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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輕賤 文 / 悅婷雪

    康熙為太子選了三個老師,詹事府詹事湯斌、詹事府少詹事耿介、吏部尚書達哈塔,這三個人都是博學之士,教太子學問也算是盡心盡力,又因太子與旁人不同和皇子們分開來上課,這一日胤禛和胤祚兩兄弟練完了字圍著南熏殿西長房的院子繞圈散步,胤禛其實沒有這個習慣,可胤祚的身體不好,久坐了會頭暈,他就掐著點兒,差不多時候到了就帶著他出來遛彎,看看鳥獸花草,隔了一盞茶的工夫再回去讀書,師傅們原就聽了康熙的話,不太管著他們倆個,所幸兩個皇子的功課都好,出去呆一會兒倒不算耽誤功夫。

    兩人走到了南熏殿的另一側,從敞開的窗戶隱隱看見太子在練子,而身為老師的耿介則是肅立在一旁,耿介已經是鬚髮皆白的老人了,卻要這般模樣,胤祚瞧著就有些不忍,「太子怎可如此?」耿介已經被欽點為太子的老師了,與一般的皇子老師不同,誰知竟是這般的。

    「聽說老師們聽太子背誦都是跪著的。」胤禛也覺得此事不妥,可偏偏他更年長些,想得事情也多,別的不說就因為皇阿瑪對額娘偏寵,太子那邊已經有些微辭了,胤祚已經說過太子一次,若是再說……怕要讓旁人以為是額娘授意找太子麻煩,如今太子和大阿哥惠妃母子正互相瞧著不順眼,額娘再介入怕是要讓人坐收漁利。

    胤祚聽到這裡更是不滿了,「皇阿瑪就不管?」

    「不管怎麼樣,這事兒你不要管,你當皇阿瑪不知道嗎?太子是未來儲君,連皇阿瑪都不說他。你何必多事得罪人?你還嫌額娘的事少嗎?額林珠的病可是還沒好呢。」

    胤祚想起上一次自己當著皇阿瑪說太子的不是,額娘斥責了自己不說,又置辦了禮物向太子賠罪,也只得別過臉去不去看,「咱們回去練字吧。」

    胤禛見兄弟終於知道忍了,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回去了。

    年羹堯本在伴讀的屋裡讀書。順著窗戶瞧見兩個皇子對著太子讀書的屋子不知在說著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就都回去了,也就把這事兒放下了,他其實心裡也清楚太子老師們的事。心裡暗暗慶幸自己的父親因為事多,早年務實務,學問也不是頂好的。免了做太子老師的「榮幸」否則真真是要受罪了。

    坐在他一旁的赫捨裡榮俊本是太子伴讀,見他瞧著外面出神,拿紙團打了他一下。「小孩兒別亂看。」

    年羹堯知道這人是索額圖的孫子,太子的心腹自己惹不起,只是低頭不語繼續練自己的字。

    榮俊瞧他老實,也不再言語了,畢竟六阿哥得寵,他犯不上平白得罪他,可旁邊皇長子的伴讀則多有不服了。瞧著他不停地冷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得都是年羹堯這個小孩子聽不懂的話,比如與太子一個被窩、引誘太子、做女兒狀等等,他都聽不懂,榮俊聽他們說了這話,也不管老師在不在,操起桌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年羹堯站起身避過,老師剛想說話,忽然聽見外面一陣的喧嘩——耿介大人暈倒了。

    康熙眉頭緊皺地瞧著暈倒的耿介,他倒也聽說了暈倒的緣由,無非是跪著聽太子背誦,站著看太子練字等等,他不覺得是什麼大事,可也知道漢族大臣們怕是要覺得這是不能容的事,難免說了耿介兩句,「你偌大的年紀,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顧惜,或坐或臥竟無章程?太子年齡畢竟幼小,不稟過朕怎知要如何處置?」

    說來說去竟是耿介的錯了,耿介雙目緊閉,久久不言語,康熙瞧著他的樣子也有些不忍,歎了口氣「你既身子不好,就好好將養著吧。」他瞧著遠遠的站在皇子堆裡,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瞧著自己的胤祚,想想自己在這孩子心裡的形象,又咳了咳,「自此之後,師傅們只在講前行跪拜禮即可,平素或坐或站自己做主就是。」

    秀兒自是不知道康熙的這些心思,只聽說耿介耿大人病了,只知道胤祚回永和宮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高興,胤禛倒也不勸他了,就是一個人坐在一旁喝茶,由著胤祚使性子。

    她把胤祚摟在了懷裡,「這些都是規矩,你皇阿瑪既說要改,就是要改,耿大人也算因禍得福不是?」她又瞧了瞧胤禛,「你做得好,他生性魯莽有你看著就好了。」

    胤禛又不說話,他這個性格算是養成了,在大人跟前就是話少,跟胤祚在一處的時候倒像是個孩子,常聽見他們兄弟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鬧,秀兒憂心他會真成冷面王的事到底沒發生。

