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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附錄 文 / 西南北無家

    ----悲情的蜀漢英雄

    在赤壁大戰前的荊州爭奪戰中,劉表之子劉琮的投降,其實質,就是向曹操敞開了荊州的大門。在這種情況下,兵微將寡的劉備就只能南撤。

    劉備南撤經過襄陽,孔明當時勸他奪,他卻拒絕,很可能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不提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劉表的實力本就弱於曹操),在發生內亂的情況下,即使奪下了襄陽也很難守住。弄不好甚至還變成了困守孤城,陷入絕境。到時怕就只能指望江夏的劉琦來援了,而那個劉琦顯然更不是曹操的對手。

    這點我們看看宋末襄陽之戰的整個過程,就可以推斷出來。

    所以,當時劉備的一句「吾不忍也」,頗似有點在「作秀」。

    「不忍」可能真有,但更多的,怕是「不能」。

    孔明勸劉備奪襄陽,應當是建立「人心向漢」的基礎上,問題是他剛出茅廬,實際上遠沒有劉備對曹操的厲害認識更清醒。

    這樣講的主要原因是:劉備不僅一直在與曹操直接相抗,而且他同樣深入過曹營(關羽其實是「二進宮」),所以他不可能對曹操不瞭解。

    這可不是在貶低孔明帥哥,俗話: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每個人既有長有短,也都有個成長的過程。

    歷史上的諸葛亮的確是天才,但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比周瑜要年輕。《三國演義》只是小說之言,不能完全當真。

    劉備撤退的地點首先考慮江陵,而沒有選擇實際上應當更便捷的水路、順漢水而下到江夏,與劉表的長子、江夏太守劉琦匯合,除了史書上講的「江陵有軍實」外,江陵所處的位置同樣應該有著非常重要的因素。

    如果劉備撤到江陵,他就能背靠長江抵禦曹軍,同時和江夏的劉琦聯合,不至於徹底被圍困。這樣,荊州要地三者有其二,他就仍能控制整個長江中部的水道。一則以後可以尋機奪回襄陽,二則將來還便於奪取四川。

    劉備撤往江陵的過程還是值得稱道的,因為在如此重要的關口,他仍能帶著百姓一路走來,而沒有抽身先行,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只不過曹操真的非常厲害,他一聽劉備退往該處,立刻親率五千jing騎一ri一夜急行三百多里,在當陽長阪殺了這位「皇叔」一個措手不及。導致劉備只帶了諸葛亮、張飛、趙雲等數十騎脫逃,最終只能退往夏口。

    由此,變成了曹操控制了長江中部的上游,並順流而下。

    此舉固然使劉備面臨著滅頂之災,同時也威脅到了江東。其結果就是,孫、劉兩家聯手,赤壁大戰爆發。

    而赤壁大戰後的最終結局,是曹操仍占襄陽、劉備得到了江陵、孫權控制了江夏,荊州要地三方各有其一。三國鼎立的局面就此在荊州地區初步形成。

    但這個鼎立的局面實際上非常脆弱,這主要在孫權。因為孫權的江東此時受到了兩面壓制,一個是來自兩淮的曹軍,另一個是地處上游的劉備,這就讓孫權始終對上游的荊州非常敏感。

    劉備的失誤是他和關羽都沒有完全貫徹孔明「與孫權結好」的主張,屢有衝突,而孫權又由於上游被別人控制,心中始終存有疑慮。因此,在關羽攻樊城時,他就背後下了手,導致關羽敗走麥城。

    事實上,關羽攻樊城的行為,本身就是在打破三方於荊州的平衡,它不可能不引起孫權的關注。一旦關羽荊州要地有其二,那麼,最後一個江夏就很難在以後保住。

    從這點上來講,孫權為了他的江東而偷襲關羽,同樣也是不得不為之。可這就讓蜀漢徹底喪失了荊州,同時也讓劉備和諸葛亮在以後成了悲情人物。

    蜀漢拿下漢中以後還不到兩年,孔明當初預言的「天下有變」就發生:

    曹操去世,他的兒子曹丕篡位。

    劉備的這一生,是他、包括所有跟隨他的人都認為,他終將成為另一個中興漢室的漢光武。而且此時不能不說,他最後、也是最大的機會終於出現。

    可到了這個時候,荊州的重要性更愈發顯現出來。因為即使過去再不清楚,在經過漢中的爭奪後,「蜀道難」必然會為劉備和孔明實地所知。它顯然不利於大軍出川的行動,更不要說別人還有防備。

    但恰恰就是在這最重要的時刻,荊州卻於上一年丟失。

    劉備攻東吳的行動,是他實在不能忍了。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因為他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他聚眾出川,沿江而下,不僅要奪回荊州,甚至想要滅掉孫權。

    他不可能沒有這樣想法:即使他奪回荊州,以孫權的行徑,當他北伐之時,難保東吳不再度在背後戳一刀。

    諸葛亮為什麼沒有勸劉備?這是由於他同樣知道,這對劉備、乃至於整個蜀漢政權來說,都是最後一個機會了。他不僅勸不住劉備,也不能勸。因為所有的一切,其實都來自於他當年的謀劃。

    可劉備再度犯下大錯,他在夷陵的失敗,使他自己,甚至是整個蜀漢徹底喪失了最後這個機會。

    當劉備不回成都,而是停留在高高的白帝城時,他眼中遙望的是荊州,胸中更少不得充滿著一種「恨」。

    這個「恨」,孫權是知道的,因為他不僅毀了劉備最後的機會,而且還等於是毀了劉備的一生。所以,儘管他已經打敗了劉備,可他仍「懼」。

    「孫權聞先主住白帝,甚懼,遣使請和。」

    只不過到了這時,劉備即使再「恨」,他也不得不吞下這個苦果,因此他「許之」。

    夷陵戰後不到一年,劉備的生命就已到了盡頭。

    當他再見到孔明時,他說「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或許並非是一種拉攏之言,而是真心的敬佩。因為這個人在十多年前預言的事全都一一實現,但機會卻毀於自己手中。

    在他的看法中,如果有誰能最終替自己實現曾經夢想,也只有面前的這個人了。

    他告訴諸葛亮:「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同時還告誡劉禪:「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

    也許並不像後人所猜測那樣,有著那麼多所謂的帝王用心,而是要為他的丞相掃清所有的障礙。因為無論他、還是孔明,其實都明白,興復漢室最好的時機已經失去,以後只會變得愈來愈渺茫。

    「士為知己者死」的孔明不可能推脫這個擔子,但他的悲情也就此注定。

    當五丈原上的大星隕落之時,或許令世人扼腕的,是它消散著曾經的漢帝國最後一縷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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