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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異度空間 文 / 判語

    >睜開依舊有些沉重的眼皮,我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軀體毫無知覺,不能移動分毫。不管我如何努力地從大腦發出指令,唯一還受控制的,依舊只有脖子。

    我費力的轉頭四顧,一張臉便隨著這一動作映入了我逐漸清晰的視線。

    這是一張女人的臉,樣貌絕美。這種美實在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因為任何形容詞對於這張臉來說都顯得蒼白無力。如果一定要給她一個描述,那麼我只能說:這相貌完美的集中了所有人類女性的美麗基因!

    看到我的甦醒,這個女人微微的笑了笑,用她那十分悅耳的聲音說著什麼。我沒聽清她話裡的內容,因為我在她帶來的安逸氣氛中,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此後的許多天,我一直在昏睡和清醒之間掙扎。可喜的是,我清醒的時間正在逐漸加長,身體的知覺也在逐漸恢復。

    又過了一些日子之後,我的上半身已經能自由活動了,不過腰部以下還是毫無反應,所以生活起居還是得靠這個相貌絕美的女人照顧,雖然這種照顧由於性別存在的差異,時常讓我覺得十分尷尬。

    這個女人姓伊,是個醫生。由於我不知道她的具體姓名,所以便稱她為「伊姐」,雖然她的年紀看來和我差不多,不過對於救命恩人多些尊敬總是應該的。

    據伊姐所說,我是在海上被人救起,而後送到這個小醫院的。雖然她也很好奇,我是怎麼飄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小鎮近海的,但是這個問題我實在沒法給出答案,因為自從我清醒過來,大腦之中就是一片空白,最近的記憶就是第一次醒來時伊姐那張絕美的臉。

    伊姐以一個醫生的身份告訴我,這種情況並不嚴重,可能是我受傷的時候衝擊到了大腦,造成了短暫的失憶現象,過段時間就會慢慢恢復的。

    在等待記憶和身體恢復的那段時間,除了偶爾和伊姐聊聊天以外,我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看。

    是放在床頭櫃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伊姐拿來給我解悶的。這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古樸,皮質的封面和分不清材質的內頁帶著一種沉澱的滄桑味道,彷彿經歷了整個歷史長河一般。的首頁寫著一句極具壯烈感的格言:荊棘必定鑄就王冠!

    不過讓人頗感無奈的是,這的內容既不壯烈也和古意毫無關係,反而讓人覺得有些荒誕戲謔,難以置信。雖然中除了文字描述之外,還帶有大量我看不懂的數據和圖譜,看起來十分的嚴謹。但是記敘的卻都是一些未證實上古的文明,或是人類起源之類的傳說。

    這些離奇的故事,實在讓我提不起深思研究的興趣,所以只好當成小說來讀,用以打發時間。

    終於,我可以下床走路了,然而本來的興奮卻很快就被一系列接連不斷的恐怖事件沖淡了……

    說起這些事件,還要從我第一次走出這個房間講起。

    那是我可以下床的第三天,早已在房間內憋得難受的我,便向伊姐詢問是否可以出去走走。伊姐並未阻止,只是告誡我注意身體的虛弱程,不要走得太遠,還有就是盡量不要打攪其他人,我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想到終於可以換換眼前乏味的景色,我就覺得十分開心。於是伊姐剛剛離開沒多久,我便興沖沖下了床,打算出去轉轉。無奈,我的身體依舊十分虛弱,行動力很差,所以只好耐著性子扶著牆,慢悠悠挪到門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視線中走廊的樣子,著實有些出乎意料。所有的牆壁、地面,都不是通常醫院的那種白色,而是一種帶著木紋的淺棕色。很多的地方長著黑斑,有些地方還有著大小不一的坑窪,整體看來就像老式學校或者舊船艙那樣古老破舊。

    這走廊很長,光線很暗,每隔幾米遠才有一個昏黃的光源吊在天花板上。高高的天花板被忽明忽暗的光源弄得漆黑一片,我努力抬頭辨認了半天,也沒分清這很不穩定的光源到底是什麼,只好看作是燈過於老舊或是電壓不穩。

    走廊兩側分佈著一些房門,不過卻沒有什麼光亮透出,也沒有什麼聲息,安靜的好像整個走廊就只有我這一個活著的生物。我隱約的看到,走廊的盡頭處有著一團很亮的白光,那是這昏暗的走廊裡唯一明亮的地方。

    我扶著有些斑駁的木製牆面,慢慢的向著那團光亮走去,心裡想著那裡也許是窗口,那樣的話我就終於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了。也許是許久沒有看過外面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盡頭處的那團光源對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好似有什麼在不斷地召喚我一般。

    走廊裡依舊寂靜異常,老舊的木地板,一踩上去就會發出有些惱人的「吱嘎」聲。忽然,這聲響出現了兩種不同的節奏,另一種頻率的聲音,從我的背後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吱嘎……吱嘎……」

    我以為是有人走了過來,於是便停下腳步,轉身便想打個招呼。然而,轉過身體的我,卻發現身後的走廊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那一瞬間,我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來。空無一人的走廊自然不會讓我這個大老爺們害怕,但是那依舊勻速向我靠近的「吱嘎」聲卻讓我不得不驚恐!

