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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白犀角粉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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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犀角粉

    康熙半倚在龍椅上,按揉了一下酸疼的眼睛,一雙手極輕地搭在他的肩頭,「皇上可是累了?」

    康熙半閉著眼聞著有些熟悉的香味兒,「你今個兒怎麼來西暖閣了?不是說不來了嗎?」不跳字。

    「奴婢……」

    康熙一聽見這個人說得是奴婢,便皺了皺眉頭,睜開眼抬頭瞧了那人一眼,眼裡掠過一抹怒色,「是誰讓你進來的?」

    陳秋喜本來是想要過來獻些慇勤,見皇上也頗受用,自是喜上眉梢,誰知皇上竟忽地一下子變了臉,不由得驚得向後縮了好幾步,眼淚在眼圈裡轉了好幾轉,慢慢落了下來,「皇上您今個兒掀得是奴婢的牌子……若非如此,便是借奴婢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擅闖……」

    康熙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隨手掀了陳氏的牌子,卻不是這個陳氏,他這幾日心煩得很,沒心思逗著愛玩愛鬧的秋喜玩,想要與乖巧些的陳春意勉強在一處呆一會兒,可到這個時候他才曉得,自己心裡真正想得是……「你這香是哪兒來的?」

    秋喜以為康熙喜歡她身上的香味兒,不由得破涕為笑,「奴婢這香是宜主子送的,她嫌這香味兒淡,因此才賞給了奴婢,奴婢倒覺得好聞得很……」

    康熙這才想起來,秀兒常用的調香本是妃位以上的份例,因旁人都不喜,只有她經年在用,一來二去的宮裡也就沒人用了,宜妃也是知道此事的,卻將自己「不用」的香給了秋喜……康熙笑了笑,宜妃也算懂他的心思,知道投其所好,可惜……「來人,把陳常在送回翊坤宮。」

    陳秋喜本來以為自己用香用得好,卻不曾想被皇上這般的對侍,當場臉就白了,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卻又畏懼於康熙的權威,不敢鬧,「皇上……奴婢可有做錯什麼?」

    康熙橫了她一眼,「滾!」

    這回陳秋喜真得是連三魂七魄都被嚇掉了,只呆愣愣地站在那裡,任由兩個太監把她拖了出去。

    梁九功在旁邊將事情看得輕輕楚楚,在心底裡歎了口氣,鳳錦姑娘死前曾說過的事竟真得一一應驗了,他雖不識字,皇上與大臣關著門議論事情的時候,十回有五回會把他遣出去,他也瞧出萬歲爺竟被四阿哥幾句話說動了,真得找了這些人來問,現下雖說沒人明說皇上要將親征葛爾丹的事延後,可本來預備著親征的種種事,都停了下來,明眼人都瞧出皇上改了主意。

    外人只知皇上寵著六阿哥,現下又都知曉了四阿哥竟是如此的受皇上倚重,怕是皇子們中間的風向又要變了,連太子都要警惕……他轉念一想,此事也許是好事,太子厭棄了四阿哥,總比太子與四阿哥交好要強。

    他趁著無人瞧著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頸項,懸樑自盡這四個字的判語,變成了一根繩子勒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忠心耿耿半輩子,怎會是那樣的下場?可鳳錦姑娘說得幾件事都成真了,由不得他不信……

    不管怎麼樣,定要扳倒德妃和四阿哥……可是要如何扳倒?這個為奴一輩子的太監,心裡其實是沒譜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鳳錦死後,反而無所作為……

    可若是什麼都不做,梁九功又實在是……

    「梁九功……」

    就算是正在出神,梁九功仍舊極快速地答道,「奴才在。」

    「擺駕永和宮。」

    皇上終究還是沒忍住,又要往永和宮去了,德妃何德何能,明明已然是半老徐娘,竟能鬥過豆蔻少女?梁九功剛剛冒出來的念頭,又被掐滅了,靜待時機吧……他從小太監熬到現在,比誰都曉得靜待時機的要緊。

    「這麼說……皇上您是不預備親征了?」秀兒揉著康熙的肩膀道,「老六這次是要空歡喜一場了,他早把出門要用的東西預備好了。」

    秀兒便是秀兒,親征葛爾丹這麼大的事,到她嘴裡又成了家常裡短的小事,康熙笑了,「他也不算是白預備,朕要秋狩,到時候帶著他便是了,看他能不能再獵狐。」

    「皇上您莫提獵狐了,便是因為獵狐才惹下了禍端,平白的害了烏拉那拉家二格格……」

    康熙聽到這裡悶笑了一聲,「那些人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朕聽著偏不像老六幹得事,他除了個子長得高些,哪裡像個大人了?他若是於女色上真有這樣的心思,便讓他娶了錦繡又如何?」康熙並不在意那些個規矩不規矩的,就算是娶了烏拉那拉家姐妹又如何?若是身份、地位、模樣、性情都過得去,血統也是極好的,親姐妹嫁親兄弟真不是什麼錯兒,可錦繡這丫頭……在康熙眼裡是配不上胤祚的,胤祚性情太跳脫了,要尋一個性情溫柔,行事沉穩有章法,最好懂些醫理的姑娘,這些錦繡都不合宜,康熙會說娶了錦繡又如何,根本是篤定了胤祚不喜歡錦繡。

