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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路菜二 文 / 悅婷雪

    收費章節(12點)

    路菜二

    榮妃自然瞧出了溫僖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可榮妃想得卻是小事化大,大事嘛……她瞟了一眼還在那裡一臉從容彷彿沒她什麼事的惠妃,她受惠妃欺負一輩子,如今……她按了按額頭,「唉喲……我這頭啊,一抽一抽的疼……」

    宜妃乾脆坐到了床上,摸了摸她的頭,「榮姐姐,您這是哪兒疼啊?別是那路菜裡真讓人下了毒吧……」

    秀兒真想給宜妃一腳,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沒有她這樣的,溫僖貴妃都在那裡擺明了想要化解此事了,宜妃卻還是往火裡添油,惠妃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若是頭疼怕不是什麼小病,還是再請太醫來瞧一瞧吧。」

    秀兒也只得跟著說了一句,「再請太醫吧。」

    溫僖曉得這是榮妃不想將此事化解掉,宜妃想要藉機把水攪渾坐收漁利,德妃雖說素來明白事理,卻是個事不關己不肯得罪人的,惠妃……她心裡想什麼溫僖可不敢猜。

    也只得歎了口氣,「既然榮姐姐你身體不好,還是先養好身子,至於那些個犯了事的宮人,自有宜妹妹和德妹妹去審問,你看如何?」

    榮妃聽到這裡歎了口氣,「皇上不在宮裡,我若是興師動眾的非要查一罈子菜,豈非讓人說我這個老人兒不懂得事理?你們來瞧我就成了,我也只盼著三阿哥沒吃到那壞掉的菜。」

    她忽然說了軟話倒也不難想,無非是延禧宮裡的事,她不想讓宜妃和德妃插手,總之讓宮裡的人都知道,她因為路菜的事生了場大病就成了,她日後查出些什麼,鬧將起來,也不是無緣無由。

    惠妃也歎了口氣,「唉……這宮裡沒了皇上鎮著,怎麼這般多事。」

    惠妃說皇上不在宮裡,怎麼這般多事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胤祚很煩倒是真的,他從懂事到現在,這是頭一回離開四哥的保護,只覺得讀書也無趣,練武也無趣,騎馬一樣無趣。

    年羹堯見他這般,也只得違了自己老成內向的性子,找些有趣的事讓胤祚做,可哪一樣胤祚都不喜歡,倒是額爾赫的一句話,讓胤祚一下子來了精神,「奴才聽說外面來了個戲耍班子,在京裡紅得很,不止有人頂盤子碗,還有老虎、猴……都是訓得極靈的,頂頂神的是他家有個神仙,極會變戲法,能口吐蓮花,大變活人。」

    胤祚原本還不甚高興,聽額爾赫這般說了,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過了會兒又似被刺穿的皮球一般癟了回去,「若是四哥在,我們倆個一起央求皇阿瑪和額娘,八成還有些戲,現在皇阿瑪和四哥都不在宮裡,我如何能出去。」他轉過頭,指了指自從他們四個一起出去玩,卻發現了一具屍首之後,一直遠遠跟著他們的嬤嬤和太監,「這些人就似牢頭一般。」胤祚自己想了想,他長這麼大,還沒自己單獨一個人呆過呢。

    年羹堯也知此事雖說額爾赫說得熱鬧,怕也是不靠譜得很,見六阿哥這般也不好跟著潑冷水,「既然那變戲法的人極有本事,不如您去求一求德妃娘娘吧……」

    胤祚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沒用的,額娘這兩日也煩惱得很。」

    「德妃娘娘因何事煩惱?」

    「還不是為了毓慶宮跟延禧宮的事,毓慶宮如今外表一切如常,暗地裡聽說針扎不進水潑不進的,連太子都是多日未曾露面了,額娘頗有些擔心;延禧宮的路菜壞了,這本是件小事,可榮額娘偏要把此事弄大,說了不查,可卻『病』了,三天兩頭的找太醫,只說是自己病得不清,又聽說延禧宮廚房的人被查問過一次又一次,還有人說是有人下了咒術……這些雖與額娘無干,她卻也不得不跟著憂心。」

    這些事年羹堯也清楚得很,宮裡這樣的情形,六阿哥想要出宮怕是真得不可能。

    就在幾個人愁眉不展之時,遠遠的忽然見太子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瞧太子的表情似是頗有些煩心事,看見了胤祚也頗有些意外。

    「弟弟給太子請安。」胤祚先帶著自己身邊的人給太子請了安。

    「起來吧。」太子瞧瞧左右,除了胤祚的身邊的三個人之外,另還有幾個嬤嬤和太監遠遠的守著,「你這會子不在唸書,跑來跑馬場幹嘛?」

    「哥哥們全都走了,先生教書也不甚用心,因此弟弟想來練一會兒騎射。」

    太子顯然有些心事,也未曾細問,只是點了點頭,「嗯,騎射也是根本。」他向遠方望了望,許久沒有說話,胤祚也不敢出身,只是半躬了身等著他再說話,又過了不知多久,太子忽然道,「你是在什麼地方瞧見那……屍首的?」

