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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興盛茶樓聽書二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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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盛茶樓聽書二

    胤祚原本沒把這回事當成一回事,他是寵妃所生,自幼便與皇上極親近,長到六歲歷經生死劫難,更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要星星從來沒得到過月亮,雖說沒長成個紈褲,卻也是嬌養到了極致,從來都是予取予求,他要是幹什麼,也就是康熙和德妃能當面阻了他,他背後陰奉陽違也頂天了挨頓罵,被揪兩下耳朵,受苦的多半是他身邊的人,他說要想聽書,讓富昌放單瞎子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卻沒想到竟然被富昌在大廳廣眾下給否了,胤祚一時竟有些錯愕,後來竟怒極反笑,「富昌,你是在說笑吧?網不少字你的上官是哪一個,讓他出來給我瞧一瞧。」

    富昌話說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本來因為六阿哥跟錦繡的傳聞生氣,有意找六阿哥麻煩,憑著的就是一股子意氣,至於後事如何他是未曾想過的,話說出口了才想到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六阿哥那性子,在皇上跟前犯起渾來皇上都是拿他沒轍的,撐死了罵幾句,轉過天他撒撒嬌就什麼事都沒了,自己當眾這樣讓他沒臉,吃虧的定是自己,「奴才的上官……」

    這個時候門外一車的車馬暄囂,先衝進來一隊的兵丁,後又進來一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九門提督凱音布,富昌瞧見了他來了,單膝跪地,「給……」

    「你且住!」凱音布幾乎要把胸給氣炸了,他本是都統兼任步軍統領,人稱的九門提督就是他了,這幾日只忙著備戰葛爾丹,誰知道他正忙得焦頭爛額急著往宮裡去見皇上,誰知走到半路,就有人急報說是富昌在興盛茶樓跟六阿哥扛上了,他又拐了個彎往興盛茶樓來,一到這裡一瞧,好麼人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跟富昌扛上的可不正是皇上的寶貝疙瘩胤祚,本來富昌的老子烏拉那拉費揚古大人是他的上上任,他又是正經的皇親國戚,四阿哥的嫡親二大舅哥,在五城兵馬司無非是個過渡,未來前途無量,因此他對富昌向來是頗為照應,富昌在京裡人面也廣,遇上點什麼事上上下下都給他面子,經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說脾氣差點,但富昌人耿直,輕易不幹出格的事,誰知他竟放著地上的禍不惹,跑去惹天上的禍了,六阿哥能出來幹什麼?不過是個孩子,也就是玩一玩,皇上最多深究他在外面吃得不乾淨喝得不乾淨害了病,心疼還來不及呢,富昌就在這裡惹六阿哥生氣,六阿哥是輕易氣得的嗎?那是有名的水晶玻璃人兒,回頭回了宮再病了,皇上的臉色夠讓他瞧好幾天的了。

    富昌為什麼扛上六阿哥凱音布也清楚得很,可是這些事,他們又是親戚,關起門來吵沒人管得著,偏偏在這興盛茶樓吵了起來……

    不管心裡再怎麼氣,凱音布還是先施了請安禮,「奴才給六阿哥請安。」

    胤祚瞧見凱音布眨了眨眼,他不過是出來喝個茶聽個書,怎麼弄出這麼大個動靜,他也有些惱了,「凱音布,你可是富昌的上官?」

    「奴才正是。」

    「我且問你,我想要留這個單瞎子給爺把書講完,成是不成?」

    「六爺您要聽人說書,自然是成的,只是現下此處人多眼雜,味兒也雜得很,爺為了身子骨,還是把人帶回去,慢慢聽他講。」

    胤祚點了點頭,「好,那你把人給我送到四阿哥府上,我去我四哥府上聽書去。」

    「庶。」

    「凱音布,我知道你忙得很,就不必在此了,免得耽擱了差事,你且忙去吧,爺也累了,回去了。」

    「奴才恭送六爺!」凱音布其實不必在六阿哥面前把姿態放這麼低的,可放這麼低也不算是錯,本來就是一個主一個奴,他就算是身為正黃旗都統也是一般,六阿哥對他也不算是冷淡,只是守著規矩,透著股子不熟罷了,至於富昌胤祚乾脆就沒理他,不管為了什麼事,胤祚天生就吃軟不吃硬更不吃借題發揮那一套,富昌要是有什麼事私下裡乾脆跟他說,這事兒也就解了,拿個說書的硬攔著他算是怎麼回子事?他自彆扭他的,胤祚倒不問了。

    胤祚這事兒,沒到半個時辰就傳到了康熙跟德妃的耳朵裡,康熙本來也在預備著二次親征葛爾丹,誰知偏偏斜刺裡殺出了胤祚的事,有御史彈賅胤祚當街阻攔五城兵馬司抓捕反賊,聽說旁觀的人裡還有簡親王的兒子阿札蘭,處置此事的是富昌。

    康熙找了凱音布和簡親王的大兒子世子雅爾江阿私下裡問了此事,卻原來是胤祚下晌用過午膳,磨著他和秀兒要出宮玩一下晌時出的事,「他維護的那人可是反賊?」

    凱音布猶豫了一下,「奴才回稟皇上,那人本是個瞎子,因極善說書紅遍京城,六阿哥顯是慕名而去,奴才閒來無事也曾聽過那人說書,確實說得極好,只是往常說得都是些三俠五義、封神演義之類的書,誰知這次竟說起了一部叫《桃花扇》的新書,講得是某朝某代的事,可明眼人一聽便是南明……時東林黨人候方域和李香君的事……」

