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隕落的王牌 文 / 奶瓶戰鬥機
美國飛機在這樣的距離上就發起了攻擊,這很有一點出乎西澤廣義的意外不過這樣的攻擊並沒有對這個身經百戰的老手造成太多的困擾,他只是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機翼,就讓兩枚朝著他飛來的火箭彈落了空。
美國人射出的火箭彈事實上對美國人自己也造成了干擾,火箭彈不斷飛出去帶來的震動以及火箭彈留下的煙霧,都干擾了美國人的瞄準,所以美國人的p-81也沒有抓到用機炮射擊的機會。而做了閃避動作的日本戰鬥機當然也沒能獲得開火的機會。不過西澤廣義已經通過他的向上的拉起的動作暫時佔據了更高的高度。
美國人的戰鬥機從西澤廣義的機腹下方掠過,西澤廣義做了一個半觔斗,順利的佔據了敵機的6點鐘上方。但是西澤廣義知道,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佔有了優勢。敵機的速度太快,他就算佔據了6點鐘上方,也無法追上對手。除非對手太笨,試圖立馬通過盤旋轉到自己的六點鐘去。
不過那兩架奇怪的敵機並沒有這麼笨,事實上,在上p-81之前,所有的飛行員都得到一本叫做《p-81戰鬥機於已知的日本戰鬥機的性能對比》的小冊子,在這本小冊子裡,明確的告訴了飛行員們,「p-81最大的弱點是它的水平盤旋,尤其是低速盤旋。在7000米以下,現在已知的任何一種日本戰鬥機的水平盤旋性能都要優於p-81。所以,不要和日本戰鬥機進入到水平盤旋當中」。所以,在西澤廣義的眼裡,那兩架怪異的戰鬥機迅速的拉開了和他的距離,然後開始迅速爬升。
「真是好快的飛機呀!」看著敵機在自己的眼前越變越小,西澤廣義感歎道,「這速度,怕是快有700公里每小時了?真是太快了!」西澤廣義不禁對戰爭的前途越發的擔憂起來了:「短短幾年,原本性能領先世界的零戰就落後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日本不但飛行員的水平越來越低,飛機的技術水平也和美國越差越遠了。現在,就算是還在研製當中的那些戰鬥機,在性能上也要遠遠遜色於眼前的這種飛機了?」
小冊子裡提到:「p-81的爬升率在任何高度都要優於任何一種日本戰鬥機,而且這個優勢還會隨著高度的的增加漸漸加大。」所以,小冊子裡建議,利用這一優勢,以及p-81滾轉好的優勢,採取bz的打法,是最適合p-81戰鬥機的打法。
西澤廣義跟著那兩架古怪的飛機稍微爬了一下,就停止了爬升。他已經確定了,這種戰鬥機的爬升能力明顯的好過自己的零戰。曾幾何時,零戰曾經是太平洋戰場的爬升之王,然而現在,它顯然已經是力不從心了。與其勉強跟著人家爬升,最後失速被人家打死狗,還不如,保持一定速度,利用零戰的盤旋優勢,來閃避敵人的攻擊,這樣說不定還有機會打個防守反擊呢。況且,如果爬得太高了,敵人猛地撲下來甩掉他們,去攻擊下面的那些菜鳥們駕駛的自殺飛機,自己的飛機俯衝性能差,可跟不住人家。倒不如保持著這樣的高度,讓敵人不敢輕易去攻擊更低位置的那些自殺飛機。
西澤廣義注意到敵人的戰鬥機一前一後有兩個螺旋槳。他想,這兩個螺旋槳轉動的方向肯定是相反的,這樣敵人的戰鬥機就不會受到螺旋槳扭力的影響,他們向著左邊和右邊的滾轉的速度多半是一樣的。這樣的話,相對於向右滾轉普遍比向左慢的一般的飛機,他們的向右滾轉就會快得可怕。「所以,無論如何,不要向右邊滾轉。」西澤廣義這樣對自己說。
兩架p-81已經佔據了明顯的高度優勢,他們一前一後的俯衝了過來,朝著護航的零戰俯衝過來。他們的攻擊目標並不是西澤廣義,而是另一架零戰。西澤廣義知道,那架飛機上的駕駛員籐澤並不是個老手,事實上,他比那些執行神風任務的菜鳥飛行員強得有限。他也只是一個剛剛又一百個飛行小時的新手而已,在美國人那裡,他甚至都沒有上戰場的資格。
