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武林（五） 文 / 家有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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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叔！」梁師傅也算是一方高手，如果按武俠小說裡來說，怎麼地也屬於余滄海或者木高峰這個級別的，但對著這個長鬚飄飄的老人卻還是只有鞠躬問好的份。
「小梁來啦，你老子怎麼樣，身體也還好吧？」於老爺子雖然七十多了，但還是精神矍鑠，整個人站著猶如他善使的那把大劍一樣。
「我爸爸身體倒是好，天天一瓶茅台五斤牛肉，但您知道的，他就是犯懶，所以把我給派來了。」梁師傅也不怕背後編排老爸，這兩位是多年的老友，不存在丟不丟面子的問題。
「哈哈，你老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好安靜，這年紀大了再不活動活動，人都要生銹了。」說是好安靜，那是於老爺子當著眾人面給梁老爺子圓了面子，要知道這位梁大老爺可是南派洪拳現存輩分最高的人物了。
「於叔，這位是秦先生……」梁師傅說著自己停住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介紹秦大仙人，兩人從認識到現在不過一天，連朋友都算不上，而且秦大仙人表現出來的身手也讓他高山仰止，一時就有些尷尬。
「於老師，我是您的粉絲。從小看著您的電影長大的。」秦雪陽見梁師傅尷尬，只能自己站出來了。
「哦。這個可不敢當，演電影只是機緣巧合而已，秦先生很面生啊，你是哪派的弟子。」於老爺子只當秦大仙人是同道中人，這個畢竟是武林大會，不是影迷見面會。
「呵呵，我不是武林中人，就是找朋友央求梁師傅帶我來看個熱鬧。沒想到能遇見您。」
於老爺子有些奇怪，梁師傅應該是個很靠譜的人，怎麼會帶個不相干的人進來看熱鬧，但當著這麼多人也不方便細問，只是跟秦大仙人又寒暄了幾句。
「我說老梁，你還懂不懂規矩了，我們這是武林大會。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秦大仙人正準備跟於老爺子告辭，沒想到邊上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秦大仙人一愣，轉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白淨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藍色的練功服，看上去雖然有幾分斯文。但手指卻是非常的粗糙有力，青筋都高高爆起，彷如鷹爪，應該一身功夫都落在雙掌之上。
「禿毛雞，你想找茬嗎？」梁師傅看來跟這人是有過節的。直接開罵。
那人被叫了禿毛雞卻也不生氣，反而向著四週一圈作揖。說道：「大家都瞧見了，是這個姓梁的壞了規矩，將外人給帶了進來，計某不才，在這兒向他要個交待，請大家做個見證。」
秦大仙人癟了癟嘴，心道：「原來還是要打架，說這麼多幹嘛，以為自己是岳不群？」
梁師傅卻有些尷尬，帶個圈外人進來要是沒人點破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但嚴格來說是壞了規矩，這個姓計的名叫計秋實，是羊城鷹爪門的高手，雙方在武館生源爭奪上頗有些競爭，也算是有了樑子，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發作。
「打就打，說這麼多廢話幹嗎？」梁師傅當然不能示弱，江湖中人最終還是要靠拳頭來說話，有些傳統是外人難以理解的。
於老爺子最為德高望重，但這會兒也不能阻止人家自己約鬥，只能強調了一下，雙方切磋為主，盡量避免傷人，要說絕對不能傷人也不可能，所謂拳腳無眼，打起來誰也不能保證。
梁師傅脫了外套，露出裡面一件緊身的背心，四十多歲的人了，那肌肉居然非常發達緊致，看上去雖然沒有很誇張，但就是給人一種充滿了爆發力的感覺。
兩人活動了一下手腳，計秋實穩穩站著道：「老梁，我們不如加個綵頭吧，如果誰輸了就關閉羊城所有的武館，怎麼樣？」
梁師傅猶豫了一下，武館可是他家兩代人的心血，如果輸了的話回家不好跟老爺子交待，而且他以前也看過計秋實的身手，估計自己是略處下風的。
計秋實卻是步步緊逼，見梁師傅猶豫，譏諷道：「怎麼？堂堂鐵橋三的後人，居然怕了我們鷹爪門？」
這個話一出那就真是逼得梁師傅輸陣也不能輸人了，要不然以後也不用混了，「行，就這麼說了，請大家都做個見證。」梁師傅也向周圍作了一圈揖。
