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立志助沙民（兩更七千二求收藏） 文 / 星長雲
有著黑得發亮背脊的血靈蛇，密密麻麻的爬滿在那只可憐的半大公雞身上。
不時的還有吐著腥紅蛇信的血靈蛇從雞身上鑽出。
只有兩寸長的血靈蛇頭頂卻都長著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紅色肉瘤，這大概就是血靈蛇名字的由來。
山石之所以感到恐怖，並不是這十幾條血靈蛇的外表，而是它們進食的方式。
很明顯的可以看出，那只公雞已經因血靈蛇的毒液腐化，雞肉全都成了液體與固體的混合物，真正的血肉模糊，而空氣之中遍佈的血靈蛇身上特有的刺激味道，刺激得山石眼淚直下。
血靈蛇將毒液注入公雞體內，使得公雞的**腐化，然後將頭「噗嗤」一聲扎進公雞的身體，吞食液化的雞肉，不多時便將整個蛇身吃得鼓起，像是一條兩寸長的木棍似的。
這種進食方式使得那公雞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坑洞，讓人看得毛骨悚然，因為會聯想到假如自己成為了這些毒蛇的美食，那麼它們一定會在你的身上破開無數小洞，在裡面鑽來鑽去
山石再也不能忍受著殘忍的畫面，彎腰抓起一把沙子，走近幾步，拋灑過去。
十幾條血靈蛇被驚，但它們並不慌忙逃竄，而是支起脖子吐著紅信四下張望。
山石驚訝的發現，這些習慣居住於地下的毒蛇的眼睛竟然與尋常的蛇類不同，它們的眼睛上面沒有角質，而是真的就像眼珠一般在轉動。
想來這是因為它們的體型足夠小，根本不懼沙子會落進眼裡。
「滋滋」聲中，血靈蛇們發現了山石這個比眼下的公雞更加龐大的獵物，哪裡肯錯過？
沙子揚起。
十幾條血靈蛇竟然像是在沙地上飛行一般，搖擺著尾巴貼著沙面箭一般的射向山石。
幸好山石早就從老人口中得知這種毒蛇的速度奇快，他早有準備，不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就算是山石目前的身手，也會陷入極危險的境地。
山石在第一時間轉身大步離開，不過卻故意控制著速度。
幾個呼吸之間，血靈蛇已經就快追上山石。
到了綠洲邊緣，山石突然大喝一聲：「嚇啊！」縱身躍起。
就在山石縱身躍起的時候，那十幾條血靈蛇也發動了最後的襲擊，它們身體在高速游動之中一拍地面，彈射而起，就像是一根根離弦的毒箭，射向山石騰空將落的後背。
血靈蛇們即將射中山石的後背，忽然空氣之中一陣細微的晃動，一條血靈蛇直射的身體陡然遇阻。
山石落到地上，在最短的時間內轉身，彎刀趁機斜斜上挑。
那第一條遇到阻礙而速度驟降的血靈蛇斷成兩截，落在地上，仍然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吐著紅信，但卻無法再向山石發動攻擊。
「擦擦」聲中，血靈蛇一條條的在半空被山石用刀劈斷，然後掉落。
終於有一條血靈蛇沒有被山石編製成網的天蛛絲阻攔到，透網而過射向山石。
此時山石刀勢已盡，又連劈十幾刀，精疲力竭之下，只得橫刀擋它。
「噹！」的一聲，那最後一條血靈蛇竟然直接將自己的腦袋在彎刀刀身上撞爆！由此可見它們的速度是多麼快。
山石一身冷汗，看著這些在地上不斷扭動的血靈蛇殘體，依然感到心有餘悸，幸好血靈蛇的數量還不多，假如有幾十條的話，此刻山石必然已經喪命於此。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走回綠洲，用那雞籠將血靈蛇的頭部全部放在其中，走向那座沙丘。
老人見山石安然無恙，從沙丘那跑來，說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山石見他並未先問血靈蛇而是先關心自己，不由得心中感到溫暖，遞上雞籠，對老人說道：「十三條血靈蛇，不過都只剩腦袋了！」
