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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訛人反被人訛 文 / 骷髏星雲

    井笙身形頓了一下說:「其實我還應該考慮當今日皇陛下的姓氏也是尼古拉斯嗎?是這樣嗎?尼古拉斯少爺。」

    科曼再次被驚呆了,黑漢子實在是太大膽了,他憑什麼藐視東大陸的兩大公爵家族?科曼一下子就想到了諾斯特羅達姆家族和冰原大陸的沃爾特家族,甚至想到了精靈大陸和奧秘大陸,但無論如何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井笙到底是哪個家族的人。

    「先生你不能走,今天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科曼終於撕破了談判時的和善嘴臉,露出強盜般的表情,小白臉和他的隨從也一樣抽出了武器,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井笙微微一笑,將禁魔**調整為輻射狀激發,它將如陽光般以井笙為中心放射出去,雖然有效距離縮短了,但攻擊面更為廣泛。

    「這可是你們逼迫我的,希望你們在冥王面前不要亂嚼我的舌頭。」

    科曼八人大驚失色,黑漢子看來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並且要殺掉他們,一時間手忙腳亂地調派咒語。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井笙一個側移,天毓聖光砰然綻開,深黃的光芒籠罩全身。

    「嚓!」刺耳的撞擊聲激爆耳膜,遠方而來的一道光華瞬間炸開。

    巨響之下,茶廳玻璃剎那間全部崩碎!

    井笙身形紋絲未動,大喝一聲:「禁魔**!」

    黃色光芒猶如烈陽般綻放,茶廳內所及之處,魔力為之一空。

    緊接著,井笙高速舞動長劍:「以月神的名義,讓神聖的利箭穿透惡魔的心臟。弓術!」一道亮藍的光芒立時激發,穿過窗戶殘垣射向黑暗的遠方。

    「靈魂枷鎖!」八束紫光猶如追魂索,立時擊中呆若木雞的科曼、羅貝斯通等八人。

    井笙緩緩坐下來,拿起尚熱的茶水抿了一口:「真是上好的毛峰!」

    八個被禁魔的人質在手,井笙就不相信外面的人真的不顧他們的安危。

    果然,沒過一會,有兩人從雪夜裡過來,他們沒有翻越窗戶走捷徑,規規矩矩地從茶廳門口走進來。

    「兩位請坐,好茶尚熱,夜深人靜真是品茗的好時刻。」

    井笙熱情地招呼來人,然後放過去兩個甄別術,一名魔導士,一名高級魔法師。

    這是兩名中年人,衣著一黑一白,具是一臉苦笑和無奈。

    「先生不知怎麼稱呼?尼古拉斯家族與荷蘭尼家族」

    井笙抬起頭,眼光像利劍一樣射向兩人,在井笙的目光逼迫下,兩人噤若寒蟬,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兩位認為近聖閣的滴翠毛峰甘醇還是露風chun地道?」井笙以為滴翠毛峰幾乎可以比擬黃山毛峰,只不過記憶久遠,他實在想不清楚黃山毛峰的味道,但滴翠毛峰雅香浸脾,稱為綠茶上品肯定是沒錯。

    兩人面面相噓,他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品茶的,但別人不和他們談,奈何!

    身著白服的中年人沉聲說:「先生,我以為滴翠毛峰和露風chun香型不同,其實各有千秋,不能一概而論,因水而變,卻是不能互相比較。」

    井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茶為觀景,水為托載,兩相匹配才能相得益彰,你這話實在,不過卻不能泛泛而談。」

    白衣人想了想說:「滴翠毛峰采自高山之巔,雲霧常年浸淫茶樹,xing味淡甘幽香,是清靜佐品,愈能激發空靈神韻。露風chun出自低地山谷,略加翻炒,香型濃郁,苦中回甜,猶如新婚之樂,使人欲罷不能。此情此景,我以為露風chun更勝一籌,不外其它,古詩有雲,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宴爾新昏,如兄如弟。又雲,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人有人品,茶有茶品,好茶好水不可多得,正所謂千金難買一求,有詩雲,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白衣人說起了興致,甚至還搖頭晃腦吟出幾句好詩。

    黑衣人翻了翻白眼仁,默然不語。

    井笙倒是聽得佩服極了,他彷彿看見了偷兒媳婦的朱熹站在懸崖上迎風長吟。

    第一句來自先秦《谷風》,「荼」通「茶」,意思雖然一樣,但音卻不同,白衣人卻把它念成茶了。一般人對最早談到茶的《谷風》不熟悉,但後兩句可就鼎鼎大名,如果尚不清楚的話,那麼「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與「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兩句詩一定是如雷貫耳了,古時思漢的婦人、思婦的漢子都會來這麼一句寄情。

    「有點意思,這位看來也是愛茶之人。」井笙對茶就好比葉公好龍,略知一點,真要說個子丑寅卯,他可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衣人報上家門:「在下達南星·荷蘭尼,豪邁公爵次子。」

