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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二章花房的歌聲 文 / 海上明月生

    德仁和建設交談之後,突然想起雪雪明天就要回家,他安頓逢玉睡下,便急急地向花房奔去。雖是五月,氣候卻很燥熱,德仁到了花房外面,已經熱汗淋漓。他敲了敲院門,不見動靜,莫非來得遲了,他們已經睡下?側耳仔細聽時,裡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嬉笑聲,哎,原來是小兩口在專心玩耍,哪能聽見敲門?德仁等得急了,推了推院門,門在裡面鎖著,兩扇門中間露出一條縫兒,他從縫兒朝院裡望去,遠處屋內明亮的日光燈下,雪雪正在洗澡,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膚,中華用毛巾給她搓澡,雪雪忍不住格格地笑著……

    德仁看得心跳臉熱,一條「非禮勿視」的古訓立即躍入腦海,他趕忙拉緊兩扇院門,雪雪的嬉笑聲似乎小了許多……在這個時刻,他自然不好意思再敲門了。過了一會,他估計雪雪應該洗完了,穿上衣服了,便輕輕地推推院門,從縫隙朝裡望去,呀,雪雪還是赤條條的,中華正摟住她親吻……德仁急忙拉緊院門,打算走了,夜漸漸深了,一個人站在門外,讓人看見,算是怎麼一回事呢?德仁往回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不行,雪雪明天上午就要回家了,自己上午還有課,不能送她,現在再不話別一下,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德仁一著急,便顧不得許多,推開門的縫隙,把嘴對著縫隙,朝裡面大聲呼喊「中華,中華」……中華正彎著腰,對雪雪進行全身親吻,被德仁的喊聲驚醒,中華說:德仁哥在叫門呢?

    雪雪向外面走去:我去開門。

    中華笑笑:你看看你,光溜溜的,別把德仁哥嚇壞了。

    雪雪吃吃地笑著:看把你嚇的,我也不是個瘋子,你去開門,我穿衣服。

    雪雪走進屋裡去穿衣服,中華去開院門,德仁看中華走過來,便輕輕地拉緊了兩扇院門。中華開了院門,讓德仁進來,又上了鎖。德仁笑笑:中華,你們這麼早就睡覺了,我再敲門你也聽不見。

    中華支支吾吾的:天氣熱,睡不著,院子深,聽不見敲門聲。

    走進屋子,雪雪已經蓋著被單裝作睡著的樣子,聽見德仁進來,睜開眼睛問道:德仁哥,大教授,我還以為你忘記這農民妹妹了。

    德仁微微一笑:哪會呢?我這不看你來了。

    雪雪問道:德仁哥,你吃了沒有?我給你做飯去。

    中華笑了:你沒看啥時候了,還問德仁哥吃了沒有,真是中國農民的傳統意識。聽說有這麼一個故事,人家剛從廁所出來,他張口就問「你吃了沒有」,結果被人家打了一頓。

    雪雪吃吃地笑著:挨打的人就是你?你才到城裡幾天,就說我是農民意識了,難道你不是農民,成了工人?成了幹部不成?德仁哥就是不吃飯,你也不知道到外屋去倒杯開水。

    中華拿著茶缸到外屋去了,雪雪輕輕地叫聲德仁哥,德仁看時,雪雪掀開被單露出雪白的身體,日光燈下懷孕的腹部和日漸膨脹的乳部白皙閃亮,雪雪嫵媚地笑著,似乎在說:德仁哥,我的夢中情人,你好好地看看妹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德仁一陣眩暈,待要拔步走時,雙腳卻像生根似的挪動不得……

    德仁還定定地站在那兒,中華端水進來:德仁哥,喝口開水。

    德仁這才驚慌失措地清醒過來,接過中華遞來的開水,其實雪雪早已及時地蓋好被單。德仁說:明天上午我有課,今晚提前給雪雪來送行,這一包糕點帶在路上吃。

    中華接過糕點,望望蓋著被單穩穩當當睡在炕上的雪雪:德仁哥來了,你還懶洋洋睡在炕上,一點不懂禮貌,也不知道起來說說話。

    德仁說:好了,雪雪不方便,就睡著,我說上幾句話就走了。

    雪雪說:中華,這麼說,你要叫我起來?

    中華說:是呀。

    雪雪試探著:趙中華,你一定要我起來嗎?

    中華肯定的:起來,一定得起來!

    雪雪猛地掀開被單:趙中華,我起來啦。

    只見雪雪白花花的肌膚在眼前一晃,中華急忙撲過去給她蓋上被單:原來你沒有穿衣服,為什麼還要起來?德仁哥在這裡,你也不嫌害羞?

    德仁連忙閉起眼睛: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雪雪笑嘻嘻的:中華,我可是問了你兩次,你一定要我起來呀。

    中華抱怨的:誰知道,你還沒有穿衣服。

    雪雪狡辯著:我剛洗完澡,德仁哥就進來了,我來不及穿衣服,只好鑽進被單裡了。中華,德仁哥不是說他什麼都沒看見嗎?你又何必抱怨呢?好了,你領著德仁哥到花房裡轉轉,我穿好衣服就來了。

    中華領著德仁在花房裡欣賞各種花草,雪雪穿好衣服走進來,德仁扭頭一看,依然是那樣俊俏迷人,依然是那樣丰姿綽約,笑意暄然,步履緩慢,反而增加了許多孕味。德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中華笑了:德仁哥,你進了西安,眼界寬了,什麼樣的美女沒有見過,這麼個農村大肚子醜婆娘有看的啥呢?