    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努力地在空曠的走廊裡找尋著其他人的身影,但卻仍舊一無所獲。然而那詭異的走路聲卻沒有因為我的驚恐而停止,仍然一步步的向我靠近著,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突然,一種被什麼東西穿過身體的感覺席捲了我的全身,渾身上下瞬間便感到了一陣透骨的冰冷!我只覺得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靠著牆壁滑坐在了地上。

    我大口的喘息著,渾身汗如雨下,然而那聲響卻依舊未停,不過卻是離我越來越遠。

    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也有些不聽使喚。就在此時,那聲響終於在遠處停了下來,緊接著便出現了一種類似開門的聲音,然後……沒有然後了,因為我在聽到那模糊的開門聲時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我的床上。伊姐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批評著我的不小心,指責我不顧身體虛弱偏要亂跑,結果暈倒在了走廊裡。

    昏倒前的恐怖經歷在記憶裡依舊清晰,但是我卻不敢把這事情講給伊姐聽,我怕嚇到她。為了躲避她機關鎗似的指責,我只好用「走廊盡頭是什麼地方」這樣的問題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伊姐回答說那裡是治療室,不過不管是什麼我也別想去了,短時間之內我只能老實的在屋裡休養!

    既然醫生下了命令,作為病人的我也只好遵守。其後的一段時間,我便繼續在屋裡翻看床頭的那本,那次恐怖的經歷也被我歸為了昏迷前的幻覺,漸漸淡忘。

    人類有個奇怪的習性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由於身體逐漸康復,我又按捺不住「出去走走」的想法了。於是在某一天,等伊姐查完房離開了一會之後,我便下了床,打算偷偷地出門溜躂幾步。

    剛走到門口,那扇有些老舊的木門便伴著讓人牙酸的「吱呀」聲,自己打開了。可詭異的是,正對著門口的我,卻沒有看見是誰開了門,門口、走廊都是空無一物!

    剎那間,上次那恐怖的感覺又一次席捲了全身,那被什麼東西穿過的感覺讓我不由得僵在了原地。緊接著,更恐怖事情發生了!我的耳中清晰地聽到一聲不屬於我自己的分貝極高的尖叫,隨後,房門便發出「匡」的一聲巨響,力量極大地自己關上了。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渾身虛脫的我癱坐在地上,喘息著爬向床邊。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我驚恐的回頭望去,只見伊姐急匆匆的推門闖了進來……

    見到攤在地上的我,她趕忙將我扶到了床上。此時的我已經壓抑不住兩次詭異經歷而造成的恐懼,喘息著將這些事情一股腦的告訴了伊姐。然而她的反應卻很是平淡,不論我怎麼說,她就只拿「身體虛弱而產生幻覺」來回答我。說的口乾舌燥但卻依舊無法讓她相信的我,實在覺得無話可說了,於是便有些賭氣的閉上眼睛沉默了下來,伊姐見狀便安慰了我幾句,再次告誡我養好身體之前不許再出房間,而後便離開了。

    我始終不相信這兩次經歷只是幻覺,那被什麼東西穿過的感覺極其真實。走路的地板聲、耳邊的尖叫聲也是十分的清晰,豈是「幻覺」這麼簡單?!

    其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小心翼翼的躲在門邊,仔細的捕捉走廊裡的聲響。在聽到走廊裡有走路的「吱嘎」聲後,我就會突然拉開門尋找製造聲音的人,然而,除了有一次我看到了正在走來的伊姐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只有聲音,沒有人!有些時候,那走路的聲響還會被我開門的動作暫停,彷彿有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正在靜靜地觀察著這扇突然打開的門,以及門後的我……

    這些越來越詭異的經歷,讓我得出了一個荒謬而恐怖的答案:這座老舊的小醫院裡,有鬼!

    我再一次鄭重的將這些經歷告訴了伊姐,並且提出讓她和我一起離開這裡。然而她的反應依舊平淡,溫和的笑著說我太過緊張,並且說我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轉院,別太在意那些幻覺。

    再次勸說失敗的我只好每天都躲在屋子裡,一邊胡亂的找著理由安慰著自己,一邊神經質的掃視著室內的一些陰暗的角落,懼怕著那些不知名的東西。

    這種莫明的恐懼讓我開始慣性失眠,或者是睡著沒多久便會驚醒,然後神經質的著房間,看看是不是多了什麼東西。

    心中越是恐懼,神經便會隨之緊繃,而緊繃的神經會讓身體的感官更加敏感。於是,每日躲在床上的我,便時常能夠清晰地聽到走廊裡那彷彿魔咒一般的「吱嘎」聲,甚至,有的時候我還能聽到一些輕微到不辨內容的說話聲!

