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神虛 文 / 骷髏星雲
自然法師和井笙過去的世界中猶太人的經歷出奇地相似,但井笙不知道自然法師是不是也很善於商業活動來集聚力量,包括放高利貸此類,但想來他們在商業上肯定沒有多大戲唱。通過井笙的接觸和認識,魔法世界各神綬家族還是比較重視商業貿易,包括金融業在內,四大銀行都是神綬貴族合股經營的。在次神谷時,井笙甚至聽到拉森家族在信風洋還有專門的貿易港口以及管理家族商業活動的經農長,可見神綬貴族們也不是只守著土地和奴隸的傻子,自然法師大部份情況下只能通過歪門邪道獲取資金,要嘛就乾脆藏身於教廷和神綬貴族之中,甚至他們本身就可能是神綬貴族和教廷的高級成員,韜光養晦以待時日,井笙認為這種猜測的可能性非常大。相比較自然法師和猶太人,他們還是有所不同,猶太人是一堆有自己獨特信仰和價值觀以及血緣關係的族群,而自然法師肯定沒有血緣上的關係,純粹是信仰和價值觀的組合,拉爾夫的記載裡說明,柔人、雪人、矮人、精靈和魚人中都有自然法師,形成許多派別,之間的往來也非常緊密,甚至還不定期地集會以增強聯繫,只是獸人中的自然法師相對要少得多,也和其它大陸的自然法師沒有多少往來。
「聽其言觀其行吧,我盡量不要把對普羅根的惡感代入到所有自然法師中去,其實我也是會自然神術的。」井笙咧著嘴偷笑,簡直沒有想到啊!井笙不但是機械魔法的魔導士,而且還是自然法師,這算不算神魔雙修?恐怕是吧,井笙簡直是樂開花了,至於自然法師與光明和暗黑教廷的恩恩怨怨,他才懶得去管那些。
井笙閉上眼,按照拉爾夫給他的冊子,放舒心靈,使自己進入空靈之中,然後通過真眼再次看到了一條脫氧核糖核酸分子鏈條,他在雍暗裡尋找發亮的撬甲,他現在知道撬甲就代表開啟自然神術的鑰匙,撬甲有三種狀態,知、道、黯,知態是發亮的,道態隱隱透明,而黯態處於晦暗的閉鎖狀態,只有知態才是可以使用的鑰匙,其他兩種狀態是無法使用的。
順著極長的鏈條索驥過去,井笙在雍暗裡真看到了一處發光的鹼基段,他在想像中觸碰了一下,極遠一處雍暗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後像電流一樣發出一段極其複雜的脈衝信號,井笙雖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到這股脈衝直達大腦,進入了嬰兒抱蛋。井笙終於明白了,嬰兒是思核,而蛋是聖燈,脈衝進入了聖燈,然後很快就返回去,他觸碰的撬甲和雍暗區同時開始閃爍,雍暗區開始了變形,從單鏈的一級結構飛快變形為二級結構、三級結構、四級結構,形成為巨大的棘團,突出在脫氧核糖核酸分子鏈條上,就像一個複雜的立體中國結,一條不可見的通道在聖燈和中國結之間形成了永久性的連接。井笙掃查了脫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其餘鏈條,再也沒有發現處於知態的撬甲,只有一處是道態的透明狀,其餘全部是處於黯態的鎖固晦暗,也就是說,他只能學會三種神術,真眼、雲盾、神虛。
而透明的道態有什麼含義呢?井笙暫時還沒有弄清楚,利維坦給他的書上沒有關於道態的任何描述。
空靈狀態消失,井笙睜開眼睛。「先試一下神虛的功用,時間指定為五分鐘吧。」井笙做了一個手印,用思維發出一個命令進入聖燈,聖燈突然發亮,三束光流迅即流出,第一束紅光沿著中樞神經網絡通往全身每個細胞的染色體,第二束綠光照定大腦額後回處,第三束光覆蓋大腦後部的記憶中心庫。
