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受害人 文 / 骷髏星雲
雅思芭朝愛蓮笑了一下，行了一個屈膝禮，面對宮廷子爵，這是應該的禮儀，雅思芭不是傻大膽，她明顯看得出來井笙和小女孩的親密關係。
「您好！小女子是雅思芭·科倫，給宮廷子爵小姐請安了。」
愛蓮撲閃著大眼睛，她喜歡被人尊重的感覺。
「嗯！我叫愛蓮·紗希，雅思芭，你為什麼說是老師的妻子呢？」小姑娘很有些奇怪，似乎她的老師一不留神就會帶個師娘回家，不知是魅力還是咋的，愛蓮真的感到很好奇。
雅思芭委屈地說：「井笙答應娶我的，為此他還摸了我的腿承諾過，可是他沒有等我就走了，所以我別無選擇，只能一路追來找我的丈夫。」雅思芭口口聲聲咬定井笙是她丈夫。
愛蓮想了想說：「來努尼亞山的風俗我也聽說過，相互定情的戀人的儀式，老師您沒有聽說過嗎？」
井笙氣得快吐血了，他倒是撫摸過雅思芭的大腿，但那是在救她的命，這女人不但不感激他，反而以此為借口強嫁井笙，這天底下的道理在哪裡啊！
不論井笙怎麼回答愛蓮，他都落入了雅思芭為愛蓮設置的語言圈套，他要自救了，不然雅思芭會像一塊口香糖黏住他不放。
說實話，井笙真是不知道魔法世界和他的世界有什麼區別，婚嫁是不是需要三媒六聘？需不需要女方陪嫁？雅思芭甚至連侍女也沒有隨身攜帶，她就敢這樣嫁了？雖然有「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的掌故，但井笙可不願意讓別人認為他和雅思芭野合了，所以，井笙要絞盡腦汁打消雅思芭的野望。
「雅思芭！」井笙淡然說到：「婚嫁是需要三書六禮明媒正娶，而不是這樣跑過來說嫁就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所有人傻眼了，井笙說的三書六禮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恐怕是娶正妻的禮儀吧？雅思芭難道還想當正妻？簡直太大膽了。
道芬側臉看向塔亞，但他的塔亞姐姐一臉平淡，似乎沒有聽見井笙一本正經地辯解，但道芬可以肯定，塔亞聽見了，不但聽見了，心中還捲起了大波瀾，道芬搖搖頭，不管三書六禮是什麼，這樣正式的禮儀恐怕不適合雅思芭，就算她說的一切是真的，她也只能做侍妾，甚至連次妻也是沒有資格的，排在她前面的女人一大把呢。
井笙一看周圍人的怪異眼神，他突然也明白過來了，井笙娶碧絲儂和塔亞時，並沒有要求所謂的三書六禮，完全是隨性而至的桑間濮上的野合，而他卻對雅思芭這麼說，豈不是說雅思芭地位非凡而特殊嗎？甚至連尊貴如宮廷子爵的塔亞也比不上？
井笙的汗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塔亞心裡絕對是疙瘩叢生，井笙一句話幾乎把他的所有女人得罪了，他甚至看見林思麗也皺起了眉頭。
雅思芭感到了周圍的詭異氣氛，她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肯定是來自於井笙說的三書六禮，三書六禮是什麼，雅思芭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一種婚嫁的禮儀，三加六等於九，如此隆重繁複的禮儀，可不是雅思芭所設想那樣僅僅做井笙的侍妾。
雅思芭感到機會來臨了，首先她需要井笙收容她，然後才會有她的機會。
「我的丈夫，雅思芭愛我的丈夫，所以在禮儀上有所虧欠，這一點我也承認，但這不正好說明雅思芭對你無限忠貞的愛嗎？我知道，你一定很高興我的勇敢，雅思芭真誠地感謝羅曼頓夫人，是她給了我無窮的力量，是她使我找到了你，我的丈夫。」雅思芭巧舌如簧，她也不拒絕井笙說的三書六禮，只是解釋她在向榜樣學習，以此來證明她是一個多麼敢愛敢恨的磊落女子。
井笙恨得牙癢癢，他直在心裡責怪自己多嘴，好好的什麼不說，偏要鬼使神差地說什麼三書六禮，雅思芭多機靈的女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話柄，打蛇隨棍上了。
所有人這會都默不著聲了，井笙若要是直接了當地揭露雅思芭的謊言，然後趕她走，沒有人會說什麼，但井笙竭力要維護的大丈夫形象會不會受損，那可只有萌神知道了。
井笙坐蠟了，雅思芭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肯定是遇見了天大的困難，不然以一名未婚少女的矜持，斷然不會說出如此堅澀苦口的話，等待雅思芭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麼被勃然大怒的井笙趕走或殺掉，要麼井笙捏著鼻子收留雅思芭。
