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3 八億年前的永琳 文 / otakumimi
穿過竹林，登上石階，在皎潔的月色下，一座充滿了和式風格的建築就這樣忽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永遠亭。」
一名白髮的女子，猶如身後的建築一般，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從神話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臉上帶著淺淺微笑的她，方一開口，就用那溫柔的語氣俘獲住了梅莉和蓮子的心。
「……啊！你好！」
在稍稍的呆滯過後，蓮子率先反應過來，原本充滿活力的她，此刻臉上卻滿是可疑的紅暈。
若是放在平時，一旁的梅莉或許早就已經吃醋生氣了，但這一次……梅莉卻是和蓮子一樣，被眼前之人的美貌完全俘虜。
「真的是……好漂亮啊。」
梅莉忍不住讚歎。單論外貌，無論是梅莉還是蓮子，都可以說是標準的美少女，但和女子一比，兩人卻在無形中矮了一截。
不是說女子的模樣真的就那麼完美，而是她身上的那股氣質。
如夢似幻，卻又有著絕對的存在感，那是真實與虛假的至上結合，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都會捨不得將目光移開。
「呵呵呵，你謬讚了。」
女子捂著嘴輕聲笑道。那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的動作，與自身的氣質輕易結合在了一起，無形之中又添上了一股端莊與秀麗。
「雖說是夏天，但夜晚還是有些涼的，有什麼事還請進屋再說，如何？」
「好。」「嗯。」
心中的戒心已然消失。被女子吸引而放棄了一切思考的梅莉和蓮子。在聽到女子的邀請後。竟然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蓮子這個還算是『普通』的女孩子暫且不說，梅莉她，可是擁有看到『境界』的能力。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任何魅惑之術都將化為虛影，但……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在談及正事之前，請讓我先自我介紹一番。」
進屋之後，不知道怎麼想的，女子忽然撤去了週身的法術。隨之而來的，是沉迷於她外貌的兩人的猛然驚醒！
「啊！」「你……」
「請不要害怕，我並沒有要加害你們的意思。」面對兩人的駭然神情，女子依舊淡然笑著，她指了指大廳外的竹林，「就算我真的想要動手，以你們二人的力量，又可能逃脫嗎？」
女子說的是實情，梅莉雖然擁有著看到境界的能力，但她卻無法操縱境界。而蓮子，她的能力則是更加無用——看見月亮就能精確判斷出現在的時間。
「……」x2
沉默片刻。在將自己的心緒稍稍安撫過後，梅莉和蓮子便再一次坐了下來。
「誤入貴族的領地，對此請讓我表示抱歉。」蓮子的語氣十分誠懇，「另外，我們兩並不喜歡繞圈子，有什麼希望我們做的，你可以直接說出來。」
蓮子可不認為憑借自己的口才就能讓對方釋放自己，雖然被稱為天才，但不過只有十七歲的她，卻也不過只是一個半大的小女孩。
和眼前的女子比拚智謀，說實話，蓮子並不覺得自己會贏。
與其在談話過程中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不如一開始就開誠佈公，至少這樣，她和梅莉還能爭取到一些機會。
「賢明的判斷。」女子顯然看穿了蓮子的想法，微微一笑後，便彎下腰恭敬地行了一禮，「吾之名乃八意永琳，是永遠亭的藥師，這一次邀請兩位前來，主要是希望你們能幫忙找到永遠亭的主人。」
女子，不，是八意永琳說完，對著側門輕輕拍了拍手，接著，一個紫發兔耳娘便抱著一宗畫捲走了進來。
「這就是我家消失的公主。」
隨著畫卷被鋪開，一個美麗的身影顯現在兩人的面前。
如星空一般美麗的黑色長髮如瀑布般垂下，和式的十二單將那具充滿誘惑的軀體完美包裹，雙眼雖然微微閉合著，但蓮子和梅莉卻相信，一旦那雙眼眸睜開，那麼世間便會多出一件無價之寶。
——蓬萊山輝夜。
畫卷的右下方，被毛筆寫下了一個名字，想來，應該就是這張畫主人的名姓吧。
蓮子和梅莉對視了一眼，她們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驚艷，不過……
「就憑我們兩人，真的能找到她？」
蓮子沒有明言拒絕，不過，她話語之中的意思卻也相差不多。
在竹林中看到的那群兔妖，已經說明了這個世界的非比尋常，普通人在這裡或許並不稀有，但卻絕對是底層之中的底層，任何一個小妖怪來了，都可以將蓮子和梅莉輕易殺死。
「即使如此，你也一定要選擇我們嗎？」
