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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吃一百三十章吃一碗麵皮 文 / 海上明月生

    過了五一,天氣突然熱了起來,一夜之間枝頭的洋槐花紛紛綻放,一種特殊的香味四處瀰漫開來。book教研室裡,同事們正在政治學習,室主任朗讀文件的聲音依然是那樣抑揚頓挫,有張有弛。忽然,一陣風兒吹進室內,濃郁的香味立刻醉倒了眾人,大家東倒西歪,政治學習幾乎沒法進行了……室主任說話了:奇哉怪哉,什麼花香這麼醉人?

    王曉美的纖纖玉指伸向窗外:大家看,那株洋槐樹蒙上了一層白雪,香氣撲鼻吔。

    蔣鴻軒建議:五月槐花香,主任,咱們該到農村聯絡點去看一看,感受一下農民跳動的脈搏,感受一下農業發展的態勢。

    室主任也有點懷念農村了:是啊,六七個月了,我怪想那兒的老鄉,我怪想那兒的油餅,我也怪想那兒的酸湯臊子面了……

    王曉美連連擺手:主任,不敢說,再說我要流口水了。

    德仁說:大家要是都有這個想法的話,我給咱聯繫一下,要去趁早,遲了農民該忙夏收啦。

    室主任當下拍板定案:星期天就出發。不過這一次我們不能白吃白拿了,吃飯出飯錢,買糧出糧錢,農民辛辛苦苦打點糧食也不容易。

    德仁回家給秀蘭一說,秀蘭興奮起來,嚷嚷著要回安平村看看,她還掛牽著村裡的大媽大嬸大嫂小妹,剛好星期天她休息,也趁機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她和德仁商量,抽空去買上幾條圍巾,幾斤水果糖,給女人送圍巾,小孩發水果糖。德仁帶上幾盒紙煙,給男人們散發,這點人情禮貌還是要有的。

    看看臨近星期天了,星期六早晨突然颯颯颯下起一場春雨,把個樹葉洗得油綠,把個小草喜得噌噌噌往上躥,就連樹上的小鳥也嘰嘰嘰嘰鳴叫得長了精神……教研室的同事們碰了面,只是默默地望望,不知是擔心還是高興,室主任冷靜地坐在那裡,完全是一副領導的風度。到了下午,誰知雨聲戛然而止,雲散天開,晴空澄明碧藍,像水洗過一般,太陽迫不及待地把金色的陽光撒向大地,到處一片亮光,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室主任終於沒有說一句話,一切自然是按照既定方針辦了。

    麵包車停在家屬院裡,德仁和秀蘭上去以後,該去的人大都上來了,唯獨缺少一個王曉美,大家心照不宣,相視而笑……汽車催人的喇叭鳴叫了幾聲,餘音尚未停止,王曉美已經急匆匆地奔向汽車,蔣鴻軒不失時機地拉了她一把,由於用力過猛,王曉美一個趔趄站立不穩,竟然撲進蔣鴻軒的懷裡,蔣鴻軒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趁機緊緊地摟住了她。王曉美窘得滿面緋紅,待要發作時,又是自己撲進人家懷裡的,只好尷尬地推開蔣鴻軒,靜靜地找個空位坐下來。坐在副駕駛座的德仁向車廂裡瞥了一眼,目光正好就落在王曉美身上,羞澀的美人更是粉面桃花,嬌艷之極,他回頭朝馬師傅喊了聲,「人到齊了,開車,」隨著隆隆之聲,汽車駛出了家屬院……

    西安城牆古老的身影漸漸地退去,郊野裡碧綠的麥浪翻滾著湧向遠方,濕潤的空氣清新涼爽,融合著淡淡的麥香撲面而來,令人陶醉。王曉美感慨的:久居城市,不知田園之樂樂無窮也。

    蔣鴻軒也有同感:田園之樂樂無窮,然而畫眉之樂無窮樂也。

    王曉美眉頭一皺:蔣鴻軒,不許你胡拉亂扯。

    蔣鴻軒嘻嘻一笑:先生,不,小姐,我只是如實描述。一車人在焦急等待,一個人在享受新婚燕爾,畫眉之樂,姍姍來遲,你說是也不是?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王曉美看說不過蔣鴻軒,只好紅著臉不再吭氣,誰讓他們過去有那麼一層關係呢?王曉美默不吱聲,蔣鴻軒再開玩笑就沒有意思,於是車廂裡安靜下來,只能聽見汽車單調的轟隆聲了……過了一會,李江斌不甘寂寞,提出一個問題:同志們,大家猜一猜,趙中華今年種花能賺多少錢?

    於是眾人七嘴八舌地嚷嚷開了。有的說,能賺5000元,和去年持平。有的說,能賺4000元,比去年少。還有猜6000元,猜3000元的。嚷嚷了一會,李江斌衝著德仁發問:張老師,趙中華是你老鄉,前幾天你和他電話聯繫的時候,賺錢多少他肯定會告訴你的。

    自從上次事件以後,李江斌和德仁的關係已經恢復正常,德仁看李江斌有意靠近自己,也就隨和地告訴他:李老師,你猜得不錯,趙中華說今年種花能賺3500元,收入比去年減少,因為今年種花的人增多了,就這樣也頂過去幾年的收入啦。

    王曉美插話了:張老師,你給大家透漏一點信息。今天趙家村給咱們吃啥?安平村又拿啥給咱們吃哪?

