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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食人黑魚 文 / 判語

    >湖南省位於我國中部偏南,長江中游南岸。整體地勢三面環山,北向開口形成一個馬蹄形的盆地,自然風光秀麗多姿。湖南水系眾多,著名的洞庭湖、湘江等皆在此地,因此,漁業養殖在這裡也是十分發達。馮處長的故事就發生在了一個居住於瀘陽鎮養魚人身上。

    這個養魚人名叫李正軍,家住安平村的村尾,自有一個畝的魚塘,主要養殖黑魚。

    黑魚的學名叫做烏鱧,也稱為烏魚、蛇頭等等,在湖南,一般稱之為「財魚」。這種魚生性兇猛,繁殖能力強,胃口奇大,可以吃淡水中的所有魚類,有時候連自己的幼魚都不放過。它的牙齒鋒利,體型最大可以長到幾十斤。最神奇的是,這種魚離開水也能生存三天以上,在陸地上可以像蛇一樣移動。它的營養價值極高,味道鮮美,還有不錯的食療作用,就連《神農百草經》中都有它可以消炎、消水腫的記載。因此,這種魚具有很高的市場價值,養殖者眾多。

    李正軍是一個典型的老好人,對人和善,從不與人口角。他的妻子名叫程鳳蓮,是程家的大女兒,其下還有兩個妹妹。二妹嫁給了縣裡一個機關單位黃姓幹部,三妹與男友在結婚前一起失蹤了,音信全無。

    事情的起因來自於李正軍的二妹夫黃興,這位黃辦事跑到縣裡的警察局報了警,稱其妻子被李正軍拐走殺害。警察接警之後便去李家查看,搜出了黃興妻子的隨身物品,並在廚房中發現了大量血跡,但卻沒有找到屍體。案件發生之後,安平村的村民在警方的調查中又提出了很多疑點,有人說,程家的三女兒好像在失蹤前就是來了李家。也有人說,李正軍的姐姐也已經將近三年沒有出現了,如此林林總總,眾說紛紜。經過警方對信息的排查過濾,最終震驚的發現,在前後幾年中,竟然有6人的失蹤與李正軍產生了關係,案件的性質就此升級。

    然而,調查人員卻在此時遇到了問題。被收押的李正軍,始終緘默其口,一字不吐。他的妻子又神神叨叨的整天念著不知名的經文,說不出一點有用的信息。對於李家的搜查也沒能找到屍體,甚至連一絲有用的線索都沒有,調查陷入了膠著。

    馮處長此時正在湖南出差,恰逢豈會,便被湖南警方請入了專案組。經過幾天細緻的現場勘察之後,馮處長也沒能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正在一籌莫展之際,他們偶然聽到池塘邊的樹林裡傳來了一陣陣的犬吠。馮處長等人連忙趕去查看,只見一隻花白毛髮的狗正在與一隻體型碩大黑魚相鬥。搏鬥已近尾聲,那隻大黑魚雖然兇猛,但終究是敵不過陸地上的食肉動物,此刻已被花狗咬的開膛破肚,奄奄一息。

    馮處長那銳利的眼睛在此時發現了端倪,他連忙趕上前去轟開花狗,仔細查看起了仍在抽搐的黑魚。隨即,他在黑魚的肚子裡發現了幾根已被消化了一些的……手指!

    至此,膠著的案情終於出現了重大突破,池塘裡的黑魚自然也就遭了秧,全部被捕撈上來開膛破肚以便翻找屍體。最終,警方從黑魚的肚子裡一共找出734塊人體骨骼,經過馮處長等人幾夜的奮戰之後,終於將碎骨拼回了基本形態。經過dna鑒定和顱骨復原術,死者的身份終於確定,正是幹部黃興失蹤的妻子,李正軍的小姨子!

