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八十六章 約定之路 文 / ※哭泣※
殤歸46：更新時間：23-5-256:4:7。男兒膝下有黃金，自古以來，雙膝扣地唯有敬拜天地或是父母，饒是君臣之間，單膝之禮足以，何況李噬昊素來不尊天不敬地，獨守己心，唯念及姐弟親情，深感母恩，卻又視其父於無物，本是傲慢之人，屈膝一跪當是如何沉重？小……更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朱衛國向前少許扶住李噬昊的手腕，面對如此反常的表現，縱然心存疑惑也未嘗不可。52563
「姐夫他……」李噬昊喃喃著，根本不敢抬頭，再有任何觸動，只怕要聲淚俱下。
「我哥怎麼了？」沒等朱衛國作出回應，青年變驟然起身，迎頭就是一陣質問，所謂的君臣之禮根本可有可無。
「宇兒，退下！」朱衛國厲聲將青年喝止，當他感受到李噬昊的不安時，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情緒雖然內斂，終歸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平緩一下心情後方才問道「昊兒怎麼了？」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姐夫他……應該會好好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李噬昊時而激動時而低落，說不出的苦憋在心中太長時間，能夠這般壓抑自己的情緒，對他而言實屬不易，痛苦讓他成長，但這份成長的代價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哪怕以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他也不希望任何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就此離去，可這世上如何能夠覓得後悔藥，合在一起也不過兩個字，晚了。
「我哥到底怎麼了？」青年已然顧不得朱衛國的訓斥，竟然上前揪住李噬昊的領口，質問再度升級。
「大膽！退下！」朱衛國一邊呵斥一邊將青年拽開，昔日戰場上的一代天驕，如今不過垂暮之年，縱有一身修為，也經不起親情的衝擊，如何努力地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也不過是換了種方式表達出來。
「是我沒用！死的應該是我才對！」李噬昊終於將那禁忌的詞彙道出，痛苦的吼聲直衝天際。
「你說什麼？我哥他……」青年本還打算上前，只是尚未掙脫朱衛國的束縛。
「他在哪裡？」朱衛國極為平靜地問道，哪怕最後一絲希望都已經破滅。
「對不起……」李噬昊低著頭，七絕秘鑰閃爍一陣光芒後，冰封的朱昊便出現在幾人面前。
「哥……這不可能！不可能……」青年不顧那陣寒氣，直接抱了上去，淚水根本無需醞釀，早已嘩嘩流下。
「對不起……」李噬昊稍有哽咽，再次念叨著。
「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能夠在你回來之前得到五行本源之力的認可，你就可以答應我任何一個要求，現在我已經辦到了，所以你必須履行自己的諾言，我要求你睜開眼看看我，立刻！馬上！大丈夫一言既出，是絕對不能反悔的！這也是你當初教給我的！難道你想出爾反爾？」青年的吼聲撕心裂肺，若是他能夠洞穿那層冰封，一定會這樣去做。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李噬昊的雙拳反覆衝擊著地面，滿腔的不甘已經用鮮血來修飾，如他這般修為，若非刻意，根本無法傷及分毫。
「滾開！」青年惡狠狠地瞪向李噬昊，片刻之後又開始對著朱昊的身影痛哭起來「哥，我知道你很累了，需要休息，所以沒有關係，我可以等你醒過來，我知道你一定會兌現承諾的，因為你說過，那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次朱衛國沒有阻攔，因為他的目光已經毫無保留地落在被冰封的朱昊身上，爺孫倆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但感情卻是真真切切，高門大戶調教出的不都是非紈褲子弟，相反朱昊為人正直、是非分明，自小便能夠獨當一面，若非英年早逝，來日定是神州帝國的中流砥柱。
可惜一切已經注定，人死不能復生，誰也不具備向大自然討要一條生命的能力，或許就連大自然本生也未必能夠做到，道理誰都明白，可一旦輪到自己的時候，許多人只會逃避現實，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愧是我朱家的子孫！」朱衛國很快將悲傷內斂，沒有詢問緣由，僅僅給出一份讚歎，要做到這一步，需要何等的氣度，喪子之痛已過去二十幾個年頭，但前景往事仍舊歷歷在目，如今長孫一併逝去，兩度白人送黑人，這份心情又有幾人能懂，縱然電劈火燒也不過肌膚之癢。