蓮子看著永琳，她不希望錯過對方臉上任何的神色變化，只可惜，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麼問的永琳，聞言後卻是依舊維持著微笑的假面。
「……切。」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這場考驗耐心的勝負中，蓮子顯然不可能打敗永琳。不過五六分鐘，她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暗啐了一聲後，將目光投向了梅莉。
在外人看起來，蓮子和梅
莉這一對戀人，其中處於主導地位的絕對是蓮子。畢竟，和有些迷糊的梅莉不同，在大學專攻超統一物理學的美麗可以說是相當聰明。
但事實上……真正厲害的，其實是梅莉！
外表看起來迷糊，頭腦卻十分清醒，真相只有一個，沒錯，她就是名偵探——梅莉！
……好吧，不耍哏，好好說話。
梅莉擁有看到境界的能力。而所謂的境界。其本身就是一種抽向的概念。
善與惡的境界。智慧與愚蠢的境界，天與地的境界，真實與謊言的境界……
以梅莉如今的實力，雖然不能去操控那些境界，但她卻可以根據自己看到的境界做出不同的改變。
就好像現在，在蓮子敗退給永琳之後，梅莉便十分自然地接過了話頭。
而一上來，她就問出了一個讓永琳差點破功的問題。
「那位叫蓬萊山輝夜的公主殿下。其實……是你的骨肉吧？」
「誒？」
「……啊哈哈，為什麼這麼問？」
不提一旁驚訝萬分的蓮子，永琳的額頭上卻是悄然留下了幾滴冷汗。
「在這雙眼睛面前，任何謊言都將被拆穿！」梅莉自信地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雖然你沒有提及自己和這位公主的關係，但是你在鋪開這宗畫卷的時候，下意識露出了十分溫柔的眼神，那種眼神，我小時候曾經在我的父母眼中看到過！」
「但……也可能是友情或者，唔。沒錯，愛情吧？」
永琳的臉色越發尷尬。這種與自己有關的八卦，可以的話她並不希望提及，不過……
看了看梅莉，又看了看一旁不知為何莫名燃燒起來的蓮子，最終，哀歎了一聲的永琳，還是決定將那段故事說出。
「在幾千萬年……不，或許是八億年前吧，我喜歡上了一個男性。」
永琳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兩個才十七歲的少女陷入了震驚。
眼前這名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美麗女子，竟然！竟然已經活了八億歲了！？
這這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普通的不朽者都能獲得長生不老的軀體，更何況是我這種修煉到了半神的存在了。」
面對蓮子和梅莉投來的驚顫目光，永琳的內心卻是連一點波動都沒有升起。她可不是八雲紫那個將年齡看得很重的傢伙，不要說八億歲了，就是八十億歲，八百億歲，認真算起來，永琳都已經有了。
畢竟，她可是從虛空之主時代起就一直存活到現在的老古董，雖然因為修煉的關係還算有著一顆年輕的心，但歲月的痕跡還是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道道不可磨滅的痕跡。
心中微微感歎了一番，接著，永琳的思緒便隨著她的敘述回到了那個『青蔥年少』的歲月。
……
那一年，八意永琳還沒有使用如今這個名字。
那一年，八意永琳還是一個行走於世間的魔法師。
那一年，八意永琳剛剛拒絕了某個女性的告白，並且將對方送上因果法則的神座。
那一年……
好吧，那一年，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庫洛.裡多。
雖然依舊是個偽名，但從某位至高存在那裡接過十分重要任務的少女，行走於世間的時候，絕大多數時候使用的，都是這個虛假的稱謂。
庫洛卡牌的創造者，日與月見證下的奇跡代行者！
說起來，這個名字的誕生還是因為那個讓少女昏厥的時間傳送，被送到不知名時空下的她，被另一名少女——好吧，就是之前提到過的告白被拒絕了的可悲女孩——救起，當時尚處於迷糊狀態中的她，在被問及名姓的時候，少說了幾個字，又讀錯了幾個字，於是，偉大的庫洛裡多，便這樣稀里糊塗地誕生了！
總之，對於庫洛裡多這個名字，當時的八意永琳並沒有覺得如何，反正只是一個代號，說不定到了哪天就不用了。
事實上，八意永琳想的沒錯，庫洛裡多的消失，就如她的崛起一樣十分迅速。
在遇到了那個人，並且被這樣這樣以及那樣那樣了之後，八意永琳，便決心放棄這個名字。
這是一段她想要忘記的過往，雖然想忘記，但八意永琳承認，那短短的一個月，的確是她過得最為開心的時光。
順帶一提，懷上輝夜絕對是一場意外！
沒錯！意外！
「說了這麼多，具體的情況呢？」
聽著永琳那似是而非的描述，蓮子和梅莉的心就像被貓爪子撓了一般難受。
永琳只是用著一種十分含糊的說法描述著那段歲月，很多地方更是乾脆直接跳過。於是乎。原本應該相當有意思的故事。變這樣被肢解得七零八落。
