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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路上 文 / 悅婷雪

    雖然康熙說了,此次南巡不得擾民之類的,可讓過往各地的官員不搞面子工程是不可能的,往來所走的官道早就整修一新,田間勞作的農民衣著整齊紅光滿面,為防有人行刺兩邊的田地青紗帳早就被清理乾淨了,每過一地都在當地的積年老農之類的,奉上來當地特產,主要是小米、麥子、粟米、高糧等,康熙每次都會自己嘗一嘗,再分給隨行的皇子和后妃們嘗,秀兒憋了許久總算沒問出,她印象裡河北一帶是玉米主產區,這些特產裡為什麼沒有玉米。

    「額娘,這就叫太平盛世嗎?」網不跳字。

    秀兒摸摸他的頭髮,「這要問你阿瑪。」她不想跟這麼小的孩子討論什麼叫面子工程,「但也要問問孫公公和小安子。」小安子是胤祚身邊新來的小太監,原來的那個因為他落水事件,早就不知所蹤了。

    「為什麼?」

    「孫公公和小安子都是河間府的人,他不會騙你。」

    「懂了。」胤祚點點頭,他扭頭問小安子,「小安子,河間府什麼樣?」

    小安子有些為難,他看了一眼秀兒,秀兒點了點頭,「你只管說實話就是了。」

    「窮。」小安子道,「若不是窮,奴才爹娘也不會托人送我進宮,奴才家還算好的,能湊齊銀子交給引薦的人,有些連這些銀子都湊不出,只能借印子錢。」

    胤祚又不懂了,「窮?」他說了這麼多,胤祚只看懂了窮。

    「窮就是沒有衣服穿,沒有飯吃……」

    「肚子餓也沒有?」

    「沒有。」

    「天冷也沒有?」

    「沒有。」秀兒一邊說一邊搖頭。

    「我知道了,所以你才切掉小**進宮。這樣就能有衣裳穿有飯吃了。」

    小安子搔搔頭,「奴才還要有出息,像孫公公那樣。」

    秀兒笑了,「懂了嗎?」網不跳字。

    胤祚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治好了病,就能全懂了。」

    秀兒親親他光溜溜的腦門。「嗯。」

    沿途上的那些事。說起來都要被載入史冊的,對秀兒來講卻沒有替胤祚看病這一件事重要,只是這一路巡視過來,難免走得極慢。她甚至想自己帶著胤祚離了南巡的車隊,只帶幾個人護衛著直奔榮太醫所說的道士所在之處,替胤祚治病。治好了病直接回宮,什麼威勢、派頭、一路的經歷那都是給別人看的,她一個女子。不想幹政也不想左右什麼歷史。

    康熙心情卻似不錯的樣子,一路上多數是跟秀兒住在一處的,每日經常講在外面的見聞,秀兒微笑,點頭,再問一句,「然後呢?」做了最優秀的聆聽者。

    「朕聽說你跟胤祚講了一番道理?」康熙知道秀兒在神遊。這女人是真的對政事絲毫不感興趣。

    「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胤祚又把這一番道理比比劃劃的跟胤禛講了,胤禛又教導了他一番讓他既然外有饑餒。就當惜福,日後不要只吃肉不吃菜了,要嚼得菜根香。」

    「胤禛終究是大些,懂得道理多。」

    「他只不過是書讀得多罷了,胤祚才是懂得多。」康熙攬過秀兒說道,「胤禛若是從小就跟著你就好了。」

    秀兒笑笑,沒再說話,她當日不過是一介貴人,怎麼能養得住皇子,別的事她恨佟佳氏,在抱養胤禛這事兒上,她得謝佟佳氏,若非有她這個當日宮中最有地位的女子護著,胤禛未必能長這麼大,只是佟佳氏在失女之後,做得太過了。

    康熙親了親她的發頂,攬住她肩的手緩緩下移,摟住她的腰,「晚了,咱們歇了吧。」

    就在此時,梁九功隔門薄薄的門簾咳了一聲,「皇上,京裡來了急奏。」

    康熙懊惱地瞧了秀兒一眼,捏了捏她的腰,「等著朕。」

    秀兒退開了一步,耽擱皇上處理朝政的罪名可不是好擔的,「妾恭送皇上。」

    她剛送走康熙,又見康熙身邊的人都跟著他走了,此處雖然暫叫行宮,其實不過是當地士紳的宅子,秀兒佔了其中的一個小跨院罷了,與康熙日常起居之處只有一牆之隔,閒雜人等輕易接近不得。

    「剛才我好像瞧見李嬤嬤回來了,她可還在?」秀兒問冬青。秀兒在康熙在的時候就瞧見了李嬤嬤的腳尖在簾子邊閃過,心裡也惦記著,也怕她的行跡露了。

    「回小主的話,李嬤嬤見萬歲爺在,本來想走,看見梁公公來了,就避到了茶水房裡。」

    「讓她來吧。」

    李嬤嬤進來頭一件事就是施禮問安,秀兒賜了坐給她,「榮太醫可找著了周大夫?」

    「奴才接著了榮太醫的信兒,他現在跟周大夫在一處呢。」

    「那位道長呢?」

    「那位道長據說道號叫無顏,輕易不離他所居的那個小道觀,榮太醫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榮太醫的意思是請托周大夫去求一求他,只說是京裡富紳家的公子病了,他經不住哀求給用了藥,結果現在聽不見了,人家也不怪罪他,只是想求他幫著想想法子治,孩子畢竟還小,有一輩子要過呢,想請師叔相助。」

