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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瞞天過海一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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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瞞天過海一

    胤祚眉飛色舞地坐在康熙御榻前的小踏板上講著自己獵紅狐的事,「兒子在京裡時就聽人講木蘭圍場有紅狐,夏日裡是紅色,冬天裡是白色,此畜牲狡獪異常這些年也只有積年的老獵手和護軍之間有傳言說見過,兒子偏不信邪,想著它若真如此狡獪,平日裡必定趁著木蘭圍場禁止打獵,躲在圍場裡,若是御駕到了,圍場外方圓百里都不許百姓和尋常獵手擅入,它就悄悄地躲到這一百里之內的隱蔽之處,因此這幾十年才無人獵到。」

    康熙狀似待答不理地看著書,聽到此處放下書道,「你帶著人溜出了圍場?」他一邊說一邊摘下了新近配的西洋花鏡,他只是看書時有時眼睛會模糊,平常並不戴眼鏡。

    「兒子……只是帶著年羹堯和額爾赫,還有五、六個身手不差的侍衛騎著馬稍稍……」胤祚拿手比了比一點點的樣子,「離了點圍場,兒子料想它白日裡必定不敢露面,便拿了野雞、野兔等,在老獵戶說過曾見過紅狐的地方,拿了佐料烤著吃,果然到了半夜那畜牲實在忍不住出來了……兒子就……」

    「就獵了只誰也沒見過的紅狐回來。」康熙笑了起來,「你要朕賞你些什麼?」

    「兒子求皇阿瑪賞兒子共乘御攆伺候皇阿瑪。」胤祚趴在床上,兩隻手托著下巴,眼睛眨呀眨的瞧著康熙,渾然沒有當眾說「好漢架不住三泡稀」的混世魔王模樣,若是安上尾巴定會搖個不停,直似是隻獅子狗一般。

    康熙忍不住學著胤禛平素裡的樣子,敲了一下他的頭,「滾吧!朕賞你在御攆伺候朕的恩典,你該讓朕歇著了吧?網不少字真不知你是十三了,還是三歲。」

    「兒子在皇阿瑪跟前一輩子都是三歲。」胤祚反正也已經綵衣娛親過了,也就顧不上什麼皇子的體面了,站起身摟著康熙的腰撒嬌,「皇阿瑪……你也老是三十歲好不好?」

    康熙只覺得心裡暖得很,他這一輩子孤伶伶的大半輩子,便是有了這許多的兒女妻妾,也難得有人在他跟前這麼真性情的撒嬌耍賴,他這人太精了,不肯糊里糊塗的讓人騙,誰對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摸了摸胤祚的頭髮,「好。」

    胤祚離了皇帳,忍不住抹了抹眼淚,皇阿瑪平素裡身子骨極好,瞧不出年齡漸長,此番病了,卻是一夜之間現了些許老態,直讓人傷心不已,太子帶著幾個兄弟圍了過來,「皇阿瑪如何了?他可應了你在御攆伺候?」

    「皇阿瑪已然應了我了,太子爺和眾兄弟只管放心,我定不會讓皇阿瑪察覺。」

    太子歎了口氣,「皇阿瑪心意已決,我也是沒了法子,才只得跟幾個大臣商議著讓聖駕緩步慢行,又把皇阿瑪覺察了,只得仰仗你讓皇阿瑪分心了。」

    胤祚笑嘻嘻地道,「弟弟素來百無一用,也唯有臉皮還算厚、膽子還算大、人也算是傻,這種癡纏耍賴的活計,交給弟弟便是了。」

    胤褆忍不住在上翻了一個左邊嘴角露出極瞧不起人的冷笑,胤祚無非是仗著生母受寵,自幼在皇阿瑪跟前長大,又曾墮過井,皇阿瑪以為他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一般,對他多有縱寵,他亦最會持寵生嬌,平素裡稍有人對他嚴苛些,他不是病了就是暈了,去年過年的時候,不過是站得離香爐近了些,便流淚不止雙眼紅腫,若是旁人皇阿瑪定會斥責失儀,偏偏見是他受不得香熏,立時便將他挪到了上風處。

    外人都說皇阿瑪最寵愛太子,要依著他說,皇阿瑪最寵的就是老六……再加上他的那個名字,若非他身子骨實在差得可憐,怕是連太子都要忌憚他三分了。

    胤褆又瞧了瞧老四,老四成婚之後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皇阿瑪讓他臨朝聽政,他居然處處以太子為先,輕易不發一言,像是葛爾丹的事也似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那裡,皇阿瑪不問他便一言不發,他是真得愚笨至極什麼都不懂呢,還是扮豬吃虎?

    格爾芬四下瞧了瞧,太子的營帳左右除了太子的心腹侍衛再無閒雜人等,這才跟守門的侍衛打了聲招呼,掀了簾子進屋。

    胤礽見他來了,眉頭皺了一下,「你有何事?舅公不是說過回京之前,勿要再隨意聯絡,免得被人以為是趁皇阿瑪病了圖謀不軌?」胤礽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做到他個位置,無過比有功要緊多了。

    「奴才此番來並不是為了公事,而是為了私事。」

    「哦?」胤礽挑了挑眉,「私事?」

    「太子可知白勝發是如何死的?」

    胤礽歎了口氣,「據說是大阿哥疑了他藉著跟你以鴿交友,做了孤的細作,白勝發被他羞辱了一通,這才羞憤自盡。」

    格爾芬聽到此處長長地歎了口氣,「奴才亦覺得當是如此,只是未曾問過太子,不敢信罷了。」

    「本來你與他以鴿會友的事,孤曉得了也頗不高興,後來見你們的確除了鴿子之外再不提其他,平素裡交往也謹慎得很,這才由著你們去了,也是孤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竟忘了大阿哥並非是有度量的人。」