    這種時常發生的詭異狀況讓我愈加肯定「有鬼」的想法,莫明的恐懼幾乎壓的我透不過氣來。我開始像受驚的孩子一樣,不敢上廁所,不敢下床,極需求別人的陪伴。於是,每次伊姐過來的時候,我都會想盡辦法拖延她停留的時間,在她離開之後,又恨不得掰著手指計算著她下次到來的時間。孤單、恐懼每時每刻在折磨著我日益脆弱的神經,而伊姐便成了我在這種日子裡,唯一的精神支柱。

    在又一次的漫長難熬的失眠之後,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我,提心吊膽的下床上了趟廁所,正打算趕緊回到「安全」的床上,耳邊便又聽到了走廊裡傳來的走路聲。我剛想快點躲回床上,卻忽然想起這個時間過來的極可能是伊姐。急需有人陪伴的我壯著膽子,輕輕地將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瞇著眼睛向樓道裡看去……

    是伊姐!我不由鬆了口氣。

    不過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繼續向我的房間走過來,而是忽然停在了走廊裡,好像正在和誰說著什麼?!

    我急忙瞪大了眼睛,仔細的尋找著她的說話對象,然而,那裡除了她自己之外,別無它物!

    我驚恐的看著她對著空氣不斷地翕動嘴唇,眉頭時而輕蹙,時而放鬆。手臂輕輕地揮舞著,彷彿正在分配什麼任務,又像正在表演一出詭異的獨角戲……

    我使勁咬著有些打顫的牙齒,迅速而輕微的掩上了房門,躲回床上抱著被子微微的顫抖著。不久,耳邊傳來了走廊裡的走路聲。我努力地辨認著,沒錯!是兩種不同的節奏!一個正在遠離,而另一個,正在靠近……

    門,開了。

    伊姐仿若平常一般,淡然地走了進來。

    然而此時的我卻沒有像往常見到她時那樣欣喜若狂,更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興奮的迎接她。而是下意識的,向床裡縮了縮,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被子。

    可能是剛才所見讓我的臉色有些發白,她似乎感覺出了我的不自然,快步走到床邊,伸出了一隻肌膚雪白、指甲鮮紅似血的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手,有些冰涼。

    不知為何,她那往日裡讓我覺得十分悅目的絕美容顏,此刻看來,卻帶上了一種不似人類的虛幻感!

    我努力地強制自己鎮定,手指的力量幾乎可以撕裂被單!同時盡力的裝出十分疲憊的樣子,隨意而空洞的應付著和她的對話。伊姐彷彿看出了我的牽強,隨意的笑了笑,囑咐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聽著走廊裡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我急忙下了床,把耳朵死死地貼在門上確認情況。隨後便焦急的在屋裡繞起了圈子,心中不斷地思考著那個讓我驚恐萬分的疑問:她,是誰?!!

    她知道!!沒錯,她知道這一切!

    為什麼我怎麼勸說她都不信、不離開?為什麼這麼久我都沒見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這就是原因!她知道這裡有鬼!

    她是誰?這裡的那些鬼和她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不說?為什麼不讓我離開?難道她要囚禁我?而這又是為了什麼?這棟鬼屋一般的地方到底又是哪裡??

    一個個疑問夾雜著恐懼在我的心裡激烈地撞擊著,心中最後的支柱突然間倒塌,讓我著實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斷地在房間裡踱步,心中焦急而恐懼的琢磨著辦法。

    突然,走廊盡頭的那團明亮躥到了我的大腦裡!治療室!對了,那間治療室!那裡也許有別人,就算沒有也可能有窗子,那樣我就可以逃出去!實在不行我也要找尋別的出路,不能再繼續傻等著那未知的恐怖,未知的未來!

    我要,逃出去!!!

    心中打定了主意,消失的勇氣便不知從哪跑了出來。我只覺得渾身上下瞬間就充滿了力量,拉開老舊的木門便向著走廊盡頭的光明跑了過去。

    走廊裡依舊昏暗幽靜,奔跑的「吱嘎」聲急促的好似催命的咒語。

    突然,身後傳來了另一個頻率的聲響。我急忙回頭看去,只見遠處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白影,它彷彿看到了我,正在加速向著我跑來,伸著一隻的慘白而虛幻的手,彷彿想要把我抓住,或是撕裂?!

    我連忙回過頭,強壓著心中的恐懼,眼中死盯著那盡頭處的光明,不管不顧的猛衝了過去!

    終於,我在那團白影拉近與我的距離之前,猛然撞開了那扇透著白光的大門,衝入了屋內。

    那一瞬間,我覺得好似衝破了什麼枷鎖一般,耳邊甚至聽到了一種輕微的鐵鏈斷裂聲。

    還沒等我尋找繼續逃跑的方法,屋內的場景便讓我猶如被冰封一般瞬間僵在了原地,甚至忘卻了逃跑!

    我從未想過,有些事情竟然會恐怖如斯!

    相比起來,之前那些讓人戰慄的見鬼經歷,簡直就像孩童的玩笑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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