    李正軍在看到警方拿出的復原顱骨之後,依舊一語不發。隨後,他趁守衛不備,突然在看守所內咬舌自盡!程鳳蓮知道案情被破之後,對丈夫所幹的事情倒是供認不諱,但她始終沒有說出發生這一切的原因。同時,她的嘴裡不斷地念叨著「她們是為聖教做貢獻」、「她們早回了真空家鄉,是福氣」這類神叨叨話語,並且保持著這種精神狀態被送進了監獄,以包庇罪被判終身監禁。

    馮處長在給我們講述這個結局之後,說出了這個案件仍舊存在的疑點。他在拼合屍塊過程之中發現,屍體被切碎餵魚的部分只有皮肉骨骼,所有內臟卻不翼而飛。這一疑點由於李正軍的死亡以及程鳳蓮的瘋狂已經無法證實。後來,警方聽一些村民說,李正軍是把人殺了拿器官賣錢,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看見他把一個鼓鼓的袋子給了一位「摩尼會」的大師兄,那包的拉鏈開著,裡面放著一捆捆的錢……警方順著線索追查這位「大師兄」,卻發現此人早已消失,猶如人間蒸發一般,毫無痕跡。最後,警方只能無奈結案,在檔案的句號後面加上了一個問號,永久封存!

    馮處長在故事講完之後,對我們說:「一切事情都有原因,一切案件都有目的!破案沒有什麼特別的技巧,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仔細再仔細,努力地追尋那些不知道埋在哪裡的線索,哪怕很多時候我們並沒有將謎題全部解開……」

    晚點。

    在這價值百萬的「黃金檔」時間裡,我正駕車跑在路上,直奔畢健的住所。

    下午結束案情分析之後,我隨阮玉返回了刑偵隊進行面部拼圖,為搜捕黑衣人的行動提供對比畫像。其後,我又在乾爹的安排下補了手續,以一個協警的身份正式加入了專案組。辦好這些事情,我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公司,將現場神秘刻痕的照片交給了夏芊芊,讓她聯繫燕道傑,盡快過來確認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心裡對畢健這個胖子始終存在著巨大的疑慮,況且尋找周曉梅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從他開始調查,於是便打算直接與他接觸。沒想到小辣椒卻說我既然已算警方人員,那就要遵守相應的規則,不能擅自行動,執意與我一起行動。

    停好了車,我朝畢健的家走去。這是一棟快要拆除的老式住宅樓,總高六層,住戶數目不多。老舊的外牆沒有任何塗裝,簡單的裸露著紅磚,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殘破而荒涼。

    剛剛走到樓門口,我便看見阮玉高挑的身影正靠在牆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雙手抱胸仰頭看著天空,臉上帶著一種讓人心疼表情……孤獨而落寞。

    我靜靜的看著她,心中不斷翻湧著相伴多年的迷茫感,不自覺的有些發愣。阮玉回過了神,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柳葉般的細眉微微皺了皺,開口說道:「牧先生,為了合作過程之中不出問題,有些事情我先要說一下。首先,請你時刻記住,我們是警察,不是民間組織,所以任何情況之下都要以保護民眾的生命財產為先。其次,作為你暫時的上司,我需要你在做出任何行動之前都要向我報告。還有,鑒於你之前的表現,不論任何情況之下,請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禁止和我產生任何身體接觸!就這樣!」

    口氣強硬的說完這堆「法案」,小辣椒轉身便進了樓門。我無奈的摸摸鼻子,趕緊跟了上去。

    這種老式住宅,使用的是現在很少見到的外廊式建築結構。樓門設在整棟建築的側面,進門之後就是樓梯間,緊接著便是一條長長的通道,所有的戶門排列在樓道的一側,另一側則是一些窗子,佈局很像學校的教室。

    畢健的家位於走廊盡頭,銅色的防盜門敞開著,貼在了旁邊的牆上。阮玉按了按門鈴,等了半天。眼見屋內沒有反映,她便用手使勁的拍了幾下木門,口中喊道:「畢健在家嗎?我們是警察!」

