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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依蘭到手 文 / 不開心的橘子

    好在怡親王載垣前來求見打斷了咸豐的問話,咸豐寬和的一笑道:「蘭兒你先跪安吧,其實答案已然不要緊了,朕若不是皇帝或許便什麼都會失去了。」

    杏貞告退而出,一路上都在想咸豐的那句話,就如同早些時候自己不答應和榮祿移民美國一樣,咸豐早就知道自己若是失去了手中的皇權便什麼都沒有了。想到這裡杏貞暗暗自嘲起來:「原來他和我是同一類人,權力自古便是用來保證利益的,沒有權就沒有利啊,身在其位,退隱僅僅是幻想而已。」

    回到煙波致爽殿旁的景秀閣,此處乃是杏貞在承德的下榻之處,卻見安德海前來稟報說榮祿求見。杏貞微微皺眉,此處可不比宮中,肅順的尚虞備用處無孔不入,和榮祿私下會面實在太過凶險,當下便讓安德海傳話有什麼事書信來往,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片刻之後,安德海領了書信並一個盒子歸來,杏貞在屋內打開盒子一看卻是一瓶香油,展開信函只見上面榮祿寫道景秀閣內外侍衛都已經換成他的人,讓杏貞大可放心,又言肅順已經來到承德,一切還需小心。信的最後說送上一瓶依蘭依蘭香油,這乃是從廣州買來的舶來品。

    依蘭依蘭主要產地為東亞南亞的馬來西亞,菲律賓、緬甸及澳洲,菲律賓所產之精油為世界最好的品質,也被稱為香水樹,有治療高血壓,美白,頭髮烏亮,油性皮膚。干性皮膚,再生除皺,平衡油脂,減輕憂鬱不安等作用,特別是在抗憂鬱、抗沮喪、產生自信的方面能給人帶來極大的能量。

    榮祿言道曾紀靜入京遠嫁、新婚之時也憂鬱不安過一陣,後來用了這種香油能緩解很多,他擔心杏貞最近內心壓力太大,也會憂鬱不安。所以送來一瓶讓杏貞試試。

    杏貞暗暗搖頭起來,都什麼時候了榮祿還在這些細節上關心自己,放著大事卻不去琢磨,他的才幹也只限於此了。拿起那依蘭依蘭香看了看,杏貞本想仍在一邊,但轉念一想。若說憂鬱不安咸豐才是需要這這東西,便打算給咸豐試試看。

    到了晚間咸豐來到景秀閣,片刻後咸豐發覺屋內所用香油極好。聞了之後精神倍感愉悅。當晚咸豐便歇宿在景秀閣,破天荒的沒有喝鹿血,但在房事上卻令杏貞感到微微驚訝,咸豐依舊所求無度。

    翌日杏貞招來太醫黃敬辭讓他看了依蘭依蘭香,黃敬辭倒是認得此物,只道的確能令人紓解鬱結,但同時也有催動**的作用,杏貞聽聞後便不敢再用。

    卻說肅順到了承德之後,翌日一早便去面見咸豐,卻發現咸豐今早起來精氣神都頗好。不似載垣前面說的那副愁容滿面的模樣。御前奏對之後,咸豐興致頗高。便要出行在遊走一番。肅順知道咸豐出行在的意思便是要去找那民間的豆腐寡婦西施,當下便先行退下安排去了。

    肅順安排妥當後,正在行在門口等候咸豐,迎面碰上榮祿。榮祿見到肅順笑容滿面上前打了個千,低眉順眼的上前問安後道:「肅中堂來得好快,卑職腿傷剛好。還不曾去拜見中堂。」

    肅順擺擺手笑道:「仲華辛苦了,腿傷要是沒好利索不妨多靜養兩天。」

    榮祿笑道:「說也奇怪,中堂一來卑職的腿腳便好了,足見中堂便是卑職的福星啊。」

    肅順笑了笑,暗想這榮祿也是個精乖之人,這樣的人也不難掌握,當下兩人閒話幾句都是互相吹噓之言。

    末了榮祿問道:「中堂今日拜見聖上,聖上氣色可好些了?前些日子聽聞聖體違和,奴才心裡還是記掛得緊。」

    肅順順口道:「仲華有心了,聖上今日氣色頗佳,這不兒,又要出宮遊走去了。」

    榮祿嗯了一聲道:「那卑職還是速速前去命新軍在承德內外嚴加把守,自從出了刺殺夷人使團的案子之後,卑職總覺得那些人是長毛派來的,要是還有漏網餘孽驚了聖駕便不好了。」

    肅順這趟安排了尚虞備用處和御前侍衛扈從,想了想之後點頭道:「仲華忠心耿耿,思慮頗周,可速速去辦差去,不過記著別讓聖上看出有斧鑿痕跡,否則便不是微服私訪了。」

    榮祿連聲應是,打個揖便告退而去。肅順望著榮祿的背影暗自奇怪道:「今日怎麼會這麼巧在這裡遇上這小子?」

    沒等肅順多想,咸豐已經更衣完畢出來,肅順便引著咸豐離開行在往坊間而去。

    承德雖然是皇家避暑之地,但左近市鎮民坊頗多,其實僅僅避暑山莊內所需要的用度就不少,還有在避暑山莊內做活的工匠、花匠等人也是住在左近的市鎮,久而久之避暑山莊左近也形成了頗大的市鎮。

