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章 四城來賀 文 / ※哭泣※
阿爾卑斯地區的五城各自被安排了不同的命運,論前日種種,今日都只是前來道賀,至於參雜著額外的念頭,本也合情合理,畢竟貴族的婚姻通常都被當做一種政治籌碼來使用,雖然守住秋水之名的若竹不可能會犧牲她妹妹的幸福,但很難保其他人也可以如他這般。身著四色行軍裝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城主府行進,雖隸屬不同勢力,但仍舊保持著整齊的步調,僅憑此便可看出其平日裡就訓練有素,約莫行至城主府前百丈的位置,所有人方才止步並且齊身而立,此時若竹也已經整裝出迎。「文化城米歇爾·德斯福代表族叔前來道賀!」「滑雪之城傑拉德·索沃代表伯父前來道賀!」「冰海之城加斯東·納比達代表義父前來道賀!」「水之城奈文斯代表家父前來道賀!」……其餘四城率隊之人分別上前道賀,雖然若竹的實力和身份都不跟他們不在一個層面上,但對應著輩分,四城選出這般陣容也合乎情理,畢竟即將大婚的是若楠而非若竹本人,而且採用的方式還是沒有明確目的性的比武招親,一旦動其起手來,很難保證不會出現意外。「歡迎諸位的到來,路上多有操勞,府中已經擺下宴席為諸位接風,護軍住所業已安排妥當」若竹示意部下分開四股去為其餘四城做些指引,只是獨自欠身離去。石頭城的建築多數是由各色石材造就,既然存在個體完美的藝術品和集合一處的藝術體系,當然也就會存在徹底失敗的或是半成品,乃至殘渣一類,最終的去所便是尋常人口中的廢石區,但時刻都在堅持浪漫的浪漫帝國,廢棄二字只會是對浪漫的褻瀆,有心或是心都好,這廢石區傳承至今的格局可是完全偏離了它本來的面貌,零零碎碎、大大小小、五顏六色都是它們的根基,不完美的完美才是它們現在需要詮釋的,而平日裡只有為數不多帶著煩悶之人會來此處,以其空曠洩心中的苦悶,法傾訴的一切都會如石塊那般分分合合。城主府那頭有若竹進行安排,自然是萬一失,而作為此次真正的焦點,秋水家的若楠大小姐再度和她的死黨地衣一同外出散心,天生有個好哥哥這是旁人八輩子都羨慕不來的,可是再好的哥哥也法為自己的寶貝妹妹解除所有的煩惱,自從若楠和地衣一同回到石頭城後,這樣的情況時常在重複著,長時間陪伴在若楠身旁的地衣更是被賦予「石頭城惡魔」的稱號。「我的好姐姐啊,最近來這裡的頻率又高了啊,你的心情真的有那麼糟糕嗎?」地衣略感趣,以雙手抓住若楠手臂的姿勢撒嬌地模樣抱怨道。「你又不是知道,現在我的心裡面有多麼糾結……」若楠隨便挑了處並不算太高的石堆坐下,哀怨的模樣自然不符合她這身著男裝的模樣。「事情不是解決了麼?反正蠢蛋都這樣了,以他死要面子的個性,沒有自行了斷就不錯了,我想他肯定會放棄的,絕對不會再來讓你分心的,少了他這麼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對那個榆木疙瘩來說不是好事情嗎?」地衣抬頭打量著若楠。「不是這個……」若楠瞅了一眼地衣的眼睛,順勢又低下頭。「不會是因為我昨天整了那個蠢蛋,害得他下不來台,最後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你心軟了……就算是這樣,你是同情弱者呢?還是移情別戀了?但兩個都說不通吧……不過話說回來,都是那個蠢蛋自己沒用好不好,又不是沒給過他機會咯,不會珍惜能怎麼辦哦……」地衣放開抓住若楠的手,只是一個後空翻就落在另外一處石堆上,距離若楠僅僅五尺左右。「也不是……」若楠越是低拉著頭,心事就變得越沉重。「那是什麼啊?」地衣追問道。「不知道……」若楠稍事搖頭,並非故意瞞著,事實就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困惑些什麼。「不……不知道?這又是什麼個情況啊?怎麼可以不知道啊!這都什麼時候了?火燒眉毛了好不好?難不成你真的打算讓自己隨隨便便就嫁了?你這是怎麼了啊?」地衣對若楠的擔心可全表露在外頭,彷彿她自己才是當事人一般,該若楠去想的問題,她差不多也已經想遍了,只差雙手扣住脖子把自己掐死這一個辦法了。「就是不知道才煩,從罪惡之城回來後,我原本就以為自己失去了方向,可偏偏又有一雙手始終在攙扶著我,讓我盡可能不再跌倒,但為什麼只是攙扶著我,卻沒留下隻言片語,明明不排斥,離那麼遠真的有這個必要嗎?」