    康熙聽到此事頗有些興趣,「既是這樣的事,難怪老六聽了開頭便要聽完了,當年的事也無所謂聽與不聽,朕還給與史可法立過碑呢,朕豈非也是反賊?那說書人現在何處?」

    「六阿哥說要把書聽完,讓奴才將人送到了四阿哥府上,此時想必也還在。」

    「你叫人將此人帶進宮,朕要看一看這個讓六阿哥與富昌打起來的單瞎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庶。」

    四阿哥府上胤禛正在拎著胤祚的耳朵教訓呢,「興盛茶樓那是什麼地方?龍蛇混雜之處,三教九流之所,你自己是什麼身子骨你不知道?滿京城多少好玩的地方你不去,非要去那個地方聽書,那個單瞎子說反書你不站出來阻止便罷了,還要保他,若是有人告到皇阿瑪那裡,你看這次誰保你。」

    胤祚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求饒,「那人不過是講了個開頭,講得也是奸臣當道民不聊生的故事,我覺得有趣便想要再聽,誰知富昌來得那麼快,我說了不讓抓他還非要抓人不可,直似是與我有仇一般,我倒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他,後來哪裡是單瞎子的事,而是我若是不保下來單瞎子,在京裡便沒臉見人了。」

    胤禛聽他這麼說鬆開了手,胤禛當然也知道為什麼富昌瞧著胤祚不順眼,只是這事兒額娘不提,他也與皇阿瑪、額娘有默契,全當沒這件事,讓那流言自生自滅罷了,誰也都不跟胤祚提,生怕胤祚炮筒子的脾氣鬧出些什麼事來,誰知富昌竟尋著機會跟胤祚吵了起來。

    要說烏拉那拉家的靈氣兒竟似全都長在兩個閨女身上了一般,錦雲沉穩機智做事公正,錦繡則是聰明伶俐機靈百變,偏那幾個兒子自星輝一下竟沒有一個出奇的,那富昌在裡面還算是好的呢,誰知也是個銀樣蠟槍頭,腦子真真是個擺設。

    想到這裡胤禛對烏拉那拉家的人頗有些著惱,胤祚本來也是無辜被牽扯,富昌不去找始作俑者算帳,反而找胤祚的麻煩,甚至大庭廣眾不知體面,也讓他夾在當中為難。

    「富昌就是個渾人,你若是知你什麼時候惹到了他,豈非跟他一樣的渾了?」

    胤祚翻了翻白眼,心知四哥是在搪塞他,伸手揉了揉耳朵,「我耳朵被你扯得疼得慌,想是傷得厲害,快拿些紅傷藥給我!」

    胤禛敲了他一記響頭,「你那點子傷還要用紅傷藥?我讓人弄些止疼化瘀膏給你便是了。」

    「不成,我要先出恭,來人,傳官房來……」

    胤禛知道他要耍賴,也是不理他,指了指耳房讓他去了,本來皇子出門官房都是隨身帶著的,四阿哥府裡更不缺胤祚的官房,小太監頭頂著官房就往耳房去了。

    胤祚到了耳房裡倒不急著出恭,只是抬腿便給了百不順一腳,「說吧,四哥在瞞著爺些什麼?」

    「奴才跟六阿哥形影不離,四阿哥有什麼事瞞著您……有這事兒?」

    「你別跟我裝傻!怎麼我瞧著似是人人知曉富昌為何犯渾跟我頂著的事,偏誰都不與我說?你若是不說,我自是要找別人問,問出來了只說是你講的。」

    百不順聽見胤祚這麼說,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自家主子瞧著大爾化之,卻不是輕易能糊弄的,這件事他之前沒起疑心自然是好辦,現下他起了疑心了,自己不與他說真是不成,於是便三言兩語地將宮裡宮外現在傳六阿哥跟烏拉那拉錦繡極好,一齊在四阿哥府上相處甚歡的事,「富二爺估麼是為了此事惱了您了……」

    胤祚聽到這裡愣了許久,這事兒也真是奇了,他與錦繡本來就只有數面之緣,要說說話多些也不過是那天在四嫂的院子裡說了會子話罷了,私底下別說是相談甚歡,連見都沒見過,這些流言又是所謂何來?更何況那日兩人是在內宅正房相遇,怎麼這話就生了翅膀了呢?

    「那些人還說什麼你們倆個都要獵紅狐,實是有緣得很……」

    這事兒就更不對了,紅狐的事本就是私下裡的玩笑話,連額娘都是後來聽說的,外人是怎麼知道的?這四阿哥府真得漏得跟篩子似的?不能啊!四哥也好,四嫂也罷,都是為人謹慎的,身邊就算真是因剛立府有些不乾淨,可斷沒有內宅裡的話往外傳的,再說若真是四哥四嫂身邊的人,怎麼別的話就沒傳出去呢?胤祚瞧了瞧百不順……其實那日除了四哥和四嫂的人,還有他身邊的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興盛茶樓聽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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