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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八章歷水火 文 / 判語

    >丟失,是所有人都十分厭惡的一件事情。不論丟失的是一件物品,還是一個人,這種情況無疑都會引起極的不滿或是沮喪。

    對於此刻的我們來說,沮喪之類的低落情緒根本不足以形容我們的心情,至少也應該用「心冷若死」來形容才顯得貼切。畢竟,我們丟失了「小野人」這個俘虜,在此時的「被包圍」情況下其實就相當於丟了「半條命」,或者是……整條!

    「你們在幹什麼?帶上那個怪物撤退啊!快!」倒退至我們身邊的亨特回頭掃了一眼,在發現我們仍舊傻愣愣地僵在原地後,不由著急地大吼道。

    可惜的是,他沒能得到我們的回答,因為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說明現在的詭異情況。

    剛才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家瞬間緊張了起來,每個人都在不自覺的朝向外圍防禦,確實沒人注意這個「俘虜」。可問題是,這時間也太短了啊。

    從「小野人」突然發出吼聲到我們發現被白影包圍,這中間所耗費的時間其實並不長。雖然我沒有進行精確的計時,但是,以我自己的經驗來估計,這段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

    三分鐘的時間不夠喝完一杯咖啡,不夠吃完一個蘋果,甚至不夠抽完一支煙,如此短暫的時間又怎麼能夠讓一個生物在眼前消失?!更何況,消失的還是一個戴著手銬的俘虜!

    可糟糕的是,它確實發生了,就這樣在我們身邊詭異的發生了!

    機關?還是法術?

    如此詭異的消失只有上次在古城的探險中,「杜瘋子」逃走時的一幕才可堪比擬。可是,那時至少還有個怪異的「鏡牆」,而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無法理解的情況和極糟糕的境遇讓我有些發懵,大腦飛速地思考著應對的方式,可是卻怎麼都理不出頭緒。沒有聽到我們回答的亨特疑惑地回過了頭,剛想開口詢問,卻又忽然僵住,皺著眉頭打量起我和燕道傑的視線焦點。

    幾秒鐘後,終於發現問題的他,臉色霎時一片鐵青,咬牙切齒的問道:「中國牧!我們的俘虜呢?!」

    「我也很想知道!」我啞著嗓子回道。胸中不斷衝撞的焦急和怒火,讓我的嗓音比磨擦玻璃的聲響還要難聽。

    「頭兒!別相信他們!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端著步槍警戒的波回頭掃了一眼,隨即語含怨恨地喊道:「中國人太狡猾了,我們不能相信。最開始的那個嚮導不就是這樣?拿了我們的錢,還把我們帶到那群『白色惡魔』的駐地,結果一衝突他就跑得沒影了!還有我們的老闆,明明知道地點,一開始卻不說,直到嚮導跑了才開始帶路。太狡猾了,他們每個人都不誠實!那個『俘虜』一定是被他們藏起來的,他們要害我們,把我們當成犧牲品!」

    「我草你姥姥!一直都他/媽沒愛搭理你,你丫還沒完沒了是?!」波的猜疑直接點燃了燕道傑的怒火。他當即虎吼一聲,猛躥兩步就欲衝向波。

    我見狀急忙抱住了他,扭頭沖亨特吼道:「亨特!管好你的人!這個胖子腦袋有問題,你也想不明白?現在是他/媽鬧內訌的時候嗎?!就算我們有陰謀,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藏起俘虜,然後陪著你們一起遇險?我們要是知道……」

    「頭兒!我想……我知道那個俘虜在哪兒……」

    一直隱有「副隊長」架勢的東南亞傭兵「努提薩」突然開了口。他說出的話不僅讓我沒說完的句子卡在了嗓子裡,讓亨特不自覺的長大了嘴巴,甚至還讓不停掙動,一心想要打人的燕道傑僵在了原地。

    簡單的一句話便能夠引起這番效果,當然不只因為他話裡的內容。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聽出了他的語句中那份難以掩飾的恐懼!

    努提薩僵硬地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而後便用手裡的步槍往前指了指。步槍上搭載的強光手電微微有些顫抖,似乎將他原本像「巧克力」一般的臉色都染成了慘白。不過,這點兒微弱的抖動不夠模糊我們的視野,自然也就無法掩藏眼前這份驚人的事實……

    小野人,在前面!

    這句話的表達有點兒混亂,因為我此刻的大腦本來就在混亂。無可否認,這短短十幾分鐘之內發生的事情,是我迄今為止所經歷的事件中最離奇的一件。

    充滿詭異的情況讓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藉著鎖定在它身上的數道光柱仔細地打量著這個「謎」。它的兩隻手腕處各有一個銀白色的金屬環,從形狀和反光來估測,這兩個東西無疑是阮玉給它戴上的手銬。冷漠的神情在它那張與人類一般無二的臉上固化,猶如帶上了另一張奇怪的面具。

    是它!