若楠的右手半抬著,托住自己額頭的方才停止。「否則我也不會叫他榆木疙瘩了不是嗎?他那人就是徹頭徹尾的呆瓜,反應豈止慢一拍……隨便抓只蝸牛跟他賽跑都能輕輕鬆鬆他大半圈,這還是看得起他了……」地衣探出腦袋,雖然沒有改變太多的距離,但目光斜向上抬起還是能夠看到若楠的眼睛。「為什麼偏偏安排我遇到他?而他又偏偏能夠讓我漸漸放下那些不願意去想起的事情,這……是因為愛嗎?」若楠直起身,迎著地衣的目光就對了上去。「這麼深奧的問題,連你自己都想不明白,我哪裡會懂?不過呢……作為參考意見,你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其實我覺著吧……在你故意把參與者的年齡定在二十六歲以下的那一刻,你的心已經很透徹了,九成九是因為你很在意他,所以你才故意將他排除在外,非就是想刺激他,讓他有勇氣從正面來告訴你,而不是一直如影子般在陰暗處默默守護著,如果他對你也是那種意思,那麼借此機會試他一試也並不可,要是他還是那麼不開竅,那就藥可救咯……」地衣接著瀧水雙腳和身體形成的三角之勢穩穩扣在石堆上,整體有些向前傾斜。「那就是說他也……愛我?」若楠掙扎半天,終於將一塊心頭大石給放下。「都說我不懂啦……你不老嫌我是小孩子嗎?這回倒問起我來了……」地衣稍有得意,可為了不讓若楠的情緒更加低落,她終歸是沒有笑出口。「那你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告訴我,我這樣做有錯嗎?」若楠輕呼一口氣,僵硬的身軀似乎柔軟了幾分。「你當然沒錯啦!想做就去做唄,哪有想做一件事情又一直憋著的啊?把自己憋壞可並不好受,當我跟花姐姐慪氣的時候可是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的……就算到現在,偶爾還是能找到那麼一丁點不舒服的感覺」地衣倒是稀稀疏疏說了一大堆,人小鬼大對應著與她同齡之人倒還好說,可用在她身上卻論如何都顯得太稚嫩了,好歹當年在罪惡之城的時候,她已經讓炙吃盡了苦頭,炙會得談女色變的病,完全是拜她所賜,幸好這病症如今只成隱性,沒有足夠的刺激還不至於在頃刻間就爆出來。「難道你都不覺得我自私嗎?論是對他,還是他……又或者是哥哥,甚至還有可能是全城的百姓……」若楠稍微恢復的局面又開始呈現崩盤的趨勢。「我的天吶……你可不可以別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啊……就算這事情跟那蠢蛋和榆木疙瘩有關,但為什麼要把若竹哥哥也給牽扯進來啊?還全城百姓,那不是更離譜嗎?難道是我跟不上你現在的節奏了嗎……」地衣面露窘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整體上看去倒像是被打扁臉的鴨子。「不是現在的我把事情想複雜了,而是從前的我把事情想簡單了,自從回來以後,我一直都在逃避,別說是給哥哥幫忙,少給他添亂已經是萬幸了,他肩上的擔子原本已經夠沉了,還要分神來照顧我這個不懂事的妹妹……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想給他梳頭,可他起初就是不肯,害得我還為這事跟他生氣了,最後拗不過我,他也只好不再反抗,可當我梳開他的第一縷絲時,薄薄的一層黑色之下便是參差不齊的白……那一刻,我的心好痛,比用刀子割還痛!在我的記憶還很模糊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一直騎在他的肩上,他那烏黑的秀便是為我量身定做的玩具,相比於父親,那種感覺讓我更加想要依靠,曾經那便是他最大的驕傲,他逢人便會炫耀自己的頭,他會毫保留地告訴每一個人,只因為他的妹妹很喜歡他的頭,可如今……一切已經法挽回,由於擔心他的妹妹法找到回家的路而害怕,他一直在用生命守護著這個家,守護著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若楠哭了,是嚎啕大哭,她不脆弱,相反還很堅強,哭聲只在她把一切說完之後,本該是比溫馨的畫面,可偏偏又被不該看到的人給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