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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權利 文 / 守著貓睡覺的魚

    一個月,不長也不短,許麟嘴裡咀嚼一根荒草,嚼爛了以後,又是一口吐出,重新又摘了一根放入口中,只見原本翠綠的色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的被枯萎的灰色所取代。

    又是一口吐出的時候,天邊飄來了一朵烏雲,隨著冷嘯的寒風刮起,許麟的嘴角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明鸞來了,這個和許麟毫無接觸的人,看著那個人慵懶的斜躺在一塊大石側,目光似乎沒有看向自己,只是瞅著天邊那一團遊蕩的陰雲。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目光複雜的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許麟,明鸞的內心深處,突然的好像有火在燒,燒的他很疼。

    側過臉來,蒼白如紙張的病態面孔上,有了一絲訝然,隨即卻是勾起了嘴角,許麟依舊沒有起身,目光淡淡的轉向了明鸞的臉上。

    「你想殺我?」

    聲音很輕,飄忽如風中的落葉,只是一個不經意的聲音,卻是瞬息間就澆滅了明鸞心中的那團火。

    他感覺到了冷,一股冷冽的殺意,從遠方而來,卻不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而是天邊的那團陰雲。

    明鸞似乎能感受到無數股冷冽如寒風一樣的殺意,狠狠的刮在他的臉上,最讓他感到屈辱的,是因為他竟然覺察出自己在那一瞬間裡,有了不該有的恐懼。

    而他,只是淡漠的瞅著自己,眼眸的深處,澄淨如水,沒有一絲異樣的波瀾,就那麼靜靜的望著自己,明鸞的臉色發白,竟然也有了眼前年輕人一樣的膚色。

    「這是掌教真人的傳訊玉簡。」明鸞咬著牙,將一枚玉簡遞了過去。

    許麟沒有起身去接,這讓明鸞的手尷尬的僵持在半空,是收也不是,扔給許麟,卻沒有勇氣這樣做,只能眼睜睜的瞅著對方,臉色變化不定。

    「知道啦!」許麟的目光從明鸞的臉上收了回來,接著看著天邊的那團陰雲,臉上依然掛出先前的笑容,而明鸞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手中的玉簡卻是忽然被另一隻手給抓住。

    下意識的鬆手,明鸞再看許麟的時候,卻發現在他的身側,不知道在何時,竟然多出了一個人,那是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正一臉陰戾的盯視著自己,而那只乾枯的手爪,在接過玉簡以後,又恭恭敬敬的站回到許麟的身後,接著消失不見。

    如此一幕,已經能讓明鸞驚出一身的冷汗,近在咫尺,依憑著步虛上階的修為,明鸞居然沒有發現許麟的身側還隱藏著一個人,如是方才動手,那麼現在,自己一定早已身首異處了。

    微微欠身,是對著許麟,這本應該不能有的禮節,身為崑崙大弟子的明鸞,真的對著許麟行了一禮,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此駕馭遁光快速的離去,而斜躺在青石板上的許麟,至始至終再沒看明鸞一眼,直到這個人徹底的消失在神識的感應之外,許麟的嘴角,才又再次的微微勾勒出一抹奇妙的弧度。

    「廢物!」

    這話說的唐突,卻是站在許麟身後,再次顯出身形的中年道人所說。

    而許麟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然後閉上了眼睛,許久未曾開口,直到天邊的那團陰雲,在如有感應的情況下,緩緩的飄到了許麟的頭頂之上的時候,他才生冷的吐出一個字:「念!」

    立在身側的中年道人,連忙將手中的玉簡拿出,然後輕聲念著上面的話。

    許麟不動聲色的聽,中年道人小心翼翼的念,而在他的頭頂上方處,卻依舊飄著那朵久久不散的黑色陰雲。

    一個「雄」字,一筆一畫的出現在白色的紙張之上,寫字的人面色肅穆,手中之筆似乎已經調動了他全身的精氣神,全部灌注在這一個字上,直到身後有人來,清宏真人卻將最後的一筆寫完,才淡淡的說道:「怎麼樣?」

    目視尊師的高大背影,明鸞低頭一禮:「辦完了。」

    似乎覺察出了什麼,清宏真人的嘴角翹起:「看來不是很順利。」

    明鸞沒出聲,這讓清宏真人有些詫異的轉過身來,卻見自己這個最為喜愛的弟子,竟然是一臉的失魂落魄。

    彷彿是察覺到了清宏真人審視自己的目光,明鸞抬頭看了一眼清宏真人,可就是這一眼,讓明鸞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竟又是低下了頭。

