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飛翔術 文 / 骷髏星雲
「先人的，怎麼控制啊？」井笙驚慌地發現他漂浮在了空氣之中，他的身體忽然感覺不到地球的引力，但他卻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重力，手上的劍是有重量的，頭髮垂在頭上證明也是有重量的。
「真是太神奇了！這是什麼原理？算了，還是想怎麼來控制吧。」飛翔術除了咒語之外，井笙完全不知道怎麼來控制，他雙腳懸空折騰了半晌，始終是只能懸空，移動半分也不能，也不能降下地面來。
井笙興奮地看著周圍，他有些頭痛。「我卡！我可不是約翰·諾貝爾表演幻術，也不是克瑞斯·安吉爾的海面行走，先人的我這是真正的浮空，但是，怎麼移動呢？」井笙在腦中回憶露娜的飛翔表演，但他什麼頭緒也沒有找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井笙有些慌張了。「總不能一直這樣浮在空中吧？」
說時遲那時快，井笙眼簾前突然出現一張複雜的圖案，但以井笙的智商一瞬間就看懂了，這是飛翔術的操作指南，用思維進行控制，一共有四個方向控制，兩個速度控制，另外還有一個似乎是開關，右上角有塊圖形，井笙仔細辨認了一下，應該是城主府的平面地圖，顯示面積不大，只有三百米見方的樣子。
井笙忍不住苦笑：「模擬飛行器嗎？就算是雙翼機也不是那麼好駕駛的，幸好沒有什麼武器平台需要我操作，這個地圖也有些奇怪，做什麼用呢？難道是顯示使用飛翔術時周圍的地圖嗎？」
按照說明圖，井笙倒是很快就掌握了飛翔術，前後左右，加減速，井笙的思維觸動了一下開關，忽然，他全身的重力感立即回來了，整個人像秤砣一樣結結實實地摔在地面上。
「我卡！至少應該有說明文字嘛。」井笙頭昏腦脹地爬起來，再次用真眼查看狀態，梳狀格柵很平整，每個格閘的中間也是直的，和飛行狀態不一樣。
「抵抗重力應該和這些格閘的狀態有關，但這些格閘是什麼東西呢？」井笙再次試驗了一次，證明了真眼看到的確實是事實，當梳狀格柵中間開始振動時，重力就逐漸失去了作用，振動達到一定頻率時，重力剛好就被抵消，人就懸浮在空中，然後井笙可以操縱自己的身體前後左右移動，當振動頻率加大到一定幅度時，井笙感覺到不再是對重力的抵消，而是產生了一種衝力，是的，一種面向腳部的作用力，當振動更加高時，這種作用力就越發地明顯起來。
井笙恍惚地有些明白，梳狀格柵一定是某種能量梯度有關的勢能分配工具，在低速狀態它僅僅是對重力的簡單抵消，在高速狀態時，梳狀格柵能製造出一種和光量子有關的能量陷阱，從而導致格柵前後的能量梯度，然後就產生了力，根據力的方向就可以達成飛翔的目的。
「那麼這種力的極限在哪裡呢？」井笙非常感興趣這個問題，他的思維將梳狀格柵的振動瞬間調到極致。
然後看見，井笙像一枚火箭一樣，以目光難以企及的速度直衝天頂
「我卡」
再次落回地面的井笙渾身青紫，像被鐵篦子把全身梳理了一遍，從臉到腳全是線狀的血線，數十秒鐘時間內，井笙至少升到了十公里的高度，眼睛裡甚至看到了太陽光在地平線邊沿泛起的藍光。
「這樣可不行，那豈不是說我只能裸身飛行了？而且這速度根本不能太快，呼吸太困難了。」井笙的長髮結滿了冰渣，流線型地凍在腦後，渾身是高速氣流拉出的血槽，就像被細銳的子午線皮鞭從頭到腳狠狠抽過一頓，除了腋毛之外，眼睫毛、汗毛、腳毛全部不翼而飛，甚至連鳥毛也刮飛了一大叢，井笙痛得渾身發抖。