    胤祚搖了搖頭,「弟弟並未親眼瞧見,是年羹堯和額爾赫瞧見的。」

    太子又靜默了一會兒,「哦。」他的眼睛卻未曾往年羹堯和額爾赫身上看,好像看一眼就會倒霉一般,「好了,你繼續練騎射吧,孤走了。」

    太子忽然而來,又忽然而走,只留下胤祚與年羹堯面面相覷……胤祚忽然道,「走,咱們去給四哥寫信。」

    蘇培盛小心地替四阿哥挑亮帳中的燈火,並不敢問京裡六阿哥寫來的信裡都寫些什麼,讓四阿哥看完信之後愁眉不展,胤禛想了許久,「更衣,我要出去走走。」

    康熙的聖駕一路南行,今日行到河北山東交界的一處所在,因左近只有幾個零星的村子,康熙下令晚上在一處草坡紮營,胤禛的帳篷離康熙的皇帳並不遠,遠遠的就能瞧見康熙正在燈下批閱奏折,他往相反的方向指了指,蘇培盛提著燈籠走在他的前面。

    胤祚的信裡並沒有寫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只是他年齡漸漸大了,也慢慢曉得了事理,毓慶宮的事連皇阿瑪都知道了,不過死了個太監,皇阿瑪曉得太子無虞也就不理了,延禧宮路菜的事也是一開始就傳到了營地裡,不止是三阿哥的路菜被扔了,連他們帶得路菜也盡數被扔了,所幸一路上總有當地官員孝敬的特產,其中也有路菜,飲食上並無不適之處,可三阿哥因此似是總瞧著大阿哥不順眼一般,連帶著他夾在當中,真是哪個都得罪不得,只能裝聾作啞,額娘說兄弟要兄友弟恭相互扶持,可他瞧著大阿哥跟三阿哥,真似仇人一般,可是額娘說得另一句話他記得清楚,皇阿瑪最喜歡的是友愛兄弟的兒子……如今再瞧見胤祚的信,連胤祚也開始有心事了,胤禛心裡也不由得沉重起來。

    他記得白天的時候這邊有條小河,循著水聲果然找到了,坐在水邊隨意地往裡扔著石子,「蘇培盛,你提著燈籠遠點,太亮了。」

    「太亮了才是正理。」他的話音未落,就聽見不遠處有人聲音宏亮地說道,胤禛抬起頭,見康熙帶著幾個侍衛遠遠地站在他的身後。

    「兒子給皇阿瑪請安!」

    「起來吧。」康熙揮了揮手,「有心事了?」

    「兒子……接到了京裡的信……有些想家。」

    康熙走到胤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朕也有些想家了,讀過納蘭容若的《長相思》嗎?」網不跳字。

    「讀過。」

    「背給朕聽聽。」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邊行,夜深千帳燈……」胤禛的聲音抑揚頓錯,猶帶著三分童音,在暗夜裡聽著分外的清亮。

    「朕當初讀此詩時,極為喜歡,只讀了一遍就記住了,偏如今詩還在,人卻不在了。」

    「皇阿瑪……」

    「世事難料啊……」康熙歎道,「大阿哥和三阿哥意氣相爭,難為你了。」

    「兒子……」

    「你是個好孩子,朕知道,德妃把你教得很好啊。」

    冷嬤嬤咬牙切齒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蘇廚娘,如今有七個人指認只有你在路菜封壇那天晚上,有一盞茶的工夫無人知曉行蹤,你有何話說?」

    蘇廚娘抖如篩糠一般,「奴婢……奴婢真得是去解手了啊!」

    「你不必說了,既然你到了我這裡,我斷不會無憑無據的冤枉你,你跟別人說得那套說辭,我也不想聽,聽了也不會信,我與小主待你素來不薄,你若真是個曉得事理的,為家中兒女計,也該一人做事一人擔……」

    蘇廚娘早就經過幾道的刑罰,雖說都咬著牙不認,可這個時候真得是汗如雨下,卻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冷嬤嬤打開桌上的布包,將包中的東西扔到了地上,「你以為……真沒要去橇你床下的地磚嗎?你跟鍾粹宮王太監的那點子事,露了!你也是有家有業的人,跟一個太監假鳳虛凰,你也不嫌臊得慌,就為了這幾件首飾,幾封信……你連臉面都不顧了……」

    蘇廚娘看見地上的東西,立刻攤成了一團泥,跪地拚命磕頭,「冷嬤嬤!冷嬤嬤!我真得是被逼無奈啊!他說若不照他說得做,就將我跟他的事宣揚出去……他只說要將房簷雪水摻進路菜裡,那雪水還是奴婢親自接的,斷無半點毒……奴婢這才答應……哪曉得……哪曉得……」她是真沒想到此事會成大事,以為路菜壞了只是尋常小事,扔了就是了……宮裡一日之間扔的東西不知有多少。

    榮妃在屏風後面聽見蘇廚娘招供,卻無多少笑意,這事兒說出來是見不得人的事,就算是蘇廚娘伏了法,那個王太監也被亂棍打死,延禧宮依舊要鬧個沒臉……難怪惠妃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哼!這事兒沒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路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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