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 雷神產物 文 / 青山有靈
酒店的高檔木製房門打開，沈雷看到這次的目標人物，對方卻跟參展企業名單上的照片有點不同。
拉姆的鬍子比起照片要長點，神態也沒有照片上那麼深邃專注，看起來多了一股憔悴。更明顯的是，原來這拉姆居然是個禿驢。
「落寞的沙和尚？」沈雷心中閃過一個怪異的念頭，對方如果在脖子上掛上一串大佛珠，根本就是沙和尚的形象了。
沈雷差點就要跟這個來自迪拜的沙和尚幽默一下，說「你比照片好看多了」，但注意到對方眼裡隱隱的憂愁和憔悴，便硬生生地幽默的話吞回去，把快要浮現的笑臉變成了謙虛而認真的表情，就像勤奮好學的大學生求見名望遠播的導師一樣。
「你好，拉姆先生，我叫羅克迪，聽聞你對生物離子液體有所研究，而我因為在生物電池項目上正急缺一種合適的離子液體。所以連夜趕過來，想找你談談這液體如何應用的問題。」
沈雷不知道自己為何每次打算說假名字的時候，就會脫口而出自稱羅克迪。
拉姆聽了沈雷的話，本來有點無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落寞的沙和尚彷彿一下子變成了睜著銅鈴般怒目的鍾馗。
「生物電池？你研究的是水果生物電池嗎？」拉姆上下掃視了沈雷一番，怎麼看都怎麼想個高中生啊，怎麼會來找他談這種高端科研的事情。
沈雷一聽到「水果生物電池」，就知道對方明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對待了。這水果電池，就像益智玩具一樣，中學生的趣味實驗經常侍弄它。
水果電池，屬於原電池。不能充電的一類電池都屬於原電池，與蓄電池相對。
拿幾個酸味的水果，如檸檬之類，切開，找兩片活性不同的金屬片往水果的果肉一插，便是一個水果電池。一般是用硬幣和鍍鋅螺絲釘，螺絲釘的活性比硬幣強，螺絲釘充當電池的負極，硬幣那端是正極，產生的電壓極弱，三個酸檸檬串連起來才能產生2.5伏特到3伏特的電壓，跟商店買的乾電池差不多電壓，但水果產生的電流比乾電池要小得多，僅僅能點亮一個二極管led燈，跟牙籤一般大的燈。
水果電池跟最早的電化學電池差不多。
1799年，伏特把一塊鋅板和一塊銀板浸在鹽水裡，發現連接兩塊金屬的導線中有電流通過。於是，他就把許多鋅片與銀片之間墊上浸透鹽水的絨布或紙片，平疊起來。用手觸摸兩端時，會感到強烈的電流刺激。伏特用這種方法成功的製成了世界上第一個電池──「伏特電堆」。這個「伏特電堆」實際上就是串聯的電池組。
觀察到迪拜沙和尚拉姆眼中的不耐煩，沈雷連忙客氣笑道，「不是水果電池，您能不能先讓我進去跟你解釋清楚？這屬於商業機密，要不是知道你研究的仿生離子通道很可能可以跟我的項目配合起來，我也不會主動找上你。」
拉姆微皺了下眉頭，依然沒有請來客進去做一做喝杯茶的意思，堵在門上，一臉狐疑地盯著沈雷，毛絨絨的嘴巴張合了幾下，「哦？那就是生物燃料電池咯？對不起，燃料電池根本不能算是生物電池。」
拉姆作勢要關門。
「嘿，嘿。慢！也不是生物燃料電池，喂！你真的是一個追求真理的科學家嗎？一個真心追求真理的科學家，不會放過一絲契機，任何實驗方法都願意去試一試。」沈雷見這個外國版沙和尚實在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直白得近乎無理，這讓本懷著求經的虔誠之心的沈雷終於冒起了一股惱火，抵著房門就是不讓拉姆關上。
拉姆的黑眼睛撇了沈雷一眼，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我開著我的試驗車，一邊做研究，一邊全世界跑，拜訪過至少一百位以上的電池研究人員，沒有一個！沒有一個可以拿出可用的項目來。生物電池？不是全球的科學都不夠聰明，而是地球上適合做生物電池的材料還沒找到。即使我已經研究出了電解質，仿生離子通道，但沒有合適的正負極材料，再聰明的科學家也沒辦法。」
「哈哈，這個我明白，我們先進去說嘛，這樣梗著也不好商榷項目啊，是不是？」沈雷強壓住心中的惱火，強顏歡笑對拉姆客氣再次提醒道。
「算了，不可能的……不可能實現的……」拉姆像一個苦逼的復讀了3年的高中生一樣，苦惱絕望，就是不懂得把客人迎進去招待。
沈雷善於察言觀色，心中猜測到，「或許，這個家境富裕的迪拜人，之所以會如此對研究生物電池有著異乎常人的執著，就是因為某種只有生物電池才能解決的危機吧。」
但人家連試一試的信心都沒有，要怎麼談？更別說要抓住他這個弱點從而把這個孤僻的天才收歸在自己旗下了。
沈雷眼睛咕嚕轉著，心思急轉著，絞盡腦汁思索著恰當的溝通切入口，畢竟想要壓迫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籠絡人心，一個不忠的核心科研人員不僅不是企業的財富，反而是企業的大隱患，因為他極可能會帶著企業的核心技術跑到競爭對手那邊去上班。