「你看誰會贏？」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秦大仙人身後，轉頭一看，原來是小杜來了。
「你不是沒興趣嗎？怎麼也來了。」秦大仙人問道。
「找了小美眉，說是要明天早上才到，閒著也是閒著，看這裡這麼多人就過來瞧瞧，這怎麼就要打起來了？」小杜來的時間不長，前面的事情沒看到。
「估計這兩人因為開武館的事情有過節，那人藉著梁師傅帶我們進來的由頭找茬。」
「作死麼？他贏了也讓他開不下去。」小杜大怒，大爺來這兒瞧瞧是看得起你們，信不信惹毛了老子讓你們這個狗屁大會都開不下去。
他一怒之下聲音就有些大，惹來眾人矚目，對面計秋實的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武師沖小杜比劃了一下中指，「好大的口氣，小子，信不信我打斷你第三條腿？」
杜明洛大怒，但他又不會跟人吵架，而且他這身份一時半會也派不上用場，總不能也下場練練吧，頓時人都有些氣的發抖。
「哈哈，三師兄，那就是個兔爺，你嚇壞人家了，看他腿抖的，都快尿了。」那武師邊上另一個鷹爪門弟子大聲說道。
「好一張賤嘴，今天真是長見識了，鷹爪門，嘿嘿，好大的名聲。」秦大仙人看不下去了，小杜是陪著自己來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辱，而且還有梁師傅被人家用自己的由頭髮難，他看得出梁師傅比那姓計的要略輸一籌，正想著怎麼出手幫他一把，沒想到居然跳出來這麼幾個嘴賤的，正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這底調看來是裝不下去了，秦大仙人緩步走到梁師傅的身邊，說道：「梁師傅，人家是看不慣我，您給個面子，我自己來解決。」
這話說得漂亮，江湖上和衙內圈子一樣，都講究個面子，架樑子也要有技巧，不能讓人家覺得是梁師傅不如計秋實。
梁師傅鬆了一口氣，他是趕鴨子上架，現在這個神秘的高手願意出手，那就再好不過，而且自己也不落面子，正好就坡下驢，感激地朝秦大仙人點點頭，退下去站到了小杜的身邊。
在場的沒人覺得秦大仙人是身具武功的，雖然走起路來有一股說不出的瀟灑，但這明顯是下盤不穩的表現，真正高手講究的是站如松、坐如鍾、行如風，哪有這樣邁著方步的。
於老爺子心善，還試著阻止了一下，大聲說道：「秦先生，這是我們武林中的事情，你不用摻和進來的。」
秦大仙人笑著點點頭，對於老爺子表示感謝，說道：「沒事，我就是見識一下鷹爪門的功夫，是不是跟嘴上說的那麼厲害。」
話說成這樣，那就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只是眾人都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秦大仙人，這計秋實在南方武林的確是有著赫赫的威名，不少人都在他手下吃過虧，在他們看來，秦大仙人即便學過幾天三腳貓的功夫，這一趟也跟送死差不多，雖然死是不至於，但斷手斷腳是免不了的，要知道鷹爪門的功夫講究的就是擒拿關節，這年輕人把話說得那麼死，別指望計秋實會手下留情。
「師父，您出手是抬舉了這個小子，讓我來吧。」那出口傷人的三師兄走了出來說道。
計秋實點點頭，神色傲然，說道：「注意點兒，別墮了我鷹爪門的名頭。」這話雖然聽上去普通，但裡面的意思大家都知道，那是叫自己的弟子不用留手，好好給秦大仙人一個教訓。
「沒關係，你們一起上也行，不用這麼客氣讓來讓去的。」秦大仙人輕蔑向他們勾了勾手指。
計秋實沒說什麼，但眼神中的狠戾又濃了幾分，衝著三師兄使了個眼色，自己在一邊兒站定。
那三師兄得了師父的授意，大喝一聲：「接招吧！」同時右手五指成抓，飛快地向秦大仙人面門抓去，一出手就是殺招。
這三師兄名喚賴信，是鷹爪門的一把好手，加上練習鷹爪功的武者，身法大多都是極為敏捷，以配合變化多端的招數，這一抓尋常武者居然看不清招數軌跡，不少人都驚呼起來。
但也有不少人看不過去，說話的同時發起攻擊，那跟偷襲也差不多，這鷹爪門功夫著實不錯，但人品看來都不怎麼樣。
賴信的動作雖然在一般人看來很快，但在大羅金仙的眼裡跟電影裡的慢鏡頭也差不了多少，只見秦大仙人身子稍稍一側，就躲過了賴信的攻擊，左手卻是飛快地探出，一把就拿住了他的手腕，朝反關節方向一拗，正是普通警用擒拿格鬥裡的招數，但在秦大仙人使來卻是帶了一股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味道，儼然是一派化繁為簡的大宗師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