但收穫也是明顯的，地圖的功用他終於明白了，實際上就是個探測顯示功能，巧妙的是飛行速度越快顯示的面積就越大，在最快時，井笙幾乎看到了北方的幾個城鎮，算起來至少有一百公里見方吧，方向和速度的操作也相對比較簡單，但高速氣流像鐵篦子一樣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井笙撓頭不已，這還好，不行可以飛慢點，呼吸也是大問題，高空氧氣稀薄，升到大約十公里的高空時，井笙只能是徒勞地張嘴，肺裡面根本吸不到氧氣，最重要的問題是壓力驟升驟減讓人非常難受。還有不能太快，不能太高，在數萬米高空中，除了眼珠子使勁往外蹦，心肝肺腸也幾乎要爆炸了，達到頂點高度時，井笙感覺全身血液馬上都要沸騰，這三個問題不解決，飛翔術是絕不可能當飛機用，最多只是低空滑翔機。加速度的問題稍微好一點，除了不能頭上腳下驟然加速之外，十秒鐘內從零g到十g還是沒問題，井笙強悍的**絕對能撐住二十g的過載，加速時間的間歇稍微長點的話，井笙估計能短暫地撐過三十g的加速度，這一切只能歸功於加成**，但加速度再大的話可能就不行，井笙也不敢去測試極限的數值在哪裡。
「也就是說飛翔術只能安步當車嗎？」井笙一籌莫展，他總不能為了實施飛翔術還要去做一個流線型的大斗笠吧？那也太滑稽了，露娜可是施展起來又輕靈又漂亮，宛如翩翩仙女一般，井笙覺得他使用飛翔術純粹是受罪，再說大斗笠也沒有用，速度太快的話，搞不好會憋死在斗笠裡，總不能還要背一瓶氧氣供氧吧？或是再穿上宇航服維持身體壓力嗎？
井笙腦袋裡亂糟糟的，他需要梳理思路出來，一定是有辦法對抗這種情況的，只是他還沒有想到而已，萌神不可能給出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魔法，飛翔術可是超級神選士的福利，如果不能盡情地極限發揮，那有什麼意思呢？
不得不說神選士的身體素質就是強悍，渾身血肉模糊的井笙一會就止住了血，再等一會疼痛感消失了許多，井笙摸了一下身上，胸口甚至結出了軟痂。
「這就是加成**的功效了。」井笙不禁歎為觀止，依據書上給出的計算公式，井笙現在是高級高階魔導士級別，也就是高級頂階神選士，他應該有原始體質十四倍到十九倍的身體素質加成，包括力量和耐力的增加，實際看來加成**最大、最明顯的好處是**恢復能力，這恐怕是神選士相對於平民來說最羨慕的地方了。
井笙不死心，飛翔術絕對有辦法能最大限度地發揮，但這個辦法是什麼呢？井笙蹲在地上抱著頭苦思冥想
「通用魔法，元素爆？當然不行，夜盲星？也不會是它。哦！仙人板板，那一定是天毓聖光了。」井笙忽然想到了飛翔術和天毓聖光這兩種魔法豈不是絕配？天毓聖光強大的物理隔絕功能正好代替大斗笠的作用，並且它能隔絕溫度保持壓力，又是一件絕妙的宇航服，唯一的缺憾是氧氣消耗問題，井笙興奮得跳了起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他知道一種魔獸材料能夠製造氧氣，那就是剛獸的眼珠，井笙正好有幾片剛獸的晶狀體，原本以為沒什麼大用場，這下可派上了絕好用場。
井笙跑回房間穿好衣服，拿出一枚剛獸的晶狀體放在腰間的荷包裡，再次出來打開天毓聖光。
在黃色的光芒襯托中，井笙冉冉升天了。
第二天一早，井笙一行人和神望軍團告別了熱情的明珠堡，繼續踏上向北的路程。
沙隆一行人就此和井笙分手，他們向東北的法倫堡而去，天水侯爵的女兒洛芙蘭明天就翻越岡底斯山脈進入法倫堡地區，沙隆要加快速度趕去法倫堡，正好可以在五天後的日落前接到洛芙蘭。
「守護大人，如果你們行程不急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在孤拔公爵的火山城能夠追到你們，不行的話，我們就在兩川城再次見面，以萌神的名義，祝您一路順風，我會盡快趕來和您會合。」沙隆很想洛芙蘭早點見到道芬，他是心急火燎的，沙隆如此著急倒讓井笙狐疑了好久，這麼疾風急火的，莫非這小老頭要洛芙蘭立即嫁給道芬不成？