    雖然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算近,但是種種跡象都在證明著他的它的身份,眼前的小野人的的確確是剛剛逃走的「俘虜」。

    以「俘虜」的姿態詭異的消失,又在短時間內以「自由人」的姿態再次出現。既然已經逃走,又為何還要出現?如果說再次出現是因為對我們有恃無恐,那它最初又何必逃走?它,到底要幹什麼?

    我皺著眉頭觀察著它的周圍,本打算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沒想到,我的視線才剛剛下移一點,對面的「小野人」卻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我們驚異萬分的舉動。

    它輕輕側了下身子,從岩石後面拎出了一個由枝條編成的籠子。這個籠子近似圓形,直徑大概在一米多的樣子,足可以塞下一個蜷縮著的成年人。而讓我們感到驚異萬分的,恰恰就是這籠子裡面真的塞了一個人!

    這……難道是……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燕道傑,正巧向我望來的他微微瞇了瞇眼,眸子中閃過的寒光無疑照出了一個我們最需要的答案——杜瘋子,血徒!

    「你們……不要……動!如果……不想死!」

    驚異已然達到頂峰,但卻遠遠沒有結束。對面的「小野人」仍在繼續顛覆著我們的常識,考驗著我們神經。

    它,竟然說話了!

    雖然它的聲音十分乾澀,語句的斷續也有些彆扭。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確定,這傢伙說的是標標準准的中文普通話!

    「不要動!」彷彿是在幫助我們證明自己沒有產生幻聽一般,對面的「小野人」再次清晰地向我們發出了「警告」。它的另一隻手隨著這句話輕輕揮了揮,洞窟內始終未停的「嗡唧」聲頓時增大,那些閃動的白影也出現得愈加頻繁,明顯在用行動向我們展示著威脅。

    接連不斷的震驚和迫在眉睫的危機讓眾人瞬間渾身緊繃,不自覺地縮小了防禦圈,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一切的矛盾、猜疑,在生死面前無不顯得單薄無力,自然也就無法繼續存在。

    「小野人」似乎對我們的緊張反應感到十分滿意,以至於那張年輕的人類面孔上不自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顯得森冷而高傲。它拎著枝條編製的籠子,在籠中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中慢慢前行,一步一步地縮短著和我們之間的距離,亦在一寸一寸地對我們施加著壓力。

    距離在接近,壓力亦在攀向巔峰。可是,這個詭異的「小野人」卻在我們扛不住壓力,即將開火的前一秒停下了腳步,對節奏的把握竟是猶如可以「看透人心」一般的精準。

    「啪」的一聲輕響,已然離我們不遠的小野人將圓形籠子扔在了身前。它瞇著眼睛默默地看了我們一會兒,隨後輕輕將籠子往前踢了踢,開口道:「這裡,禁地!進去……死!你們,帶上朋……友,離開!」

    它說的話比剛才流利了很多,雖然斷句還有些奇怪,但是對內容的表達卻是清晰無比,彷彿已經熟練了對這種「語言」的使用。正因如此,明確聽懂它話裡含意的我們才更感驚訝,以至於一時之間都沒能有人做出回答。

    帶上朋友……離開?!

    那些「大塊頭」倒地死亡的時候,這個「小野人」的悲傷和憤怒是顯而易見的,現在它們佔據著絕對的優勢,手裡還壓著重要人質。然而此刻它竟然不用人質挾持我們,反而打算將人質歸還,甚至還要放我們離開?

    是我聽錯了,還是這傢伙瘋了?難道在人類身上都見不到的「以德報怨」,竟在野人身上見到了?可是孔夫子的原句其實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啊!就連「聖人」都認同的自然準則,怎麼會在野人身上出現了如此偉大的「曲解」?!

    猶如水火交替一般的情況變化,讓我的心中不由出現了深深地懷疑。猜疑是人類固有的「劣根性」之一,我很清楚這一點,可是,此刻的情況卻讓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相信這種「好事兒」的理由。

    「小野人」說完之後就沒在出聲,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我們。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它那雙墨色的瞳孔似乎「會說話」,我在盯視它雙眼的那一瞬間竟然產生了一種類似「心靈交流」的奇妙感覺。

    可是,還沒等我將這份感覺摸清楚,對面的「小野人」便伸出手指點向我們的隊伍,再次開口道:

    「帶上你們,朋……友,離開!忘記這裡,永遠!不過……他,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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