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音女 文 / 骷髏星雲
「很不錯，茶道的追求只有下限，上限我認為是沒有止境的，雖然是因人而異，但茶道的意義精髓卻也是人生共同的追求，以這杯茶來看，加利先生是智者。」布法蘭一定和達南星或荷蘭尼家族有某種關係，這是井笙唯一能夠斷定的，這不僅讓他大為吃驚，沒想到自然法師對貴族的滲透已經達到了如此深的地步，和表面上的若隱若現完全是兩回事。
布法蘭若有所思地感歎說：「來於自然，歸於自然，不以身驕，不以意墮。人生！它就是一出舞台，每個人都必須盡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在最終裁判降臨的時候才能坦然面對。」
井笙沒有吭聲，他不會順著布法蘭的話頭說過去。
「威達德先生，誠如您所說，既然有些事情是天然無法改變的，那麼就只能去坦然面對，這就是人生的悲壯宿命。」這是一位信仰堅定的自然法師，井笙能夠感覺到這點，對於他的目標，布法蘭無比堅定而決絕，他的身材雖然矮小，但意志卻如大山般堅實，井笙不可能說服他什麼，他也沒有抱著這種目的來這裡。
井笙在心中忖道，布法蘭還僅僅是魔法大陸北區的首領，卻有如此堅定的野心，一盤散沙的貴族們危險了，自然法師的組織看起來非常嚴密，這是成大事的首要條件，井笙再一次改變了觀感。
「加利先生，很感謝您的茶，非常美妙，不知道加利先生邀請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井笙也不想雲遮霧繞了。
布法蘭面露笑容：「威達德先生，在我們談論這個問題之前，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聽聽自然法師的未來規劃？」
「如果這未來我和無關，加利先生恐怕會失望了。」井笙的態度很明確。
布法蘭站起來，面向太極圖肅立，他說：「威達德先生，不但和您有關，也和您的夫人有關。」
井笙眉頭一挑，他可不喜歡別人威脅他，凡是想這樣做的，井笙絕不會原諒他。
沒有等井笙回答，布法蘭轉過身來說：「威達德先生，我們是自然法師，雖然被萌神所蔑視，但我們虔誠信仰的創世神一定會有關注到我們的那一天，我相信，不論是信奉萌神的貴族和無知的平民，就是萌神，也將會拜服於真正無所不能的創世神腳下，那一天的到來，就是所有人類歡呼的時候，一切敵人，包括聯盟內的異見者，都會得到創世神公正的審判。」
井笙聳聳肩，沒有說什麼，無論布法蘭有什麼堅定信仰都和他井笙無關，但他得到一個信息，似乎自然法師聯盟內也是派系林立，有妥協派，可能也有中間派，而布法蘭肯定屬於強硬派。
布法蘭繼續說：「威達德先生，相信您已經感覺到了，你的夫人是不同尋常的女人。」
「加利先生，我想這是我的事情，無論有什麼不尋常，它都和其他人無關。」井笙爭鋒相對地說。
布法蘭笑了笑說：「威達德先生，知道大地之母嗎？」
井笙面露詫異之色，除了冥王明白地說過大地之母掌管輪迴，他只從碧絲儂那裡聽說過大地之母，他也曾猜想過元妦是大地之母，但井笙接受不了，他從來沒聽說過擁有智慧的大地之母，他不敢否定有某位次神在扮演大地之母的角色，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真實，但一切也可能是虛假的，僅憑一鱗半爪的信息，井笙不可能也不願意得出任何結論。
「大地之母具體來自哪裡，沒有人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凡是有生命的星球，它們都有大地之母，這已經是我們確認了的。威達德先生，您的夫人和大地之母密切相關。」布法蘭指著盞荷，堅定地對井笙說。
井笙沉著地應對布法蘭的挑釁，他認為布法蘭是在赤－裸裸地挑釁，井笙必須要表明他的立場：「那又如何？盞荷只是我的女人，除此之外，我認為她並不代表什麼特殊意義。」
布法蘭沒有理會井笙緊繃的表情，他看著茶杯中樹立的茶葉沉沉浮浮，語氣悠長地說：「大地之母秉承創世神賦予的職責，給予人類自然神術的恩澤，由此，我們直接感受到了創世神的關懷。威達德先生，曾經在年輕的時候，我每每為魔法和神術的不同所困擾，直到我領悟了神術給我的心靈指引後，我才恍然大悟，能力不來於對神靈的祈禱，而是來自於自身的刻苦修煉，這才是自然的獎懲法則。魔法讓人類成為了萌神的奴僕，人類的一切，都在萌神的直接控制之下，這裡面體會不到半點的信任，這不得不令人悵然和憤恨。而創世神所設立的自然神術卻完全不一樣，它交予了我們，並完全信任我們，自然神術不借助任何咒語，只憑借人類的刻苦努力便能創造神奇，這是多麼博大的情懷！威達德先生，您能夠領會到我的心情嗎？這就是親密的信任！這就是完全的ziyou！」布法蘭的情緒稍微有些激動了，井笙認為他簡直夠資格到納粹宣傳部去上班。