「羅生門先生，我們的路線是經蔚藍城到木蘭堡，不經過火山城，我們會沿著海邊路過紅松堡，然後向北到米娜河邊的大澤森林，再向南順河而下穿過大澤森林，經帕特森城過雲崖堡，然後從香山堡到兩川城，最後到達無霜城。」井笙可不想去桑德森家觸霉頭，他可是殺了桑德森大公的親侄子貝南和他的老師費迪南，要經過葛洛丹家族的領地也是沒辦法，如果可以的話，井笙寧願坐船到夏洛特港，刎聖之劍的震撼性威力至今讓他心有餘悸，但井笙有六百黑騎士在手，他也不怕蘇斯拉搞出什麼妖蛾子來，大不了大家再來戰一戰，井笙確定他晉級了高級魔導士後，說話的底氣不是一般的足，他除了刎聖之劍外，並不害怕和任何人對陣。
沙隆一聽井笙不到火山城就是一愣。「這樣啊？也好，我會沿海邊追過來，守護大人，我保證很快的。」沙隆倒不會想到井笙和桑德森大公會有什麼過節，他想的恐怕是井笙不願意和這些貴族打交道，而這正遂了沙隆怕露餡的忐忑心思。
「我們會以平常的速度前進。」井笙朝沙隆點點頭，相信沙隆是知道神望軍團的平常速度，恐怕他要加鞭快馬才能追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看來只能在紗希家族的領地兩川城再次會面了。
沙隆鄭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守護大人，我們會加快速度趕過來。所有人聽令，轉向東北方向。」
卡其芬族長也心懷感激地和井笙道別，波密如家的人要陪著沙隆去迎接羅生門小姐洛芙蘭。
「乖乖，心情好一些沒有？」井笙騎著小弱，奔馳在寬闊的大道上，這是真正的大道，上面鋪著厚厚的花崗岩，足足有三十米寬闊，非常地平整。
「我沒事呀！老師，我現在很激動，我想我們能平安回到家。」愛蓮靠在井笙的懷裡，語氣裡微微有些忐忑。
井笙哈哈一笑：「當然，我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沒有誰能阻止我們回家，就是神也不能。」
井笙的話讓愛蓮心裡大定，兩隻眼睛轱溜溜地看著四周的風景。離開了死亡群山，這裡的植被明顯不一樣，各種黃桷樹明顯多了起來，從地理氣候上來分析，井笙認為他們到達了溫帶區域，大約是北緯三十度左右，和井笙家鄉的植被非常相像，同樣有很多柏樹，但體型仍然很巨大，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摸出六分儀，井笙可以看到明珠堡以北很多小村落，阡陌縱－橫的田野明顯是稻田，橫七豎八的道路聯往遠方，有的寬有的窄，現在行走的道路就是最寬的一條路。
「這是法倫堡，就是我出海的地方。」愛蓮臉上有些憂傷，她想起了她的老師米特拉斯和酒館老闆剛特勒，可惜他們都死了。
「乖乖，別傷心了，要知道命運就是你自己創造的，你應該為此感到自豪和興奮，米特拉斯也會為你自豪，他希望看見的是堅強和勇敢的愛蓮小姐，而不是自怨自歎的林黛玉。」井笙猛地驅動小弱奔跑起來。
「林黛玉是什麼人？」愛蓮有些奇怪，不過她知道這多半是井笙家鄉的某個著名人士。
井笙惡意地笑著：「是一個喜歡哀愁的女人，愛蓮可不要像她那樣。」
「乖乖當然不會呀！」愛蓮挺起小胸脯，眼神堅毅地看向前方：「我只是為米特拉斯老師歎息，希望他安息吧！紗希家族已經重新振興了，我想這也是他夢寐以求的，在老師的帶領下，這個目標正在實現。」
井笙點點頭：「是的，我可以向萌神保證這點，也可以向威達德的祖先保證這點。回家只是一個新的起點，我確信紗希家族將重新崛起在西大陸。」井笙訕訕地說謊，誰叫他給自己取個姓叫威達德？這叫作繭自縛，連以祖宗為名起誓都是那麼滑稽。
井笙在心中默想。「算了，我在這個世界就是姓威達德，雖然確實像雅思芭說的那樣，我有自吹自擂的想法在內，但我決定威達德這個姓就是了，我將成為威達德家族在這個世界的始祖，就像始皇帝他老人家那樣，當然我可不要二世而亡。」井笙自信滿滿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碧絲儂將會為我生下第一個後代，應該取一個朗朗上口的好名字，至少要代表我經歷過的兩個世界。」井笙心裡越想越樂，這個世界可不愁沒有女人，也不怕生孩子還要牌照，只要你本領大勤於耕種，生一畝地的小兔崽子也是小意思。