    秀兒沒想到康熙是這麼想的,「那您的意思是……」

    「朕問過老六了,他根本就沒那樣的心思,老六身子骨弱,早洩了元陽怕是於他有害,朕的意思是他滿了十八再議婚事也來得及,烏拉那拉家的姑娘卻不能等了,費揚古也急得滿嘴泡,下回選秀朕挑個好人家指婚便是了。」

    「皇上您可千萬找個好人家,莫要因為京裡的傳言看低了錦繡,那姑娘實在也是受得無妄之災。」

    「朕心裡有數。」康熙原本滿腦子都是朝政,議論一會子家務事,倒覺得是消譴了,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朕怎麼聽說額爾赫回家了?」

    「此事妾身一直沒來得及跟皇上您說……」秀兒便把完顏家李代桃僵的事說了,「他們為了子孫前程想出了這個計謀,卻不曾想被人抓著了把柄,額爾赫……果興阿說那人逼著他說宮裡的事,他只撿了些邊邊角角說了,卻不曾想被人利用編了那麼個故事……」

    康熙對這事兒其實也早就知道了,只是聽秀兒說跟聽那些個耳目說又是另一回事,「這樣欺君背主的,就該亂棍打死,你也心忒慈了,竟讓他們全家出了關……」

    「完顏嬤嬤好歹是為了救老六死的,果興阿……」秀兒見冬梅的身影在窗外一閃,冬梅是去神武門見「親人」了,回來許就是有話要說,果興阿的事八成是有了眉目了……

    「你啊,便是婦人之仁。」康熙搖了搖頭,心裡面卻暗暗的記下了此事,他對胤祚心裡總是有一絲的愧疚的,總覺得是自己為盡父責,才讓他小小年紀便險些喪命,到了如今也是三災八難的,誰知這兩年剛好些,又有人撲風捉影的編排他,雖說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為的是離間老四跟岳家,可這般的利用老六,實在有些過份……本來康熙對皇子們之間的這些小打小鬧是不想理的,明面上皇子們兄友弟恭,暗地裡小動作不斷他也是知道的,可若非這樣,如何能磨練皇子們的性情?是狼總是要有狼性,狼群裡的狼崽子們在一處追逐打鬧互相撕咬,若不是要釀成重傷,狼王都是不會管的,狼就是狼,不能當狗來養,不光是太子需磨練,便是皇子們也要磨練,百煉才能成金,日後才能擔起大事。

    康熙當晚宿在永和宮,秀兒到了第二日送走了他,這才有工夫將冬梅跟前,「你這一趟可見著了人?」

    「稟主子,奴婢見著了我乾弟弟,他說完顏一家人剛出了古北口便遇上了一夥劫匪,他瞧著一家子可憐忍不住出了手,可便是如此完顏家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沒了,只餘下幾個男丁和果興阿兄弟幾個,果興阿受了傷不過還能治好,他知道我乾弟弟是您派去暗中『保護』他們一家的,哭得都快厥過去了,我乾弟弟讓他們走了,又遠遠地跟了兩天,又來了一群硬點子,我乾弟弟見他們都是高手,沒敢露面,不知完顏家情形如何,只跟我說怕是九死一生,他又跟著後來的這一群人,一直跟到他們回了京裡,在旁邊埋伏了三天後來才瞧見納蘭家的人……」

    果然是惠妃……

    「全嬤嬤,大福晉可自老四媳婦那裡拿到了白犀牛粉?」

    「奴婢聽說……四阿哥在內務府找了工匠,不過那東西難弄得很,還沒有動工呢。」

    犀角粉的功效之一便是鎮驚、解毒,白犀角粉只是說得很神與尋常的犀角粉相差不大,大福晉的那個海上方確是有的,不過她早制完了,已然在用了,犀角粉是惠妃要的……可她卻是用不上的,滿宮裡能用上這個的,只有……害了老六,又想拿她兒媳婦的陪嫁做人情,想得美!「全嬤嬤,你過來,我教你一個法子,你傳給內務府的工匠,此事定能解了……」

    全嬤嬤眸光一閃,「庶……」

    惠妃啊惠妃,若非你是長命的,我豈會如此束手束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白犀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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