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連環局的思忖 文 / 骷髏星雲
這時，愛蓮懷裡的聯絡魔核亮了起來，道芬和林思麗兩人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道芬聽說井笙帶愛蓮出來玩，他也心癢難耐要跟過來。
「讓他們來吧。」井笙呵了呵手，雖然雪停了，但氣溫一點也不見升高，雲層也是黑壓壓的，看來今晚又是一場漫天大雪。
「老師，前面有個酒館，我們去那裡等道芬嗎？」愛蓮吃了許多小吃，也需要喝口水，酒館裡可不僅僅只有酒，還有很多可口的飲料。
兩個人坐在酒館內，桌子上除了酒和飲料，還有一堆精緻的小食碟子，井笙看著愛蓮吃得香，他也忍不住嘗了一些，木瓜雪蛤很對他的胃口，烹製得很好，也沒有任何土腥味，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的雪蛤，香脆可口，肉質酥嫩，就像才出油鍋的椒麻酥肉，十分鮮香。
愛蓮只撿木瓜吃，對外黃裡嫩的雪蛤碰也不碰，說是不喜歡吃蛙肉，井笙也只好由得她，希望愛蓮不會變成素食主義者就行。
「老師，無霜城有種紗羅紫，在初冬時節上霜後最好吃，每次我都要吃上一大堆呢，不過可不要吃紫色的菜皮呀！淺紫色的菜芯最好吃，拌上奶油好可口的，好像無霜城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紗羅山上從沒有霜霧，它是紗希家的聖山。」愛蓮嘴裡塞滿了食物，含含糊糊地對井笙說。
「聖山麼？」井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雪莉酒，腦子中陷入了回憶。他的家鄉有個叫東柳鄉的地方，那裡出產的醪糟最有名氣，包括鄰縣的漢碑高粱白酒和綏定府的燈影牛肉，再配上樊噲鄉的黃牛肉乾和舊院的紅油黑雞塊，那真是小酌的最佳食材。離開的時間越久，就越能勾起井笙的回憶，可惜再也吃不到那樣美味的食物了。
「就是紫甘藍吧？」井笙當然知道紫甘藍這種蔬菜，貌似裡面並沒有淺紫色的菜心，反而是很粗糙的菜筋。
愛蓮點點頭說：「是啊！不過和其它地方的紫甘藍可不一樣，只有紗羅山上才出產，所以它的名字叫紗羅紫呀！在淺紫色的菜心外面是一層網狀的黃色傘衣，也非常好吃啊！做山筍濃湯時，傘衣是必必不可少的主料，不然就沒有那種」愛蓮轉了轉眼珠說：「飄逸山川的香味，道芬過去最喜歡喝山筍濃湯。」
井笙微微一笑，如此形容香味的詞倒是很別緻。
野生獸肉都是有很濃重的腥臊，平心而論，野生動物的營養價值確實要高於養殖動物，包括口感在內也是這樣，這和其複雜的食物來源有關係，但相同品種不同產地的野生品種區別也很大，比如說蟲草，除了種植的蟲草外，井笙曾見到過兩種截然不同的蟲草，一種是雷波蟲草，另外一種是藏蟲草，藏蟲草又黑又小，而雷波蟲草卻是又大又胖，雖然都是蟲草，但在中醫師眼中，雷波蟲草的藥效就差太遠了。想來很奇怪，同樣是野生的蟲草，同樣生活在高寒地帶、同樣是麥角菌寄生的蝙蝠蛾幼蟲，但在藥材商的眼睛中，它們的價值天差地別，頂級的那曲蟲草堪比金價，而雷波蟲草只有其二十分之一的價值不到。當然，人為的炒作也是重要因素，就像川藏區的松茸那樣，畢竟物以稀為貴，那曲也好、玉樹也好，真正的頂級蟲草只產那麼多，加工手段不好還要貶值，留存於世的也就更加少了，實際上蟲草的營養或者藥用價值幾何？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也說服不了誰。
「吃得好飽啊！真是好久沒有這麼開心地吃了，老師，道芬怎麼還沒有來？」愛蓮抱起杯子，毫無淑女相地大口喝飲料。
「慢點喝，別噎著了。」井笙在腦袋中琢磨那張請柬，根據他的推論，自然法師現在不說是羽翼豐滿，至少也是暗流湧動，下月十一ri是五十年一次的天神獻祭，難道自然法師們要在光明教廷搞事嗎？但從明面上來看，神綬貴族的龐大勢力和深厚根基遠遠不是自然法師能夠比擬的，發出這麼一張請柬給他的目地何在？井笙直覺不想捲入貴族和自然法師的爭鬥之中，但這是一個機會，露娜也曾說過會去參加天神獻祭，也許萌神會投來一瞥的目光，不知道井笙能不能請求萌神將他送回過去的世界？這個機會五十年才有一次，不但珍貴而且能夠面見萌神的機會恐怕只有這麼一次。
井笙心裡很猶豫，他雖然已經確定他就是天神獻祭的最佳人選，但露娜已經答應過他，不會強迫他參加，但卻又說過ri神不會放棄。
「至少從這點來看，月神和ri神對待我的態度是有分歧的，我要如何抓住這種機會？」井笙的心裡有些顫慄，和主宰宇宙的神靈談條件，井笙做夢也沒有敢想這種事，但現在機會擺在面前了。