    格爾芬臉上露出淒色,「早知如此奴才不如勸一勸他,棄了大阿哥另投明主,他亦不會被小人所害。」

    「小人?哪個小人?」

    「奴才聽說是八阿哥舉發了他,八阿哥對白勝發眼裡只有大阿哥,沒有他這個八阿哥早就懷恨在心,這才找人跟著白勝發尋他的把柄,白勝發因失了只雨翎想要與奴才借一隻回去配種,誰知竟被他的人看見了,偏巧那些蒙古王公面上憨厚暗地裡歹毒,明面上與大阿哥交心,轉身就把大阿哥賣給了皇上,八阿哥便將此事栽到了白勝發身上,大阿哥查也不查便輕易定了白勝發的罪,白勝發生無可戀,這才自盡。」格爾芬說到最後竟有眼淚汪汪了,他這一輩子沒有別的喜好,唯愛養鴿子罷了,平素裡所見之人雖也有懂行的,卻多是趨炎附勢之徒,與白勝發可以說是難得知己,卻不曾想他竟然因自己而死……

    胤礽聽到此處也跟著感歎了一番,「這便是難得知己了,偏孤與大阿哥面和心不和,竟也勸不得他。」

    格爾芬道,「奴才想求太子恩典,讓奴才派人收了白勝發的屍,好好地送回京城白家,讓白家人將他好好安葬了。」

    「那是自然,孤便是拼著與大阿哥爭個半紅臉,也要全了你一番心意。」

    格爾芬自是千恩萬謝,施了君臣之禮之後,這才離開。

    待他走後,胤礽撿起方才看得書翻看了兩頁又隨手狠狠扔到地上,格爾芬本是他的親舅舅,對自己可說是忠心耿耿,自己對他也是不薄,因而知道他與白勝發有私交時,他忍住了未曾尋他的麻煩,也信了他的忠心,卻也知那白勝發留不得,這才有了借刀殺人之計,派人故意將八阿哥的人引到了格爾芬與白勝發秘會之處,果然除了白勝發,卻不曾想格爾芬竟因白勝發的後事冒著被人說借皇上生病串聯秘謀的凶險來求自己……

    「皇阿瑪說得沒錯,果然是玩物喪志!」胤礽恨聲說道。

    他的心腹太監名叫高連生的低頭撿起了那書,抖了抖灰放回了胤礽的案頭,「太子您熄怒……」

    「即刻傳孤的口訊,讓舅公管一管……」他說到一半又停下了,「唉……若是皇額娘在,孤何必如此難為……」

    「奴才說句不當講的話,他們眼裡若是有元後,也不會……」

    胤礽看了他一眼,「你這話有什麼不當講的,誰心裡都清楚,一個個偏都不說罷了,若是皇額娘在,孤必不會如此這般處處是檻,偏又有那小人在皇阿瑪面前下舌,說那些個著四不著兩的話,讓皇阿瑪惱了孤……」胤礽說到這裡笑了,孤啊孤,豈非是說他是孤家寡人?

    「奴才又要說不當說的話了,您自幼便由皇上一手帶大,皇上捨不得穿的,緊著您穿,皇上捨不得吃的,也緊著您吃,您生了病,皇上比他自己個兒生病都著急,又當爹又當**把您養到這般大,豈是旁人幾句挑撥之言便能成事的?」

    「水滴石穿,架不住日日有人說挑撥之言。」

    「可若是日日有人說太子的好話呢?」

    太子抬頭瞧了高連生一眼,「你這狗奴才莫非有什麼主意?」

    「奴才不敢說有主意,只是品著四阿哥是個老實的,明裡暗裡都以您馬首是瞻……」

    「老四是蔫壞的,最有主意,輕易不肯出聲,若想讓他在皇阿瑪面前說我的好話,千難萬難。」

    「奴才說得是……」高連生比了個六,「就說這次皇上病了,旁人便是有想要拐著彎的勸皇上的心,也不敢張口,偏六阿哥是個膽大包天什麼話都敢說的,後來亦是他說動了皇上讓他在御攆裡伺候……」

    太子點了點頭,皇阿瑪與他雖是慈父卻也是嚴父,自幼教養嚴格,他自是做不來像是老六那個癡纏的小兒女態,老四眼下看是他的人,老六與老四系同母所出,自幼便形影不離,拉攏了老六,對自己自是大大的有好處……

    「更不用說德妃了,奴才聽說,皇上雖極少召她侍寢,卻隔三差五地便要找她喝茶,兩人話多著呢……德妃終究出身低些,她也指望著太子您抬舉她三個兒子呢……」

    胤礽聽到此處笑了起來,眾妃裡要非要挑出來一個他不討厭的,便是德妃了,德妃從來不曾在他跟前裝假賣乖,可他病了無人敢碰觸他時,卻是德妃一片慈母心腸抱起了他,事後再見便似是無此事一般,再不提起,對自己不遠不近,瞧見了自己可也要問問衣食飽暖……再想想皇阿瑪對她的寵愛,拉攏德妃母子的確是好計,「不要再說了……」他轉眼又厲色道,「日後勿要再多口舌,孤自有主意。」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高連發一邊說一邊扇著自己的耳光。

    「別打了,臉紅得像猴兒屁股似的,怎麼隨孤出去見人。」

    「奴才謝太子爺恩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瞞天過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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