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07 沉重的葬禮 文 / 愛羊羊
連雨晴突然驚醒過來,轉過臉看著安少俍,驚呼一聲,「怎麼了?」
他下意識地抱緊她,貪戀地吮吸著她身上的溫暖,氣息亂成了一片。
她沒有問這幾天去了哪裡,一定是出事了,只是緊緊地抱著他。
安少俍的眼角不由濕潤,聲音說不出的悲慼,「要是有一天我死了,誰來照顧你,你該怎麼辦?」
她定眼看著安少俍,紅著眼睛說,帶著哭腔說,「安少俍,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死了,我就立馬嫁給別人,還把你從墳墓裡挖出來參加我的婚禮,讓你死不安生。」
安少俍看著她半天,才說出三個字,「你好毒!」
連雨晴瞪著佈滿淚水的眼睛,「最毒婦人心,你沒聽過嗎?」
看著她這一股彪悍勁,安少俍心頭突然釋然了幾分,「看來,我還真死不起。」
連雨晴在他肩頭重重砸了一拳,「知道就好。」
安少俍痛苦地捧住她的臉吻起來,吻得很絕望,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連雨晴心頭就像陡然落下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本能地熱烈回應著他。
她能清晰地感覺他的恐懼。
許久,他放開了他,眸色一深,看著她,「我爸去世了,我想帶著你參加他的葬禮。」
「哪天?」
「今天。」
「好!」
連雨晴抱緊了安少俍,難怪他今天心情這麼失控,自從她知道他的病情後,兩個人都刻意地迴避,從來都沒有提過。
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口,還帶了死字。
她不知道安少俍和安先生有過節,隱隱覺得不止是水芷若那麼簡單,他從沒有提過,既然是不好的記憶,她從不想去碰他的傷疤。
看得出來,他對父親還是有感情的。
「我們早點過去吧,說不定需要幫忙!」
安少俍笑得很讓人心疼,「把你扮成我身邊的小廝好不好?不過,我一定會找機會告訴他,這是他兒媳婦。」
連雨晴在她肩頭又狠狠砸了一拳,「我有那麼見不得人?」
「我是怕你太給我長臉了。」
安少俍無力地笑了一聲,貼近她耳際說,「寶貝,等等,等我收拾完那些人,就帶著你招搖過市。」
到這時候,他還顧忌她的心情,故意逗她開心,心裡酸酸的,說不清的滋味,就是想哭,這句承諾,她知道其中重量。
安少俍把準備好的黑色西服放到了她身邊,「穿好了,一會我來檢查。」
他出了門就去了白逸那裡,臉色立馬變得冷峻。
兩人沉默地對視,白逸搖了搖頭。
安少俍驚地站立起來,「怎麼可能?」
白逸沉默了半天,「你當天晚上把他們的頭發送過來,第二天就出了結果,他們誰都不是安帥的父親。但是你們絕對是血親,如今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安少俍突然想起了父親臨死前說過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心水芷若?
可惜,最關鍵的問題,只說了一半,沒有說完。
安少俍走到白逸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天是他出殯的日子,我心頭不安,總覺得會出事,我讓人把白洛和連富平夫婦接到這裡來,我知道你有能力護好他們的安全。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
兩人擊了一下掌,只有每一次如臨大敵的時候才會這樣。
三年前的事情,或許那孩子真的是個突破口。
就是憑著這個知覺安少俍將孩子和水芷若強行分離了,至於她在伊水別居過的怎麼樣,他已經不關心了。
既然做夢想住進伊水別居,那就住個夠。
很快,白洛就被人送過來了,和白逸打了個照面,相顧無言,擦面而過。
安少俍去了連雨晴的房間,一看她一身男人的打扮,空洞無焦的眼神驟然一亮,不過再去看她一頭長髮,笑了一聲,「真像個藝術流氓。」
連雨晴輕哼一聲,「不著調。」
安少俍走過去,將她的長髮繞在手臂上,拿起旁邊的頭繩小心地綁好,然後把假髮給她戴了上去。
「除了臉白了一點,小了一點,其他的都好,還可以。」
……
九點的時候,葬禮正式開始。
安家上下非常低調,為避過傳媒鏡頭,安少俍、安少宇和安少凌還有蔡琴都不在正門出現。
安玉川的靈堂設於四樓禮堂,安家為了保持低調,門外水牌並沒寫上主人家名字,殯儀館外的告示寫明禮堂內外不接受傳媒,不准攜備攝錄機和相機內進,工作人員也提醒大家謝絕採訪。
殯儀館外有帶槍士兵把守,靈堂門外亦有兩名保安把守戒備。
靈堂裡除了安家上下,只有一身男人打扮的連雨晴站在安少俍的身邊。
沒想到再一次和安夫人碰面會是這樣的場合,連雨晴不由地多看了安夫人幾眼,似乎瞬間蒼老了十幾年,再沒有當日的盛氣凌人,只是跪在那裡,滿臉悲慼。
蔡琴感覺到有人注意她,抬頭就看見了連雨晴,又收回了眼神,沒有任何表情,依然沉浸在痛苦的自責和悲傷中。
整個葬禮按照軍葬來辦,玉州市軍區的軍旗降了一半,只為送這位老首長。
大約十點的時候,安少俍帶著墨鏡在正門現身,身邊的連雨晴也是同樣的打扮,兩人一身黑衣,憑添了幾分肅穆,期間沒有響應傳媒問題,但很禮貌地給大家拍照。
先是來了三輛軍區大車,卸下一大批帶槍的士兵,戒嚴了全場。
門口所有的記者和閒雜人,都被隔離,軍區的領導,市裡的領導相繼來致祭。
安少俍曾經的上司葉乾鋒,和蔡琴握了握手,「老安是位好首長,軍區和我都表示非常惋惜。安夫人,節哀。」
他路過安少俍的時候,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還抗的住?過去的事,就不要過分的計較了,已經無所謂對錯。」
安少俍筆直地敬了軍禮,「是,軍長。」
連雨晴總覺得這樣的場景過於沉重,不由地紅了眼睛,會不會不久,她也和安夫人一樣,跪在那裡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
轉而一想,她就連跪在那裡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安少俍,小聲地說,「過些日子,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