    清宏真人不再看自己的愛徒,只是瞅著自己剛剛寫就的那個字,良久之後才又是問道:「看來烏雀營已經被許麟給整合了。」

    明鸞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回答了一聲:「是!」之後,不再言語,依舊低著他的頭。

    「一個月,他竟然做到了!」清宏真人看向了窗外的遠處,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然後又是嘿笑了一聲:「你卻做不到。」

    明鸞的臉上出現一抹猙獰,但又在轉瞬間一閃即逝,沒有任何的言語。

    「這個字,你拿去。」清宏真人將自己方才寫的那個「雄」字遞給依舊低頭的明鸞,後者小心翼翼的接過之時,卻又聽清宏真人說道:「好好琢磨琢磨吧!」

    晚霞夕陽,映射出漫天的虹光,在崑崙的天邊,靜靜的揮灑著那一抹淡淡的紅。

    有風吹起,在漸漸暗淡的天色裡,火燒雲紅的如血,卻又被一股風給吹散,清宏真人站在窗邊,看著早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美麗景色,但眼角沒有溫存的暖意,只是淡淡如霜雪的寒。

    烏雀飛空,那是翅膀震動出的風,似乎是要將所有的紅雲給吹散,即使看不見隱藏在天邊的黑色痕跡,可清宏真人知道,許麟走了。

    而與此同時的天空之上,許麟確實是在迎著漫天的紅霞夕陽,看著身下雄奇壯麗的崑崙山,看著那些穿梭在崑崙大陣中的一道道飛遁流光,也在看著連霞主峰的那個窗角,卻僅有一

    一眼,因為他厭惡。

    討厭著所有命令自己的人,討厭著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但許麟還是看了那一眼,卻沒有他想像中的事情發生,方才故意刁難明鸞,是許麟想讓清宏真人明白自己的厭惡,儘管這不是聰明人該有的做法,但他許麟還是毫無顧忌的做了。

    那麼清宏真人的表示呢?

    只是一味的隱忍,面對崑崙老祖如此,面對自己也是這樣,而對於前面的那位,是因為實力上的差距,那麼自己呢?

    許麟抿了抿嘴角,一柄即將展露鋒芒的利刃?自以為真能握住自己的劍柄?

    許麟的臉色開始發冷,他身後的那些人的臉色一樣也在發冷,就彷彿是感受到了許麟的憤怒,所以他們也在憤怒。

    燃魂血息,植入這些人的體內,是能讓許麟與他們之間彼此相連,包括一些明顯的情緒變化,但對於烏雀營的修士來說,卻又是最為致命的罌粟。

    在許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權利之後,如何能牢牢掌握住這些人,心底便已經有了大概的一個章程,趁著這些人剛從困局中解脫出來,還沒有完全恢復之際,許麟將自己的鮮血祭出,然後又以燃魂血息的方式,植入這些人的體內,就好像與人下了蠱毒一樣。

    許麟能清楚的感受到沒一個人的身體的熱度,那是獻血的溫熱,卻又能在一個念頭升起的時候,讓那一滴獻血,吸盡生者所有的精氣神,讓其變成一具如枯樹老皮一樣的乾屍。

    這樣的手段很粗暴,卻簡單的很有效用,因為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那些修行之人,他們更加的怕死,但許麟也不是一味的殘暴,他許諾這些人好處,在他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以後,他們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好比一個任務完成,喜歡女人的,可以去青樓亦或是良家,嗜酒如命的能去酒樓一醉方休,愛好殺人飲血的,盡可以去殺,但不要有麻煩。這是許麟的要求,所以許麟總是對他們說,想想那些被關押的歲月吧。

    他們很實際的接受了許麟,即使開始有些不適應,但在許麟一次又一次的使用燃魂血息的時候,痛苦是絕對能使一個人屈服的,所以他許麟現在有了自己的隊伍,也有了願意誓死追隨他的人,因為他們不能讓他死,他死了,他們也都死了。

    這樣的方式許麟很喜歡,更夢想著有一天,如何能讓天空之下的人都是如此。想想自己現在的境界,許麟看著已經只剩下一半兒臉的紅日,不由自主的又是笑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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