    咸豐、肅順帶著十餘名隨從四處閒逛了一會兒,咸豐只道有些疲累了,便要去紫荊山莊歇腳。紫荊山莊乃是載垣在承德的一處莊院,自從咸豐和那豆腐西施有了一腿之後,載垣很是識趣的便把豆腐西施收養在紫荊山莊。向此女這樣的身份是永遠不可能入宮的,只能養在宮外,皇帝興趣來時便會出宮來一趟。其實載垣這些王爺大臣們也都有在外面養小的習慣,倒也輕車熟路,只不過這次是幫皇帝養的。

    到了紫荊山莊之內,轉到內院繡閣,只見那豆腐西施已經備好了一桌酒席等候,都是些鄉下風味的小吃,也別有一番風味。一早肅順知道咸豐出行在,便早早的叫了人報信給山莊這邊準備,做拉皮條的還是要有些眼力界的。

    咸豐品嚐了幾樣小吃,心情極佳,趁著酒興便拉著豆腐西施歇宿,肅順等人則在外把守等候。

    沒想到過不多時,屋內那豆腐西施卻失聲叫了起來,肅順大驚之下,第一個衝了進去,到了屋內只見咸豐面色發白,不省人事的暈倒在繡床上。

    饒是肅順見慣了大風大浪,這下子也被驚嚇得不輕,急忙上前探視咸豐,發覺還有些氣息,急忙命人去請大夫來看視,左右又是揉胸又是掐人中的急救起來。肅順可不敢就這麼去驚動行在的御醫,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帶著皇帝出來讓皇帝暈厥了過去,罪過可就大了,起碼一個魅主的罪名便是逃不了的。

    肅順又命人知會載垣和端華,讓他們速速前來商議對策,心中求神拜佛的祈求咸豐千萬別在這裡嗝屁了,否則他肅順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

    安排好一切之後,肅順鄙見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豆腐西施,怒道:「皇上怎麼會這樣?!」

    豆腐西施也是嚇壞了,前言不搭後語的,吱吱嗚嗚的說了半天,肅順才聽了個大概,原來咸豐在和豆腐西施歡好的時候,忽然就一陣抽搐,就這麼暈了過去。

    肅順哀歎一聲,自己怎麼這麼倒霉,會遇上皇帝辦好事的時候馬上風,也就是俗稱的過勞死,但凡房事興奮過度都會可能這樣,偏偏在宮外發生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存?肅順默默的看了看屋內的人數,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滅口善後了。

    片刻之後,下人請到一位民間大夫前來,這大夫乃是承德有名的名醫,名喚程鐵樵,已經年逾七十。進屋把脈一看後,程鐵樵道:「患者乃是馬上風,加上其體弱,估摸著過不了今晚。」

    肅順赤紅了雙眼道:「能救醒他麼?」

    程鐵樵皺眉道:「辦法倒是有,可讓患者甦醒一兩個時辰,但也只是迴光返照罷了,這樣做只怕到不了天黑人便不行了。」

    肅順一咬牙,拉過程鐵樵在他耳邊說道:「左右也都是救不過來了,只要人醒來交代一些身後事便好!」說罷幾張銀票塞到程鐵樵手中。程鐵樵看了看銀票便點點頭,轉身到榻前用銀針開始施救起來。

    片刻之後,咸豐悠然醒來,載垣和端華也到了,肅順早已將經過說了,三人商議後決定盡快先帶著咸豐回行在,當下一行人便用暖轎將咸豐抬往行在去了,就連那豆腐西施也早早被人帶了下去嚴加看管起來。

    卻說程鐵樵救治完之後,就見一群人擁進屋來將床上的病患抬走,他倒也見慣了這些個大戶人家的作風,想來著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家不菲,等人回去立遺囑什麼的。

    左右的人忙著伺候那位爺,也就沒人理會程鐵樵,他便在一旁淨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淨手時發現手上滿是一股異香,程鐵樵一聞,暗笑道:「原來是依蘭依蘭香,這香用來房中之事上倒也無妨,可能只怪這後生天生有什麼隱疾吧。」

    轉過身來,卻見桌上放了一桌的酒菜,程鐵樵好酒,見左右無人,程鐵樵便喝了一口。喝了之後,程鐵樵面色微變,又細細辯了辯問道,眉頭皺得更緊了,喃喃道:「這酒裡怎麼會有還魂草?還魂草和依蘭依蘭香一起用了之後再行房中之事,可是會要了人性命的啊。」還魂草本命到手香,又稱碰碰香,因觸碰後會產生令人舒適的香氣,在廣東粵西等地區俗還魂草,全草清涼,藥用價值極高,但很多東西本身無毒,但和別的藥物混用便會產生毒素來。

    想到這里程鐵樵面色大變,似乎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但凡這種大戶人家為了爭奪家產,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自己可別惹上官非才是。當下程鐵樵不敢再逗留,急匆匆的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臨出門前他望了望桌上的酒菜,一咬牙還是返身回來把那壺酒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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