    她拿起扇子扇了扇風,胤祚還是枕在她的膝上耍賴不肯起來,胤禛本來正襟危坐,瞧著她扇子上的雙面繡就有些走神。

    「你喜歡這個?」秀兒發現了胤禛的目光,把扇子遞到了他跟前,「喜歡就拿去玩吧,只是不能給你,這團扇是給女人用的,你若有福晉我就賞你了。」

    胤禛知道額娘是逗自己,臉紅了紅,「兒子只是覺得這樣的扇子精巧,怎麼樣才能兩面繡不同的東西呢?」

    秀兒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懂,找了內務府的繡娘來問,她們也沒見過雙面繡的東西,許是蘇杭繡女的不傳之秘吧。」

    胤祚本來在暗地裡生氣,聽著母親和兄長都不提自己在意的事情了,嘟著嘴抬頭看吸引了兩人注意力的東西,卻是一面是美人一面是山水的雙面繡團扇,他也是愛新奇好玩的東西的,「這東西兒子怎麼沒見過?」

    「這是你們章佳額娘去年送的,只是一直擱著沒使,今天我瞧見了,覺得白放著可惜,這才拿出來了。」

    「章佳額娘倒厲害,竟能得著這麼好的東西。」胤祚往胤禛那邊湊,也拿著團扇左右翻看,想瞧出其中的關竅來。

    秀兒心裡卻想著,胤祚雖說會為了老師們不受尊敬的事情生一會兒氣,卻是連個團扇都能讓他轉移注意力,胤禛則是毫不在意的樣子,所謂的家教就是如此了,康熙如此當著孩子們的面折辱老師,怕不是什麼幸事,可她又不知該如何的勸解。

    正這個時候有人來通報,新晉封了常在的瓜爾佳氏來秀兒這裡謝恩了。

    其實瓜爾佳是秀女,又是滿州老姓,本不該一進宮只是個答應的,偏巧常在的名額被幾個妃子們全通過的給佔了,這才封了個答應,如今得了寵,自然晉封了,也不用請皇封,就是以秀兒的名義請示了,康熙准了就是了。

    從答應到常在,不過是能多穿兩樣顏色的衣裳,首飾多了幾樣罷了,只見瓜爾佳氏穿著淡粉的旗袍,湖藍的馬甲,娉娉婷婷地進了屋,飄飄下拜,「奴才給德小主請安,給四阿哥、六阿哥請安。」

    「免禮。」秀兒略抬了抬手,「賜坐。」宮女捧了個繡墩,讓瓜爾佳墨雲坐下。

    瓜爾佳墨雲此刻瞧見「四爺」和死而復生的「六爺」已經不似一開始那般緊張了,兩兄弟湊在一處本來在玩扇子,見她來了自是正襟危坐了,胤禛偷偷把扇子藏在了身後,又被胤祚給偷到了手裡。

    這個小動作自然沒瞞過墨雲,什麼冷面王此刻不過是個小屁孩罷了,她已經睡了小屁孩的爸爸,自然不太在意小屁孩本身了。

    「你如今身子如何?」秀兒想來想去不過是說些場面話罷了。

    「托小主的福,身子還算康健。」

    「嗯,趁著年輕身子好,早早有孕才是正道,這宮裡的孩子是永不嫌多的。」秀兒十足真誠地說道。

    「奴才多謝小主提點。」她進了宮才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互稱姐妹的,比如嬪位以下的,那怕是貴人,說到底也是奴才,見了有品級的妃子是要跪拜的,嬪見到了妃子不用拜,能不能稱姐妹卻也要看交情了。

    「這也稱不上是什麼提點,左不過我年紀大了,愛嘮叨罷了。」秀兒懶懶地說道。

    墨雲多少也聽出了秀兒的意思,如今宮裡受寵的妃子,除了宜妃和她宮裡的幾個之外,竟都在永和宮裡,秀兒是想讓她再接再厲,自己說起來也是德妃的棋子罷了,想想康熙對秀兒不同的態度,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她是不能不在德妃跟前低眉順眼的,同是穿越人,只不過德妃來得早些,竟佔到了這麼多的選機,墨雲心裡是有些不服的,可是這也是她的優勢,她年輕,年輕就是本錢,「小主幾曾年紀大了,奴才瞧著說是二八年華也是有人信的。」

    「你倒是嘴甜會說。」二八年華?二十八了……這在現代還是黃金年齡,在古代的宮裡卻是「老」了的,隨時會讓位給後來人,她倒是不介意,她已經有了五個孩子,為了孩子們維持在康熙心裡的地位跟經常出現的頻率才是真的,這宮裡新鮮的美人層出不窮,個個都是合法爭寵的,她已經受寵了近十年,要說現在或以後是不是最受寵的,她倒真沒在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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