    秀兒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那位無顏道長所居之地離咱們這裡還有多遠?」

    「據說還有八百多里呢,咱們這般走走停停,要走半個月才能到。」

    「若是那邊道長應下了,本宮就去求一求皇上,帶著幾個宮女、侍衛,輕車簡從,扮做普通富人前去求醫也成。」

    李嬤嬤低頭沒說話,皇上這次南巡,雖說帶了皇貴妃、宜妃、德小主三個妃子,可多半是在德小主這裡歇著的,對德小主的寵愛可見一斑,如今雖說還算太平,可難免有山匪流寇。皇上必定不會放心,德小主雖說替子求醫心切,怕也太急了。

    「京裡還有別的消息嗎?」網不跳字。

    「回小主的話,之前奴才說的那人……已經找到了。」

    秀兒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依計行事吧。」

    「庶。」

    直隸與山東交界之處。有一座不算高的山,當地人因著山勢取了個渾名叫牛背山,山勢緩而厚重,山腳下只有一個村子。就叫牛家村,這個村子裡卻沒有一戶是姓牛的,要說這裡為何叫這個名字。說得上來的人也不多,離了牛家村再往山上行,半山腰上有一座道觀。道觀裡供著元始天尊,觀上的牌扁早已經舊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只依稀可辯子虛觀三個字,牌篇如此,道觀卻是極乾淨,有幾個身穿布衣之人經常打掃,僅有的三間正殿。左右各三間廂房,都是窗明几淨的。

    掃院子的人一見來人是周良程。都合什而笑,「無量天尊,您來了。」

    周良程的義父去了,只有一個師叔在,一年倒要來兩次子虛觀,只為了看一看長輩盡一盡孝道,子虛觀的人與他都算相熟。

    周良程回了一禮,「請問我師叔可在?」

    「他老人家昨日進山採藥方歸,周大夫可算是與他有緣。」這位答話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只因無顏道長救過她的兒子又不收診金,這才發了願替子虛觀掃三年的院子,掃完了三年,卻覺得這清靜之地,倒比煩擾人士要好,留了下來依舊做灑掃之事。

    「那我就進去了。」周良程心裡一鬆,師叔在就好。

    他進了院子,往廂房而去,見門虛掩著,知道是師叔聽見自己來了,把門打開了,師叔最煩的就是敲門開門這一套繁文縟節,他瞧見這門,不由得一笑,「侄兒來給師叔請安了。」

    「既然來了就進來,難道還要我起身替你開門不成。」無顏身量比常人略高,皮膚黝黑,滿面紅光,只是耳畔有一道疤,略顯有些猙獰,尋常人見了他,定不會猜他是以醫術見長的高人,就算身穿道袍,也常有小兒被他嚇哭。

    「是。」周良程推了門進屋,見師叔盤腿坐在臨窗大炕上,炕上的八仙桌上擺著燒雞、熏牛肉等物,還有一壺上等的好酒溫在爐邊,自己這位師叔雖說為了不剃頭出了家,可半點戒律都未曾守過。

    「你這孩子,鼻子怪靈,我好不容易得了些好牛肉,你便來了。」

    「侄兒這些年,一直想著師叔的牛肉呢。」周良程笑道,脫鞋也上了炕,拿了筷子就要吃。

    「咦,你怎麼白吃我東西?」

    「怎說是白吃呢?侄兒給您帶了上等的好物。」周良程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紙包,紙包裡是四十幾條幹幹的像蟲子似的東西,可他無顏道長眼睛卻直了,「這可是上等的冬蟲夏草,我在這深山裡,已經幾年未見品相這般好的了。」

    「這是侄兒在京裡的朋友送給侄兒的……」

    「就是那個替韃子皇帝看病的吧……」無顏道長撇了撇嘴。

    「他無非是為養家餬口罷了。」

    「哼!」無顏辟手奪過那一包冬蟲夏草,「這東西落到我手裡,正好替幾個老病號治咳喘,也算替他積功德,只是他出這般重禮,怕是要有事相托吧?網不少字」

    「不是他有事相托,是侄兒有事要請托師叔。」

    「你不年不節的來,就必是有事,有什麼事說吧。」無顏的眸光閃了閃。

    「侄兒與榮兄本是至交好友,他在京裡開了藥鋪,請侄兒去做幾天的坐堂大夫,偏巧遇上了一位京郊的士紳之子病了,連著幾日高熱不退,他……」

    「閉嘴!」無顏道長斥道,他一拍桌子,「這麼多整須整尾的冬蟲夏草,你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還想騙我說什麼京郊士紳,你到底把誰家的孩子給治壞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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