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世界噴泉旁的「催眠曲」 文 / ※哭泣※
連帶著飯後臨時上演的餘興節目，炙在石頭記這一餐算是徹底下肚，除了目送四個狼狽的身影離去，只剩下那個讓他暫時停住過步伐的不算太陡的陡坡。
炙每踏出一步，就是一種思緒的交替，即便有著浪漫帝國獨特的氛圍，他的心中已經不存在一絲一毫的等待，如今他掌握的線索便是一路往西，但這終歸不是辦法，目標隨時都有可能轉移方向甚至是完全消失，要麼等到朱雀完全恢復，或許還能以另外的方式擴大炙的感知範圍，要麼便是和李噬昊匯合，小灰同樣有著這樣的能力。
「兜什麼圈子啊？趕緊的……快離開這鬼地方！我可是連半刻中都呆不下去了！」突然有一陣微弱到足以忽略的風從炙的身旁掠過，透過風的間隙則傳遞著一個對於炙而言並不陌生的聲音，這一切的巧合似乎是有意為之。
「那是……」炙捕捉到了那個瞬間，哪怕只聽到了極少一部分，也算得上是一種安慰，要是連這麼明顯的提示都給忽略了，炙怕是後悔都沒地方去了。
「雜毛，你故意停頓那麼一下做什麼？剛剛的是不是……那小子？」在浪漫帝國的氛圍中憋得處洩的李噬昊突然感覺到了一絲認同，只是語氣不算太好地問道。
「是不是跟你有關嗎？」小灰仍是自顧自地跑著，要是這會讓李噬昊逞心如意，得寸進尺那只是必然。
「切……」李噬昊不知道如何作答，其實他的想法從來都寫在臉上。
「我累了，現在是你自由揮的時間」小灰永遠是做在說前頭，流光閃爍間，哪裡會給李噬昊還嘴的機會。
「居然又把我扔在這種地方！你學點好的行不行？」李噬昊換做步行，神態反而變得緊繃，去奔跑的那種度，他的眼睛能夠看到的是越靠攏的雜亂感，男男女女出雙入對，偏偏就只有他顯得那麼多餘。
李噬昊抱怨歸抱怨，但就是想不到可以做些什麼去將心中的煩悶盡數洩，而且事實擺在眼前，論他是否能夠輕易倒騰出一些麻煩，可沒一個能夠被他認可的觀眾在場，即便成就如何華麗的落幕都是徒勞，至於小灰鐵定是不在意他會捅出什麼樣的簍子，此刻能夠陪伴他的只是一片廣闊的湖水，以及在那湖心彰顯著獨特魅力的巨型噴泉，其寬不下三百丈，闊亦足有百丈，相比屋舍庭院都是那般高高在上，儼然一副鶴立雞群的架勢，內部結構如何自是不得而知，可其表面皆是由石塊壘砌而成，古樸典雅的韻味當中可以回當初落成之日的光輝。
哪怕景色再美，也只是觀賞者給出的評判而已，因地而異自當也因人而異，可終究殊途同歸，空蕩的畫面看久了，內心也會跟著空蕩，這份空蕩雖說不是忘記一切，可暫時用來舒緩內心的節奏卻是再好不過。
漸漸的，人早就融入景中，以可動的靜成為不動的靜，略的加上幾筆就是最好的點綴，而此時李噬昊的心並沒有疲憊地合上，衝動內斂之後還給他的是遠眺的思緒，這思緒反反覆覆，包括了太多，可一切的包袱到最後換回了他張開雙臂擁抱一切的平靜，或許這一刻根本不是他，或許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誰又能講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連他自己怕是都很難知道。
隨著李噬昊的思緒變平，巨型噴泉散落的水幕也在形之中越秀氣，銀沙成就薄群的剔透，薄群則襯托銀沙的晶瑩，繼續灑落一點一滴，看似離岸邊還遠，依舊夾雜著涼爽徐徐而來，本該提神的微冷卻帶動著安靜以外的一段插曲，對李噬昊而言也就是「催眠曲」。
……
「妞，就說來這裡是最好的，沒錯吧？」
「誒！搞不清狀況啊？你才是妞，我是爺好嗎？沒錯什麼啊沒錯！」
「是嗎？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哦！」
「誒！我有說過要讓你看出來嗎？」
「好像……也許……可能……是沒說過，不過我想想吧，既然不想讓我看出來，那麼你又想被誰看出來哦？」
「你管我！屁孩子一個，你這小腦袋瓜子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誒！誰是屁孩子了，不就是身高上比我多出了那麼一點點麼……我踮起腳來就比你高了好不！」
「沒人不讓你踮腳，不過就算你踮起腳來比我高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很多地方都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因為事實上你就是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小丫頭片子罷了，算是看得起你，這才叫你一聲屁小孩的好不好？我有錯嗎？我當然沒錯！」
「錯！而且是大錯特錯！這跟年齡有什麼關係啊？那幫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人的傢伙還不如我呢！」