「小孩子要知道那些幹什麼？！」
或許是惱羞成怒，又或者只是其他的原因，總之，永琳發怒了，她伸出雙手用力一彈梅莉和蓮子的額頭，接著，發洩完怒火的她，便再次變回了那個溫爾、大方可人的美人模樣。
「唔……」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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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捂著額頭。明白自己過分了的蓮子和梅莉，雖然只是隻言片語，卻也已經明白了永琳內心的焦急。
蓬萊山輝夜可是永琳的親生骨肉呀！若是將永琳換成自己，這個時候早就不知道著急成什麼樣子了。
這麼一想，先前還對永琳有所芥蒂的兩人頓時恍然，她們對視了一眼，接著，便給出了一個答覆。
「永琳小姐，說實話，我們的確很想幫你。但……」
「以我們兩人的實力，不要說外面的世界了。就是竹林裡的那些兔妖，我們也不一定打得過。」
蓮子和梅莉一人一句，有著超凡默契的她們，很快便將自己的決斷說出。而聽到兩人回答的永琳……
「放心吧，關於這一點我已經考慮到了。」
說話間，永琳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水晶瓶。
水晶瓶中流淌著一種銀白色的液體，看起來雖然像是水銀，但卻比水銀更加光澤，也更加耀人。
「這是我前不久製作的改良型蓬萊藥，服用後可以將實力直接提升到不朽者的地步……對了！你們應該還不明白不朽者的意思吧？」永琳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修煉者的實力劃分都幾乎只有一個，普通人稍稍鍛煉就可以達到的黑鐵級，開始擁有真正力量的青銅位，錘鍛自己、覺醒自我的白銀位，以及擁有改變天地力量的黃金位，其中，實力達到黃金位的修煉者，又可以被稱為不朽者，因為達到這一步的他們，已經擁有了無限的壽命！」
「啊！」x2
首次聽到修煉者境界的蓮子和梅莉震驚了，她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真的能夠達到神話中仙人的那種境界。
「很多世界所謂的仙人，其實都不過只是白銀位，真正的不朽者，則被稱為聖人，又或者說是……『神』！」
說到這裡，永琳不禁微微撇了撇嘴，以『神』自稱的不朽者，很多甚至連黃金高階都沒有達到，這樣的存在，無論來多少個永琳都可以一指點死。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但永琳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
她現在可是在為眼前的兩人普及虛空，或者說是星空的常識，雖然其中有很多錯誤的地方，不過也只是相對而言。
如果眼前的兩人達不到自己期望的那一步，那麼所謂的錯誤，就繼續錯誤下去好了！
「這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要交給我們？」
在初期的震驚過後，平靜下來的蓮子，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旁的梅莉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她眼中的詢問卻也說明了她有著和蓮子相同的困惑。
「珍貴……嗎？」
永琳聞言，看著手中水晶瓶的眼神漸漸朦朧。
「對已經超越了不朽者境界的我而言，這種東西不過只是即興之作。」
永琳的回答相當霸氣，她有這麼霸氣的資格！
「雖然是那個負心漢的種，但輝夜畢竟是我的寶貝，我可不希望她在外面受人欺負。」這麼說著的她，將水晶瓶直接丟給了蓮子，「這瓶蓬萊藥，就作為定金好了，等你們找到並且帶回輝夜，我還有可以給出更多的『驚喜』。」
……
站在門口，看著已經消失在竹林的梅莉和蓮子，揮退了兔妖們的永琳，這個時候突然抬起了頭。
「主神，不，亞連，我知道你在看著，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表示感謝。」
沒有絲毫的情緒在內，將罪惡連同情感全部封印了的亞連，以發光的光球之身降臨。看著全身散發著冰冷光芒的他。永琳這時卻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悲哀。
「還是老樣子呢。你。」
永琳對著亞連點出一道白光。隨著這道光芒的臨身，原本毫無生人氣息的亞連，語氣不禁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謝謝，本來以為封印要到千年以後才能解除，這一下倒是輕鬆多了。」