「我是誰?」井笙突然像得了嚴重的奧爾茨海默症,將所有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井笙呆坐在獸皮上,他非常疑惑地看著頭頂的牛皮帳篷,陽光已經照在了淺黃色的棚頂。
冥思苦想了一會的井笙終於暴怒起來。「你大爺的,我到底是誰?」他熟練地抓起長劍,將帳篷劈為粉碎,長髮在陽光下凌亂地飛舞。
「老師!」站在外面的愛蓮驚恐地看著井笙,她的老師眼睛血紅,渾身殺氣騰騰,她不明白井笙怎麼了。
「小孩子?你過來。」井笙將劍插在地上,朝愛蓮勾了勾手,他很奇怪為什麼他對小姑娘很有親切感,就像他的女兒之類的親人似地。
愛蓮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老師,您怎麼了?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井笙一頭霧水,疑惑地說:「小姑娘你認識我?我叫什麼名字?」
愛蓮一把摀住嘴,感到驚恐萬狀,她的老師瘋了嗎?「我是乖乖呀!老師您怎麼了?」
「我的名字叫老師麼?真是奇怪了!我怎麼不認識你呢?我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姑娘告訴我,這是哪裡?我在這裡幹什麼?你和我是什麼關係?」井笙停止住了自己的憤怒,這樣的狀態可不能做小孩的表率,井笙要表現出自己的教養來,他始終對愛蓮有股濃重的親切感,他強制住自己不能失態。
井笙的一連串的問題把愛蓮打懵了,她終於發現井笙的腦子出狀況了,她的老師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連她也不認識了。
「老師,您先坐下,等乖乖慢慢跟您說啊!」愛蓮還是很聰明,安靜對病人是需要的。
面對愛蓮的溫聲細語,井笙頗有些尷尬,他嚇著了小姑娘,這是不對的,他應該是個好人。井笙心裡這麼對自己說,要有教養,不要發怒,不要嚇著了小朋友。
等井笙終於坐下時,愛蓮撲上去,抱著井笙嗚嗚地哭,她慘了!紗希家族慘了!她的老師生病了,誰也記不得了。
井笙沒有發怒,他反過來安慰愛蓮:「小姑娘別哭,是老師不好,老師不應該生氣,對不起,嚇著你了。」
井笙沉靜下來,慢慢地,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回憶,但這些回憶似乎如霧紗籠罩,顯得是那麼地陌生。
「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叫井笙。」
愛蓮轉悲為喜,連連點頭。
「我們是在前往西大陸路上?」井笙的記憶還是不很清楚,他需要時間來努力將記憶變得清晰可辨。
「是啊!老師。」愛蓮有些緊張地握著雙拳,一臉擔心地看著井笙。
「但是我還是不清楚你到底是誰。」井笙有些遺憾地攤開手。
愛蓮一臉悲切,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井笙站起來,朝破洞的帳篷外看去,陽光已經灑在了大地上。
「但是我感覺你很親切,發自內心的,而沒有強行灌入的感覺。不過,你到底是誰呢?」井笙的臉上很尷尬,他始終想不起愛蓮的名字。
「老師,乖乖的名字叫愛蓮,姓紗希。」愛蓮一臉溫柔,她生怕刺激到了井笙。
「愛蓮?」井笙的眼睛一亮,他的心裡猶如打開了一扇門,關於愛蓮的一切不斷湧出,一瞬間井笙覺得腦子非常地眩暈。
「我想我明白了,乖乖叫愛蓮。」
話音剛落,井笙腦子一轟,就像炸彈爆開,整個人一下就暈厥了過去。
愛蓮嚇得手腳酸軟,趴在井笙身體上放聲大哭,被驚動了的黑騎士迅速圍住這裡,碧絲儂和林思麗飛快地跑了過來,看到躺在床上一臉慘白的井笙,兩人心裡像被雷電爆轟,都驚呆了!
