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意興闌珊 文 / 骷髏星雲
小伙子昂著頭,不服氣地說:「當然不會,我雖然不是秀水街的人,但懲治惡霸人人有責的嘛。」
井笙微微一笑:「可是你自己也被打倒在地了呀!你憑什麼懲治惡霸?」
小伙子恨恨地拍了一下泥地:「我也要去拉人,我就不信打不過他。」
井笙的微笑更加盛了:「聽說甲蟲的堂兄的主人是多瑪大人,你可能鬥不過的。」
小伙子臉脹得通紅,他沒有話了,但他眼睛中分明是不服氣的憤怒。
甲蟲大爺聽得怒火中上,再這樣下去,他在秀水街就鎮不住場面了。
「黑漢子,和你說話呢!」
一般神選士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不會像黑漢子這樣平和,甲蟲在心中篤定了井笙不是神選士,嗓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表情更加地凶狠了。
井笙抬起頭問:「你叫甲蟲?」
甲蟲一臉昂然:「大爺我是秀水街的點名。」
像這樣的惡霸,肯定有人在背後撐腰,沒有才奇怪。井笙若有所思地問道:「我知道你是這裡的大爺,可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甲蟲的囂張氣焰頓了一下,他也怕認錯人。
「你是誰我不知道,看在都是男人的份上,你走吧。」
井笙不由得讚了一下,既然是惡霸,肯定不是缺心眼的人能做的,甲蟲明顯不想和他發生衝突,壯實的井笙很難拿下。
「呃!那我可以帶她們走嗎?」井笙覺得很有趣,這個甲蟲和他那個世界的惡霸差不了好多,都是欺軟怕硬的傢伙。
甲蟲的判斷越來越偏歧,神選士老爺絕不可能以這種溫和的態度對他說話。
「不行!三名小妞留下,我放你一馬。當然,如果你能加入甲蟲幫的話,我們就是兄弟了,這三名小妞你也有機會親近。」甲蟲對井笙又打又拉,深得胡羅卜加大棒的精髓。
井笙越聽越不是味,他有些後悔和這只甲蟲說這麼多話。
井笙沉聲說到:「現在,跪下!」
甲蟲嚇了一大跳,陰毒的眼神瞪著井笙,手朝井笙一揮,身邊幾名嘍囉大喊一聲,舉起刀就撲向井笙。
「找死!」不說神選士身份對身體機能的巨大加強,就憑井笙本身的**能力,這四個大漢他也沒放在眼裡,他可是在黑暗森林出生入死整整三年時間,最習以為常的就是殺戮。
四把鋒利的刀狠狠砍在井笙身上,發出「崩」地一聲脆響,四柄刀悉數被崩斷。
「護體魔法,他是神選士!」
四名嘍囉大喊一聲,連連後退,幾乎嚇得軟癱在地,他們不敢跑,大不敬之罪可是全家要被罪及的,光明教廷的裁判院對於平民侵犯神選士的處罰最嚴厲,輕則處死,重則全家被屠。
甲蟲簡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見的,他曾從他堂兄那裡聽到過,擁有護體神功的都是神選士中的魔導士,那是連高級魔法師也要為之顫慄的神靈,甲蟲突然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瞬間脫力,一頭栽到在雪地裡,他沒有暈過去,只是不停地在雪地裡顫抖。
現場呆了,一片寂靜。
「甲蟲,跪下!」井笙的聲音雖低,但異常清晰。
甲蟲慌忙扔掉刀,爬起來跪伏在井笙面前,不停地瑟瑟發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一眾嘍囉也跪伏在他身邊,身體猶如篩糠一樣亂抖。
四周人群也嘩然跪下,這是平民覲見神選士的禮儀,萬萬不可或缺,疏忽的下場就是死,法律條文很簡單,處罰也很簡單。
小伙子驚呆了,他不敢相信神選士老爺怎麼可能會到貧民窟來。
「你您」小伙子說不出完整的話,他被震駭住了。
井笙抽出劍,點亮力神術的藍光,那深邃的光芒猶如噬人的厲鬼,在劍身上吞吞吐吐,昭然若揭神選士的無上威嚴,這是凜然不可侵犯的權力,這是萌神之下的至高無上!
甲蟲絕望了,他面前真的是一位神選士老爺,並且肯定是一位高級法師,他猶如螻蟻仰看大山、浮萍置身大海,一切都不是甲蟲能對抗的,他就像巨人腳下的爬蟲,將被碾為粉碎般的塵埃。
井笙問道:「我該怎麼處置你?」
震駭過後,甲蟲渾身大汗,他也自知難免一死了,這一瞬間,他想到只要家人能免罪,他願意接受處罰。
「老爺,我錯了,我不會為自己辯解,請您下手吧。」甲蟲脫下外套,折疊好放在一邊雪地裡,然後伸直脖子。
這樣爽快?井笙倒是沒有想到,至少也應該有絕地反擊不是?怎麼能這樣束手就擒呢?
