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數學課 文 / 骷髏星雲
第二日晨,風雪完全停止,平原上一片白色的靜謐,天是那麼地藍,就像一塊寶石般觸手可及。
全隊人都在加緊趕路,爭取追回昨天耽誤的時間。
小弱跟著慢悠悠的房車後,不急不慢翻騰著四蹄,他身邊是熱水車,正在向房車的水箱裡灌熱水。
井笙今天沒有穿甲冑,只穿著一身棉袍打盹,他不打算下車去。
在車尾的浴室裡,波姬和撒拉正在為塔亞沐浴,因為塔亞奉獻給井笙的秘技,兩人一直歡樂到凌晨才睡了一小會,井笙都記不起他和塔亞做了多少次,但他感覺像參加了一場大會戰,體力幾乎消耗殆盡,塔亞甚至幾度暈厥過去,大汗淋漓的井笙仍然要趴在塔亞身上恣意馳騁。
直到天剛發白,波姬和撒拉就急急忙忙過來侍候,將塔亞泡在浴桶裡十分鐘後,塔亞才悠悠醒轉,把兩名侍女差點嚇死。
「老師,今天不用咦!對不起呀!老師,我以為您已經起床了。」愛蓮抱著一本書闖了進來,看見正在假寐的井笙,小姑娘吐了一下舌頭,聲音立即低了下去,趕緊溜過去坐在井笙身邊。
井笙睜開朦朧的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是愛蓮,他突然想起來今天該為道芬和林思麗講解數學。「糟糕!我忘了,乖乖等我一會,老師換好衣服就叫他們過來。」
愛蓮關切地說:「老師,您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覺吧?要不今天上午就不用講授了?」
「那可不行!乖乖,成功就在於堅持,看似只中斷一節課,但可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今天當然要上課。」井笙很快披上甲冑,課堂就設在房車上。
愛蓮聳聳肩,憐惜地看著井笙,她的老師白天要講課和巡視整支隊伍,還要隨時發佈命令給神望軍團,晚飯後是指導道芬的訓練和愛蓮的訓練,晚上還要在塔亞身上布種,愛蓮想一想頭就暈,她的老師實在是太忙碌了。
「老師,您好辛苦!為乖乖多保重自己的身體好嗎?」愛蓮抱著井笙,她的鼻頭酸酸的,連聲音也顯得有些哽咽。
井笙心裡頗為感動,不過這完全是他自找的不是?井笙歎口氣,他心裡凜然起來,塔亞實在是太令他迷戀了,再這樣下去,井笙非成「**苦短ri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不可,也就是說他將走上無良昏君的光輝大道。
但井笙可不想做隆基大人,早年文治武功逼人,晚年卻沉湎於聲色犬馬,整個人陷落在貴妃的兩張嘴裡,無心國事,任用佞臣,使朝政盡殆,以致藩鎮坐大而不自知,終致安祿山起兵謀叛,毀掉了唐朝歷三代鑄就的無上繁華,包括在隆基大人手上達到最高峰的開元盛世,最後他卻落得人財兩空,皇帝位置沒了,美人也香消玉隕,鬱鬱寡歡的隆基大人最終薨於淒涼的甘露殿。然而卻有後人無恥地說「紅顏禍水」,這四個刺眼的字幾乎專指妹喜、妲己、褒姒、驪姬四位絕色美女,幾乎也泛指一切美貌女子,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欲拒還迎的虛偽和矯飾?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無能的推脫之詞?有人作詩諷刺曰:「自古賢良皆沉寂,唯有禍水留其名。」
錯不在迎奉君王的女人,錯只能在君王本身。
酒色淫樂本身沒有錯,它們都屬於美好生活的具象,耽湎其中就是錯了,香水妝點著男人、女人,但古龍水的濃縮原液卻是奇臭無比的。
井笙心中清明起來,他可不能做四大妖姬的老公那樣的昏庸之君,生命荒於淫樂,耽湎於酒,身後留下無盡的罵名。「好吧,我要做一名節度使,要有節度。」
井笙抱起愛蓮,真誠地說:「謝謝乖乖的提醒,老師我知道了。」
愛蓮咯咯一笑,雞啄米一般在井笙臉上親了一下:「好吧,我去叫他們過來上課。」愛蓮放下手中的書,敏捷地抓住車門邊的扶手,躍到等待她的黑騎士身上。
井笙有些慚愧地看了看浴室的木門,裡面傳來塔亞銀鈴般的笑聲,她和波姬、撒拉一起在玩水,那是滿足的、無邪的、充滿了真摯的笑聲,那笑聲婉轉而攝魄,直拽著井笙的心尖,讓他不由自主想往浴室撲去。
井笙雙手死死抓住桌子,全身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走動,奇癢難耐,心中一個越來越強的念頭在誘-惑著他,「衝進去!抱著心愛的奴兒!兩人一起暢遊愛河吧!不管不顧地享受奴兒的無盡溫柔才是真的漢子。」
