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文 / 山海皆翠
在另外的一個奇異的位面裡.
這個位面望向四周，空空蕩蕩，毫無生氣。但是卻有一座巨大得無法用人類語言形容的懸空島，不論從何等角上看，都能一眼被注意到。
在這懸空島最中心的一座大殿中，一大群光團一樣的生物正在用低速，沉重的思維交流著。這思維帶著一絲絲的震盪，每次交流，都能帶起籠罩在懸空島四周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東西一陣波動。
巨大如同一座城一般的宮殿本身毫無特點。沒有裝飾，沒有擺設，只有「大」一個字可以形容。能創造出這等建築的生物，一望可知是何等無趣，並且不近人情。
「這個天使既然已經消亡，就應該消亡。」
空間中傳出無數同意，讚許的波動。
「哈德爾並沒有消亡，我說它可以復生，復生就已經成為事實。」站在最外圍，體積卻是最大的一個光團忽然傳出這樣一個思維。
只是瞬間，天使之翼都已經消散了的哈德爾居然就憑空出現在這殿堂上。哈德爾目光呆滯，明顯還沒有回復神智。在這些俯視他的巨大光團面前，哈德爾就如同被一群巨貓圍觀的小小螞蟻。
「來自異界之號稱天父之神靈，這不符合規則。」
「符合規則之汝等，已經無法抵擋地獄鋒芒，哈德爾是善戰天使，應該復活。」這思維帶著絕對不允許反對的意味。
於是所有的思維波動都沉靜下來，沒有人再發出反對的意見。那光團帶著還是毫無反應的哈德爾瞬息消失。
佈滿宮殿的四周，高大得如同城牆一般的天使則分別高聲唱起自己侍奉的主神的讚歌。光團一個接一個的消失，留下或沮喪，或暴怒，或沉思的思維波動，久久不散。
再次把目光投到人間，羅格營地，那個喧鬧，一塌糊塗的酒裡。小雪已經興高采烈的玩了兩三個小時，還不肯收手。這段時間裡，已經倒下了四個野蠻人和三個德魯伊。
白牙被擠得遠遠的，他如果不變身成狼人，實在是沒有辦法能夠擠進這一群肌肉大漢中間去，但是在這樣一群早已經是非不分的醉漢中變身，會不會引起群起攻之，德魯伊可沒有把握。白牙苦笑著，他本來是要回去帳篷裡，卻被小雪一路拖來了酒。現在他早已經餓得前胸貼著後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銅板，又實在捨不得叫些東西吃。聽見前面又發出一陣歡呼，白牙再也忍不住，趁著人群騷動，還沒有重新變得水洩不通的時候，奮力的擠了進去。
小雪現在的對手也已經左右搖晃，不要說把飛刀投進瓶口，那瓶口在他眼裡是一個還是兩個都不好說。女孩剛剛漂亮的將飛刀投了進去瓶口，引起一陣喝彩。那野蠻人更加猶豫起來，舉著飛刀，身體左搖右搖，終於失手一刀將瓶子砸了個稀碎。四周看熱鬧的傢伙們大聲喧嘩著，將拚命掙扎的野蠻人舉了起來，丟到了人群後面的地板上讓他暫時休息一下。
小雪舉著手，一副勝利者的姿勢，笑道：「還有誰來！」
旁觀者擁擠起來，許多人爭先恐後，彼此推搡著搶奪挑戰者的位置。
大肆的喝酒，是整日掙扎在生死線上的勇士們最常選擇的一種解壓方式之一，反正在酒精殺死他們之前，他們一定會死在荒野上某個怪物的刀下。喝醉可嚇不倒一名勇士！
反正，他們也沒有家要趕著回去。
一隻手拉了拉小雪的胳膊，女孩扭頭一看，卻是白牙湊到了小雪身邊，女孩驚訝的大笑道：「怎麼？你也想試試麥酒的滋味了？」
回答她的是德魯伊肚子的咕嚕聲，白牙攤開雙手，道：「我餓了，而且我沒有錢。」
小雪啊了一聲，才想到白牙是被她強拉了進來，而且這樣一說，她也覺得餓了。女孩剛剛站起來，立刻就有兩個傢伙迫不及待的坐了下去，繼續著這互相灌酒的遊戲。小雪站在一邊，看著失敗者灌下了一杯又一杯，勝利者的喉結上下動著，眼睛一直瞟向巨大的木杯子。女孩望著這些開心的醉漢，忽然覺得被他們給耍了。
「來點烤腸，還有烤麵包。」小雪和白牙擠出了人群，坐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裡去。
「對了，還有，麵包上面撒一些夾碎香料的細鹽。」白牙極為滿意的用力點頭，侍者答應著離開。
小雪奇怪的問道：「你們三個還在一起？你怎麼會搞成這個狼狽樣子的？」
白牙顯得非常無奈：「我們的村子全毀了。五架鷹和魔蔓，還有我，當時就要瘋了。躲在羅格營地裡發抖，那可不是我的風格！該死的亡靈和惡魔，得拿出他們的髒頭來賠罪！但是我們得湊齊裝備，基德商會裡面有一個狼頭，那是我看中的。我必須得省下每一筆銅子，為了不修理裝備，我出去做不是什麼危險任務的時候，都是不捨得穿好的裝備的。」
