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幽冥（八） 文 / 家有雙虎
ps：感謝漠長老的打賞和月票，這幾章過度一下，而且雙虎我好想也遇見了傳說中的瓶頸，大家包涵。
秦大仙人很不喜歡這個教科書上的正面大英雄，所謂的農民起義領袖，從客觀事實出發，如果不是內外交困，明朝未必就會輸給了留著老鼠尾巴的野蠻人，也就是說中國的整個歷史將會改寫，憑著明朝的資本主義萌芽和高度發達的科學技術，或許中華民族會走上另一條道路，不會出現留發不留頭、不會出現文字獄、不會出現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不會出現抗日戰爭……
一行人去了劉麗川的寨子裡休整，幸好了沒傷了人命，不然這稀里糊塗的梁子還不知道怎麼揭過去。
車上兩人自然就是張國容和梅燕芳了，兩人原本就是知己好友，一個在2001年4月1日跳樓，一個在同年12月30日因癌症去世，只相差了八個月，不少人都說那是因為兩人感情太好了，一個下去了寂寞，另一個也甘願去作陪。
活著的時候會什麼，做了鬼也會帶下來，所以程咬金又幹起了老本行，劉麗川能佔山為王，他們兩個自然也能重新成為萬鬼迷。
秦大仙人在上面的時候沒有看過這兩位的演唱會，當然他們辦巡迴演唱會的時候也來過申市，但警察的時間從來就不是自己的，一次他在值班，一次他加班抓一個流竄全國的扒竊團伙，差點兒把命都搭上了。有時候他很羨慕那些舉辦地的同行。這種大型活動都要出動警察做安保工作。運氣好的可以進入內場。免費聽歌不說，還有加班費可以拿，雖然最多就是一張老人頭，但這也算是一種福利了。
現在有機會請兩位表演一下當然不容錯過，據說張國容在下面最紅的歌曲是倩女幽魂，而梅燕芳最紅的是電影《胭脂扣》的主題曲，據說唱起來萬鬼齊鳴，那場面堪稱波瀾壯闊。
他沒有去問張國容為什麼跳樓。雖然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秘密，但看著他慵懶的優雅裡帶著的那一絲憂鬱，秦大仙人就放棄了，尊重他人的**就是尊重自己，這是他做人的原則之一。
只是他很好奇，這麼大的幽冥地府，這兩位的蒞臨前後差了足足有八個月，怎麼就會湊到了一起？張國容的答案卻讓人摸不著頭腦，說是自己一覺睡醒，梅燕芳就出現在自己的床頭。很聊齋的一件事情，但沒有答案。
劉麗川說或許是兩人心裡都有著懷念對方的執念。但這也只是猜測，幽冥畢竟與陽間不同，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來解釋，他這個積年的老鬼也說不明白。新鬼入地府，出現的地方好像是隨機的，毫無脈絡可循，但又不能解釋為什麼梅燕芳會出現在張國容的身邊，而跟劉麗川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能湊在一起，地府沒了管事的，也沒人出來給大家發個旅遊指南什麼的。
聽了這些猜測，秦大仙人抱著走過路過不錯過的心態打聽了一下孫家三個小鬼的下落，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劉麗川建議秦大仙人一起去一趟落雁海給赤眉鬼王賀壽，自己可以想辦法請鬼王發話幫忙一起找一找。
他的猜測是秦大仙人從京城來，而那三個小鬼也從京城的地界下來，或許大家相距不會很遠。要知道鬼王是方圓數百萬里的霸主，即便是那些帝王將相建立的王朝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葉總鏢頭也拍著胸脯說要發動自己的江湖關係來幫忙，他是所有人裡最希望跟秦大仙人同行的，這一回是誤會誰知道下一回會怎麼樣？劉麗川的山寨離著八萬里落雁海還有十幾萬里的路要走，並不比唐僧去西天取經輕鬆，有一個能陽身入幽冥的仙家高手同行，讓他總算可以踏踏實實走上一趟鏢。
秦大仙人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一個籬笆三個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茫茫幽冥，想去找三個初來乍到的小鬼實在是比大海撈針還要難，即便他是大羅金仙也沒轍，現在有當地土著幫忙，那自然再好不過，而且還能去見識一下鬼王是個什麼模樣。
