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６第三十三章 文 / 玄易安

    晚間的月色沉沉的浸在了黑色的天幕中，我攬了攬身上的衣服半倚在貴妃椅上看書，胤禎手執一粒白子在棋盤上搖擺不定，我眼角的餘光微微瞥了他一眼旋即淡笑不語，胤禎棋藝雖不差但是我卻是在小的時候就仔細學過圍棋，其間道理自然理解的要比他這個古人理解的深刻。

    胤禎定定的望著棋盤看著被黑子牽制的大片河山苦笑著覆了一子道：「罷了罷了，這一盤棋算是我負了。」

    言罷起身看著我，我聞言一笑，掩了書執起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一角上道：「金角銀邊草肚皮，白子雖然被黑子牽制住，可是若是懂得捨卒保車，未必沒有一戰之力，黑子勢強卻可惜在不可同時兼顧，白棋雖勢頹也並非不可逆，不過在與下棋者心裡的取捨之間。」

    胤禎聽了我的話定定的看著棋盤，攬了攬身上的衣角笑道：「若我為將領必不會做捨卒保車之事，隨我上戰場的皆是我家國兒男豈有隨意捨棄之理？取捨之道，未必是我不懂，只是我懂得卻不能去做，男兒血氣，卻也有所顧忌，我顧忌的便是家國，若無家何談衛國？」

    我聽了胤禎的話心下一惱怒道：「軍隊編排自有將領士卒，尊卑上下，理法有度，自是要捨小患而取大義，若是人命皆貴，這天下人的命獨你一人能救得過來嗎？將領之責在於統帥三軍，調度法制，而不是身先士卒，捨大保小，婦人之仁。」

    我揚起一方唇角嘲諷笑道：「而你那般所謂仁義不過是為了婦人之仁扯得幌子罷了，自古成王敗寇，從沒有人會去注意失敗的那人是否做到禮賢下士。也沒有追責勝者為王的過錯，因為那樣的不是因為已經死了就是因為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而失去了說實話的勇氣！」

    「一將功成萬骨枯，若是那般，這將領不當也可。」胤禎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話中的怒意，只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旋即回答，我被他的話堵住，也不知從何說起，畢竟他說的無措，所有名將的聲明皆是由人命與白骨壘成的，這般有傷天和卻不能夠真的論述究竟誰對誰錯，不過是因為立場不同，各為其主。或許同場對峙的兩個將軍，若不論立場，很有可能就會是一對把酒言歡的摯友。

    至於舉刀相向就只能夠感歎生不逢時命運弄人罷了。

    胤禎對著我搖了搖手戲謔道：「你這妮子在想什麼這般的入神？不過是與你胡扯一通，竟讓你變癡了不成？」我盯著胤禎的眼，那雙純淨的黑色眼眸中的平靜似是一股漩渦將我的心神拽出不知歸路，我垂下了頭道：「皇位。」

    「皇位你想要嗎？」我的聲音輕輕的飄出，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那冰冷卻至高無上的皇權，應該不會有人能夠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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