「4號機,小心!」西澤廣義大聲的提醒著他。籐澤一個急轉,避開了第一架敵機,但是緊接著第二架敵機撲了下來,六門20毫米炮瘋狂開火,只是一瞬間,籐澤的飛機就變成了碎片。
「一架!」薩拉斯興奮的在無線電裡高喊著,「我打下了一架,我距離成為王牌只差4架飛機了!」
「閉嘴!跟緊我!我們還在戰鬥中!」耳機裡傳來了長機杜伊的呵斥聲。
兩架p-81在完成了這一輪攻擊之後,再次依靠俯衝的高速,和日本人拉開了距離,然後又迅速的爬升了起來。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再依葫蘆畫瓢的來上一傢伙。
杜伊帶著僚機薩拉斯再次躍升到高空,正準備俯衝下來,卻看到,那兩架p/a-38居然趁著他們攻擊那些護航的零戰的時候,衝著那些位置更低的零戰撲了過去。
「該死的!他們怎麼搞進來了?他們還以為自己開的是p-38嗎?」
不過改進了發動機的p/a-38攻擊機雖然飛行xing
能還是趕不上原版的p-38戰鬥機,但是相差也不是特別遠了。只是機炮火力相比戰鬥機版本,雖然單發火力上升了,但火力密度卻下降了不少,相比原版,它更適合打擊地面裝甲目標而不是戰鬥機了。
羅姆尼原本的飛行高度大概有1200米,而日本人的自殺飛機的高度只有800米,400米的高度差使得羅姆尼有機會把速度提升到了600公里每小時。這個速度已經超過了零戰52的最大平飛速度。羅姆尼的戰機迅速的逼近了那幾架「神風」版本的零式戰鬥機。
得到了西澤廣義的提醒,那些菜鳥們發現了從他們衝過來的p/a-38。不過,他們可分不清p/a-38和p-38的區別,他們都把它當成了p-38戰鬥機。p-38戰鬥機在太平洋地區要遠比在歐洲活躍,日本飛行員沒有不熟悉這種「雙身惡魔」的,他們都知道,p-38戰鬥機是空中的狙擊手,遠距離射擊精度很高,美國人經常會用它在很遠的距離上就開火。而p-38那凶殘的火力,更是日本飛行員的噩夢。所以,那些菜鳥們一看到「p-38」撲過來了,就趕緊急轉閃避。然而,菜鳥們忘了,他們所駕駛的「神風」版本零戰,和普通的零戰是完全不一樣的。它們要沉重得多,它們的動作也要笨拙得多,更重要的是,它們損失起能量來也要更快,而它們的失速速度也要高得多。而受到冰毒的影響,所以,就在這樣的閃避動作裡,6架「神風」版本零戰中,就有兩架因為失速而進入了螺旋。先不要說800米的高度太低,飛行員根本就沒有時間改出螺旋,就算是高度更高些,這些加上在飛行學校的訓練時間都只有幾十個小時的,根本沒有學過如何改出螺旋這樣的高難度科目的菜鳥們來說,改出螺旋的可能性都幾乎是不存在的。結果,羅姆尼甚至連一發炮彈都沒有射出去,就有幹掉了兩架敵機。
不過這個時候,從更高的位置上撲下來的西澤廣義已經緊緊的跟在羅姆尼的身後了。正常情況下,零戰52的最高速度是達不到600公里每小時的。但借助俯衝,零戰52理論上也能達到700公里以上的極速。不過在這樣的速度下,飛機稍微做個動作都有可能會解體。經驗豐富的西澤廣義當然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它很好地控制住了速度,使得自己的速度僅僅比羅姆尼的p/a-38高出得很有限。事實上,零戰在這樣的速度下,已經抖動得很厲害,很難控制了。
西澤廣義知道,他只有一次真正有效的攻擊機會,稍微遲一點,敵人的那種古怪的戰鬥機就會趕過來救援。而且,他也知道,零戰52是很難長時間的維持這樣的速度的。如果不能盡快擊落對手,對手就一定能逃掉的。