再說他這一趟來也不光是找孫家小鬼這麼簡單，老外婆還關照了一定要找到太外公，原本秦大仙人也沒抱什麼希望，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現在看看劉麗川混得不錯，心裡也就多了幾分希望，無論怎麼講，太外公當年縱橫綠林，不光是武藝高強，而且手下的兄弟也不少，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或許也混成了一方豪強？
第二天，劉麗川帶著十幾個陰兵，跟秦大仙人等人一起出發，沿途風光與他初臨的那塊大平原不同，雖然還是終年不見陽光，但居然也有山有水，其中更有奇花異草和飛禽走獸，好些在陽間已經滅絕的物種在這裡都有，一問才知道，萬物皆有生命，死後自然入了幽冥，秦大仙人在一條大河裡看到了白鰭豚和中華鱘，成群結隊地在河裡巡遊，這個場面在陽間想看到的話，起碼要穿越到唐宋才行。
五天之後，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城池，高聳的城牆需要把頭仰到超過了90度才能看到頭，一共有十六個城門，秦大仙人目測了一下，光是城牆周長可能就超過了十公里，比程咬金那個窩在山溝溝裡的小山寨不知道大了多少。
秦大仙人很奇怪，他已經見過了黑鍋王，應該說他那個年代已經是徹底的火器時代，更不用說還有死在他後面的那些科學家，在強大的熱兵器的威力之下，城牆注定只能是一個笑話，雖然看上去很雄偉，很有古韻，但這有個毛用？一輪火炮的齊射就能造成災難性的後果，更不用說還有原子彈這個玩意兒。
劉麗川的答案卻讓秦大仙人很無語，原來幽冥地府與人間不同，再發達的科技也需要材料來實現，比如礦藏、比如石油，但幽冥地方雖大，可這些東西一概沒有，全部都是原始的山山水水，最多的就是木頭，即便愛因斯坦在這裡也只能老老實實削一根木製的長矛自己去打獵，根本不可能有槍炮這個東西。
「那你們這些兵刃是哪裡來的？」秦大仙人指著劉麗川背在身後的大刀問道。
「死的時候帶下來的，我是被洋鬼子從背後打的冷槍，手裡正好還握著自己的大刀。」劉麗川可能覺得自己很幸運，正是自己死在突圍的戰場上，所以兄弟們也大都武器在手，不然的話，赤手空拳的下來，就算不成為別人的補藥，但要想成為一方鬼王也是做夢。
這一下秦大仙人明白了，原來整個幽冥都還處在冷兵器時代，而且還將一直持續下去，這裡的兵器來源只有兩個，一是死的時候自己帶下來，二是陪葬品，比如程咬金的陰兵和宣花斧。但這裡還有一個問題，那些死在現在戰爭中的小鬼不是也應該把他們的熱兵器帶下來嗎？秦大仙人還想問出口，但隨即自己就想明白了，帶下來又怎麼樣？最多隨身還剩下幾個彈夾，幾十發子彈打完，長槍裝上刺刀還能當成槍耍一耍，要是短槍的話也只能自己留念了。
城名金陵，是大明國的都城，皇帝自然是朱元璋，秦大仙人想想也是，當初他就是在金陵立國，燕王朱棣靖難之後才把國都遷往燕京，老鬼懷舊，這個可以理解。
進城之後，發現城內人來人往，街市都熱鬧非凡，雖然穿著不同，古今皆有，但所有的建築都是明初的模樣，全然不像是程咬金的那個山寨，連百貨公司都開了兩家，這位乞丐皇帝一貫強勢，應該是他不允許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出現，這不利於一個元首掌控全局，雖然他也算是一代人傑，但不能指望一個數百年前的老鬼理解什麼叫做市場經濟。
有一個現象很奇怪，城裡居然可以看到不少洋人，而且看起來都混得很淒慘，雖然漢人衣衫襤褸者也有之，但所有的乞丐都是金髮碧眼的洋鬼子，連最落魄的漢人看見他們都可以隨意吐上一口口水，他們不是應該去到上帝的懷抱或者是撒旦的地盤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些都是死在中國的洋人，死在哪裡就去哪裡的地府。」劉麗川當初可沒少殺洋鬼子，看著這些人目露凶光。
「那為何他們如此淒慘？」秦大仙人指著一個剛剛被人從飯館裡踢出來的洋婆子問道，看得出來，她身上的衣裙原本應該是很華麗的，不是貴族就是闊太太。
「八國聯軍之前，他們在漢人眼裡就是番邦小國的野人，八國聯軍之後，他們就是吃人的惡魔，現在他們在地府沒有了那些堅船利炮，自然沒人待見他們，要不是朱元璋好個萬國來朝的面子，這些人早就成了權貴的補藥，那裡還會有乞討的資格。」劉麗川不是明朝人，對乞丐皇帝自然沒什麼敬畏之心，叫起他的名字來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