「是！當然是……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吧？闖完禍總跟個沒事人一樣，你確實厲害……」
「切……哪裡啦？我明明就很愧疚的……」
「是嗎？這個真沒看出來……而且你每次說這話都不帶臉紅的，我還是離你遠點，省的到時候不是被你傳染就是成為池中之魚！」
「誒！誰不帶臉紅啦？你又欺負我……我要哭了……」
「好了啦，這個套路早就過時了，對別人用用也就算了，怎麼還用在我身上了？」
「就是你欺負的我嘛……我就要哭……」
「要哭是吧？那你一個在邊上哭，我到這裡來可是看噴泉的，不要打擾我喲！」
「誒……你也太不仗義了吧？好歹……」
「好歹什麼？我可沒什麼把柄在你手上，反倒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大堆了……」
「是嗎？多多少少有什麼關係，要不我說一個跟你有關的來聽聽？」
「隨你便，反正你說來說去就那麼回事……我可早就有抵抗力了……」
「你看，連你自己都承認了吧！」
「我承認什麼了？」
「要不是你心裡頭有鬼，你怎麼來的抵抗力啊？其實你是故意把弱點暴露出來，好讓我不去戳穿吧？」
「就你屬猴子的，賊警賊精的！只可惜你說錯了，這才不是我的弱點，只是偶爾會覺得煩而已……」
「僅僅是煩嗎？沒這麼簡單吧？這日子可是近了哦！」
「人小鬼大！差點又被你給繞進去……就此打住！」
「這麼快就要封我的口啊？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呢……」
「好啦，你又贏了……我的好妹妹，你放過姐姐好嗎？讓我先好好放鬆一下，回去了我一定想辦法用各種美食堵住你的嘴，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原諒你了，只是好姐姐，這回你真的決定了嗎？會不會……」
「我是沒想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唄……」
「不會吧？你到現在都還沒想好啊？有那麼糾結麼……」
「你小孩子哪裡會懂啊……再給你十年時間，或許你就能明白了……」
「我都懂的好不好？非一個是頂著榆木腦袋的帥哥，另一個是帥到不行的蠢蛋，兩個的共同點都是很帥麼，隨便選一個不就完事了……」
「誒！好歹是你姐姐我的終身大事好不好？你就是這麼出主意的啊？」
「好了啦，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更傾向於那個榆木疙瘩，可誰讓他總是不開竅呢？我都幫你試探他那麼多次了，他居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的，這會功夫哪怕是一頭豬，都應該開竅了吧？再說另外那個蠢蛋，從整體來說，他的條件明明只好不壞啊？何況死心塌地就想著你一個人，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去看待所有問題的話，倒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的，要說他身後沒有百八十號人追著，換你能信麼？至少我是不信，可就算是這樣，不也沒見他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啊……」
「你這麼幫著那個蠢蛋說話，是不是私底下已經收了什麼好處啊？」
「誰稀罕收他好處啊！要是我喜歡的類型，幫幫忙也就算了，可惜他差了老遠了！何況就算收好處，我也只收未來姐夫的，倒是你……一聽到我幫那個蠢蛋說話，你心裡頭是不是急了？我可要聽實話哦……」
「什麼啊！我哪有急啊？你可別誣陷我！」
「是嗎？連耳根子都紅了，還說不是……你當是在哄三歲小孩呢？」
「真的紅了嗎？哪有！」
「還想抵死不認吶？事實擺在眼前嘛……所以我說的並不算錯，只是一時還沒說到點上，準確來說，那個榆木疙瘩在你心中的份量可不是重了那麼一點點，而是很多很多哦……」
「你……不跟你說了！」
「有人沒話說咯！那就是默認咯！好！我這就去幫你再試試那個榆木疙瘩，要是這回他還不開竅，我非整到他開竅為止，誰讓他成天害我的好姐姐茶不思飯不想的……」
「你可別去！」
「怎麼？這麼快就捨不得了？是不是我該去提前管他叫一聲姐夫了？」
「你……還鬧！」
「不鬧不鬧……看風景吧」
……
「才剛剛睡著，這就完了？」李噬剛伸了個懶腰，便把頭看向離他還有些距離的兩個身影，隱隱間，某種不舒服的熟悉讓他的聽覺格外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