    雪雪伸手輕輕地打了中華一巴掌:不許醜化我的形象,不許破壞我在德仁哥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德仁尷尬地笑笑,岔開話題:……咳,中華,我不是看……我是在想,雪雪這一回去,你在這兒也呆不了好久,你得抓緊時間學好養花技術,回到農村,好大顯身手。

    中華說:謝謝德仁哥的介紹,給我帶來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不過還有一個人比我更加虛心,更加認真,鑽研養花技術,比我進步更快,德仁哥,你猜一猜,她是誰呀?

    德仁瞅瞅雪雪:雪雪,難道是你?

    雪雪笑瞇瞇的:咳,你別聽他瞎吹,一會兒說我是醜婆娘,一會兒說我是學習模範,我才來了幾天,能學習多少養花技術?

    中華說:我的雪雪,就是虛心,德仁哥,你先慢慢看花,我把她寫的學習筆記拿來你看。

    中華轉身到外屋去取筆記,雪雪對著德仁嫣然一笑:德仁哥,我的夢中情人,今天我真幸福,終於有機會向你展示了我的身體,我15歲少女時的夢想,這個折磨了我多年的夢想……德仁哥,看了我的身體,你是不是覺得好看?是不是感到滿足?是不是也感到幸福呢?

    聽了雪雪肺腑之言,德仁心裡酸楚難忍,我有何德?我有何能?惹得這樣一個漂亮女子對自己傾心相愛?一陣陣愧疚的感覺使得他額上滲出了粒粒冷汗:我,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雪雪笑笑:哥哥騙人,我不信,你要是沒有看見,為什麼臉紅耳赤,呆呆站立,寸步難移?

    這時,中華拿著筆記本來了:哎,你們在談什麼呢?談得這麼熱火?

    雪雪故作神秘的:我們談的是一些秘密話,不能對你說。

    中華笑笑:你不說,我也不問,我也不聽。

    德仁說:這個雪雪,咱們不就是說的今後養花很有前途,很有發展,很能賺錢嗎?你卻說得神秘兮兮的,反而會引起中華的懷疑。

    雪雪語調輕鬆起來:是啊,就是說的養花賺錢的事,你還想要求我賺了錢給你提取些報酬呢。

    德仁說:哪裡哪裡,我無功受祿,哪能問你要錢呢?

    中華被他倆的一番言語說得雲裡霧裡:德仁哥,咱先不說養花掙錢的事,你看看雪雪寫的養花知識。

    德仁翻開筆記本——這正是他送給中華用的,前邊寫的字體粗壯笨拙,後邊寫的字體清秀纖細,前邊只簡簡單單地記了幾行,後邊卻密密麻麻地寫了幾大篇,看樣子這後邊應該是雪雪寫的了,德仁讚不絕口:好一個精細認真的女孩子,各種養花技術記得十分詳細,具有可操作性,比前邊中華記的實用多了。

    中華乾笑著拍拍腦袋:唉,我真是粗心大意,粗枝大葉,難怪雪雪給我唱那支歌兒,十個男兒九粗心,說是德仁哥給她教的。

    德仁把臉一紅:咳,我哪兒給她教過這歌兒呀!

    雪雪說:教過教過就是教過,在北邊棉花地頭教的,是在下午收工以後教的,是專門給我一個人教的。

    德仁一看抵賴不過,只好承認:哎,我記起來了,是給你和巧巧一塊教的。

    雪雪吃吃地笑著:嘻嘻,教唱一首民歌嘛,多大的事情,你都不敢承認。

    中華說:看你說的,特殊時期期間誰敢教唱戀愛歌曲,不遭批鬥才怪呢。

    雪雪說:我是說現在,德仁哥都不敢承認。

    中華笑笑:德仁哥為啥要承認呢?承認給你一個人教唱戀愛歌曲,還怕引起我的誤會哩。

    雪雪笑不可仰:我說你們這些男人啊,就知道嫉妒。我務棉花的時候,才十五六歲,認識你趙中華姓趙還是姓王,不過是唱一首戀愛歌曲麼,就是和德仁哥談情說愛,你管得著嗎?

    德仁笑紅了臉:咳咳,越說越離譜了。雪雪,要是現在你能把這首歌完整地唱一遍,我才佩服你的記性好呢。

    雪雪說:好,咱不開玩笑了,我來唱《十個男兒九粗心》:

    花針引線線穿針

    男兒不知女兒心

    鳥兒倒知魚在水

    魚兒不知鳥在林

    看魚不見莫怪水

    看鳥不見莫怪林

    不是鳥兒不亮翅

    十個男兒九粗心

    雪雪動情地唱著,德仁、中華也加入進

    去合唱,歌聲在花房裡自由地飛揚著,旋轉著,連各種各樣的花兒也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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