井笙心裡一動，側頭輕聲問角宿，雅思芭從哪裡來的？
角宿倒是記得清楚，他是看著雅思芭從北邊一路狂奔向南。
井笙點點頭，隨即放出耳目術一路向北方搜索過去，兩千米是最大探測距離，若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動靜，井笙也只好承認雅思芭是因為被他的魅力所吸引而對他井笙死纏爛打，作為一名男人，無論如何這不是讓人難受的事情。
但是井笙的直覺是正確的。
北方近兩千米處的小山丘後有兩匹馬飛奔向南，借助耳目術，井笙連忙提高聽力的辨析，聽到的話讓他啼笑皆非，雅思芭真是太膽大妄為了。
兩名壯年人憤憤不平地驅馬向南追擊，他們的目的就是雅思芭。
「大哥，兩千金幣啊！我的心都在滴血了，騷娘們真是太惡毒了。」
「弟弟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輕易相信科倫小姐的話，雖然我們是特殊家庭，好歹也是神綬貴族啊！她科倫家有什麼本事能在ri皇面前說上話了？唉！你看你這事情做的，錢倒是小事，若是被雅思芭四處宣揚，馬伊彌家的人豈不全部是傻瓜？我們會成為東大陸所有家族的笑柄，肯定是這樣。」大哥一臉憤忿的表情。
弟弟懊惱不已地說：「我也不知當時是怎麼了，科倫小姐說她的一個叔叔是ri皇的近侍，又說光明教廷準備在天神獻祭後討論此事，我腦子一熱，就衝動了。」
「唉！不是我誹謗ri皇和光明教廷，進爵這樣的大事哪是ri皇一個人能決定的，還不要說我們一點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先追到科倫小姐再說吧，一定要把族長印鑒拿回來，實在不行就」大哥眼中發出狠毒的光芒。
弟弟有些著慌地說：「大哥，把印鑒拿回來就好，騷娘們我要親自折磨她，讓她以後還敢騙人。」
大哥瞟了一眼弟弟說：「賄賂光明教廷，這是多麼大的罪名，我勸你還是殺掉科倫小姐。」
弟弟一愣：「不會這麼嚴重吧？」
「科倫家已經破家了，我們追蹤這幾天一直沒有確切消息，昨天晚上在米斯蘭家聽到傳言，安豐路家已經接管了總山堡，成為來努尼亞山的事實主人，科倫小姐成了喪家犬，沒有人會在意她的生死。」
弟弟微微沉吟說：「安豐路家為什麼接管總山堡？」
大哥搖搖頭說：「當然是荷蘭尼家的緣故，因為安豐路家是荷蘭尼家的附庸家族，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總山堡獻給荷蘭尼家。弟弟，你在凡尼丁神廟苦修了二十年才回家，有些事情變化很大，荷蘭尼家族在東北大陸已經收編了很多小家族的領地，甚至包括子爵的領地，他們的方法之一就是向小家族放高利貸，等到歉收年景還不起的時候，家族領地就被迫抵債了。」
弟弟有些驚愕：「怎麼能拿萌神賜予的神聖封地抵債呢？荷蘭尼家怎麼向光明教廷報備的？」
大哥聳聳肩說：「ri皇陛下的尼古拉斯家和荷蘭尼家是聯盟，你說怎麼報備的？」
弟弟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搖搖頭說：「難道主教們也一致同意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大事。」
大哥苦笑一聲：「這就是別人聰明的地方，雖然荷蘭尼家收走了科倫家的城堡和封地，但荷蘭尼家並沒有趕盡殺絕，總是有座小莊園給予那些家族安身落命，所以從理論上來說，那些家族並不是失去了封地，而只是封地減小了。」
弟弟讚歎了一聲：「真是厲害，荷蘭尼家得到了全部的實惠，卻沒有觸犯一點教義，就算是兩大教廷真要問責，恐怕也是沒有問題的。」
大哥同樣感慨地說：「是啊！我們這些小家族越來越不容易了，保住家族領地唯一辦法就是和大家族聯盟。你沒有回來之前，我已經在和諾斯特羅達姆家商談，準備投靠社馬公爵。」
弟弟皺起了眉頭：「社馬公爵啊！大哥，會不會太倉促了點？」
大哥自信地點點頭說：「弟弟，雖然你是馬伊彌家的族長，但這幾年的形勢變化太快了，說實話，投靠格斯尼家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們的開價太狠了」
弟弟擺擺手打斷大哥的話：「大哥，不要再說這個事情了，以後再議吧。當務之急是找到科倫小姐，拿回我的印鑒。」
兩人循著馬蹄印，一路向南追蹤而去。
井笙聽得大為搖頭，雅思芭居然騙了馬伊彌兩兄弟兩千金幣，甚至連族長印鑒也騙了出來，雅思芭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