井笙突然失去了興趣,你說你掏了個螞蟻窩,拽出蜂王來要幹什麼?訓斥他還是處罰他?難道不會覺得很可笑嗎?
「我們走吧,小伙子,你跟我來。」井笙牽著盞荷,離開了秀水街,跪在地上的甲蟲依然跪在地上,跪在地上的人群也依然跪在地上,他們甚至連抬起頭看井笙背影的勇氣也沒有。
小伙子又驚又喜地跟在井笙身後,唯唯諾諾的身形讓白芍和綠蔻覺得好笑。
白芍走慢了一些,悄悄告訴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悄悄告訴你啊!這是我家主人威達德大人,呆會問你話時可別要亂說,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
小伙子趕緊點頭,也小聲說:「姐姐,我叫圖盧生,老爺走路的姿態好雄壯啊!」
白芍傲然地點頭,就像好她是她家老爺的代表。
這個圖盧生倒是機靈,井笙裝著不知道,牽著盞荷的手慢慢走回鎮北,街上多是麗人華服,對比下來,秀水街猶如窮鄉僻壤與繁華都市的天壤之別,井笙似乎恍然回到了人間,秀水街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惡劣了,那裡就是一群低等人聚集的地方。
不過井笙知道這不過是表象,神選士之間依然充滿了詭秘的傾軋,完全不是平民之間赤-裸裸地威壓與懾服可以比擬的,互相之間的爭鬥更加血腥殘暴。
轉折向東走,井笙問道:「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了?」
圖盧生趕緊向前走兩步說:「回老爺的話,小子圖盧生,家姓萊拔,原籍中大陸螺山城人,現在白鶴堡約拿老爺家幫傭,小子今年十八歲。」
回答得倒是夠詳細,盞荷為井笙說白鶴堡距離波斯鎮大約十公里,就在進出闕山盆地的山口處,是光明教廷的門戶重鎮。
「家裡有什麼人?」井笙自己都覺得像一名戶籍jing,但他有心收下圖盧生,確實該問明白一點。
「回老爺話,家裡有父親雙親,還有兩名弟弟和一名妹妹,我家是ziyou民。」圖盧生特意強調了ziyou民這點,彷彿他想給井笙一種印象,井笙隱約覺得圖盧生人不可貌相,這小伙子機靈著呢。
時間確實太短了,井笙下午就要趕到闕山光明教廷參加明天的天神獻祭的抽籤,就是有心考察圖盧生的人品,想把他收作奴僕恐怕暫時也不可能。
井笙轉過身面對圖盧生說:「你很不錯,我們今天很有緣,希望下次能再見到你。」
圖盧生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這表情轉瞬即逝,隨即恢復了恭敬順從。「老爺日理萬機,今天能夠聆聽老爺的教誨,這是圖盧生的福氣。」
挺會說話的,井笙有些滿意,年齡不大人生觀還沒有最後定型,機靈敏銳,也敢於出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培養出足夠的忠誠來,男人可不像女孩那樣溫順,都是有天一般高的野心,井笙不想自己倉促間做下可能會後悔的決定。
「白芍,賞他一枚金幣,算是我嘉獎你的勇氣。」
井笙早晨將所有零散金票給予了盞荷,剩餘的金幣就交給白芍保管,有數十枚之多,白芍捧著不知所措,看著盞荷不知該不該收下,最後還是盞荷的溫聲溫語安撫下了白芍的忐忑,既然是管家,當然荷包裡就應該有金幣,不然怎麼做管家。
通過這件微妙的事情,井笙也看出來了,雖然從小在妓院混跡,盞荷的性子卻很大氣,不是貪婪金錢的女孩,井笙也就更加喜歡盞荷了,說實在的,他是真的喜歡不貪財的女人,同時他也喜歡會理財的女人,這兩者並不矛盾。
白芍將金幣遞給圖盧生,圖盧生眼中的熾熱更加明顯了,但他看了一下金幣,猶豫著並不想去接的樣子。
井笙眼前大亮,他幾乎有些讚賞圖盧生了。「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將來會有大前途啊!」一枚金幣幾乎就是圖盧生一家大半年的收入,不論怎麼形容都是一筆巨款,難為他沒有露出急切的眼神,真是有擔待的男孩。只是可惜他不是神選士,不然井笙敢保證,圖盧生的前途絕對是一片光明,許多神選士也做不到面對大量金錢不動搖,而一個十八歲的平民卻能做到這點,殊不容易啊!
「能夠拈得清這樣的事,做管家絕對是好手。」井笙朝圖盧生笑著點點頭。
「收下呀!這是主人賞你的,你這人倒是奇怪了。」白芍心想莫非他還嫌少了?白芍看向圖盧生的眼神立即不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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