「對不起……」李噬昊將雙拳收回，握得越緊，虎口開裂不過片刻而已。
「都給我起來！」朱衛國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對像包括李噬昊和那名青年，昔日指揮千軍萬馬便是這般從容，非大將之才不足以顯示這等威勢。
「爺爺……」青年稍事回眸，那般鐵一樣的命令，讓他在悲傷中仍舊有所觸動。
「對不起……」李噬昊整個身體垂在地上，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這算什麼？懦弱還是無知？蠢材的表現！趕緊給我起來！難道你們就是這樣為昊兒送別的嗎？你們不配！這樣的你們只會讓昊兒顏面丟盡，這也算是作為弟弟的表現？起來！」朱衛國只在傳達軍令，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哪裡允許辯駁，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執行，而且是徹底的執行。
「我……我才不會讓哥丟臉，我不會！」青年一把抹去自己的淚水，颯爽英姿再現，除了眼角的微紅還無法退去。
「我……我……」李噬昊很想撐起身體，可他辦不到，哪怕一座大山在他背上都能夠扛起，可是這份愧疚卻壓得他抬不起頭。
「堂堂神州帝國太子，八尺男兒！難道這就是你應有的表現？起來！昊兒為這樣的你而死，那是他的恥辱，永遠無法抹去的恥辱！起來！收起你的懦弱，拿出你的勇氣向他證明，他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你是值得讓他信任的，是值得讓他托付的！」朱衛國沒有絲毫動容，目光依舊僵硬。
「我的懦弱是他的恥辱？不！他是英雄！我絕對不會成為他的恥辱！」李噬昊狠狠錘擊地面，整個人帶著虎狼般的目光起身，這一刻他是一名強者，走過恐懼與彷徨。
「死者已矣，你們要做的便是記住今日的教訓，切莫犯相同的錯誤，昊兒會時刻注意著你們的一舉一動，若是要向他證明，就拿出實際行動來，光說不練只是對他的諷刺！」朱衛國稍微調整了情緒，言語間少了那份無法抗拒的壓迫。
「得令！」青年回身看了一眼朱昊，雙眸變得越堅定，軍人世家的子孫必須經歷過血的給養，生命的起伏是他們應該承受的代價，只有堅強，才是對亡者的告慰。
「得令！」李噬昊霸氣全開，金之本源之力呼嘯而至，他便是金光中的那尊戰神，以這般昇華的力量來告別，是他對朱昊最後的承諾。
「昊兒可以欣慰了」朱衛國這時候總算展現出一個尋常的祖父該有的表情，他也是血肉之軀，有思想、有感情。
「朱爺爺，我想見見大姐……她現在好嗎？」金光散去之後，李噬昊憋了有一會方才說道。
「長公主如今身懷六甲，已回宮中養胎，不消幾日，當可臨盆」朱衛國應道。
「姐夫走之前已經告訴我了……」李噬昊鼓起勇氣說道。
「不如太子殿下隨老臣一併趕去？」朱衛國詢問著，他十分清楚李噬昊和李太平的感情，若沒有朱昊的死訊在前，李噬昊以五行使者的身份歸來當屬喜事。
「我沒有臉面去見大姐，更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件事情告訴她，若不是我的無能……」到了這會，李噬昊又有些退縮，但並不是因為害怕。
「老臣曾去探視過，當時只感覺長公主懷揣心事，並未深究，恐怕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了，只是她很堅強，比誰都要堅強！」朱衛國提到這位孫媳婦時，表現出的是由衷的欣慰，上天對他還是公平的，如此優秀的孫子雖然離去，但志向終究可以得到傳承，李太平腹中的胎兒便是全新的希望。
「大姐她……」李噬昊喃喃著，他很清楚李太平為自己付出過多少，連同母親的那份愛都在她的身上得到傳承，若非如此，或許如今的李噬昊只是一個泯滅人性的瘋子，虛金在時，這片大6都難以保全。
「太子殿下，請做抉擇吧」朱衛國退身拱手，並非請命時的強迫，而是一種有明確方向的指引。
「既然我來了，就應該去見大姐，而且我要帶著姐夫一起去，我要讓他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將來他的孩子會以他為傲！」李噬昊撥弄了一下七絕秘鑰，光芒閃爍之下，被冰封的朱昊又靜靜收入其中。
「但願你可以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不管你的成就如何，我都會記在心裡，從現在起，你不單單是為自己而活，還是為我哥而活，更是為整個神州帝國乃至整個虹晶大6的百姓而活！」青年沉默一陣，卻顯現出一番堅毅，他的心在沉澱，被他視為目標的朱昊雖然逝去，卻為他開闢了那條約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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