    如是幾次,屋內依舊毫無反應。她疑惑的對著貓眼看了看,隨後試探性的擰了擰門把手,伸手推了推。沒想到這門卻並未上鎖,隨著她的動作應聲而開……阮玉抬腿就想進去,我卻一把按住了門框,阻止了她的動作。我的鼻子在木門打開的瞬間,似乎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先別進,這屋子有古怪,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我壓低了聲音說道。

    「讓開!你當我特警隊隊長的職位是買的啊?!」小辣椒瞪了我一眼,推開我的手臂就走進了屋。

    我無奈的連忙跟了進去,伸手便想開燈。在門邊的牆上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開關試了幾下,頭上的電燈卻並未亮起。

    室內十分黑暗,客廳的窗子拉著厚厚的布簾,一絲從中縫透出的微光投射在了沙發上。除了這絲微光,就只有我們站立的門口以及客廳一角的魚缸有著些許光亮。

    阮玉喊了幾聲,異常安靜的屋內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魚缸的加氧泵不斷的發出「嗡嗡」的聲響。

    我瞇了瞇眼,讓自己的眼睛盡快適應黑暗,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房間。這是一間個刀把型屋子,門邊是一堵不長的輕體牆,牆邊擺著鞋櫃,牆面上釘著掛鉤,隨意的掛著幾件衣服。正對著門口的是瘦長的客廳,一側擺著一組沙發,對面是一部電視以及發著光亮的魚缸。魚缸的旁邊是一條看不清具體情況的黝黑過廊。

    忽然,魚缸裡的一陣騷動引起了我注意,那群魚彷彿正在爭搶著什麼。我凝神看了看,魚缸裡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淡綠或是淡藍的水,此刻卻異常的有些發紅。

    心中覺得有些蹊蹺,我讓過擋在前面的阮玉走了過去,透過微帶弧的玻璃,仔細的著佈滿裝飾物的缸內。

    阮玉從門口走了過來,站在旁邊四處觀察。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體形寬扁的黑紅色地圖魚,從岩石山的後面游了出來,嘴裡叼著的白色物體,引起了缸內魚群的又一輪爭搶。一股艷紅從被爭搶的物體中飄了出來,我連忙凝神觀察,那似乎是……一隻殘破的耳朵?!沒錯!那是一隻人的耳朵,一個不大的金色耳環還掛在上面,隨著魚群的爭搶不斷晃動著。

    阮玉神情凝重的直起了身,向我示意了一下便走進了黝黑的過廊。

    我走到過廊口,藉著魚缸的光亮四處搜尋著燈的開關。在過廊側面的牆上找到之後,我便伸手嘗試開燈,這條可供兩人並行的過廊,隨即亮了起來。阮玉停了下來,一邊適應著室內亮的變化,一邊打量著前面的幾個房門。

    突然!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從她背後的門裡伸了出來,朝著她就猛劈了而下!我見狀趕忙躥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回拉。沒想到她卻誤會了我的動作,非但沒有過來,反而按住了我的手向前帶去。我來不及解解,順勢一撲將她抱在懷裡,藉著慣性勉強向前移動了少許,背後馬上便是一涼,接著便是一陣疼痛。

    我趕緊向後方用力蹬出一腳,一股反震的力量傳來,襲擊者一聲怪叫便滾了出去,帶出一陣亂響。明白過來的阮玉立馬掙脫了我的懷抱,回身將我擋在身後,掏出手銬握在手裡作為拳撐,衝著客廳蓄勢戒備。

    我藉著過廊昏黃的燈光向客廳看去,茶几已經翻倒,散落在地的雜物中扔著一把沾著血跡的菜刀。一個身材普通的短髮男子正趴在地上不住的摸索,焦急的尋找著什麼。他穿著樣式普通的牛仔褲和t恤,滿臉的血紅遮掩了具體容貌。摸索了一會之後,他一把抓起一團白色的物體,怪笑著塞進了嘴裡,嘖嘖有聲的大嚼了起來。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菜刀和凝神戒備的我們,彷彿全然忘卻了剛才的攻擊,只是全神貫注的啃著……半隻人手?!