這是直接的詆毀和狂妄，井笙雖然對萌神沒有多少維護之意，但他認為不能這樣赤－裸裸地誹謗，如果說自然神術確實是創世神的賜予，應該和萌神理論長短的是創世神，而不是受惠的自然法師，布法蘭和他的自然法師們僭越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這就是井笙認為自然法師狂妄的原因。
井笙對自然法師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毫無興趣：「加利先生，我想聽聽您說的關係是什麼。」
布法蘭很快收攝回激情，靜靜地說：「威達德先生，您的夫人是靈媒，是大地之母和自然法師之間的靈媒，她會創造出更多的自然法師。」
井笙大吃一驚，很顯然他不會相信這種說辭，但布法蘭說得這麼肯定，井笙不禁也有些疑惑了。
「創造是什麼意思？布法蘭先生有什麼證據嗎？」
布法蘭望著井笙微微一笑：「或許創造一詞不太確切，用激發比較恰當。我這裡有個小神術，請威達德先生和我一起見證奇跡的發生，可以嗎？」
井笙猶豫了一會，他有些擔心，但他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法蘭坐在盞荷對面，雙眼凝視著盞荷的眼睛，他說：「夫人，請不要擔心，不會有任何痛苦，請閉上眼睛吧。」
盞荷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井笙，井笙示意她放心，他就坐在旁邊，哪裡也不會去，於是盞荷才放心地閉上眼。
「夫人，請放鬆你的身體，讓心靈處於空寂，什麼也不要想，很快就好。」布法蘭抬起手，雙手挽了一個了非常複雜的手勢，在他的雙手周圍，井笙隱隱可以看見空氣中的影像逐漸變形，就像炭爐上的熱氣，不停地搖曳，逐漸擴大範圍，搖曳的熱氣包圍了盞荷全身，小女人已經進入了夢中，但身姿依然坐得非常直。
布法蘭目光炯炯地盯著盞荷，眼神逐漸凌厲起來，井笙的心提到了喉嚨裡，布法蘭是魔導士，井笙要主動對付他不難，糟糕的是井笙不知道布法蘭是哪種高級職業，如果是光影士的話，井笙沒有信心在這麼近的距離接下布法蘭準備充分的偷襲。
還好，布法蘭的眼睛一直看著盞荷，絲毫沒有轉移視線，井笙也沒有感覺到被鎖定的跡象，但這麼近的距離，已經不需要目光鎖定，井笙只能寄希望布法蘭是理智的，不然井笙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擊斃他。
布法蘭絲毫不知道井笙的陰暗想法，他在全力激發盞荷的聖燈。
突然間，盞荷脫離井笙的握持，緩緩漂浮到空中。
井笙瞠目結舌地看著漂浮的盞荷，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布法蘭也是一臉驚異，估計他想做的事情不是讓盞荷飄浮在空中。
布法蘭激動地為井笙解釋：「真是神跡啊！這種神術的名字應該叫飛昇，極其罕見的自然神術。」
「飛昇？」井笙一臉古怪的表情，幸好不是火化。
「是的，威達德先生，您的夫人就是我們自然法師尋找了數十年的音女之一，您注意看她的頭！」布法蘭激動莫名。
「音女？」井笙的心情一下子從驚詫跌到冰窟裡，他差點想到另外的意思去了，但布法蘭這句話表明了很多意思，井笙必須要為此表態。
布法蘭繼續為井笙解說到：「威達德先生，音女的聲音會激發出更多自然法師，您的夫人不是普通的靈媒，這真是創世神的福音啊！」布法蘭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已。
井笙沒有說話，眼睛裡除了盞荷懸浮在空中的白生生大腿，另外出現了奇怪的現象。
漂浮在空中的盞荷全身鼓蕩起來，裙擺劇烈地飄蕩匹卷，她的頭部微微地發亮，頭頂飛快出現了一圈盤旋的白光，就像佛陀腦後的光輪，忽然，一束淡白色的光芒從盞荷眉心射出，正好照射在大廳的太極圖上。
井笙和布法蘭屏聲靜氣看著，井笙是愕然的表情，而布法蘭的神情甚至有些恭敬在內。
更大的異象出現了。
一幅有些閃爍的立體圖像慢慢出現在空中，井笙被驚住了。
布法蘭驚訝地喊出聲：「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