正在雙方陷入尷尬的沉靜的時候，一直站在沈雷身邊的辣妹維他命v，右手呼的一聲，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握著一把手槍抵著拉姆的額頭，拇指一動，手槍上了膛，只要她的食指輕輕一勾，這拉姆就只能去地獄裡面尋找他需要的正負極材料了。
「額……」沈雷瞠目結舌，這情況完全出乎沈雷的意料，這v竟然擅作主張，拔槍威脅？
拉姆雖然不相信沈雷，但他一定深知子彈的威力。拉姆睜大著眼睛，絨絨的嘴毛在顫抖，他嚥了一口水，顫聲道，「我……我……不認識你們呀，幹嗎拿槍對著我？」
沈雷無語至極，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感覺從來沒有一次想現在這般，一個頭兩個大。
未等沈雷打圓場，v搶先開口，咬牙切齒，語氣冰冷地讓人如墮冰海，「進去！」
拉姆緊張之極地盯著槍口，乖乖地倒退著進了房間，沈雷兩人跟進去，沈雷順手輕輕關上房門。
「做在那裡！老大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廢話一句都別多說，否則一槍斃了你！」v語氣火爆，手槍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不清楚的人絕對會把她當做是持槍入室搶劫。
拉姆就把她當做持槍入室搶劫的女強盜，懊惱地抱著自己的禿頭，一屁股坐在茶桌邊上的靠椅上，低垂著頭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姿態。
沈雷見第一次見面生生地被弄成這樣的境地，很無奈，也很抱歉，這奶媽一直都是很暴力的，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怎麼記得她只會一聲不吭地束手旁觀？
「異能者精神不太正常就算了，這不是異能者的科學家也似乎精神不太正常。罷了，還是先說正事要緊，至少跟這人說起電池，他還能有所反應。」沈雷心中想了想，決定不管這些七七八八。
沈雷掏出一塊晶甲，伸到拉姆的鼻子下，開口問道，「你試試看，我這個材料是不是可以跟你的發明配合起來！」
「快點！浪費我時間我就一槍斃了你！」v用槍口頂了頂拉姆的禿頭。
拉姆抬眼撇了一眼沈雷手裡的晶片，只有人的指甲那麼大，從外表看來，它有點像藍寶石碎片，有點像片狀的鑽石。
「電池正負極的材料不是一般用金屬的嗎？這東西一看就不是金屬啊……」拉姆失望地嘟囔道，沒有伸手去接。
「叫你試試看，你就他娘的試試看！」v不容拉姆發牢騷。
沈雷裝作不關我事的姿態，索性坐在拉姆對面的椅子上，自個兒沏茶，顯得很有耐心，跟拿槍逼人的v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吧，我試試看，當我的工具和材料都在我的試驗車上，不在這裡。」拉姆聳了聳肩，對沈雷說道，他認為應該是這個悠哉悠哉的少年為老大，拿槍的一般不是黑社會老大，電影都是這樣演的。
沈雷點了點頭，「那就去看看吧。你帶路。」
「走，識相點，別動亂子！」v神色冷酷，語氣無情，指示拉姆先走。
三人穿過走廊，下了樓梯，向停車場走去，就像三個洽談生意的商務人員一樣，公事公辦面無表情。
……
沈雷看著拉姆拿著他的晶甲放在顯微鏡之下反覆觀察，之後打算用刀片切下一小塊，絲毫切不開之後，便用十幾種液體輪番滴在晶甲上，每滴一種就在顯微鏡觀察。這過程單調枯燥，足足用了接近一個小時，這還是拉姆熟練的操作上，如果讓沈雷來做，估計得兩個小時不止。
剛才暴躁無比幾乎開槍的v，卻一直沉默著倚靠著車門，冷眼盯著拉姆，手槍一刻都沒離開手。
「這奶媽好安靜，其實不是一個脾性暴躁的人吧。可為何動不動就拔槍對著人？」沈雷撇了一眼冷眼旁觀的v，撇開了心中的疑問不管，回頭專心地等著拉姆的檢驗。
又過了半個小時，拉姆驚呼道，「天！這晶片是生物質！是有機物！這是什麼東西！」
沈雷眼睛一亮，急忙問道，「怎麼樣？有用嗎？」
拉姆不可置信地對著沈雷回答道，「我一直在金屬材料中尋找合適的材料，雖然也試過生物的甲殼骨骸之類的，但從來沒有發現一樣可用的。沒想到你的東西居然還真的適合我的項目！這東西是怎麼製造的？它雖然屬於有機物，但它絕對不是生物身體上的部分！它一定是人造的！」
沈雷臉上瞬間浮起了大喜，有點失態地大笑起來，「可用就好！可用就好！哈哈！」
「你還沒回答我，這東西絕對是人造之物，是不是？」拉姆卻沒有喜悅的神色，盯著沈雷，有點刨根究底的苗頭。
「嗯……實驗室的產品。有機物和無機物的結合！」沈雷隨便敷衍道，心中卻笑道，「是神造之物吧，雷神的惡作劇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