「呵，偉大的主神閣下原來也會有做不到的事情嗎？小女子和小夥伴們可真是驚呆了呢。」
永琳冷笑一聲，話語中帶著諷刺地說道。
「……」面對永琳的嘲諷，亞連選擇了沉默。過了好久。他才幽幽開口，「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上謝謝你了，沒有你的幫忙，過去或許就要被改變……」
「這不過只是一場交易！」永琳強硬地打斷了亞連的話語，「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只要歷史能夠正確地進行下去，第四世代的代行者，以及第四世代的種子蓬萊山輝夜，的確已經不需要了。」
微微沉默過後，帶著些許解脫的主神給出了回答。
「這樣就好。」
永琳點頭。不枉費她剛才挖底將過往的故事說出。
不過……
「沒想到『它』竟然會大變模樣啊，過去明明只是徘徊在中層。」
「現在畢竟是星空時代。與星辰有關的一切都獲得了靈格上的提升，而作為星辰概念的頂點，『它』會進階也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呵，隨便了，反正我也老了，懶得再去管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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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琳厭倦地揮了揮手，明白她已無心情交談的亞連，稍稍沉吟了一會，接著，便給出了一條讓永琳聽後差點跳起的信息。
「『他』，現在就在幻想鄉中。」
「什麼？！」
永琳驚喜地回過頭，本來還想從亞連這裡獲得更多信息的她，卻發現亞連已然消失無蹤。
「可惡！」
用力一跺腳將地面石板震碎的她，下一刻，臉上卻是忽然露出了小女孩一般的嬌羞神態。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逃掉了！」
……
竹林小徑，正在漫步行走著的蓮子和梅莉，此刻，沉默卻是變成了兩人的主旋律。
待快要走出竹林的時候，梅莉卻是忽然張開口，「蓬萊藥，還是讓我喝下去吧。」
「不，你不能喝！」
蓮子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對方。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丈夫，而你是妻子。」
「可惡，丈夫不應該讓讓妻子嗎？」「呵呵，我可不想像傳說中的后羿一樣，和妻子天人永隔。」
「但你喝下去了之後，結果不還是一樣嗎？」「……」
然後，是沉默的再次降臨。
看到這裡，或許各位會以為梅莉和蓮子因為永琳給的不死藥而反目成仇，其實不然，無論是蓮子，還是梅莉，她們先前雖然都因為永琳的話語而感動，但其中究竟有多少是演技，那就只有她們自己明白了。
兩人可沒有忘記，在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永琳曾經給她們下套的事情，面對這樣明顯不可力敵的存在，適當的服軟顯然更能夠取信於對方，而之後，永琳給出的蓬萊藥，也的確說明了梅莉和蓮子計謀的部分成功。
至於說為什麼是部分……
蓮子和梅莉，雖然聽永琳吹得天花亂墜，但這瓶蓬萊藥到底有什麼作用，兩人確實不得而知。一個活了八億歲的人，心智早已非人的存在，怎麼可能因為兩人的表演就將這種珍貴的東西送出？
退一萬步說，就算蓬萊藥真的有讓人獲得黃金位實力的效果，但其中必然也會存在著某種限制。
比如說，服用下去的人心智會被抹除？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水晶瓶中的液體可就太可怕了！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蓮子和梅莉顯然都明白這個道理。
但……
在這個看起來便十分危險的世界中，沒有一丁點實力的兩人，真的能夠生存下去嗎？
哪怕是再弱小的一隻妖怪，以梅莉和蓮子那完全等同於普通人的實力，也不可能從中逃脫，除非……她們之中有人願意服下蓬萊藥。
「果然，我說服不了你呢。」
蓮子微微歎息，她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呵呵呵，該說我們果然是一對嗎？」
幸福的微笑於梅莉的臉上綻放，她歡快地攬住蓮子的手臂，接著如同擺船一般前後搖動了起來。
「是啊，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這可是我們結婚時的誓言呢。」
月光下，兩人靜靜地走著，沒有人再去提及那瓶蓬萊藥的事情，但無論梅莉還是蓮子，她們在心底都已經做出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