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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七章抑蠱毒 文 / 判語

    >冷汗,順著我的臉頰滾落於地,猶如碎冰一般四散飛濺。我緊緊盯著身前的獨眼伯,緩緩伸手握住了刀柄。

    「阿生,你怎麼了?」獨眼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那怪異的血眼霎時恢復了原狀,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皺起眉頭,謹慎的退開一步。剛要開口詢問,阮玉和小芊體內的蠱蟲卻在此時又開始了作怪。她們慘叫一聲,而後雙雙倒地,手捂心口不住在地上翻滾。

    「蠱息?!」

    獨眼伯驚訝的喊了一聲,急忙跑過去查看。我本有心阻止,不過,他此刻掛在臉上的焦急卻引動了我過往的記憶,於是只好憑著在往日裡對他積攢的信任,暫且壓下了滿心的疑惑,警覺地盯著他的動作,沒再多說。

    獨眼伯仔細看了看二女的手臂,隨即從兜裡掏出兩顆藥丸給她們含在了嘴裡。說來也怪,這兩顆不知道由什麼藥物製成的黑丸剛一入口,阮玉和小芊不住扭動的身體立馬就靜了下來,臉上的疼苦之色也消退了不少,竟然比喝我的血還管用。

    我欣喜若狂,心中對獨眼伯的猜疑頓時扔在了腦後,連忙跑上前去把她們扶坐起來。獨眼伯端詳了一下兩人的臉色,沉聲說道:「阿生,別高興的太早,蠱毒只是暫時壓制而已。趕緊把她們扶到我那兒,我得好好檢查一下。」

    我點點頭,趕忙和燕道傑攙起二女,跟著獨眼伯向他的家走去。推門進屋,獨眼伯點著燈,立馬就讓二女坐在椅子上仔細檢查了起來,連那一身怪異的「烏鴉袍」都沒來得及脫下。前前後後的看了半天,又問了一些有關那蟲子的問題,獨眼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即便起身從裡屋拿出一捆顏色草綠的香。

    他將足有小拇指般粗細的香點燃,在二女帶有血線的手臂上來回熏烤,說道:「阿生,你這兩位朋友中的是烈性蠱,名叫『噬』。能挺到現在著實不容易,你給她們吃過什麼藥麼?這血線怎麼才剛剛躥到上臂?」

    「吃過很多,這幾個月來我們一直在想辦法解毒,各種方法都嘗試過。不過大多數都沒什麼用,能有點效果的也就是我的血和這瓶藥丸。」我拿出燕道傑的太師伯托人送來的藥瓶遞了過去。

    獨眼伯把藥瓶接在手裡,打開瓶蓋聞了聞,「嗯~這是避毒丸,不過對這種蠱蟲不太有用,應該壓制不了,看來起作用的是……」

    他頓住了話頭,掃了我一眼便岔開了話題,說道:「先不管怎麼壓制住的,終歸是好事兒,現在救起來也少了不少麻煩。不過,『噬』這種蟲子我除不了根,最多也只是壓制……」

    我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急喊道:「獨眼伯!您幫幫忙,想辦法救救她們!您剛才的藥不是挺管用的嘛?我求求您了……」

    「阿生,你這是幹什麼?!趕緊給我起來!」獨眼伯急忙伸手把我往起拽,瞪著眼睛說道:「你的朋友我怎麼會不幫忙,還用得著你跪下求我?!這種蟲子我確實沒辦法除根啊……」

    「老前輩,您行行好,救救我這倆弟妹!要不然我這兄弟也活不下去了啊!」燕道傑聞言急紅了眼,彎下腰不住的鞠著躬。阮玉和小芊也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眼含淚水就要往下跪。

    獨眼伯見狀生起了氣,拍著桌子吼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要幹什麼?!老頭子我是見死不救的人嗎?再這樣我還不管了!」

    我伸手攔住了眾人,起身拉住了獨眼伯的手,說道:「獨眼伯,您別生氣。我們也是太著急了,沒有別的意思。這幾個月……哎!您想想辦法……」

    「孩子,你別急。你們坐下,我慢慢說,」獨眼伯示意二女坐回原位,用手中的香繼續熏烤著她們的手臂,接著說道:「我說的壓制可不是先前這樣。我可以讓她們體內的蠱蟲進入冬眠狀態,『蠱息』也不會再發作,身體就和平時一樣,不會有任何不舒服。不過,這種方法只能維持三個月。」

    「啊?然後怎麼辦?」

    「然後就只能再回來找我,再壓制一次。可是,這畢竟不是除根的方法,就算你們花得起時間,她們體內的蠱蟲也會因為吸收生氣而成長,終歸有一天會壓不住。」

    「那是多久?這種蟲子就沒有根治的方法?」我心急如焚,雙眼霎時染上了一抹血色。

    獨眼伯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皺了下眉,說道:「具體是多久我也不知道,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這種蟲子不是不能根除,但是方法只有唯一的一種,那就是殺掉『母蠱』!」

    聽到有根除的方法,我的心中登時一陣激動,急忙問道:「您說的『母蠱』是什麼?怎麼找到?」

    燕道傑懊惱的揉著腦袋,插話道:「老七,『母蠱』就是主蟲,可以控制其他『子蠱』。說白了就是弟妹她們體內蟲子的媽媽。姥姥的!古籍上沒寫這麼細,我也不知道『噬』竟然是一種『子母蠱』,要不然當時說死也得留下姓杜的那個王蛋!血……」