「老師,您不要死啊!乖乖以後怎麼辦啊?」愛蓮心若死灰,她的人生失去了陽光,墜落到了萬丈深淵,那下面漆黑一片。
碧絲儂和林思麗呆站在帳篷內,內心一片慘白。
「呃!乖乖你在幹什麼?」井笙頭昏腦脹地醒了過來,他發現愛蓮正趴在他身上放聲大哭。
「老師!愛蓮怎麼辦啊!」愛蓮絲毫沒有看見井笙睜開了眼睛,還在昏天黑地放聲哭泣,聲音越來越淒厲。井笙趕緊坐起來,心疼地抱著愛蓮安慰,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她哭得這麼傷心,井笙真是滿頭的霧水,腦子裡一點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了。
被井笙抱了起來,愛蓮嚇了一跳,看見她的老師面紅瞳清,真是沒有死,不由得破涕為笑。「老師您幹嘛裝死嚇乖乖呀?真是好討厭嘛!」
碧絲儂和林思麗兩人的面色迅速由蒼白轉為紅潤,碧絲儂朝林思麗看了一眼,兩人悄悄退出帳篷,沒有明白的事情暫時就不要去明白,她的家主一定會為她說明的。
井笙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開始怎麼了?乖乖給我說說。」
愛蓮磕磕碰碰把話說完,井笙才算是明白過來,他剛才失憶了,在帳篷裡發瘋,井笙看了看被劍撕成碎片的帳篷,不由得苦笑,這叫什麼事啊!
「大約五分鐘時間吧?不過我也記不太清楚。」愛蓮也沒有仔細算,想來也差不多。
「難怪了,我卡!這麼厲害,屏蔽心靈到完全清空的狀態!簡直太神奇了。不過這樣可不行,要是時間再長點,那我豈不是夢遊到死?或許是才進入神虛的狀態吧?還需要時間來收集信息吧,看來我應該收斂住自己的脾氣才行,恐怕愛蓮被嚇慘了。」井笙拍拍愛蓮的背脊,抱歉地笑了笑。
「乖乖別害怕了,那是個意外情況,以後不會這樣了。」井笙鄭重地向愛蓮保證。
愛蓮雖然有些疑惑,但她對井笙的崇拜讓她很快就恢復了自己的心情。「老師,我只是有些害怕,老師真要有什麼意外,我和道芬會好慘的。」愛蓮的後怕讓井笙更加內疚了。
「安心了,以後絕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要早餐了嗎?我們出去吧。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沒事的。」井笙一把抱起愛蓮,笑著衝向草地,差點撞倒一臉愕然的道芬。
陽光總會是給人帶來愉悅的心情,愛蓮被曬得滿頭大汗,她和道芬在玩扔盤子,是井笙用鐵盤子改裝的飛盤,兩個小傢伙玩得不亦樂乎,如果再有條拉布拉多犬接飛盤的話,這就更像郊遊的場景了。
「參謀官,早飯過後拔營起程。」井笙的心情很愉快,見過普羅根之後,總算完成了愛蓮的心願,愛蓮幾乎不再去想其它事情,一心只在井笙面前表現出她的快樂,她也確實很快樂。
碧絲儂疑惑地看著她的家主,井笙尷尬地笑了笑說:「沒什麼事情,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只要家主平安就好,碧絲儂也就不擔心了。」小妮子低眉順眼地抿笑,井笙就像偷了糖果的小孩,在碧絲儂面前露出了罕有的不好意思表情,讓小妮子心裡感覺很甜蜜。
後勤隊套上馬匹收拾好所有的帳篷器具,其餘的人已經翻身上馬,黑騎士真是訓練有素,嚴格的紀律就是這支隊伍的基石。
「小弱!」旋風一般的獨角獸帶著他的妻兒跳了出來。
井笙騎上馬鞍,大喝一聲:「眾神殿,出發!」
「勇士們!前進!」井笙身前的愛蓮也將小手一揮,臉色凜然地指向前方,紗希家的小姐也成為了千軍萬馬的指揮官,迎著朝陽、向著目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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