「我要設一個局來達成目的，這個局一定要精妙而且不能有漏洞，真是太具有挑戰性了！」井笙有些力不從心，既然叫局，那就肯定有漏洞，而無所不知的神靈一定會覺察到這個漏洞而識破他的用心，到時候可能就會招來神靈的無邊怒火，井笙會被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我可以把這個漏洞用另外一個局來掩蓋，以此類推，最後一個局和第一個局銜接起來，並且能恰好彌補它的漏洞，這就形成了一個連環局，也就是算法上的死循環，無論從推理還是邏輯上來看，這個連環局是沒有漏洞的，但我要在哪一局上插入目的呢？心理學認為第七個單調循環就會引發心靈盲區，但我面對的可是無所不知的神靈啊！會不會弄巧成拙了？」根據邏輯規則，從事由開始，然後權衡判斷，插入條件，得到結局，再根據自身需求判斷對結局的取捨，從而影響到插入條件。井笙手中正好有連環局的範本，這是某位邏輯大師的神作，但只有三個循環，井笙的艱難之處就是將它擴展到七個循環以上，這是非常艱巨的任務，井笙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完成。
「我必須讓神靈得出這樣的結論，我的條件對祂的目的是有益的。」井笙絲毫不懷疑他是一把鑰匙，也就是天神獻祭成功的一把鑰匙，露娜已經給予了他這種判斷，至於天神獻祭之後是什麼，井笙無從得知，但他知道這對神靈來說比較重要，也就是說井笙的條件就可以嵌入其中，至於露娜說的永生之類的承諾，井笙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確實，如果答應露娜，井笙相信他能獲得露娜說的永生，但利維坦和黑騎士封印在地下城五萬年不也是永生嗎？那種永生肯定不是井笙想要的，所以，井笙必須要提出他自己的條件，並要獲得萌神的肯定答覆，然後井笙的局才能啟動，無論怎麼樣，井笙的命運必須要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而不是任何人的承諾，包括神靈在內，井笙都是不輕信的。
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井笙不知道天神獻祭的真實目的，局的最後一環循環就無法和局的第一環銜接起來，漏洞就無法彌補，反而會突兀出他的條件，神靈肯定認為他不是虔誠的，雖然井笙是合適的人選，但井笙不知道他是不是唯一人選？但想來可能不是，從歷史的記載來看，魔法世界至少存在了五萬年以上，這之前沒有井笙也一直運轉得很好，所以，井笙不認為他的身份有不可替代xing，但話說回來，井笙對天神獻祭很重要，到底為什麼重要？井笙也不知道。
現在至少有兩個問題妨礙井笙設局，他的重要性到底有好大？天神獻祭的真正目地是什麼？
只要找到了這兩個問題的答案，理論上井笙就可以設置出無懈可擊的連環局，就算是無所不知的神靈也會在利益的誘惑下不得不入套。
「壁立千仞無yu則剛啊！從天神獻祭的設立我就知道，神靈也是有慾望的，而這正是我所感興趣的。」井笙微微一笑，他找到了切入點，經過這一段時間來的思考，井笙抓住了萌神的五個特點，第一，萌神不會也不屑說謊。第二，萌神自承不是無所不知的。第三，萌神認為忠誠要遠遠重於生命。第四，萌神需要借助人類達成祂的某個重要目的。第五，萌神有反對者，地下城被禁閉的聖龍嫌疑最大，而自然法師不過是被某種勢力驅使的表象。
「可以毫不懷疑的是，聖龍肯定掌管著自然神術的開啟辦法，可能正是因為這點，萌神禁閉了聖龍，但祂為什麼沒有一勞永逸地消滅聖龍呢？說明第一，聖龍活著比死去的價值大。第二，兩位一體的ri神和月神在對待聖龍的問題上有分歧。具體的分歧我卻是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分歧的，包括對待我的問題上，露娜也說過月神和ri神有不同的看法。第三，聖龍和萌神有特殊關係。這麼看來，神靈也是有煩惱的啊！所謂有人就有江湖這句話太不貼切了，應該是有思想就有慾望，有慾望就有爭鬥。」
井笙現在找到了四個可以入手的地方，至於聖龍，井笙還是很疑惑，聖龍和他對話時表現出的弱智讓井笙有些傷腦筋，他不敢相信聖龍會在和萌神的對抗中獲勝，甚至連平手的可能也沒有，但也有可取的地方，井笙能利用聖龍來牽制萌神的注意焦點，從而掩蓋他的目的。
「好吧，就讓我去看一場好戲。」井笙決定下月十一ri到闕山光明教廷去，至於是否參加天神獻祭，要取決於那兩個問題的答案，他本身對萌神的重要性這個關鍵問題井笙必須要明白地知道。
愛蓮放下水杯，疑惑地看著出神的井笙：「老師，您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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