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解開心鎖 文 / 骷髏星雲
「我聽到的傳說是這樣，利維坦作為上古大魔神，曾經一統大地，如果不是魔法神介入的話，利維坦實際上是全世界的正神，那麼她有沒有可能已經被萌神剝奪了神格，所以才破不開魔法神布下的禁制？」井笙和摩尼雅行走在坎坷不平的地道中，摩尼雅則提著一隻燈籠，說是燈籠也不形似，是井笙在河裡找到的一籠荊棘，把它編成燈籠形狀，許多聖火蟲自覺自願地飛了進去，充當他們的照明工具。
摩尼雅有些不明白：「利維坦不應該在地下城啊！她和魔法神的戰爭在明樸真經上有一些記載，但書上主要說的是聖神和聖龍因為受傷沉入地下，而鬼族是作為喚醒聖神的族群而存在於地下城，那為什麼利維坦也會被鎮壓在地下城呢？這裡面有什麼關係呢？真是好混亂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井笙沉吟了一會，說：「我有個想法，或許聖神和聖龍是確實存在的，而世界的主宰也確實是萌神，明樸真經上只是遺漏了利維坦失敗後的歸宿，還有可能也遺漏了萌神的描述章節，以至於之後的賢者和巫師重新編審明樸真經時，對似是而非的殘篇乾脆就刪除了，但世界中應該存在一個最高的神靈，我想他們就以聖神取代了。若果這樣想來，聖神為最高神的記載就不矛盾了。」
「這麼說來聖神僅僅是鬼族的最高神嗎？列斯為什麼會說聖神背叛萌神？」摩尼雅還是很疑惑。
井笙笑著說：「摩尼雅，據我所知，一個族類至少要信仰兩位神靈，一位就是宇宙的至高神萌神，另一位是次神，次神是族群的守護神，我想鬼族把守護神誤會為至高神了，原因恐怕就是這麼簡單。至於列斯詆毀聖神的話，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凡是對信仰的摧毀，必然會有對其他神靈的極大歪曲描述，他一定是邪惡而失去信用的，不然的話，新的信仰怎麼堅實地建立呢？」
摩尼雅恍然大悟，至高神和次神的區別提醒了她，摩尼雅終於不會為聖神的地位歸屬而感到焦灼不安，也不用為聖神是否存在而極度歉疚，井笙的話說得很明白，每個族群都是信仰萌神的，但同時也是信仰次神，聖神依然可以存在於摩尼雅的神聖祝禱之中。
一個重大的心結就這樣被解開，摩尼雅的心情豁然開朗，只不過她一定要找到井笙所說的熏世大經，因為那一定是祝禱萌神所用的經文，而明樸真經是祝禱聖神時所用的經文，摩尼雅很高興，她終於分清楚兩者之間的關係，也不用為這個問題備受煎熬。
「到山谷可要小心點，那裡有很多野獸。」摩尼雅擔心地提醒井笙。
「野獸麼？摩尼雅知道嗎？」井笙很重視摩尼雅的擔憂，他在地下城經歷了很多打擊他自信心的事情，他一定要謹慎，對所有可能的威脅應給予必要的重視。
摩尼雅的小手一直牽著井笙，另一隻手提著燈籠：「前年山神祭的時候我去過山谷一次，但巫師只讓我待在洞口附近，沒有讓我進去。據神廟的衛士們說，在山谷中有很多凶獸，常常會攻擊人，十多名衛士都抵擋不住，非常地危險。山谷中更多的是一種蟲子，它們會讓衛士的心靈迷失，所以去山谷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有我在，摩尼雅不用擔心。」井笙在心裡琢磨，凶獸什麼的他倒不怕，會讓心靈迷失的蟲子倒是要引起高度重視。
摩尼雅望向井笙的眼波中充滿了柔情蜜意，井笙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堅實的依靠，她的人生已經與井笙結合起來，其密切程度連摩尼雅自己也不知道有多深，但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井笙。「我相信井笙你會保護我的，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呀！你是我們鬼族的拯救者，我會協助你去完成。」
井笙有些尷尬，還好摩尼雅沒有看到聖龍門內發生的事情，他的臉面沒有在摩尼雅面前被撕碎，依然是強大和堅韌的英雄。井笙心裡有些焦急起來，利維坦！是的，一定要想辦法驅逐她，能擊敗利維坦的話更好，但井笙不願意做不切實際的空想，他需要周詳的計劃。
「離山谷還有半盞油燈時了，我的腳有些不舒服。」
井笙停下腳步，蹲下來檢查摩尼雅的腳踝，還好並沒有很腫脹，估計是路走的時間太長了。
「前面好像比較寬敞，我們過去坐一會。」
