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解散，死後戰線 文 / 仙之琉璃
第二章解散，死後戰線
所謂的耐心，是有一定程度的界限的啊，無論一個人的耐心多麼得好，如果超越了他耐心的底線的話，也會展現出另一面冷酷的模樣。
原本懷著對全心奉獻的小奏內疚之情，瞬間被點燃成為了熊熊的憤怒。
帝督這個人的心中界限其實是相當分明的：自己人和其他人。
對於被他放在心上的自己人，帝督並不會吝嗇自己的關懷，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竭力去帶去他的保護；但是對於那些其他人，他們的死活帝督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果在一個大陸的其他人和一個自己人之中二選一，帝督會毫不猶豫選擇那個被他放進心裡的自己人。其他的人，死得再多也都不會投下憐憫的眼神。
帝督是自私的，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成為英雄的可能，他的本質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生活在自己心中這一片小小的土地中的人，他的心放不下那麼偉大的夢想，他的肩膀扛不起那麼沉重的心願。
對於由理這群人，看在小奏的情份上，帝督還是多少對她們有點同情的，畢竟他們的命運比小奏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這不代表，他就要一直忍受對方的無禮和放肆。
別人的悲慘又與帝督何干？
心臟中的血液似乎開始湧向大腦，思考被打斷的怒火讓帝督雙眼中露出冰冷得讓人身心皆顫的寒芒。
冷酷的，不蘊含半點溫情的眼神。
由理很好得接受到了這份幾乎讓她暈眩的目光，讓她再次從目光瞭解對方的眼睛從來沒有正視過她們，對她們不過是當做路邊瘦弱快要餓死的小貓，即使丟下了一根火腿，在轉身的剎那她們的身影便從心中淡忘。
雙腿在顫抖，這是在面對高等掠食者本能的反應，不管多麼勇敢多麼無畏也無法抑制的反應。
在生命的等級上，那個懷抱天使的傢伙遙遙領先了她們不知多少倍，就像——神一樣。
「真是走到哪裡都能見到你們啊！」
帝督火大，不耐煩得看著這位不斷騷擾自己的女孩。
雖然一開始帝督確實和她開了點玩笑，但那件事早就解釋清楚了。帝督是不是操縱她們命運的神，早就和她們解釋過了，遷怒別人是何等醜陋的作法。
僅從外貌來看的話，如果由理不開口，她也是一個難得的可以打90分以上的美少女，可是她一開口，那一股子的**作風頓時讓人明白了女漢子和妹子的實在差距。
「等，等等啊！我有話和你說。請，請給我一點時間。」
由理似乎也明白帝督並不是那種可以給她們開玩笑的人，帝督和之前那些和她玩鬧在一起的人本質上截然不同。
「哦？這倒是難得……好吧，看在小奏的份上，我們談談吧。老實說，我們早就該好好談談了。」
懷裡的少女的小手不斷得輕扯他的衣角，帝督知道這是在懇求他不要拋棄這些可憐的傢伙。
儘管死後世界戰線對小奏做了很多非常過分的事情，但小奏卻從來沒有生過他們的氣，反而一直在努力為幫助他們而努力。
眼見由理找上門來似乎有事相求，小奏是斷然不會拒絕的。
「看來我們出門旅行是沒法了，小奏你就是太善良了。」
帝督搖搖頭飄了下來，輕輕得將小奏放在身邊。
「呼~」
由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決心一般睜開眼睛堅定地說道：「請你幫幫我們。」
帝督疑惑得看著她，在這個世界製藥她們不主動惹禍，還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不過小奏就直接多了，她歪著頭使勁得握了握帝督的手。
「好吧，好吧。我答應還不行嗎，小奏？」
帶上小奏去談判，絕對是最無腦的一種做法，因為她永遠會給予對方最大限度的同情。
這是一個寧肯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傷害別人的笨蛋少女。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雖然說是求助的，可帝督想了想，在這個不會死亡的世界，有什麼好求組的。難不成，這幫傢伙伙也想通過真理天文總部的魔法陣到其他世界胡鬧？
雖然真理天文的總部距離死後學院有好長一段距離，凡人翻山越嶺大概需要走上三、四天，但是以由理那群人的瘋勁，倒不是沒可能發現。
發現這樣一個奇怪的建築，又有不認識的人進進出出，如果不調查清楚的話怕由理就不是死後世界戰線的隊長了。
「我想了很久，從那以後想了很久，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拖累他們了……讓大家，去轉世吧。」
由理對著帝督深深鞠躬，身體呈90度角彎了下去。
「這件事應該是你才能辦到吧，我可不覺得我能讓那些人老實去轉世。轉世的條件，我想你肯定已經從小奏這裡打聽清楚了吧。他們的心願，最瞭解的人不就是你嗎？」
帝督奇怪得反問道。
如果說不是由理的話，那些人的確會有很多放下執念去投胎了，可這件事是看由理的選擇，而不是帝督的意思。
「我明白，我並不是想要你讓大家投胎……我，我想請你們幫助我給大家辦一個熱熱鬧鬧的』畢業典禮『。」
用一個獨特的、熱鬧的畢業典禮送走相伴多年的夥伴，這確實是由理能想到的主意。
「這樣啊……」
帝督低著頭琢磨了一下，也不是不行，正好給死後世界的那些悶久了的女孩子們好好熱鬧一下，對雙方都好。
辦這樣的事情，帝督想絕大部份的女孩子都不會拒絕的，樂於助人這樣的閃光幾乎可以從每一位女主身上看到。
