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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腰牌 文 / 守著貓睡覺的魚

    天色昏暗,但是在漫山遍野都瀰漫著瘴氣霧靄的落日大沼澤中,更讓人難以分辨東西南北的方向,就算是幾步的距離,也是難以看清。

    但就是這樣的穢濁的霧氣裡,則能讓金光開天門的位置更加的凸顯出來,修士們在迷霧中瘋狂,時而的一聲驚聲尖叫,偶然間的血舞噴灑,彷彿在霧氣中綻放的妖艷花朵,給這死氣沉沉的落日大沼澤帶來了難得的生機與盎然。

    許麟依舊被綠光包裹著,身側旁還有一具渾身黑甲的鐵甲屍,那尖利外露的齒牙,還有一臉猶如被刀劍劈砍出的臉面紋理,無不充斥讓人心悸的兇惡。

    然而在此時的許麟眼中,面前的鐵甲屍無論在外形上再過凶悍,也難以與面前的苦厲相比。

    相反,苦厲的面容較好,三四十歲的年紀,膚色古銅,面容堅毅,眼神更是波瀾不驚,時刻給人一種穩重與成熟的感覺,可在許麟的心裡,這樣的外貌下,反而更增添了幾分詭譎。

    許麟不喜歡苦厲,而苦厲更是對著許麟有著時時的提防之心,兩者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既有同是崑崙門下的同門之誼,但是不同之處則在於,苦厲很喜歡著自己的身份,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是「烏雀」而有了逆反之心。

    許麟則完全不同,別說是烏雀營,即使他現在能是宗門的門面,而不是陰霾晦澀的裡子,他也沒有什麼同屬之心。

    所以即使在表面上,許麟能與苦厲以同門,或者是上下屬的關係相處,但是在內裡,早已是貌合神離,這一點苦厲明白,許麟更是知曉。

    然而讓許麟疑惑的則是,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懂得其中的道理,自己看不穿的這個人,為什麼還是能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

    難道是在養豬?許麟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豬肥了,可就離死不遠了。

    一絲微涼,卻是傳入到了許麟的身體中,那是一股陰氣,反而在轉眼間,便被許麟週身的血息給吞噬掉,作為許麟本人來說,現在很難有任何的異物能侵入到他的肌膚以裡,自從領悟了血神御劍的真意以後,尤為如此。

    苦厲微微的皺了皺眉,現在鐵甲屍與許麟的週身氣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內,許麟身體的怪異,雖然早就知道,但是親身感受那如黑洞一樣的吞噬之感,還是有著莫名的心悸。

    之前苦厲扔出許麟的鐵甲屍,本就是要見識一下許麟的戰法,因為在之前的戰鬥中,對於許麟所展現出的姿態,苦厲並沒有摸的如何透徹,直到之前的一幕以後,他才徹底的明白,為什麼掌教真人將許麟劃分在異類之裡,即使是烏雀營中,這個許麟也絕對是個異數!

    但是許麟現如今的實力,說實在的,即使能夠給自己造成一定的麻煩,委實還真就不在苦厲的眼中,可苦厲現在卻迫切的需要許麟變強,因為仙府之中的種種,自己的確是需要一位像許麟這樣的助力!

    將這些想法從腦海中撇開,苦厲沉下心思,又調動出鐵甲屍神魂中的三縷真神,然後試著將其融合到許麟的身體裡,與此同時並傳音給許麟自己的想法,想要煉化鐵甲屍,必先禁錮其三魂於自己的神魄中。

    許麟有些明白了苦厲的想法,壓制自己的吞噬之欲,然後真就毫不抵抗的,讓苦厲將這三縷魂魄送入到自己的體內,而在許麟的腦海裡,也一併出現了一片煉化之術,名為《縱屍術》的法訣。

    對於許麟的徹底放開,苦厲心下詫異,這傢伙還真是沒心沒肺,就不怕自己趁此機會做下什麼手腳?

    相反的,許麟還真就不怕苦厲給自己下什麼絆子之類的,就連魔主留在自己體內的神識標記,許麟都不怕,何況是苦厲?

