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章 夜談 文 / 星嘯月天狼
夜色降臨，天地經過長長的白晝之後，進入到無盡的黑暗。
星光還未灑下，整個大地一片漆黑，月亮也不到是貪玩還是與星星商量好，故意沒有出來。
風神學院，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這裡是後山的一片叢林之中，往常白天或許會有稀疏的幾個學生經過，或是安靜的在此地學習。但是一到晚上，可能是因為偏僻的緣故，這裡就很少有人再出沒。
而今天這個永遠寧靜的叢林中，迎來了一位不速住客。這是一個少年，面色略微蒼白，或許不是蒼白是因為夜太黑他太白才看起來像是蒼白。
少年站立在山上最大的一塊巨石之上，雙手背後，腰背挺直，凝視天空，久久不語。若是有人從天空之中看下來，就會發現，這個平日總是一臉淡然或是掛著溫和笑容的少年，與往日有多麼的不同。
少年望著漆黑的夜空，嘴角裂開一抹溫暖的弧度，眼中濃濃的溫馨像是濃蜜一時之間化不開，她應該過得還好吧？
那些曾經在一起的歲月，總是讓人流連。只是斯人不再，當時只道是尋常，現在想來那是有多麼的甜蜜。她微笑時開心的樣子，憂愁時微微擰在一起的眉頭，嬌嗔時那份嬌羞與嗔怨，擁入懷中之時那美艷不可方物的紅紅的臉蛋。
嘴角的弧度慢慢化開來，變成了淺淺的笑，是那樣的明媚，那樣的開心。到了最後，微笑不見，留下的只是一絲淡淡的愁苦。
我們算是幸運的吧，可是我們又是不幸的，只是最苦的那個人可能是你不是我，因為你真切我遮掩，可是現在才發現，對你的感情已經這樣深切，那份想念已經不少於你對我的思念。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低沉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徐徐吟出，心中淒涼帶著無盡的悲意。近處的環境也被感染，一瞬間變得愈發的寂靜，初生的嫩葉也變得無精打采，好似馬上就要掉落一般。
「詩不錯」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原本的寧靜，蕭雨沒有生氣，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我知道不錯」
「你在想人」
「嗯」
「一個女人？」
「嗯」
「你喜歡他嗎？」
沉默久久的沉默，蕭雨沒有很快回答。當然不是在想自己喜不喜歡莫柔，而是覺得喜歡這個詞，形容他們的他們的感情有點淺薄，僅僅是喜歡嗎？蕭雨心中肯定那不是。
「不，我愛她」
又是沉默，這次是暗處那人沉默不語。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去追」
「不用追，她是我的」
「你很自信」
「當然」
「為什麼」
「因為她也愛我」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
「他不在這個世界」
沉默再一次沉默，久久之後一聲惋惜的歎息聲傳來，獨孤冷傲從樹後面走了出來，來到蕭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不起」
「沒關係」
「你是個癡情的人」
「你也是」
「我比你幸運」
沉默再一次沉默，蕭雨抬起頭，望著天空。良久之後，眼中出現莫名的神采，那種閃亮，是希望。
「我會去找她」
「你！……何必呢？」
「我會去找她」
又一次沉默，軒轅月魂看著蕭雨堅毅的面龐，內心某處開始動搖，他很不確定，那是激動還是恐懼，嘴中還是沒能忍住。
「她在哪？」
只有他自己知道問出這句話是鼓起了多麼大的用勇氣。人對未知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就算是成長的過程中心性已變得如何的堅定，但遇到自己從未聽過難以想像的事物，讓就會恐懼，這種情緒抹不掉，無論你多麼強大，也不管你心性多麼堅定，只要存在，就會有。
蕭雨面色有些怪異，他知道軒轅月魂看出了點什麼，但他不能確定，想要得到自己的肯定。
只是那樣的結果太過沉重，自己已經承受了太多，現在何必還要給別人壓力，而且那種壓力，或許會直接讓人垮掉。
「你真的想要知道？」蕭雨變得無比的嚴肅，獨孤月魂從未見過這樣的蕭雨。他可以想到，若是自己點頭，蕭雨會說出怎樣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
蕭雨在猶豫，軒轅月魂，能好上多少！他比蕭雨更加猶豫，那種事情太過可怕，所以他驚顫。又太過誘惑，所以他激動，是與不是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這樣沉重過。
沉默再一次沉默，看著軒轅月魂蕭雨沒有著急，他在等待，等著他做出最終的決定。說與不說，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對軒轅月魂卻是一座山，一座可以壓塌他信念跟未來的大山。
從未有過的矛盾，蕭雨見到了軒轅月魂一輩子面色最複雜的一次，害怕，熱切，驚恐，擔憂，難以置信，堅定不移各種情緒在軒轅月魂臉上交替。
選擇是一種痛苦，生死攸關的選擇本就最是痛苦，那麼比生死攸關還讓人渴望的選擇，注定是更加痛苦無比痛苦。
良久之後，軒轅月魂慢慢抬頭，目光對上蕭雨的目光。蕭雨看到了，那是一種明亮，那是一種堅定，小雨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果然軒轅月魂緩緩點頭，用一種九頭牛都拉不回的堅定，給了蕭雨肯定的回答。
「你確定」
「嗯」
「在天上」
軒轅月魂一呆，下意識隨著蕭雨的話目光看向漆黑無月的天空，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天上是哪？」軒轅月魂問了一個看似很傻的的問題，可他知道蕭雨能聽懂。
蕭雨的面色不知何時嚴肅已經不見，又變成了以往的雲淡風輕，低沉的聲音在平靜的夜空中傳開，久久不散。
「仙武大陸，一個武神修為只能當伙夫的大陸」
壓抑，一種壓抑，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沉重，比山還沉重，讓人難以相信的沉重。
「真的？」軒轅月魂感到自己快要暈過去了，蕭雨的話像是重錘，狠狠排在他的心上，狠狠排在他的腦中，天旋地轉，道心差點崩潰掉。
「嗯」
「我知道了」
沒有多言，緩緩伸出右手，在軒轅月魂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擦著軒轅月魂的肩膀，蕭雨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早點回來」聲音傳到軒轅月魂耳中，沒有絲毫的反應，蕭雨確實沒有再理，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
自己當時大抵反應差不多，任誰聽到這樣的事情，都不能淡定。
武者的信念從來不是拘泥於一個地方，而是一個真正的**的實力，沒有一個武者不想變得強大。更何況軒轅月魂這樣的天之驕子，一路走來，可能失敗過，但從未畏懼過，從未動搖過，因為他相信自己可以，那個目標可以看得見。
但是蕭雨這番話完全顛覆了軒轅月魂的認識，一個更廣闊的世界，帶給他的是驚喜，但更多的是壓力。一種驚恐，發現自己目標渺小的可憐的驚恐，看到遙遠未來，那種強大不可知道的恐懼。
但是既然知道就不能躲避，就算顛覆了夢想，也要面對這殘忍的現實。更何況那個未知，比自己本來的夢想更加廣闊，更加迷人。
那麼，剩下就是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