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文 / 玄易安

    忽然一陣嬰兒的啼哭傳了出來，我心下又是歡喜又是擔心，趕著步子就要往裡面去，胤禎趕忙拉住我道：「且等著人出來，你這樣急急忙忙的闖進去反倒是礙事。」我點了點頭攏著手放到了嘴邊哈了哈，忽然抬眼看見了無居的牌匾，無居···無居···門慢慢的被打開，一堆的人從裡面魚貫而出，憐兒紅著眼睛抱著孩子對著我和十四行禮道：「是個男孩。只是側福晉用盡了力氣只怕······」我等不及聽她說完，就跑了進去，錦嘉！

    屋內飄著剛燃起得百合香，但是清淡的香氣還是掩蓋不住那刺鼻的血腥。錦嘉散著的頭髮些許糊在了臉上，黑色與白色在她的臉上綻開，沒有一絲生氣，許是她知道有人進來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姐姐」嗓子沙啞的讓我再也分不出有當年的那個跳脫的丫頭的模樣，我為她掖好了被角道：「先別急著說話，歇一歇吧。」她緩緩地搖了搖頭：「孩子···看看孩子。」我點了點頭一疊聲讓憐兒抱著孩子走了進來放到了她的枕邊笑道：「是個男孩，你瞧瞧眉目間多像是十三啊。」錦嘉點了點頭道：「真好···」話開頭淚便順著她的臉頰落了下來，我別過頭去抑住了淚珠打趣道：「你瞧瞧都是當額娘的人了，還要哭鼻子呢。」

    我拿著帕子為她拭了拭淚，她對著我一笑，星眸中閃著我從沒有見過的亮色：「我···起來···」我連忙按住她道：「不可以，你剛生產完身子弱不能起來。」錦嘉執拗的搖了搖頭：「起來···」我無奈拿著被子墊在了她的身後，扶著她半坐了起來，她看著一旁的孩子道：「給我抱抱。」我點了點頭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懷裡，她用著臉蹭了蹭孩子道：「真小，真軟，姐姐，你說爺會不會喜歡。」我笑著道：「自然是愛不過來的。」她垂了垂睫毛：「可惜爺不在···真想···讓他看看。」

    我看著哀傷的錦嘉，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道：「定是會瞧見的，定會瞧見的。」「可惜···我也見不到了···」錦嘉笑道。我打斷道：「怎麼會見不到，總是會見到的。」錦嘉看著懷中的孩子幽幽的道：「姐姐···我自個兒的身子我還有數···我好想看著他長大···好想···好想···再去看看十三爺···可惜···嘉兒福薄。」

    聽著錦嘉的話我只覺得臉上的笑容掛不住，心裡頭的酸一個勁兒的往上湧，我忙道：「哪裡的話，怎麼沒有機會，怎麼福薄，不要自己嚇自己，你一定會沒有事的，你看這孩子多可愛，你怎麼捨得離開他，他還沒有睜開眼看著你這個額娘呢，你怎麼能夠拋棄他！」

    錦嘉淒然的笑著，把孩子給了憐兒，眼神依舊是不捨的追溯這那個襁褓中的聲音哽咽道：「是啊，他還沒有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這個額娘呢···真的捨不得···姐姐···嘉兒捨不得啊···在嫁給十三爺的時候嘉兒是最幸福的···嘉兒可以···可以陪在他身邊日日夜夜···現在爺不在···嘉兒真的是捨不得···可是···由不得嘉兒啊。」錦嘉說著氣息已經有些急促，我急忙按住她只怕她會隨時消失揚聲道：「太醫！把太醫叫來！」錦嘉笑道：「沒用了···姐姐···我其實以前是討厭你的···憑什麼你得到的總···總是比我多···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感激你···真的···嘉兒···很感激姐姐···思祥只能給姐姐了···嘉兒給不了他的···姐姐···你幫嘉兒給他好不好···」她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袖子，我死命的點著頭，眼眶裡頭淚珠止不住的往外冒，怎麼擦都是擦不乾淨。

    「嘉兒不後悔···從來都···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然後我看著她的手在我的衣袖上滑落再沒有了溫度。「錦嘉······」我伏在了床頭止不住的痛苦，那個愛笑的錦嘉，那個深愛十三爺的錦嘉，終究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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