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黃飛鴻的無影腳 文 / 白馬青衫0
不過，這個遺憾也並沒有持續更長的時間。因為轉眼的時間就要到五月初五端午節了。在這一天，佛山一帶要賽龍舟，舞獅慶祝。
實際上，還沒進五月，鬼腳七，梁寬，林世榮他們便已經開始忙活起來，扎獅頭，做龍舟，好不熱鬧。
不過，這麼熱鬧和喜慶的事，卻沒有王石頭參與的份。扎獅頭，做龍舟的這些事非但不讓他做。相反，因為其它師兄有事要忙，他在寶芝林的工作反而越來越多。
剛進五月的第一天，王石頭天還沒亮就趕緊起床。今天還有一大堆的藥材要清點，如果起的晚了，只怕又要忙活到深夜。
然而，他還沒開門，便聽到外面的院子裡傳來通通的如同皮鞭撕裂空氣的聲響。王石頭半推開門看時，卻是黃飛鴻上身穿著白色的對襟短衫，下面穿著黑色的褲子，正在院子中間打拳。
黃飛鴻打的也是「工字伏虎拳」和「虎鶴雙形拳」。雖然是同樣的拳法，但黃飛鴻打起來的時候，卻在孔武有力，剛勁十足的拳法之間帶起了一絲靈動的飄逸。
舉手投足之間，每一下雖然都會帶出生生撕裂空氣的脆響。但是，每一拳打出的時候，卻又看起來輕鬆自如，如同行雲流水一樣自然。
這就像一個人在耍弄重達幾百斤的大刀一樣，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從刀身上傳來的厚重力量感。但是，那個耍刀人揮舞著幾百斤的大刀，卻偏偏像在把玩一根羽毛一樣輕鬆。
本來，王石頭看過林世榮，梁寬，和鬼腳七，洛水蘭幾人分別打這兩套拳法，腦海裡面已經留下了深深的記憶，自以為已經初窺這兩套拳法的真意。
但是，現在再看黃飛鴻練起這套拳法，卻自有另外一種韻味。
通過這幾個月的觀察，再加上自己的領悟。除了黃飛鴻之外，王石頭已經大致猜到寶芝林門下弟子們現在的力量都是什麼樣的境界。
樂大壯，馬進山幾個人現在不過是剛到了明勁初期的境界，剛剛學會發力。
雖然他們幾人要比王石頭實戰經驗多一些，打拳熟練一些。但是，王石頭因為身體裡有前世練功的記憶，再加上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別人出拳的路線。如果現在和這幾個師兄真打一場，王石頭卻自信未必會輸。
而幾人當中，小九兒雖然年齡最小，卻是最有潛力和悟性的人。練「工字伏虎拳」的幾個師兄弟裡，倒是她的進步最快，已經開始初窺明勁中期的境界。
牙擦蘇和洛水蘭兩人一個心不完全在武道上面；一個是女孩子之身，習練時間尚短，都是明勁中期的境界，不相伯仲。
梁寬和林世榮兩個人比牙擦蘇和洛水蘭卻要稍勝一籌，都是明勁後期的境界。只不過，雖然都是明勁後期的境界。但是，兩者之間卻也有極大的差別。
梁寬生性懶散好玩，所以進門時間雖然很長，但現在也不過是初窺明勁後期。也正因為如此，洛水蘭在全力施展的時候，才會和他打的不相上下。
明勁中期的境界是可以做到腰馬合一。但林世榮現在發力，卻全身靈動，可以初步凝聚全身的力量，初窺明勁巔峰的境界。相比起來，卻是穩勝梁寬一籌。
至於鬼腳七，比起林世榮來，卻又勝了一籌，已經是穩穩的明勁巔峰境界。每次出腿出拳發力的時候，不但可以借助全身上下的力量。暴發到極致的時候，隨手一抽，都會帶出一聲脆響。全身的骨骼完全相通，像是一條極有韌性的鞭子。
但是，鬼腳七打拳的時候厲害是厲害，也霸氣十足。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總是殺意騰騰，太過外露。
現在再看黃飛鴻打拳時，卻如同行雲流水。看似雲淡風輕，但一旦被勁力籠罩卻馬上會變成山崩海嘯。
確切的來說，黃飛鴻打出的拳法比起梁寬，林世榮甚至是鬼腳七，已經提升了一個境界，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面。
以前，王石頭只知道黃飛鴻的修為遠非梁寬，林世榮幾人能比。雖然他知道黃飛鴻的武功肯定比鬼腳七要厲害，但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卻不得而知。
現在看來，黃飛鴻現在的境界其碼都是暗勁的境界。只是在暗勁的哪個層次，王石頭卻不得而知了。
噗！噗！噗！——
三聲布匹撕裂的聲響傳出來，卻是黃飛鴻打拳快到極致的時候，忽然快速的出腳。強大的勁氣透出，居然直接踢的空氣一陣激盪，如同有質的波紋一樣四散。
「無影佛！——」