    快速的瀏覽了一遍整篇法訣,雖然不長,卻是有些晦澀難懂,而許麟現在沒有心思去理解法訣中的精深要意,而是按著苦厲的意思,快速的梳理著自己的道力元氣,並按照《縱屍術》的法門開始導順全身的道力。

    包裹著苦厲與許麟,還有鐵甲屍的綠色微光,在落日大沼澤的瘴霧中微不可查,但是在遠處的金光開啟的天門中,此時竟然已經有了幾道遁光,快速的消失在門庭開啟的天門中,這讓還遠遠在天門遠處的修士們,看的更加火熱,本是小心翼翼的修士們,再也無法矜持下去,不由得紛紛大膽了起來。

    瘴霧的單調的色澤中,頓時便開始熱烈了起來,顏色各異的遁光紛紛在瘴霧中如煙火一般的綻放而起,卻同時的出了一聲聲叱吒的輕響。

    倒是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的撞在一起的事情發生,然而在砍殺別人,或者在令人心熱的法寶面前,人之**,則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的修士在一個照面以後,兩相對視一眼,在無聲中彷彿是有了默契一樣的,就迅速分離,但是在這其中,如是遇到彼此的修為差距很大,或者是一名修士同時遇到了一隊人馬的時候,聯合絞殺,以強凌弱的事情則是比比皆是。

    飛往天門中的修士越來越多,但是能飛進天門的修士則是越來越少,原因無它,一個腰牌而已。

    當一名修士,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面畫有飛仙圖的腰牌亮在天門下的金光之前的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便將其包裹起來,然後馱著這名修士緩緩上升,又在瞬間裡,消失在天門的金光中,這讓那些徘徊在天門之外的修士們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有「鑰匙」的。

    於是當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將手中的腰牌展開,隱蔽在金光四周的修士們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先是一陣騷動,接連著便是一陣悸動,再然後,就有不要命的了。

    鬚髮皆白的老者,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那個已經跳脫出來的修者,身形未動,而握在手心的府引腰牌,卻是被他收回到了懷裡,然後又是輕點空中,卻是蕩漾出一抹艷麗的紅暈向四周裡無聲的蕩漾著。

    那位撲之欲來的修士,見老者只是微動手指,眼中先是有了一抹喜色,可臉色隨機又是

    凝重了一分,這老者定是有著特別的手段。

    想法和現實第一次在這名修士的眼前結合在了一處,果然不出他所料,老者的手段確實有著出彩處,而在空中那抹淡淡的紅暈即將臨身之際,在他的身體外側,忽然迸發出一道藍色的光罩,修士咧嘴一笑,然後剛想伸手遞出自己的法寶之際,其臉上的笑容便是僵住了。

    「是五色散人!」一聲驚叫隨機響徹在四周的時候,那位還在半空中的修士,週身哪還有藍色的光罩,其身體早已半空中的紅色光暈裡,化作了一灘血雨,哩哩啦啦的傾灑而下。

    躲在周圍的修士,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慘白的紛紛向後退去,深怕身體沾染了那紅色光暈的分毫,哪裡還有搶奪腰牌的心思。

    老者瞇著雙眼,環顧四周的同時,目光卻是聚焦在了一處,那裡有個人,四五十歲的模樣,一身青袍,閒淡風輕的看著五色老人,微微一點頭道:「不想,卻是在這裡遇到了道友!」

    五色散人眉頭不易覺察的微微一皺,然後才是哈哈一笑:「老朽道是誰。原來是廣陵真人。」

    被稱為廣陵真人的中年人拱手示意以後,卻是苦笑了一聲:「在下沒有散人的福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位道友進入天門,卻是不得入之啊!」

    這話說的輕易,而聽在五色散人的耳朵裡,卻另有一番味道,沉默良久,五色散人沒有出聲,很顯然這廣陵真人定然是沒有府引腰牌的,而在他話裡話外的意思裡,顯然是有著想要與自己一道。

    五色散人的眼眸裡,目光閃動了幾分,隨機卻是想通了什麼一樣,不由得微笑道:「仙府裡危機重重,如是有一個伴兒的話,倒也是不錯!」

    聽到這話,廣陵真人面色一喜:「當真?」

    五色散人哈哈一笑道:「一塊牌子可以牽引兩人,多道友一人也不是不好!」

    「甚善!」廣陵真人拍手大讚了一聲,隨機卻是收起笑容,然後一臉莊重的沉聲道:「如遇異寶,在下定然先助道友得之!」

    廣陵真人這話說的真誠至極,因為他知道能得人信任有多麼的不容易,而聽在五色散人的耳朵裡,卻是又有幾分思量。

    「如不是自己這些年在毒性藥理中,又新煉製了一種毒雲神光,怎敢如此托大?而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實驗對像!」

    在一眾羨慕和嫉妒的目光裡,廣陵真人和五色散人一起在府引腰牌的牽引下,遁入到了天門之中,而在這金光開天門的不遠處,許麟卻是已經睜開了雙眼,而就在他身旁的鐵甲屍,卻是一身灰霧蒸騰的咧開了嘴,眼眸深處的綠色光芒,更是如鬼火一樣的,幽幽的盯視在了苦厲的身上,全無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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