    阮玉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一腳將菜刀踢飛,順勢一拳打在了那個男子的側臉上將其擊倒。緊接著反剪他的手臂,膝蓋向他背上一跪,就將這個男子面朝下方壓制在了地上。

    這男人不住的掙扎著,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動作,被壓在身下的手努力想要伸出來,打算抓住掉在一旁的殘破人手,嘴裡「呵呵」作響的念叨著:「肉……我要吃肉……我要飛……」

    阮玉用手銬銬住了他同側的手腕和腳腕,隨後站起了身。沒想到這男子一脫離壓制便在地上使勁的往前搓爬,沒被銬住的手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半隻殘手,使勁塞回嘴裡繼續啃了起來。

    這噁心的場景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我急忙走了過去,抄起沙發坐墊上的墊布擰成繩子,一把打掉他手裡的殘手,將他另一邊的手腳也捆了起來。

    四肢被制的男子在地上瘋狂的扭動,嘴裡胡亂的大聲嚎叫著,口水混著血液和碎肉從他嘴裡流了出來,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十分讓人反胃的狼藉。

    阮玉狠狠地擰了擰眉,拿出手機打回刑偵隊,安排後續警力增援。

    我輕輕動了動胳膊,背後的傷口並不是很疼,伸手也沒摸到多少血。感覺傷口並不妨礙行動,我隨手抽出腰後的短刀,轉身便往過廊走去,打算繼續搜查。

    過廊裡面分佈著四個房間,離廊口最近的就是這個男人剛才衝出來的地方。我小心地進去看了看,試了試牆邊的開關,慘白的燈光當即照亮了這間廚房。屋門邊上就是風道管井,與裡面的牆面形成了一個死角,角落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裝著調料的瓶瓶罐罐,旁邊有些血跡,想來那個男子剛才就是躲在這裡避過了阮玉的視線。

    了一圈,毫無發現的我便從走了出來。對面的衛生間屋門大開,裡面亮著燈,看來阮玉已經檢查過了。我向著過廊深處走去,衛生間旁邊的屋門也已經打開,阮玉正在裡面查看著,僅剩盡頭的這扇門還關著。

    剛到門口,我的耳朵便捕捉到了一絲聲響。那是一種怪異的嗚咽聲,有點像哭泣,又有些像咀嚼聲。還有一種猶如蛇爬行時發出的「沙沙」聲時不時也會出現,難道裡面還有一個?

    我扭頭看向阮玉,指了指屋門,做了一個戒備的手勢。她拎著一根從房間裡找到的棒球棍,走過來靠在了牆邊,衝我點了點頭。

    我緊了緊手裡的刀,一腳踹向房門,藉著反震的力量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房門快速的向屋內滑開,開到一半便碰到什麼東西彈了回來,屋內同時響起了大聲的「嗚嗚」聲。我伸手按住彈回的木門,停了一會,順著門縫打量著室內。這是一間臥室,空間不是很大,這個角能看到的擺設只有一張大床以及牆邊的衣櫃,別無他物。我輕輕地推開門,推到一半便感覺到了阻力,有什麼東西正在門後用力的頂著門,想要把門關上,還不斷地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我用腳踩著門底用力頂住屋門,一邊將短刀提到胸口戒備著,一邊伸手開燈。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屋子,門後那始終頂著門的力量,卻在這個時候緩了下來,慢慢收了回去。

    我戒備著側身往屋內走去,一隻手用力的按著屋門,防止門後未知的東西踹門攻擊。

    突然!一雙腳從門後猛地伸了出來,***的腳底染著殷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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