    蔣鴻軒嘻嘻一笑:王大美人,我說你是貓吃糖瓜淨在嘴上挖抓了。

    王曉美嘴不饒人:蔣鴻軒,自古以來,就是民以食為天,今天你要是不吃不喝,才算你清高,才算你有本事呢。

    蔣鴻軒語塞,敗下陣來。德仁說:農村嘛,畢竟吃的東西有限得很,我想他們一定會讓大家吃得滿意,滿載而歸。

    王曉美嫵媚地笑笑:張老師,你這篇小說又埋下伏筆了,嘿嘿……

    在大家說笑之中,坐在旁邊的秀蘭仔細地瞧瞧王曉美,果然是一個尤物,唇紅齒白,細皮嫩肉,柳眉杏眼,和她小時候在戲台上看見的化了妝的演員沒有多大分別。又見她口齒伶俐,活潑大方,便愛得不行,不知不覺捉住了她白嫩的手,撫摩著,感覺著,呀,這柔若無骨的小手,和她黑紅粗壯的大手,真有天壤之別。秀蘭不加掩飾的欣賞的目光,使得王曉美渾身不自在,不知道是喜悅,還是羞澀,她只是紅著臉輕輕地叫了聲「張嫂」……

    汽車開上鄉間土路,就像開進了碧綠的麥浪中,那種舒暢愜意的感覺,不身臨其境是絕對無法體驗到的。當趙中華和雪雪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迎接大家的時候,人們才從滿目碧海麥浪中解脫出來。雪雪一眼就看見了秀蘭,親熱地拉住她的手:秀蘭姐,你來了,好久不見,想死人了。

    秀蘭笑瞇瞇的,趴到雪雪耳旁說悄悄話:雪雪,你咋會想我呢?你是想另外一個人了。

    雪雪紅著臉:秀蘭姐,可不敢胡說。

    秀蘭瞅著雪雪懷裡的孩子:哎呀,好漂亮的女娃,跟我雪雪妹子長得一樣好看。

    秀蘭順手抱過孩子,親了親她粉嘟嘟的臉蛋:女子,你叫啥名字?

    小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瞅秀蘭,哇的一聲哭了,伸著兩隻小手撲向雪雪,硬是掙扎著喊出一聲「媽……媽」,雪雪連忙抱過孩子,親了又親,驚喜的:啊呀,妞妞,你會喊媽媽了!秀蘭姐,孩子已經八個月了,還沒名字,就等著德仁哥給孩子起名字了,我想讓妞妞連著你家紅梅的名字。

    雪雪拉著秀蘭走進廚房,中華媽熱情地打著招呼,這時她已經切了一大堆面皮,各種調料擺了一案。秀蘭看案上放著麵筋,驚訝的:雪雪,你們還洗了麵筋,這要費多大的勁兒呀?

    中華媽說:昨天下午中華就和了牛頭大的麵團,一直搓洗到晚上十點鐘,才洗出麵筋,麵筋裡揉了點酵面,等發脹以後蒸熟了,就像發糕一樣。天不明,小兩口就爬起來,濾去澱粉上面的清水,用兩個鑌鐵鑼子蒸開面皮了……

    雪雪說:媽,你不用說得那麼詳細,我秀蘭姐會蒸面皮,啥不知道。秀蘭姐,你去問一問,有沒有不吃辣子的。

    秀蘭走進屋裡,中華早就安排大家坐好,秀蘭問道:今天吃麵皮,有沒有不吃辣子的同志?

    王曉美高興地:太好了,我正想吃麵皮哩。吃麵皮就要稀稀的油辣子,就要農家醋,辣辣的酸酸的香,不吃辣子還有啥味道呢?

    果然,經過王曉美這樣一說,其中有一個不常吃辣子的南方同志也豁出去了,入鄉隨俗,品嚐一下地道的面皮嘛。於是,一碗碗麵皮端上來了,每碗麵皮上面還放著幾片麵筋。攪一攪,香氣撲鼻;挑一挑,晶亮透明;咬一咬,光滑筋道;嘗一嘗,辣辣的,酸酸的,香香的,真是世間最美味的食品了。王曉美讚不絕口,便問起面皮的製作過程,秀蘭只是簡略地說了一遍,王曉美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媽媽呀,這麼麻煩,我們這些人吃一頓面皮,可夠你們忙碌一天天的了。感謝感謝,我代表大家感謝你們了。

    王曉美說著站了起來,衝著雪雪,中華,一連三鞠躬。雪雪連忙過來,按著王曉美坐下:老師,不必客氣,你們大老遠的來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接待,一碗普普通通的農家飯,何勞你三鞠躬感謝,要是把你的楊柳細腰彎疼了,我還有點過意不去呢。

    王曉美把臉一紅:哎,這位嫂子可真會說話,我這腰也不是紙糊的,彎一彎就能彎疼了。

    蔣鴻軒插話了:我們這王大美人,是個舞蹈家,腰肢軟得像麵條一樣,背身下腰180度,也易如反掌呢。

    王曉美指著蔣鴻軒的鼻子:多嘴多嘴,叫你三伏不得喝水!

    屋裡揚起一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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