老人驚喜的接過，看了一眼，喊道：「我的媽呀！這麼多？這下我們全村人都有救啦！」
山石問道：「你不是說一條只能換一人嗎？」
老頭說道：「唉！我們村原本百來號人，如今被這蛇稅害得如今只剩下十多人啦！」
山石聞言內心震動，血靈蛇雖毒，但哪有官府毒呢？
他立下決心，一定要讓官府收回這慘無人道的蛇稅。
回到帳篷之後，因為捉到了血靈蛇，老人很是高興，將剩下的米全部倒入瓦罐內，煮了一罐白米飯。
王元方一邊吃著飯團一邊看著雞籠內的血靈蛇頭，說道：「他奶奶的！這他娘的什麼血靈蛇怎麼這麼小？還沒小」他一見髒小玉在場，馬上改口說道：「小蚯蚓長哩！」
山石沉默的吃著香噴噴的白米飯，他知道這是老人最後的糧食，所以不願意浪費一粒米飯。
夜晚降臨，外面的狂風不止。
夜半將過，圓月當空，山石持刀站在風沙之中，帶上了大叔送給他的豹頭面具，用來遮擋風沙。
這一次，他不止是用身體來感受風沙的變化，更用雙眼去直接觀看，體悟其中玄妙的變化。
風沙襲來，一刀疾斬！
風沙繞身，身隨刀轉旋切！
風沙過身，追風斬沙！
王元方將腦袋探出帳篷，看著山石戴著面具在明月之下隨風追沙，目瞪口呆。
「我滴個親娘咧！山石這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王元方喃喃說道。
髒小玉也將腦袋探出帳篷，看著山石驕傲的說道：「我的郎君自然厲害！哪裡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王元方羞惱萬分，說道：「這麼小就喊郎君喊得這麼順口，恬不知恥！」
「呼！」山石吐出一口濁氣，收刀站立。
王元方鼓起掌來：「好哇！山石！這一套刀法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你我一武一文，定能橫行天下，闖出一番大事業！」
髒小玉也開心的鼓掌，但卻不完全同意王元方，她說道：「山石自然厲害，但你卻差得太遠！」
王元方見山石走來，臉上掛不住了，說道：「小爺我這叫做韜光養晦，厚積薄發！」
「厚積不發吧？」髒小玉說道。
王元方作勢欲打，感受到山石凶狠的眼光，訕訕一笑，收回手來，說道：「好男才不和女鬥！」
天明，四人收起帳篷，老人將這帳篷埋在沙子下面，說道：「老夥計，來年再見吧。」
山石替他背起瓦罐和雞籠，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助關中大漠之中的沙民擺脫蛇稅之苦。
憑藉著老人僅剩的乾糧和清水，四人一路精打細算，終於走出荒漠，來到了老人的村子。
幾十戶人家的村落規模不大，但其中人影罕至。
想起老頭說這村中曾有上百號人，如今卻只剩十來口人，山石心中極不是滋味。
王元方沒心沒肺的四處張望，說道：「我滴個親娘咧！這村破得像是**一般！」
髒小玉抓緊了山石的手，顯然也是被村中冷清氣氛所驚。
老人帶著他們來到村中心，從一堆乾柴中抽出一根木棍，舉起來往一口吊在歪脖子槐樹上的破鍾敲去。
「噹」
鐘聲在寂靜的村莊之中響起，一聲又一聲。
三聲過後，老人放下木棍，將雞籠擺在地上，打開了蓋子。
十來個老人或者小孩相互攙扶著聚集而來。
老人情緒激動的指著跟前的雞籠說道：「大傢伙有救啦！這裡有十三個血靈蛇的腦袋！」
老人們顯然是不敢相信，顫顫巍巍的走上前來親眼看到才激動起來。
老人指著山石說道：「多虧這位大俠出手相助，才能一下抓到這麼多的血靈蛇！」
那群穿著襤褸至極的老人和小孩們聽到「大俠」二字，趕緊跪下，喊著：「多謝大俠！大俠的恩德我們永世難忘！」之類的話。
山石眉頭皺起，趕緊去扶。
王元方此時也被眼前的淒慘景象震動，幫著山石將老人和孩子們一一扶起。
分配血靈蛇頭完畢之後，山石他們隨著老人回到他破敗的土屋。
老人向他那因為失去全部兒子而變得有些癡呆但生活尚能自理的老婆子打了個招呼，便去生火做飯。
