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九章 逃難團的危機(二) 文 / 骷髏星雲
「因為別爾莫哈身上的香水。」井笙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以他對雙頭魔蛇的瞭解，使用人脂煉製的香水對這些雙頭蛇的誘惑是致命的，井笙一開始就聞出來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對雙頭蛇的影響這麼大、它們又來得這麼快，這下麻煩大了。
「香水？」大家都傻了，黑暗森林真是不可理喻，僅僅香水就吸引這麼多雙頭蛇，以後的道路還怎麼走啊？所有人都感到前途是一片黑暗的荊棘。
「它們爬上樹了！」林思麗尖叫起來。
在樹丫上的人亂作一團，米特拉斯雖然知識廣博，但如何對付上萬條雙頭蛇也是兩眼抓瞎。
驚慌失措之下，高登率先開始攻擊，二級水彈一個個準確擊中雙頭蛇，將它們擊落樹下，皮埃爾也加持了力神術，用木棍狠狠敲擊雙頭蛇，雙頭蛇的堅硬超過了想像，皮埃爾至少要敲兩棍才能奏效，而高登兩個水彈就可以擊落一條蛇，在兩人全力攻擊下，爬樹的雙頭蛇一條條掉到樹下，米特拉斯和剛特勒嚴陣以待，目前看來高登和皮埃爾還能夠對付，他們準備稍後再加入戰團，但更多的雙頭蛇似乎醒悟過來，蜂擁朝樹上爬來，根本無視從上面跌落的同類。
井笙暗暗叫苦，如果是他一個人很好辦，無非從樹頂躍過去到另外一棵樹，很快就可以逃離這裡。但這裡除了昏迷的別爾莫哈，老弱一大堆，真的堪用的只有米特拉斯、剛特勒、蘇格納和高登，當然碧絲儂也可以從樹頂飛躍過去，但道芬、愛蓮以及皮埃爾就麻煩了，更不要說林思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今天雙頭蛇不知發了那股邪門，一門心思要上樹，絕對要阻止它們，否則大家都要被毒死。」井笙在心中猶豫，要不抵抗一會再獨自逃走？
戰場環境很糟糕，雖然只需要防守一棵樹幹，但不可能將樹幹擊斷或燒燬，那就必須要有至少兩個人用低級魔法同時防禦，高登和皮埃爾一組，米特拉斯和剛特勒一組，碧絲儂和蘇格納算一組，剩下井笙游擊防守，其他人被轉移到更高的樹丫上，林思麗不但要照顧少爺小姐，還要照顧昏迷的別爾莫哈不要掉下樹，眼角的餘光時不時還要關心樹下的戰況。
「老剛特，你在猶豫什麼？」米特拉斯有些奇怪，剛特勒拿著棍子敲擊上樹的雙頭蛇，他似乎沒有使用職業技能的打算。
剛特勒搖搖頭說：「雙頭魔蛇是四級魔獸，我召喚兩隻四級魔獸沒有絲毫作用，召喚一百隻野獸出來更是徒勞，它們不可能鬥得過雙頭魔蛇。」剛特勒盯著樹下一大片雙頭蛇，心中泛起沉重的無力感。
「這樣殺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受傷的雙頭魔蛇正在快速恢復，要不了多久它們又會回來，樹底下至少有一萬條雙頭魔蛇，憑我們怎麼殺得完？」米特拉斯看得頭皮發炸，目光所及的地方已經被漆黑的雙頭魔蛇佔滿了，目力所及之外可能還有雙頭魔蛇趕來，這是場沒有勝算的戰鬥。
井笙終於削好了木箭，在樹頂這會他製作了近一百支松木箭，勉強可以應付一陣，箭袋中的牙箭是高級貨，用一隻就少一隻，不可能拿出來對付雙頭魔蛇這種低級貨。他抽出牛角弓，搭上十支松木箭，將梅花術加持到弓上，一個一個地鎖定目標，然後放箭。加持了魔力的松木箭同樣鋒利無比，對付雙頭魔蛇的堅硬蛇皮鎧甲非常有效，每支箭都準確地射穿雙頭魔蛇的七寸，將它們死死釘在地上。
「削好了嗎？」不到一會，井笙的一百支箭就射完了，他發動道芬和愛蓮也來製作箭支，林思麗收集樹枝，井笙負責射，四個人分工進行流水線作業，但消耗容易製作難，井笙盯著製作好的僅僅四支箭哭笑不得，只好加入從收集到製作的所有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高登和皮埃爾的魔力早已消耗殆盡，兩個人癱軟地靠在樹上，要自然恢復過來起碼是明天了。蘇格納的三級木系魔法對殺敵毫無用處，他也只能像剛特勒一樣，用木棍敲打雙頭魔蛇，他甚至要連敲三下才能打下一條雙頭魔蛇。最為神勇的當屬米特拉斯，他一會使用可以發出十個小火球的針火術，一會使用冰雪祈將五條蛇凍僵在樹幹上，再用棍子挑落。樹幹下面的焦肉味裊裊直上，熏得所有人都想嘔吐，恐怕他們以後燒烤時都會想起這些醜陋的雙頭魔蛇。
「我要是會七級火系魔法就好了，真是令人痛恨。」米特拉斯已經沒有了大師的風範，汗水漬濕了他的長袍，連帽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掉到樹下，露出花白的赭色頭髮。
剛特勒也是氣喘吁吁。「是不是究極魔法熾熱光環？」