    黑衣人也報上家門:「魯南德·尼古拉斯,忠誠公爵堂弟,ri皇陛下堂弟。」這位魯南德仰著頭,一臉憤憤然的表情。

    井笙故作風雅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他也不自報家門,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報的,他問道:「不知兩位來這近聖閣有什麼事嗎?」

    這會不但魯南德翻白眼,連達南星也開始翻白眼了,這不擺明裝瘋嗎?深更半夜的大雪天,不是為了尼古拉斯和荷蘭尼家,誰不想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懷抱美人享受魚水之歡,偏偏跑到茶廳裡來和井笙生氣。

    「這位先生。」達南星只好苦笑,黑臉漢子分明是不把權傾東大陸的兩大家族放在眼裡,他也不好發作,畢竟達南星的弟弟在在別人手裡。魯南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堂侄和隨從們萎頓地縮在椅子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兩位可是為了他們而來嗎?」井笙恍然大悟,看上去確實像恍然大悟的樣子,引得達南星和魯南德一臉疑惑,莫非這位黑臉漢子真不知道嗎?

    「是的。」兩人老老實實地回答井笙。

    井笙皺著眉頭說:「可是他們開始要出手殺我,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達南星誠懇地說:「先生,我們兩家願意賠償你的損失。」

    「賠償?」驚訝啞然失笑,這些貴族們總是這樣,以為金幣能買到一切,能買到謙遜嗎?能買到性命嗎?能買到永生嗎?顯然不能。

    「這樣啊?我有個建議不知兩位想不想聽?」井笙決定挖苦他們一下。

    達南星略有喜色地說:「先生請講,我們兩家一定不會讓先生失望。」

    井笙彈了一下劍刃,發出清越的嗡嗡聲。「我很不爽,想殺掉他們,加上偷襲我的人,一共九個人,你願意我賠償你們多少錢?開個價吧。」

    萎頓在一邊的科曼和羅貝斯通嚇得跳起來,達南星和魯南德一臉愕然,這算什麼建議?魯南德更是要跳起來,開始是他偷襲井笙的,但他不敢承認,井笙也懶得問。

    「我可是願意賠償的啊!九萬金幣怎麼樣?一條命一萬金幣,你們可是賺翻了,如果荷蘭尼家和尼古拉斯家還有人想找死,比如說你們倆,我還可以給賠償。」井笙的表情非常認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達南星和魯南德還不明白的話,他們可以買塊墓碑撞死了。

    現在是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贏,該怎麼辦呢?總不可能去計較他們的價值不了九萬金幣?達南星一籌莫展地看著魯南德。

    魯南德的腦子成了一堆糨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解鈴還須繫鈴人。

    魯南德額頭冒著汗,他問向井笙:「先生,只要不殺他們,你說吧。」

    井笙看著魯南德笑了起來,這真是個蠢人:「我可以不殺他們啊!把他們吊在闕山城樓上一輩子,這總可以吧?或者我把他們的手腳卸走?要不然挖掉他們的眼珠?實在不行和我簽訂主從誓言吧。」

    達南星和魯南德一臉大汗,這也太刁鑽古怪了吧,兩人甚至找不到語言來應對了。

    井笙臉色一正,沉聲說:「萌神之下,施受相予。我看你們早就忘了這條規勸了。」以彼之矛對彼之盾,井笙就是想說得他們啞口無言。

    猶如醍醐灌頂,達南星猛然明白過來。

    「先生,我想您是正確的,神綬貴族身受萌神恩澤,卻早就忘記了神靈的規勸,今天的事情是他們咎由自取,我想將他們交給您,任由您處置。」達南星語速極快,魯南德越聽越不對,到想要阻止時,達南星已經說完了。

    「達南星,你怎麼能這樣?」魯南德大吼一聲,他沒有膽量朝井笙怒目相對,卻有嗓子對達南星怒斥,其情可憫,其情可恨呀!

    達南星沒有搭理魯南德,他對井笙說:「先生,我將羅貝斯通四人交予您,相信您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施受相予,謝謝了!」

    魯南德一臉愕然地看著達南星,表情迅速頹然,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會輪到井笙頭痛了,他總不會真的將那些說法付諸於行動吧,就算井笙不在乎尼古拉斯和荷蘭尼家族的反應,他也要考慮道芬和愛蓮兩人,人總不可能單獨活在世上,總是有牽掛和害怕的事物,道芬和愛蓮就是井笙的罩門,或許還要加上他的女人們這個定語。達南星很巧妙地將住了井笙,他算是看出來井笙絕不會痛下殺手,但總需要一個漂亮的台階來下是不是?達南星很聰明地左右了談話的方向,將極大的尊重給予了井笙,同時也將艱難的選擇拋給了井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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