王元方走到山石邊上，說道：「你可知道這些村民為什麼聽到「大俠」二字就慌忙下跪？」
山石正被這個問題困擾，於是問道：「為什麼？」
王元方說道：「當然是因為很多所謂的「大俠」所作所為比惡盜更可惡！受苦受難的永遠是這些老百姓，他們一輩子幸苦勞作，到頭來卻過著他娘的這種日子！」
髒小玉說道：「可是山石是一個好大俠！」
王元方說道：「我當然知道山石是好人，哈，我王元方雖不能算是好人，但心卻是肉長的！」
山石見他又要開始自誇自吹，打斷王元方，低聲說道：「我想要幫助這些沙民擺脫蛇稅之苦。」
王元方皺眉說道：「你可有了良方？」
山石搖了搖頭。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頭髮全白穿著破爛的老奶奶端著一隻破碗，裡面裝了三隻高粱麵饃。
「給你們的謝謝啦」老奶奶放下破碗之後便欲轉身離開。
老人卻從灶間跑出來，將那只碗塞進老奶奶的手間，說道：「您老人家還是自個留著吧！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就別費這心啦！好意他們心領了！」
送走老奶奶之後，老人才回過頭來對山石他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她家中已經就存她一個，是我們村最困難的，這三個麵饃可是她一個月的主糧了，所以」
山石打斷老人：「你做得很對，我們自有辦法，並不需要。」
他此刻深深的理解到這裡沙民們生活的不易，拉起髒小玉，對老人說道：「我們還急著趕路，就先走啦。」
王元方詫異問道：「這麼急？不先吃了飯嗎？」
山石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說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王元方一攤雙手，無辜的說道：「不吃就不吃吧。」
說罷跟著山石就要離去。
老人卻攔住了大門，說道：「你們是我們全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們是可憐我們，見我們生活困難不願再吃我們的口糧，但如果我就讓你們這麼走了，我將良心不安，你們忍心見我這麼老的一個人再受到內心的折磨嗎。」
山石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王元方向山石使了一個眼色，偷偷將袖中的那錠十兩重的銀子露出一角。
山石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吃一頓，吃過之後再不打擾，兩不相欠，立刻離開。」
老人見只能如此，便連聲答應了。
吃過飯離開老人的院子時，院外站滿了村民，他們手中全拿著或多或少的乾糧，顯然是等了很久。
山石沉默的走上前去，一個個將他們手中的高粱麵饃收入背後的包裹之中，然後帶著髒小玉和王元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破敗的村莊。
又行了半日，三人在路邊停下休息。
王元方摸出一張高粱麵饃，咬了一口艱難嚥下，說道：「唉！十兩銀子就換來這一包難吃得要命的麵饃，好人果然是不好當。」
山石微笑說道：「但是你很開心是不是？」
王元方哀嚎道：「銀子啊！我人生第一筆巨款啊！還沒來得及去喝花酒，居然腦子一熱送了人，最要命的是他們肯定以為是你留下的！唉！」
髒小玉聞言開心起來，學著王老鬼的口吻對王元方說道：「吃虧是福~」
馬路那邊蹄聲大作，王元方搭起眼簾一看，頓時大叫：「不好了！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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