還沒有等米特拉斯回答，剛特勒搖搖頭說：「就算你會熾熱光環，你能下樹去嗎？中了窒毒可不好玩。」
米特拉斯默默無語，他和剛特勒其實都可以安全逃走，但他不能，臨走時無霜公爵懇求他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向萌神立下的誓言也還沒有消散，作為一個信仰堅定的魔法師，是絕對不能背棄諾言，何況無霜公爵的誠懇、友善早已深入米特拉斯的靈魂之中，他們就像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摯友，在無霜城的漫長二十年裡，米特拉斯和紗希家族早就結成了共命運的生死紐帶。
「我至少還擁有我的忠誠，其它事情交給至高的萌神來裁決吧。」痛苦的米特拉斯決定向朋友坦誠自己。
米特拉斯咬了咬牙，從牙齒縫中蹦了出來。「老剛特，作為老朋友，我想你已經盡了力，如果你現在離開，我會非常感激你。」
「什麼？」剛特勒有些驚訝，其實他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米特拉斯提醒他有這個選項。「你是說逃跑嗎？」
剛特勒突然激動起來。「你為什麼會想起讓我逃跑？難道你認為我和你的總管一樣嗎？可以踩著別人的肩頭活命？」剛特勒生氣了，他沒想到米特拉斯會叫他一個人逃命。逃跑啊！多麼難聽的詞彙，剛特勒會被這個夢魘天天折磨，一直到死那一天。
米特拉斯終於看清楚了，雙頭蛇在這片樹林無處不在，絕不是用萬為單位可以計算的數量，米特拉斯絕望了。「這樣下去大家都活不了，能夠出去一個算一個。」
「你為什麼不走？」剛特勒的語氣冷冰冰地，他的心也是冷冰冰的，被朋友拋棄，哪怕是這種情況，也是剛特勒不能容忍的。
米特拉斯歎口氣：「你知道原因的，我要對得起魔法師的無上榮譽，還有我的忠誠以及我的誓言。」
「是誓言吧？你向無霜公爵立了萌神之誓，所以你不能逃跑。」剛特勒懷疑的目光讓米特拉斯感到心酸。
米特拉斯眉頭一跳：「就算是這樣吧，面對必然失敗的局面，換做是我，你怎麼選擇？難道不是多一個人活下來更好嗎？」
剛特勒突然哈哈大笑。「米特拉斯，你真是昏頭了，就算我們鬥不過雙頭魔蛇，難道剩餘的人能夠在這片血腥的大森林存活？他們只不過多苟延殘喘一會罷了。」
「井笙會幫助你們，我相信你會活下來。」米特拉斯希望道芬和愛蓮至少能夠活出去一個，那麼紗希家族的血脈就會繼續延續下去。
「他？」剛特勒嗤笑了一聲。「那小子恐怕隨時都想離開，你看他守那位置，他就沒離開過樹頂。」剛特勒老眼狠毒，井笙的用意他一看就明白。
米特拉斯噎住了。「這個我想他也沒有錯，這些蛇真的不能力敵，老剛特，如果你真的覺得內疚的話，請你至少帶著道芬少主離開這裡。」米特拉斯知道剛特勒可以召喚出巨蚯蚓，硬化後的短暫時間非常有用，可以搭在樹頂上作為獨木橋逃過去，碧絲儂身形輕靈，跳到十五米外的另外一棵樹頂問題不是很大，其他人只能為紗希家族盡忠了，只要道芬或愛蓮有一個人逃出去，米特拉斯都沒有玷污魔法師的榮譽、對得起他的忠誠、也不曾違背萌神之誓。
剛特勒兩眼噙著淚花，沒有回答米特拉斯，他兩手結成陣勢，唸唸有詞：「以月神的名義，精華凝結，讓金剛狼的利爪撕破敵人，讓鮮血瀰漫大地，讓敵人痛苦地嘶吼。」一陣黃光閃過，兩隻馬駒大的黑色巨狼出現在樹下，很快就陷進雙頭蛇的圍攻之中。
剛特勒停止敲擊爬樹的雙頭蛇，專心控制兩隻金剛狼，在米特拉斯的招呼下，碧絲儂跳下來，接替了剛特勒的位置。
蹲在樹丫上削箭支的井笙搖搖頭，四級物理系的金剛狼對付四級劇毒的雙頭蛇，以二對百，這種戰鬥不想也可知道結果。不過他對剛特勒居然可以召喚魔獸倒是興趣盎然。
「如果小弱在這裡的話，這些蛇毒是沒有效果的，發出的火焰圈也可以燒死雙頭蛇。」井笙並不對放生小弱感到後悔，也許它正在南方的草原上快樂地生活，想到這裡，井笙加快了削箭的速度。
黑色金剛狼果然是比較厲害，銳利的鋼爪輕輕一劃就撕破了雙頭魔蛇的鱗甲，但兩隻金剛狼身上像長了觸手一樣，被咬滿了雙頭魔蛇，沒過一會，兩隻神勇的金剛狼就倒斃在樹下，踏過它們的屍體，雙頭魔蛇繼續向樹上進攻，態勢又恢復到開始的情形。
剛特勒兩眼血紅，抓起木棍使勁敲打上樹的雙頭魔蛇。
「老剛特，快點過樹頂，要不然來不及了。」老剛特的倔強讓人佩服，更多是無奈，米特拉斯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朋友重要，朋友的囑托同樣重要，老剛特覺得自己不能再任性了。「好！」他扔掉木棍，手腳並用爬上樹頂，準備召喚巨蚯蚓。
「停止！老剛特。」井笙感覺到了異樣，他阻止了剛特勒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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