經過一個彎道後，井笙看見了一片莊園，他問道：「愛蓮，那家莊園倒是很別緻啊！能為老師解釋一下嗎？為什麼要立那麼高一根旗桿？」井笙認為那不是旗桿了，倒是像招引雷電的避雷針，古怪的是旗桿中央還有架梯子似的東西，和整個莊園的恬靜環境格格不入。
愛蓮掩著嘴咯咯直笑，他的老師也有不懂的地方，愛蓮當然會不吝賜教：「那是招神幡呀！老師沒看見上面有面小旗幟嗎？那可是冥王大人的旗號，說明這家有人去世了，這是招引死神摩洛斯來取走死者的靈魂，好讓死者快點輪迴轉世呀！中間的梯子是摩洛斯走的路，從那裡帶走亡靈去名山。」
井笙恍然大悟：「我說看上去怎麼那麼不協調，原來是這樣，長知識了。」招神幡和中國人所用的招魂幡作用有所不同，一個是送一個是引，招神幡倒是和道家打堂齋時念的《太一救苦天尊說拔度血湖寶懺》、《太乙濟度錫福寶懺》相似，也和佛教在悼送亡靈時念誦《阿法蓮花經》和《大方廣佛華嚴經》的作用相類似，當然有些佛教法會還會誦念地藏三經，但意義是一樣的，目地都是超度和送走亡靈，並祝願早登極樂。
道芬和林思麗不知什麼時候騎著小美跟了上來，他接嘴道：「用銀杏木旗桿說明是神選士去世了，再看旗桿的高度，招神幡越高，說明死者的身份越顯赫，這位逝世的人肯定是位高級法師，他的招神幡有十米高，如果是老師這樣的魔導士，至少應該有二十米」
井笙無奈地翻白眼，有這麼說話的嗎？
「道芬你混蛋！林思麗給我掌嘴。」愛蓮突然煞氣大發，兩隻眼睛凶狠地瞪著道芬。
「我說錯了什麼嗎？」道芬還懵懂不知，林思麗猶豫了一下，高高舉起手臂，就那麼舉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地看著井笙，她可不願意打她的少主，這可真是犯忌的。
井笙趕緊寬慰愛蓮：「好了！道芬也沒有說錯，我們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林思麗，你把手放下吧！乖乖，人之生死，古來有之，沒有道理去忌諱什麼。」
愛蓮緊張得直哭：「老師不會死的，老師是萌神的寵兒，老師，您說是嗎？」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道芬這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惹妹妹生氣的原因，他垂著頭責問自己，為什麼總是說錯話呢？
「好了！好了！乖乖，老師是團魚，我會陪乖乖到天荒地老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井笙臉上晦氣一團，心裡直苦笑，這都什麼事啊！情急之下他居然這樣比喻他自己了。
愛蓮倒是好奇了，淚眼朦朧地問井笙：「老師，什麼是團魚呀？好奇怪的名字。」
道芬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井笙，林思麗心中充滿了崇拜，他的老師總是有意想不到的詞語。
井笙臉上的晦氣更重了：「呃！是這樣，我的家鄉有句話叫千年烏龜萬年王八。這團魚麼指的就是甲魚，也就是王八。」井笙狠狠將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其實他很想吐在自己的臉上。
「活一千年的烏龜？能活一萬年的王八？好強大的魔獸啊！」道芬和林思麗大為震驚。
愛蓮倒是破涕為笑了：「王八好啊！我就喜歡老師做王八，我也要做小王八呀！道芬也要做小王八呀！我們都是快樂的王八。」
井笙心血暴湧，差點把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
「算了，當作天默念就行了。」
第七卷《篳路藍縷》上傳完畢，下面上傳第八卷《蔚藍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