「還有，五架鷹的女孩，艾伯海亞，決定和我們一起去，她已經向她的隊長羅珊妮說好了。有了一個射手，我們能幹出點成績來的！哼，哼，安達利爾這個混蛋！」
小雪思索了一下，才明白「五架鷹的女孩」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嗎？那還真是值得慶祝。」小雪一點一點的啜著麥酒，忽然揪著白牙的皮甲領子，前後的搖晃著，怒道：「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嘛！幾件裝備而已，幹嗎去找桑頓商會！你不知道嗎，我可是凱恩大師的，呃，弟子！武裝起幾個小小的德魯伊，小菜一碟啊！」
白牙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生怕被別人看到這尷尬的一幕，直到德魯伊非常誠懇的道歉，小雪這才撒開了手。
小雪忽然嚴肅起來，聲音極低的道：「但是我得告訴你，安達利爾很可能已經沒命了。」
白牙正拚命的吞下撒鹽麵包，聽到這句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麵包碎屑在喉嚨裡面一跳一跳的，分外精彩。
小雪打了個響指，侍者一路小跑著遞給白牙一杯麥酒，小雪常來這裡，出手闊綽，從老闆到侍者沒有一個不奉承她的。
白牙混著這麥酒，終於艱難的將麵包團嚥了下去。
「你，你說什麼？！」
小雪敲了白牙的頭一下，道：「小聲些！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可能性非常大。」
白牙閉住了嘴巴，但是臉上見了鬼的表情怎麼也收不回去。
「你們怎麼知道的？哦！忘記你們的實力這麼強，一定有知道的法子！天哪！羅格營地要大亂了！」
「呃？」小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作為羅格營地的絕大威脅，安達利爾死去，怎麼會和營地大亂扯在一起。瞪了好半天的眼睛，小雪終於恍然大悟。
安達利爾的死，確實將對西大陸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安達利爾的壓力，西大陸上的王國們才團結在羅格營地四周，甘心將所有的資源輸入到這個最前線的堡壘中去。但是如果惡魔們真的已經注定要敗退的話，天才知道人類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從被創造出來的那天起，人類從來沒有遠離過戰爭，和異族，和自己，直到和地獄殺來的惡魔。
白牙雖然從樸實閉塞的德魯伊村莊出身，但是由於在羅格營地的日子裡一直努力的做傭兵任務，在勇士的最底層打滾，被欺騙，被壓搾，生死一線，見多了人性中的惡，考慮事情反而往往一舉中的。
小雪道：「我得走了，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很有頭腦，這件事情不要亂說！明天到凱恩，呃，凱恩大師的住處去找我，會有一大堆漂亮的裝備等著你！」女孩鄙視的看著德魯伊骯髒的皮甲道：「絕對不帶跳蚤！」
白牙聳了聳肩膀，道：「跳蚤？只有我和魔蔓才有，至於五架鷹，他已經有女孩了，他可不需要這些小東西陪他。」
小雪對於德魯伊言下之意是將這些跳蚤當成了親密寵物的語氣惡寒了一下，來不及繼續教訓其實並不會比她年紀小的德魯伊，急匆匆的離開了。
白牙他們僅僅是還掙扎在勇士階層的底部的小人物而已，不論上層如何變動，對他們的影響都不大，而他們不論如何努力，更是不能改變分毫。但是吳楚和小雪既然來自相對平等的現代，那麼對於自由的渴望更是遠遠超過別人。在這亂世中，想要自由，那就要比任何人都更強才行，否則就只能是個笑話，屈服在最強權下而已。
吳楚看著氣喘吁吁的小雪，沉思良久道：「不錯，我們必須提前做好迎接變化的準備了。我一直在後悔，天使和惡魔的爭鬥，咱們當時是否太過保守。現在一定要確認安達利爾是否死在了天使手下，或者已經趕走天使，甚至是殺了那天使，此時正在趕來羅格營地繼續報仇。」
小雪點點頭。吳楚苦悶道：「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得罪的這傢伙。居然追著要殺我，這豈不是反過來了嗎！」
小雪道：「不如就請那三個德魯伊兄弟去荒原打探，他們在野外的感知可遠遠超過我們！」
吳楚點了點頭，拉住了小雪的手。
凱恩的煉金術士塔一定要抓緊了！不論將來是平靜還是戰亂，只有有準備的人才能毫無懼色的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