    燕道傑提到的杜秘,讓我腦中忽然閃過獨眼伯剛才的血眼變化。心中一緊,我急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三哥!那會兒的事兒發生的太快,杜秘逃跑的方式也是出乎意料,我們攔不下他也很正常。」

    「哦?你們見過下蠱的人?」獨眼伯收起了已經燒到末尾的香,掏出藥丸交給二女服下,接著說:「下蠱這事兒通常都是在暗中操作,基本不會被人發現。因為蠱術師一般都沒什麼體力,一旦被人抓住了差不多就完了。你們既然知道是誰下的蠱,那就好辦多了。抓住他,逼出『母蠱』殺掉!這是唯一的破解方法!」

    「嘿!哪兒找去啊!那孫子逃跑的時候是突然消失的,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要是我們有老前輩您這本事,估計早就給丫辦了!」

    燕道傑的話引得剛才那段詭異的「時空靜止」不斷在我腦中回放,我忽然覺得獨眼伯當時所說的莫名語言有些耳熟,似乎和杜秘所念過的東西在發音上有點兒類似。雖然我對獨眼伯十分信任,但是他身上這些似曾相識的東西卻始終讓我難以釋懷。

    我暗自轉了轉心思,打算不著痕跡地試探一下,於是清咳一聲,問道:「獨眼伯,剛才那個孕婦是怎麼回事兒?您……最後那下是怎麼制住那隻怪物的?我都看傻了!以前就聽乾爹說您厲害,但是從沒想到這麼厲害!」

    獨眼伯「呵呵」笑了幾聲,起身為我們沏了一壺茶,隨後坐回椅子,端著茶杯說起了那個孕婦的事情……

    剛才那個受盡折磨的孕婦名叫李玉環,而那個被怪物咬死的男人則是她的親哥哥李玉春,這二人都是位於幾十里外的魚豚村的居民。李玉環從小就不喜歡小漁村的生活,一直嚮往著繁華的大城市,於是,初中肄業之後,她便跟著鄰村幾個在外打工的姐妹離開了村子,跑去外面闖蕩。

    幾年的時間一晃而過。走過不少城市,做過很多工作的李玉環早就沒了當年的純真,自己的人生觀也產生了極大的變化。她不光行為舉止在向所謂的「城裡人」靠攏,就連愛情觀也在向著「時尚」貼近。短短的幾年之中,這位年紀還不到二十五歲的女孩子竟然就換過五、六個男朋友,打過七、次胎!

    在和最後一個男朋友分手之後,李玉環也許是覺得累了,於是便回到家裡打算休息一陣。沒想到,才在家裡呆了不到三個月,她便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李玉環倒也沒當回事兒,隨便去鎮裡的醫院檢查了一下,買了打胎藥回來便輕車熟路的喝了下去。

    不過,這一次可不僅僅是疼幾天,出點血那麼簡單了。喝下打胎藥之後的李玉環當即昏了過去,嘴裡不斷吐出嬰兒的聲音,有時是啼哭,有時則是笑聲。她的肚子也在幾個小時之內漲得滾圓,個頭直逼懷胎七個月時的大小。李家的人被這情況嚇壞了,急忙把她送到了醫院。可是,b超拍出來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大驚失色,甚至差點將那個操作的醫生嚇尿了褲子!那黑白的圖像裡,是一個瞪著碩大雙眼的嬰兒,正在對著鏡頭陰笑……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李玉環這詭異的病症沒多久就傳遍了周圍的十里鄉,大大小小的醫院都不敢再給她治療,生怕惹禍上身。李家的人也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病症,於是也不再將她送去醫院,而是請人來做法事,打算驅邪。

    不過,這一下非但沒能解決問題,反而鬧出了更大的亂子。請來的法師還沒念幾句咒,就被突然發瘋的李玉環撲倒在地,一口咬下了一隻耳朵。如果不是在場的眾人見勢不好,趕忙將人拉開,那個法師差一點就能被李玉環活活咬死!

    眾人將發瘋的李玉環捆了起來,沒想到她卻忽然眼睛翻白昏了過去。緊接著,她的嘴裡不斷發出嬰兒的笑聲,那鼓脹的肚皮上突然撐出了一張咧著大嘴的嬰兒臉,衝著法師不停地點頭。滿臉是血的法師剛從地上站起來,眼見著這個場面,立馬扭頭跑出了李家,就連李玉春拿著打算賠償給他的醫藥費追在後面猛喊,那個法師都沒再回頭。

    這件事情一出,李家再也找不到方法治療李玉環了。獨眼伯就是在他們焦頭爛額的時候被魚豚村的村長請了過去,從而才發生了今晚這番詭異而血腥的爭鬥。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把墮胎當回事兒,可是,他們怎麼不想想,打一次胎,就等於殺一個人啊!這人殺得多了,怎麼會沒有怨靈找上門呢?!」

    獨眼伯在故事的最後說了這麼一句發人深省的話,當即便讓屋內的眾人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份沉默很快就被他的另一句話打破了。屋內的氣氛霎時一凝,一個讓我意料不到的情況突然出現在眼前,頓時把我拖入了重重疑雲攪成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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