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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9 假借她手 文 / 鬼粒子

    甄命苦嚇了一跳,急忙抱住如一頭發怒的雌老虎般要往房間裡闖,找凌霜拚命的張氏。

    張氏雙腳凌空,卻兀自踢蹬,大嚷大叫:「你放開我,她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愛上哪就上哪,凌霜,你給我出來……」

    屋裡頭傳來凌霜的一聲冷笑:「現在這世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一個沒名沒分的小賤婢竟然敢公然跟正房叫板了,得虧是我脾氣好,要不然還不將你這沒名沒分的小姘頭扒光了衣服,給拉出大街示眾去!」

    「你敢說我沒名沒分,到底誰是小賤婢啊,不要臉的臭女人,你連小賤婢,小三,二奶,小蜜,破鞋都不是,勾引人家相公不知羞,你來呀,你以為我怕你,有膽你給老娘出來,老娘要跟你決鬥……」

    張氏手打門板,腳踢空氣,若不是有甄命苦抱著,早已衝進房裡跟凌霜廝打在一起……

    甄命苦抱著她軟弱無骨的嬌柔身子,一陣心驚肉跳,倒不是怕她傷了凌霜,而是怕她自個把自個弄傷了,只好低聲哄道:「好鵝鵝,別鬧,小心動了胎氣,小心動了胎氣,霜兒她找我是有事商量,不是你想的那樣,回去我再跟你細說……霜兒,我先帶她走了,你別生氣。」

    張氏聞言嗚嗚哭了起來,將怒氣撒向了他:「沒用的男人,你跟她道什麼歉,你就知道討好她,她是母老虎嗎,會吃了你嗎?放開我,你跟她在房間裡這麼久幹了什麼?你別碰我,我討厭你……」

    甄命苦哄張氏的聲音漸漸遠去,凌霜從房間裡出來,看著甄命苦扛著張氏遠去的背影,臉上帶著一絲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著的古怪神色,默默地站在門口片刻,許久才出了門,轉身朝馬廄走去。

    不一會,一個黑衣黑紗帽的女子騎著一匹渾身如火的馬從甄府的後門奔出,朝滎陽西的方向飛奔而去,飛快地消失在遠處……

    ……

    「鵝鵝,你聽我解釋啊。」

    「不聽不聽不聽……」張氏捂著耳朵。

    甄命苦一把拉下她的手,喝道:「不聽也得聽!你給我聽好了,自從你來了府中,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一下,最多就是聽聽她彈曲,可腦子裡想的都是你,她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讓你留在府裡已經是她寬宏大量,你還想我怎麼樣!」

    張氏嘴一撇,眼眶又紅了起來:「你凶我……」

    她這一撇嘴,甄命苦一肚子的道理全都噎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口,全然不懂這個女人的情緒怎麼就能轉換得這麼自然,明明是她無理取鬧,卻能如此理直氣壯,讓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突然明白,跟女人講道理,和對牛彈琴沒什麼區別,她們本來就不是講道理的物種。

    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將凌霜剛剛在房裡跟他商量的事毫無隱瞞地跟她說了。

    張氏自顧自地哭了一會,聽到後來,一擦眼淚,立刻恢復了她平常的模樣,也不哽咽了,眼中閃動著小精明,盯著他問:「她要離開滎陽嗎?」

    甄命苦一時無語,見她總算消停了,鬆了一口氣,急忙點了點頭:「嗯,這幾天滎陽可能會有變,她要出城去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張氏此時還不知道凌霜就是三小姐,甄命苦也因為受凌霜的叮囑,不准向張氏洩露她的身份。

    甄命苦將凌霜要拿下滎陽城的機密跟她說了,「我明天也要離開滎陽,可能要過幾天才會回來,你在家裡呆著別到處亂跑,想吃什麼就讓下人幫你去買,別什麼事都自己來,也別再舞刀弄劍了,你的肚子也快四個月了,可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

    張氏靜靜地聽著他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堆孕婦注意事項,嘴角帶著笑意,眼神中沒有一絲不耐煩,等他說完,才嗯了一聲,模樣兒乖巧嬌俏得不得了,哪還有剛才無理取鬧時的潑辣。

    甄命苦算是明白了,這個女人這點小聰明全用在如何牢牢拴住自己的相公這上面,剛剛還要跟凌霜拚命,要死要活的,轉眼間變得這麼乖巧可人,彷彿已經將剛才的不愉快全部拋到了腦後。

    「相公,你肚子餓了嗎?我煮了你喜歡吃的貴妃牛腩,我去給你端來。」

    她轉身出了房門,不一會便端上來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

    為了表達自己的幸福之情,甄命苦吃得大汗淋漓,連連稱讚,他沒發現,張氏看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狡黠和機靈,臉上那嫵媚的笑容,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

    第二天一早,甄命苦便離開了甄府,張氏一直送他到門口,為他整理行囊,叮囑他萬事要小心,多想想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打不過就跑,別犯傻之類的話,並送上香吻,跟他告別,惹得甄命苦幾乎不想離開,當著那些下人丫鬟的面,抱著她狠狠吻了許久,恨不能將她裝進口袋,隨身攜帶,好不容易狠下心腸,轉身上馬,飛奔而去……

    張氏依依不捨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露出一絲若有所圖的狡黠笑容,這才轉身回了府中,走進房間,在書案邊坐下,提筆寫起信來……

    ……

    二賢莊中。

    單雄信手裡拿著剛剛送來署名是凌霜的信,信中讓他到甄府走一趟,有要事相商。

    他有些奇怪,這幾天他找過凌霜幾次,但凌霜都不在甄命苦的府中,因為身份特殊,她的行蹤不定,他對此並不奇怪。

    不過對她離開二賢莊住在甄命苦府中這件事,他一直有所不滿,儘管凌霜一再地向他表示心裡只有他一個人,甄命苦只是她的手下,可他卻覺得她一個女人家,這麼大一個二賢莊不住,卻住在她的一個部下的府中,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這幾天他一直沒見到她,心中憋了些火氣,如今凌霜讓人送來一封信箋,上面寫了一些「想你」這類的話,不由地心花怒放,凌霜可從來沒有跟他寫過這麼情深款款的信。

    筆跡是凌霜的無疑,他沒多懷疑,讓人備了馬,興高采烈趕往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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