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二章震怒與震驚 文 / 御劍江南
紫煞宗禁地，九幽潭聖泉洞。
此時通往聖泉洞的道路上，楊凡連同四名百鼎人王，腳步匆忙。
「楊執事，你說……楊人王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怎麼懲戒我們？」其中一名百鼎人王戰戰兢兢地問道，衣衫早已濕透。
「我不知道，還是見了他再說吧。」
楊凡早已經是死灰一般的臉色，搖了搖頭，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聖泉洞之下，還有一座洞府。
一道飛瀑直下，掩蓋了洞口，一團團冷冽的寒氣，從洞中飄蕩出來，那地上的草木，都結著一層層薄薄的冰霜。
到了洞口，楊凡等人恭恭敬敬站好，足足調息了上百個呼吸，楊凡才開口說道：「人王，打擾人王閉關，實屬無奈，老朽楊凡，有重要事情匯報！」
這道聲音，用真氣壓縮成一縷，傳入洞中深處。
「講。」
很快，洞中傳來回應，但很顯然，這道聲音極為不耐煩。
楊凡摸了摸頭上的汗水，躬身道：「是。匯報人王，就在半個時辰前，如兒和青竹澗的弟子風無痕決鬥……結果……結果不幸……隕落……」
「什麼？」
突然之間，洞中傳來一聲悲憤地吼叫，寒風大起，飛沙走石，那道飛瀑竟然是改變方向，橫著飛了出去，緊接著一道人影從洞中走出！
黑色鬍鬚灑滿胸前，目光深邃如冰。
九幽潭楊破軍，宗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你是說，如兒，他死了？」
楊破軍瞪著楊凡，目光簡直要把他穿透一般犀利。
撲通撲通！
楊凡等四名百鼎人王立刻跪倒在地，將頭伏在地上：「我等該死！請人王降罪！」
愛徒方詩如死，消息確認！
楊破軍深吸一口氣，那就要流出的兩滴淚，生生壓了回去，聲音竟然是出奇地冷靜：「我一再強調，你們要保護好如兒的安全，可是你們還是讓我失望了，那就按我當初說的辦吧！」
嗤嗤！
楊破軍說著說著，一揮手，突然就是幾道神通發出。
這幾道神通，外形酷似一彎冷月，奇寒無比，鋒利如刀。眨眼間，楊凡身後的四名百鼎人王，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裂痕，那些鮮紅的血液還沒有流出來，又立刻凍成了血色冰花。
四名百鼎人王，彈指之間，就被楊破軍擊殺，可見他也是一個狠角色。
至於楊凡，早已儘是萬念俱灰，也是眼睛一閉，等著受死。
「你本來是應該死的，但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站起來說話吧。」楊破軍瞪著楊凡很久，緩緩說道。
楊凡如同瀕死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磕頭如搗蒜：「多謝人王不殺之恩，只要能為如兒報仇雪恨，老朽在所不辭！」
「那風無痕是什麼人？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楊破軍皺著眉問道。
「那風無痕，是青竹澗華鎮山的侄子，本是百木園的雜役，吃了妖獸血肉，命柱變異，成為正式弟子之後，一次歷練，得到了聖門弟子的點化，因此修為突飛猛進……最近他因為涉足如兒喜歡的師妹，兩人決鬥，卻想不到……」
楊凡立刻原原本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原來是他！當初，我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小雜役，真是氣死我了！」楊破軍一臉的難以置信，但是事到如今，他不接受事實，也沒有辦法。
風無痕，也只是在招收弟子大會上，楊破軍見過一面。不過，當時風無痕只是一個百木園的雜役，特招才成為正式弟子，在他這種大人物眼中，確實是螞蟻一般的角色，所以他沒上心，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是這樣一隻螞蟻，完成了一個大劇變，修為節節攀升，還做了上賢峰執事，現在還一口吃掉了他的愛徒，讓他怎麼都難以接受。
「對了！你說華鎮山站出來為這個雜役出頭了？而且，他還晉級九重天、成就了萬鈞人王？」楊破軍突然又問道。
「是的，老朽親眼所見。」
「混賬！華鎮山，早已經是被宗主放棄的親傳弟子，而且一向故作慈悲，佈施他人，自己卻窮得叮噹響的角色，怎麼可能會突破？」
「這個……據小道消息，聽說是那風無痕斬殺了無數妖獸，為他買來了真氣丹，所以才得以突破！」
「風無痕，又是風無痕！他有那麼神奇嗎？」楊破軍暴跳如雷，越來越不淡定。
他也很瞭解宗主申屠權，不講人情，只講實力，華鎮山從一個排行最低、不被重視的親傳弟子，一下子成就了萬鈞人王，對他地位的威脅可想而知。
「請人王息怒節哀，如兒慘死，那華鎮山、風無痕師徒非但沒有悔意，還耀武揚威，老朽本想當場於他決一死戰，但考慮到宗門的規矩，不敢妄動。現在請人王定奪，要如何應對此事？」
