沒人應聲,就又喚了遍,「少夫人?」

    「嗯?」

    甄宓的聲音終於從屋內傳來了,容漪便接著問了句,「很晚了,少夫人怎還沒睡?」

    甄宓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幽幽著問道,「幾時了?」

    「快到子時了。」容漪估了估時辰。

    都快到子時了麼,甄宓有些發怔,時光流逝的好快,她看著面前桌案上的彩泥小像,小像的人卻掉落了一隻手臂。

    她今天開了妝奩後,才發現當初曹丕送給她的小像已經碎裂,思前想後,似乎是在搬來銅雀台的途中受了顛簸。

    她自己熬了漿糊,試圖一點點粘好這個小像,不知不覺就到了現在。

    只剩下一隻手臂了,就快好了,甄宓欣慰了不少。

    「就快睡了,容漪你先去休息吧。」

    「更深露重,少夫人仔細著別著涼。」容漪不放心地叮囑著。

    甄宓是覺得有些涼了,她緊了緊外衣,還是擋不住陣陣襲來的寒氣。

    曉山堂裡,卻是一團火熱。女人的低吟一陣陣的傳來。

    兩人都已汗流浹背,潘月更是極力扭動著腰肢,試圖迎合曹丕。

    「子桓——嗯——子桓——」

    一直未說話的曹丕卻在這時突然說道:「不要喚我子桓!」

    潘月被嚇了一跳,頓時一聲不敢吭。他不喜歡在這種時候被人喚著名字麼。

    結束之後,潘月渾身都散了架,虛弱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去。

    曹丕也覺得渾身酸乏,卻還是強挺著披上了衣服。

    他站在地上,回身瞥了瞥躺在床上熟睡的潘月,思及方才發生的一切,喉中一陣厭惡。

    他沒有多留,在夜深人靜之時就離開了曉山堂。

    秋日的夜風無比清涼,將他的醉意吹散了好多。他繞道來到了洛芸軒之外。

    高高的院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已沒有勇氣抬手敲門。

    他看著黑黑的夜幕,負手而立,出神了好久。

    甄宓其實並沒有睡下,她反覆打量著手上的彩像,總覺得和從前相比不夠完美了。

    她的窗口還亮著,只不過這點微亮不足以穿透濃重的夜幕和高高的院牆,不足以令院外的他看到。

    這是曹丕在娶了甄宓之後,第一次碰別的女人。

    就在潘月喊他子桓的時候,他終於無法忍受了,他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旖旎著從任何其他的女人口中說出。

    那是甄宓的專屬。

    只有甄宓,才能在意亂情迷之時喚他子桓。

    他的心不禁情動,他想她了,他想現在就把她擁在懷裡,聽她的聲音。

    可他才剛從別的女人那裡出來,他若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再佔有她……

    他做不到。

    甄宓終於上了一絲睏意,雙眼酸了起來。她鎖好妝奩,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了窗前。

    窗外一團漆黑,她吹熄了燭火,屋內霎時也陷入同樣的黑暗之中。

    漸漸地,窗外的星點月光才薄薄地透過紙窗,映射了進來。甄宓靠在窗框旁,雖是睏倦著,卻移不開腳步。

    好久沒有在這樣深的夜裡醒著了。

    夜的靜謐,蟲的微鳴,她品著夜色,良久後才回到床上。

    曹丕也就在差不多的時刻,轉身離去。

    兩個人,相顧,相念,卻再難相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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