看到眼前的一幕，王石頭震驚到大腦都是一陣窒息。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王石頭一直在暗暗思索後世盛傳的黃飛鴻「佛山無影腳」會是什麼樣的招數，有多厲害。
儘管腦海中已經一千次，一萬次的猜測。但是，真正看到黃飛鴻本人親自施展出這套腳法，還是忍不住震驚在原地。
剛才，黃飛鴻手上演練「工字伏虎拳」快到極致的時候，卻忽然極不合規矩的出腿連踢三下。
黃飛鴻踢的這三腳並不像鬼腳七那手「葉裡藏花鴛鴦腿」一樣高抬，直接踢人的胸部。他踢出的這三腳連腰部都沒有抬到，只是踢到腳脛和膝蓋的位置。
而且，這三腳踢的快到極處，饒是王石頭觀察力極為細緻，也只看到了三道殘影快速的飛起，落下。
再仔細看時，黃飛鴻整個人依然在循規蹈矩的打著那套「工字伏虎拳」。如果不是因為那三腳踢出的勁風令空氣震盪，余響仍在嗡嗡作響，王石頭甚至會懷疑自己剛才看的眼花了，誤以為黃飛鴻根本沒有出腳。
鬼腳門練的是戳腳門的功夫，出腿可以葉裡藏花，算是極高明了。但是，葉裡藏花畢竟有形有質，有跡可尋。
但黃飛鴻出腳卻真的是來去如風，無影無蹤，當的起「無影腳」三個字。比起鬼腳七的腿法來，卻明顯超出了一個境界。
「無影腳果然厲害！師父果然是一代宗師！」
看到這裡，王石頭心中忍不住一番由衷的讚歎和感慨。
「石頭，你是不是很想練武？」
卻是黃飛鴻此時已經收起拳勢，微吐一口濁氣，轉身向王石頭問話。臉不紅，氣不喘，身上更是一滴汗珠都沒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只怕沒人會相信他剛剛打完幾套勁猛十足的拳法。
王石頭這才警覺剛才看黃飛鴻練功入迷，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走出了屋子。
被黃飛鴻問話，王石頭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師父的武功神乎其技，我當然想學。學會了師父的武功，我以後再去鎮上採辦藥材的時候，就不怕被其它幾個武館和醫館的人擠兌了。」
隨著王石頭在寶芝林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對這一帶的地形，人脈也極熟悉。所以，有好多事都是讓他一個人去做的。但是，在街上遇到其它武館和醫館的人之後，卻會因為他年紀小，身體瘦弱，常常欺負他。
不過，好在王石頭和人打交道的經驗極為豐富。大部分的醫館和武館的人都開始接受他，並且還願意和他做朋友。
但是，東街的慶和堂醫館卻似乎和寶芝林有宿怨。既不賣寶芝林，黃飛鴻的面子，也不吃王石頭左右逢源，好話說盡那一套。
有好幾次，王石頭還險些挨揍。當然，如果真的打起來，一對一的話，王石頭卻未必會怕他們。但一來對方人多勢眾，二來王石頭不願意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武功。所以，才會吃了些小虧。
「我說過多少次，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為人要和氣，做事要和善。凡事，都要以和為貴。你滿腦子都是爭強鬥狠的想法，我更不敢讓你學武功了。」
卻是黃飛鴻聽到王石頭說學了武功之後要教訓別人，沉聲訓話。
「知道了，師父。」
黃飛鴻訓話，王石頭哪裡敢頂嘴，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
黃飛鴻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其它武館和醫館的人，怎麼說都是咱們的同行，都是廣東人。能讓一步就讓一步。現在大清國危機四伏，西方蠻夷虎視眈眈，又有洋槍火炮逞兇。武功雖然神奇，在洋槍火炮面前，卻並不管什麼用。」
說到最後，黃飛鴻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王石頭抬頭看向他時，忽然發現黃飛鴻的鬢角隱約有幾根白髮。他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銳氣豪情，眼神深邃，更加透出了掩飾不住的英雄遲暮，意興蕭索。
「師父，我不敢認同你的想法。」
王石頭遲疑了一下，沉聲向黃飛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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