「哼！規矩！華鎮山明擺著就是要和我楊破軍叫板，還要那些破規矩做什麼？如兒不能白死，九幽潭的名譽也不容褻瀆，踏平青竹澗，讓他師徒死無葬身之地！」
一道寒氣從楊破軍的身上擴散開來，那飛流直下的瀑布，竟然咯吱作響，突然被封凍起來。
他一揮手，帶著楊凡，閃入洞府中不見……
青竹澗，竹海。
「無痕，想不到我閉關這段時間，你的變化這麼大……不但晉級六重天巨象期，而且還做了拯救魔人尚莽的任務，成就上賢峰執事，斬殺了三眼鎏金神蛤，竟然還能夠戰勝方詩如，不可思議！」
回到竹樓，華鎮山上下打量著風無痕，一臉震驚。
這種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
因為風無痕在極短的時間裡，可以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其中的很多事情，包括華鎮山本人，都是無法做到的。
「其實……」
同樣，面對華鎮山，風無痕也沒有任何隱瞞，把這段時間所作所為，遇到的人和事，全都講述了一遍。
當然，一些需要掩蓋的，還是做了掩蓋。比如身體裡的太古強者，比如羅孚書生牧野曉黎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推到了那個莫須有的「聖門弟子」身上。
「華叔言重了。一是，我的命柱曾經變異，二是，這次去做拯救魔人尚莽的任務，遇到了聖門弟子的點化，我的這些改變，也不過是得益一些機緣而已。」
講到最後，風無痕搖頭笑道。
「呵呵。」華鎮山端起茶杯，也不看風無痕，笑道，「無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早已滿了十六歲，已經是一個成人，也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尤其是修煉之人，哪個沒有自己的秘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過問你的修煉情況，而你，也不必對我忌憚什麼。」
華鎮山，話中有話。
到了華鎮山這種境界，如果再看不出風無痕身上有什麼秘密，那也算是白活了幾十年。
他知道風無痕修為的突飛猛進，絕對不僅僅是運氣，當然，正如他說的，他也不想問個水落石出，還是比較尊重風無痕的個人意願。
對此，風無痕只是抓了抓頭，無可奈何地一笑。
叔侄之間，或者說師徒之間，彼此也都是心照不宣，瞭解對方的心意。
「華叔，今天和方詩如的事情，實在是被逼無奈……所以，可能給華叔添麻煩了。」
斬殺方詩如，等於是和九幽潭楊破軍一脈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甚至還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引起宗主申屠權現身。
當然，這一切，當風無痕出手斬殺方詩如的時候早已經預料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有太古強者護身，他倒也無所畏懼。只是沒想到半途中華鎮山突然出現，為他解圍，這等於是把不相干的人牽扯了進來，所以他感到一絲不安。
「無妨！」華鎮山神色淡然，輕鬆笑道，「若在以前，我對於楊破軍，可能還有一些忌憚，但拜侄兒所賜，那一顆真氣丹，讓我突破進入九重天萬鈞人王，就算那楊破軍現在找上門來，我也可以從容對付。」
風無痕依舊鎖著眉頭，繼續問道：「那申屠權呢？據說很是看重方詩如，這一次會不會為他出面？」
「至於宗主申屠權，他的個性我瞭解極透，是一個只看重實力不講任何私情的冷血生物。方詩如，楊破軍之流也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現在我成就了萬鈞人王，而你的實力也凌駕於方詩如之上，他恐怕立刻就會重視起來，加以培養，絕不會如外界說的那樣，會為他們出頭！再者，申屠權最近正在閉關，就算是想管，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華鎮山十分肯定地叩著桌子分析道。
「如此甚好。」風無痕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不過，出了這件事情，楊破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極有可能，不管宗門規矩，和青竹澗撕破臉面，這個，你我不得不防！」
風無痕點了點頭：「這個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想請求華叔，讓我的姐姐進入青竹澗，免得受到牽連。」
華鎮山溫和地看著風無痕，笑道：「小痕，不要擔心，我早就安排人去辦了，大概瑤霜等人已經上了青竹澗，走，我帶你去見見她們！」
「太謝謝華叔了！」
風無痕一聽，十分欣喜，連忙和華鎮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