「可以，可我們該怎麼幫你？」
帝督答應了，這件事並不算麻煩，正好了卻小奏一樁心願。
「謝謝，太感謝了！」
由理激動得雙眼含淚，連連向小奏和帝督道謝。
「不用，我只是為了讓小奏高興而已，誰叫她就是喜歡幫助別人呢。」
帝督擺擺手，將小奏推了出來。
真心幫助她們的人，而且那麼久以來都在照顧她們的人不是帝督，而是這位被稱為天使的少女——立華奏。
「對不起，以前一直誤會你了。不過，這大概也是最後一次給你添麻煩了吧。」
由理露出了坦然的笑容，她和他們都做好了面對新的人生的準備了。
想想她們一群人在死後世界混跡了那麼多年，時間久到連她們自己都記不清了的地步了，如果不是大家相互扶持的話，也許早就發瘋了吧。
可是，現在也走到盡頭了，該是時候正面自己的人生，以積極的態度去迎接未來了。留在死後世界，是沒有未來的。
她們並不是帝督這樣的穿越者，只是一幫普普通通渴望過上幸福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放下過去的悲哀，投入新的生命中去，去認識新的朋友，去學習新的知識，去尋找新的夢想，這才是她們應該做的事。
也許
也許命運會因為她們悲慘的上一世而施捨她們一點點憐憫，讓她們在新的世界再一次相遇，再一次相交，再一次成為朋友，再一次一起去追逐夢想。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未來必然是美好而幸福的。
60億分之一的愛情，也許也會落在她們的頭上……
不，不應該去祈求！
大家原本就是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她們會用自己的手去爭取那60億分之一的愛情。我相信那60億分之一的愛情一定會在之後實現。
「我……」
「我會給予大家一個絕對不會遺憾的畢業典禮！」
由理舒展雙臂，雙手高舉衝著老天喊道。
這是對夥伴的不捨，也是對夥伴最美好的祝福。
由理知道，大家都是因為她才留了下來。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使是笨蛋，『畢業』的方法也早就該有人發現了，只是大家誰都沒有去做罷了。
……
由理的要求並不難，她僅僅是想要將畢業儀式佈置得好一點，不受到教師們的干擾才來找帝督的。這點事情甚至不需要帝督親自出手，他只是下達了命令，沒多久就一切完畢了、
一個又一個死後世界戰線的成員在由理指揮下佈置好的校園裡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每一個人都滿懷著淚水向大家告別。
現在剩下的，只有那些一開始就陪伴著由理的骨幹成員了。
人數並不多，大約是有十來人，這些也是最難送走的隊員了。
並非他們的願望難以完成，以由理的安排，每一個人的願望都應該能夠完成才對，而是他們不願意就這樣離開。他們不願意拋棄由理，獨自離開這個世界，他們擔心由理會一個人留在這裡。
這些都是最關心由理的人，他們自己的心願早就無所謂了，真正關鍵的是由理。
關於這一點，由理也是心知肚明，她只是一邊笑著，一邊哭著罵了一句：「你們這群笨蛋，直到最後還是要讓我操心。」
當然，她這麼說的時候，是背對著死後世界戰線成員的，他們只能聽到由理那滿懷笑意的聲音，卻看不見對面由理那淚流滿面的樣子。
不過相處了那麼多年，由理的性子他們也早就摸清了吧。
轉過身的由理臉上是什麼樣子的，大概也能猜到吧。
「笨蛋們，到了新的世界之後，可別指望還能遇見向我一樣那麼好的領隊了哦。都給我學會自己做主啊，笨蛋。」
擦乾眼淚，由理和每一個留下的死後世界戰線的夥伴一一擁抱，這是最後的告別。
接下來，就輪到一直被她們帶來麻煩而苦惱的小奏了。
臨行了，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天使……不，應該叫做立華奏吧。我可以叫你奏嗎？真的，真的非常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們的照顧。我們都是一群大笨蛋，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
「我們決定放下遺憾去面對新的世界，在新的世界尋找新的夢想和希望。在此，也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希望！再見，以及保重！」
由理和一眾死後戰線的成員排成一排，對小奏深深得鞠躬，謹以此獻上對她最大的感激和祝福。
在光華中，由理消失了、
「走了呢……」
「啊，終於放下了嗎？」
「畢業，我們也走到這一天了……雖然早有預料就是了、」
死後世界戰線的成員紛紛落寞得歎道，不過對於這位一直照顧他們的領隊能放下心中的痛苦選擇轉世也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一路走好！」
「下輩子不要變成水蚤了啊。」
在相互祝福和彆扭的話語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光華亮起四散，在場的人越來越少。
直到
直到最後，一個也不剩了。
剩下的，只有帝督和小奏兩個人了，不過……
「都離開了呢，這些人也找到了他們的未來了呢。」
帝督看完之後也頗為感慨，如果沒有得到理之書，在生命的最後他是不是也會進入這個地方，一起反抗命運的不公，直到曾經一切激烈的情感逐漸淡去遺忘。
撇過頭，帝督看到小奏眼中閃過的莫名的神色。
帝督一把將小奏摟在懷中，雙臂緊緊得，緊緊得摟住她，彷彿一放手她就會隨風消散一般。
「小奏，小奏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