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三章 朗月星疏，飛鳥不同林 文 / 玄易安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十四才總算是幫我把頭髮弄好。我心下還是不怎麼相信，這傢伙一個大男人，而且剛才我還那麼整他，這會會不整回來就怪了。想著想著我還摸了摸頭上髮髻，這一摸倒還是真把我嚇了一跳，十四竟然還真會疏女人的髮髻······
十四被我這奇怪的動作弄得氣結「你這丫頭想什麼來？我又不會害你，至於那麼謹慎嗎？」
我點了點頭「不是至於，是很至於啊。」說完轉過了身看著十四，十四被我猛地一個轉身嚇了一跳，一下子半跌到後面，見他這幅囧樣我方才止不住的笑出了聲「那你有至於嚇那麼很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胤禎瞪了我一眼「好你個丫頭······當然至於了。」
我坐正了身子，一整嬉笑的樣子「十四爺，你給我說實話，你說你是從誰那裡學的這些給女孩子家梳頭的技術？不要往德妃娘娘身上推，德妃娘娘是斷斷的不會讓你學這些子東西的。」
十四撓了撓頭，一臉難言的表情，幾次躊躇也只是吐出幾個我來，看了他這般，我心下也猜到了許多整了整臉色「不想講就算了，只是提醒你一句別在別人面前露了出來，旁的不說，德妃娘娘是第一個要氣結的。」
十四揚了揚頭，半晌方開了口「其實這把梳子還有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不長，但是我很珍視。」
我靜靜的看著他，抱著膝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擋著風，等待著他的下文。
「那年合歡樓新來了一個彈月琴的女子，她長得很漂亮，或者說是『清麗脫俗』，或許這個詞在那個地方實在是嘲笑，但是她真的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仙子，總是在台上靜靜的彈完一曲就下去回了房間，無論台下如何的喧囂她都不會理會。那一次初見到她，一個老**非要拉著她作陪，她十分不願，推推搡搡中她的月琴也被摔壞了，當時我就看不過了上去打掉了那個老**的手自個兒拽著」說到此胤禎還勾起了嘴角笑了笑「也就是因為那個女子我打了一場狠架，因為不敢說明我自個兒的身份，怕被皇阿瑪知道就又要一頓臭罵，於是最後臉上青了幾塊，手上也是掛了彩，才是把那個老**打走，賠了些銀子，這件事情在合歡樓方才算是作罷。她抱著自個兒斷的月琴，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回了房間，我當時心裡面鬱悶的真是可想而知，一下子就擋在了她面前問她為什麼我救了她她卻連一個謝謝都不會說，未免太失禮了吧，但是你知道她當時怎麼說的嗎？」胤禎挑著眉頭問我，一臉好笑的樣子。
我聽此這個姑娘倒是合我的脾氣，想了想方才道「『我又沒有讓你救我，我又何必對你說謝？』是這樣嗎？」
胤禎睜大了眼，點了點頭「你倒是聰明，她當時就這樣說的，我聽了這話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下子就發起橫來，說什麼她不道謝我就不起開，她當時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甩了手中的月琴，竟然後來還打了我一個巴掌說了一句『無賴』從另一個樓梯上去了。」胤禎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帶了幾絲寵溺和幾絲無奈。「然後我就看她從另一個樓梯上去了，我當時還以為就我堵的那裡能夠上去，可是結果······我看了一眼她甩下的月琴，就帶著小樂子去了京中的錦樂坊，挑了一把最好的月琴，就又趕到了合歡樓，可是我就又吃了閉門羹，當時我心裡想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好心好像的迎著你倒成了熱臉貼上冷屁股，把月琴放到那裡我就走了，心想我是再也不來這個地方了。」
我聽到此呵呵的笑著，這就是小孩子般的賭氣心裡吧······
「不過兩日從合歡樓那裡傳來了消息，說是······說是那個女孩子要選花魁，我一聽心裡就急了，那樣一個水做的女子怎麼能夠去敗壞了自己的清白？我立刻就趕了過去，看到她神色索然，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已經換成了金線繡牡丹樣式的大紅衣裳，我當時只感覺到某一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花了高價方才留住了這個女孩子，那一夜，我不過是看著她彈奏月琴，什麼都沒幹。」胤禎剛要往下說我心裡無語了一陣，什麼都沒幹，那你還想幹什麼？好像是這古代的人都挺早熟的······「之後我也就日日的去合歡樓，什麼都不幹，只聽她彈琴，過了好些天她卻開口叫我不要來了，說是會耽誤了我的前程，我只是笑著，什麼也不答，她不問我的名字，我亦不問她的名字，只是以『姑娘』、『公子』相稱，那一段時間我真的很快樂，我覺得我這一輩子真的不會有比這還要快樂的事情了，之後我為她贖了身，放她自由，雖然很不捨，但是這樣的女子終究只有自由了才會開懷，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這個女子要留下來，她說她出了這合歡樓也要進另一個合歡樓，不然連活下去也是問題，我想到此，就在京郊置辦了一個小院子，放了一家奴僕在那裡伺候著，感覺上我這樣就可以和她長久在這裡，剛搬進去的那天，我收取了那個女子中最為寶貴的東西。」十四說到此我摀住了嘴巴，一臉驚訝的看著他，果真是古人早熟。才多大啊······
胤禎似是看到了我如此笑了笑「晨起，她給了我這一把梳子，也是自那之後我學會了疏女子的髮髻，我還記得第一次給她梳頭時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真的是眼波明媚，嬌俏動人。也是那一天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莫情』，她說她娘親被她阿瑪所負，所以隨了母姓，意為莫要動情。我想要向額娘請婚之後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我說我的身份在以後再告訴她，她也不問，這讓我真得很安心，但是我也不知道也是因為如此，我才留了她一段日子。一月過後，當我歡天喜地的去向額娘求婚的時候，額娘很生氣，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說我身為皇子德行有失，絕對不會答應我去娶一個青樓的女子」
我頓了頓，看著胤禎的一臉難色問道「然後呢？」
胤禎苦澀的笑了笑「然後那日我喝多了酒，告訴了她我的身份，結果第二天，她就走了，只留下了這把梳子和一封信。」他頓了頓方才道「她母親出身本是漢族名門，卻因為他阿瑪敗壞了她母親的名聲，最後闔家把懷著孕的她母親給趕了出來，她阿瑪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還是她母親拼了命把她生了下來托給了鄰家教養，她阿瑪也就是和我皇家有關聯的人，所以她發了誓，一生不與皇家相交。」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月亮也悄悄的出了來，我拉了拉胤禎的衣角「晚了，咱回吧，明個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