依據以往的經驗,西澤廣義知道,零戰上面的兩挺7.7毫米口徑的機槍殺傷力太差,根本就不能對敵人的堅固的p-38造成威脅,只有靠近上去,用20毫米炮攻擊,才有可能擊落像p-38這樣結實得不科學的戰鬥機。不過西澤廣義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和他的好朋友阪井三郎一樣的錯誤,那就是,他認錯了飛機,在他前面的那架飛機並不是一架p-38戰鬥機,而是一架擁有尾部自衛機槍的p/a-38攻擊機。
p/a-38攻擊機在此前並沒有在太平洋大量出現。它被優先提供給了在歐洲的部隊,直到最近才開始裝備給太平洋地區的美軍,而羅姆尼所在的部隊也是最早的一批得到這種武器的部隊。所以,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改版p-38的西澤廣義出現這樣的誤判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當西澤廣義發現敵機的後面還有一挺自衛機槍的時候,他的戰機已經很接近對手了,而且高速度使得零戰的操縱性能變得極差,根本就無法做出輕巧的閃避動作,所以現在他只能硬著頭皮再衝上去一點,爭取能靠著20毫米炮擊落對手了。
羅姆尼的自衛機槍手是個叫做阿姆利特的小伙子,他開始用.50口徑的m2機槍,對著直撲過來的那架零戰瘋狂的開火。那架零戰沒能做出什麼閃避動作,阿姆利特欣喜的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彈狠狠的打在了那架零戰上,許多碎片就像碎麵包渣一樣從零戰的機體上掉落了下來,一股黑色的煙霧開始從那架飛機上冒了出來。
「我擊中它了!」阿姆利特興奮的大喊道,他知道,日本人的脆皮飛機只要一冒煙,用不了多久就會冒火,然後就必定會墜毀。
一顆.50口徑的子彈打進了座艙,將座艙玻璃打了個粉碎,飛濺起的玻璃將西澤廣義劃得滿臉是血。他的一隻眼睛完全被自己的鮮血蒙住了。而與此同時,還有一截被打成了兩段的座艙框架飛了過來,直接插進了他的腹部,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西澤廣義咬緊了牙,用一隻眼睛瞄準了羅姆尼的p/a-38,開始用20毫米炮射擊。他看到炮彈飛了出去,打在前面的那架特殊的p-38的機身上,濺起了一串火花,然後就被彈開了——p/a-38關鍵的部位有著不遜於il-2攻擊機的厚實的裝甲,日本人的攻擊被無視了。
「八嘎,這不科學!」西澤廣義憤怒的痛罵道,同時將他的全身都向著左邊壓過去,壓在自己的操縱桿上,零戰開始向著左邊滾轉,在滾轉中豎立起來機翼狠狠的撞在羅姆尼的p/a-38的尾翼上。
「卡嚓!」p/a-38的平尾連著右邊一截垂尾一起斷裂了,同時西澤廣義的左邊機翼也從根部一折兩段。他的飛機打著旋子向著地面墜落了下去。西澤廣義坐在座艙裡,望著那架奇怪的p-38也失去了平衡,向著地面墜落下去,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向指揮官提出,由他帶隊來發起「神風」特攻的事情。
「預感真準呀,我就知道最近會出事!」在昨晚,突然有一種最近會出事的預感的西澤廣義向指揮官提出,要駕駛「神風」飛機發起自殺性攻擊。這個要求被指揮官毫不猶豫的駁回了,他回答說,日本還沒有到要讓如此優秀的飛行員去神風的地步呢。
「剛才的攻擊算不算是『神風』了呢?」大量失血西澤廣義已經沒有從高速旋轉的座艙裡爬出去的力氣了,離心力將他死死地壓在座椅上,無數的景物在他眼前快速的回轉,他的眼睛變得模糊了,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幻像出現在他眼前,戰友、軍校裡的同學、小時候的玩伴、還有……
「媽媽……」西澤廣義喃喃的說,然後就陷入了一片最深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