井笙深吸一口氣,讓焦躁的心沉靜下來,他開始唸經。
「君子博學而ri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君子好色而不yin,yin則噁心生。」
「過猶不及!適而可止!來日方長!」
井笙將這三段話在心裡反覆念,他幸苦地抑制住了貪婪般的yu求,平靜下心緒來。
「應該在車廂裡燒一柱檀香,最好是龍涎香,聽說有清神醒腦的奇效,不過龍涎香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呢。」井笙攤開桌上的書,是一本光明教廷去年刊行的《熏世大經》,愛蓮昨天在整理碧絲儂買的一堆東西裡面發現的,聽說井笙想唸經,於是小姑娘就一大早送了過來。
厚厚一本書從記錄形式上分為三部份,一部份是對話錄,一部份是地理遊記,一部份是寓言和格言,其中對話錄的篇幅最多,記錄著神靈和凡人之間的對話,當然這些凡人都不是普通人,有鼎鼎大名的五英雄,還有史書上留名的法王、法聖和法神,他們都以善于思辨而名垂青史。
其中一段很有意思。「道麓耶三拜神靈,他有誠懇之心。神說:『散漫與嚴苛、渾噩與聰靈、龜速與電閃,均為極致對立,我以為皆不為世人所取,然則適宜之道為何呢?有三,一為眾人之需求。二為條件之適宜。三為意志實現之ziyou。和諧繫於此三者。』神又說:『考量於勢,當慢則慢、當快則快,不取平均;不以中庸,凡事以勢衡量之,則為適宜之道。』道麓耶唯唯稱是。神問:『若妻與母皆溺於大河,爾所處?』道麓耶思量良久說:『母與我有生養之恩,妻與我有白頭之情,實難決斷。』神說:『妻亡可再娶,母亡可復活?』道麓耶頓首:『誠受教,當救母。』神靈問:『然則何以面對子孫?可願留薄情寡義之名?』道麓耶默然,思忖良久說:『近者先救,遠者後救,可否?』神屹立不動,道麓耶再三拜,說:『謹受教,此為勢之所至,非為人情所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神笑而不語。」
這是母親和妻子同時掉下河該先救誰的傷腦筋題,原型來自於紀昀《閱微草堂筆記》,井笙知道是沒有所謂的正確答案的。
雖然這裡神靈沒有給道麓耶答案,但道麓耶已經說出了正確的選擇,那就是根據情勢衡量,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以心中情感為牽絆,這就是適宜之道。
「都是大智慧啊!」井笙很感歎,《熏世大經》就像一本百科全書,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都折射在其中。
「**八荒之外呢?神界啊!怎麼就會沒有一點描述呢?」井笙只能承認《熏世大經》是道德情感的啟蒙書,或許萌神以這種方式來庇護祂的子民,而不是讓神界的紛繁複擾困惑他們,有時候,單純也是通往成熟的必經之路。
「那就是說**之外,聖人還是存而不議?」
「先人的!我怎麼就對神界這麼好奇呢?不過我想萌神也不會反對好奇心就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吧?」井笙冷削的臉充滿了期待,他相信總有那麼一天,他能看到神秘的神界。
塔亞終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柔軟的身子像閃電一般勾引住了井笙的眼光,她全身散發著濃烈的青春氣息,簡直要讓井笙醉倒。
「我主,您幸苦了!」塔亞將井笙的頭攬入胸前,雙臂溫柔地抱著井笙。
「塔亞,你也不要走,就在這裡坐著,我今天給道芬和林思麗講數學,你也來聽聽。」井笙捨不得塔亞離開身邊,要想他心中所想那樣,他恨不得塔亞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他的胯下。
「嗯!好的,我主。」塔亞順從地坐在井笙的左手邊,右邊是愛蓮的位置。
她轉過頭去吩咐:「波姬、撒拉,你們去煮奶茶,一會少爺和小姐過來了要喝。」
巨大的馬車緩緩停下來,井笙的學生一個個進來,連弗洛拉和杜伊蕾也跟在後面進來。
「你叫什麼名字?」井笙有些奇怪,林思麗怎麼把那位舞蹈非常棒的精靈女奴也帶過來了?
精靈女奴慌忙跪在地上說:「守護老爺,我叫曼莎舞。」
林思麗趕緊說:「老師,您這裡也沒有人侍候您,我讓曼莎舞做您的貼身侍女,您看怎麼樣?我已經訓練了她好多天,我看老師也需要一個侍女來侍候,當然,我還會繼續訓練她,直到老師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