這是地道中較寬敞的地方，還有些方正的石塊堆砌在地上，正好不用坐在地上。
硝制過的貓皮比較硬，不過做坐墊是非常合適的。井笙也有點累了，從聖龍門出來，他連續趕路已經超過三個小時，有必要適當調整一下，他需要良好的精神狀態應對山谷中的威脅。
井笙把最後一塊肉乾和水袋遞給摩尼雅：「我們休息一會，半盞油燈時後繼續趕路。」
摩尼雅依偎在井笙身邊，溫柔地嗯了一聲。
井笙閉上眼，他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心神從神廟那一刻開始回放。
對於鬼族是利維坦的遺裔，井笙越來越持肯定態度，但利維坦似乎並不知道鬼族是她的族人，而井笙也不能將他的推測告訴摩尼雅，這只能是一個秘密。
「或許是利維坦追隨者的後人吧，但這並不是重要的。就像過去的地球人，東非起源論和線粒體考古學已經證實了全世界的人類都有親緣關係，但國與國間的戰爭依然是殘酷的，種族歧視還是存在，宗教衝突仍然愈演愈烈，哪裡看得出來人類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姊妹？所以，血緣是其次的，只有地緣和利益才是首要考慮的問題。因此，鬼族就讓他們繼續成為鬼族，不要和利維坦牽扯上關係最好，完成拯救任務時，鬼族至少不會牴觸我，摩尼雅的身份至關重要，還好她已經是我的情人了，說不定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我一樣會殺死她，那時候我該如何自處？我完美地避免了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
萌神隱喻的任務肯定是拯救鬼族，井笙對此毫無疑問，但問題是利維坦梗阻在其中，井笙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利維坦是不可力敵的，井笙對此有自知之明，但是
井笙想到了竹燈等三件聖物，還有他懷中的量天壺，他仔仔細細地回憶在神廟中和利維坦對抗時的情形。利維坦最後一次出手時，井笙的感官是清楚的，她喊的是「九幽祭」，關於魔法中的後綴「祭」這個字的魔法是法王所特有的技能，就像井笙的空間魔法上記載那樣，第九級魔法是「禁時術」，第十級魔法是「耳目術」，屬於高級魔導士的專屬技能，第十一級魔法是「聖光祭」，是空間法王的特有技能，與利維坦念出的「九幽祭」同樣有個祭字，那麼利維坦是法王嗎？她肯定是！井笙也肯定了這點，說不定利維坦還是法聖或者法神，但之後利維坦有沒有施展更高級的魔法，井笙就不得而知了，那時候他已經喪失了神智，如此判斷看來，利維坦至少是一位法王級別的次神。
想到這裡，井笙悚然而驚，法王！或者法聖！或者法神！在井笙的已知中，三者的強大魔法能力已經超出了井笙的想像，如果萌神冊封的話，法王就可以成為次神，而法神鐵定就是次神了。
人和神的戰爭，井笙心裡有些虛，他沒有足夠的底氣，人怎麼可能和神爭鬥呢？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能否用竹燈克制住利維坦？用什麼方式克制？井笙不清楚，想來有兩種可能，其一是竹燈能使利維坦的法王級魔法失效，其二是竹燈可以減弱利維坦的魔法效果，無論哪種方式，竹燈鐵定是利維坦的剋星，井笙很敏銳地覺察到了這點。
另外一點，在利維坦使用出九幽祭之前，她很不友好地誇讚井笙擁有高級聖燈，在利維坦的法王技能出手後，井笙喊出了竹燈曾顯現的咒語「牆扎蘭舟薩蘇比呀」，喪失神智之後的情形他就完全不清楚了。但井笙可以判斷，竹燈和利維坦一定有非常密切的關係，它肯定能克制利維坦的魔法，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無法解釋井笙是怎麼恢復神智的，總不至於是萌神親自出手的吧？井笙自覺可沒這麼大的面子，就是萌神的使者他可能也請不動。
其三，金冊上有聖燈的字樣，碧絲儂有些禱詞裡面也有聖燈的字句，最重要的是，通用魔法裡面有「聖燈燃燒」魔法技能，通過燃燒靈魂獲得更強大的短時能力的魔法，大約是立即獲得三倍的魔力提升，魔法威力相應也提高了三倍。就井笙的理解來說，聖燈燃燒相當於潛力爆發，但後果是明顯，聖燈燃燒後會降低魔法等級，並且似乎再也不能學習高級魔法。除了元素爆之外，這是最厲害的毀滅性魔法，多數情況應該是用於弱者的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