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章 他有些奇怪 文 / 俠客維尼熊
在姜三娃的追問下,大耳劉說出了他之所以搬到山洞裡住的緣由。
五年前,塗金花的母親被塗霸天燒死後差不多有一年了。有一回,塗霸天領人到青石峪搶糧,就看上了村裡曹大戶家的閨女,說什麼也要娶人家。曹家的閨女剛滿十八,那曹大戶死活都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一個土匪,還是個年齡跟自己相仿的老頭子,可是架不住塗霸天連哄帶嚇,只得答應了這樁親事。
大耳劉有個哥哥也在山上。到了迎親那天,塗霸天披紅掛綵,帶著大耳劉的哥哥等一般嘍囉前往青石峪迎娶新娘子。可沒成想,人家曹大戶的兒子是個旅長,已得了信兒,帶著人馬趕了回來,就埋伏在村口等著塗霸天來呢。
塗霸天不知就裡,中了埋伏,難免一場惡戰。他帶去的幾十個嘍囉包括大耳劉的哥哥都做了這位曹旅長的槍下之鬼,只有塗霸天一人僥倖逃脫。大耳劉得知哥哥的死訊後痛不欲生,心裡著實埋怨塗霸天不該造孽強娶人家黃花大閨女,這不是報應是啥?自己的哥哥也跟著搭上了性命。可他又不能當面指責塗霸天,一氣之下搬離了山寨。正好他知道後山有個山洞在半山腰,就住進了山洞。
姜三娃若有所思。看似普通的一個土匪窩子,卻隱藏著這許多秘密。當真如老李所說充斥著烏七八糟的稀奇怪事。
姜三娃和大耳劉又等了一會兒工夫,才看見塗金花扛著兩把鐵鍬沿著崎嶇的山道下來。
塗金花來至近前,遞給姜三娃一把鐵鍬,說:「挖吧,我幫你一塊挖。」
剛才等候塗金花的時候,姜三娃早已把挖坑的位置選好了。他接過鐵鍬二話不說,就一鍬一鍬地挖上了。塗金花果然也過來跟著他一塊挖。
眼看著坑就要挖好了,山路上忽然出現了十數個人,為首一人連哭帶嚎,正是李二嘎。
姜三娃瞧見李二嘎領人來了,一皺眉問塗金花:「你跟李二嘎說了吧?」
塗金花連忙說:「沒有啊,我上去拿了兩把鐵鍬就來了,誰也沒跟誰說。」
姜三娃心中納悶,這傢伙是咋知道的?難道有人看見了上去告訴他了?
李二嘎跑過來,撲通就跪在了老李的屍首旁邊,哭天搶地地嚎了幾嗓子,忽而站起,指著姜三娃的鼻子瞪眼問道:「姜三娃,你跟我說這是咋回事?我叔是咋死的?是不是和你有關係?哦,我明白了,我叔肯定是你害死的,你這是想人不知鬼不覺就把我叔埋了,再裝沒事人一樣,是不?」
李二嘎矛頭直指姜三娃,不帶喘氣一通連珠炮似的詰問,認定姜三娃就是害死老李的兇手。
姜三娃鼻子都快氣歪了,抬手把李二嘎的手撥拉到一邊,說:「李二嘎,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塗金花鐵鍬上正好有土,兜頭蓋臉就向李二嘎身上揚去,口裡厲聲罵道:「李二嘎,你放啥狗屁呢?你咋是這麼個東西呢,你也不問問清楚,就在這兒胡說八道,小心我一槍打爛你的屁股!」
李二嘎連忙手掩頭面,跳腳躲在一旁,說:「不是他害死的,那他為啥要挖坑埋人,還不告訴我一聲?」
大耳劉說:「老李也是八路,跟姜三娃是一起的,他把他埋了這不是很正常嗎?而且我還告訴你,這老李是我今兒上午發現的,也是我到上面把姜三娃和金花叫了下來。是我沒告訴你,不是他,你覺著我是兇手不?」
大耳劉再不管事也是山上的第三把交椅,李二嘎當然不敢造次,只得笑道:「我還以為……呵呵……你當然不是兇手了。」
塗金花說:「李二嘎,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人家姜三娃給你把叔葬了,你不說個謝字,還滿嘴噴糞,你可太可氣了你!」
李二嘎說:「不知者不怪罪嘛。姜三娃,我這人是個大老粗,方才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要這麼說,我得謝謝你,改天一定請你喝酒。」
李二嘎一會兒陰一會兒陽,變化之快好似變色龍。
姜三娃說:「那倒不必。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大耳劉說的那樣,主要是因為老李是我的戰友。」
李二嘎說:「那可不行,你這麼夠意思的人,我哪能不請你喝酒呢?要請,一定要請,說啥也得請。」
姜三娃懶得跟他糾纏,說:「坑也挖好了,要不咱們就把老李埋了吧。」
李二嘎沒有異議,眾人這才七手八腳把老李放入坑中。李二嘎從塗金花手中拿過鐵鍬和姜三娃一起把土填上,最後豎起了一座小墳包。
姜三娃在墳前閉著眼靜默不語。戰友的犧牲給他造成的悲痛,一時間無法排遣。他的內心完全沉浸在這悲痛中,過往共同戰鬥的點點滴滴不斷在腦海中閃回。
李二嘎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乾嚎了一陣兒,偷眼見姜三娃仍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心裡早生不耐,忽然一摸胸口,說:「哎呦,不好了,我這胸口咋疼的這麼厲害呢?」
跟隨李二嘎而來的嘍囉,呼啦過來三個,就說:「隊長,你這是叔叔不在了,心裡難受,急火攻心,要不我們扶你回去吧。」
李二嘎就坡下驢,身子往下一倒,嘍囉們趕緊把他一攙,回山上去了。
姜三娃把眼一睜,說:「這個李二嘎還真是奇怪得很吶。」
塗金花說:「你是少見多怪。他就是那麼個咋咋呼呼,不著四六的東西。」
姜三娃說:「我不是說這個。」
塗金花說:「那你是說啥?」
姜三娃一指墳頭,說:「李二嘎下得山來,自打見了老李,隻字不提老李是咋死的,他甚至沒看看老李身上的傷。你們說這不奇怪嗎?」
大耳劉說:「這不是怪,這是不近情理。說明他根本不在乎老李的死活。」
塗金花說:「對,我看也是這樣。這說明李二嘎狼心狗肺!」
姜三娃搖搖頭說:「不對。看他哭得那個傷心勁兒,這可不像是狼心狗肺的人。」
塗金花一撇嘴,說:「他那整個一干打雷不下雨,弄的動靜挺大的。」
大耳劉對姜三娃說:「對了,他不是一下來就指著你,說是你害死老李的嗎?」
姜三娃說:「可是之後呢?當他知道害死老李的並非是我之後,就再也不提這事了。」
塗金花說:「我覺著這事其實根本就不用問,你看老李躺的這地方,上面正好是陡峭的懸崖,是人都會想一定是墜崖而死的。」
姜三娃說:「既然是人都認為是墜崖而死的,那李二嘎為啥開口就說是我害的呢?」
塗金花沉吟片刻,忽而笑了,說:「你都快把我繞糊塗了。李二嘎的心思,我哪知道?」
大耳劉說:「要這麼說,還確實是有點不合情理啊,難不成……」他看著姜三娃沒有再說下去。
姜三娃點點頭,說:「我覺著我們見到的這個李二嘎不是真的。」
塗金花說:「還有人冒充李二嘎?不可能啊,上哪找跟他長的一樣的人?「
大耳劉一笑說:「我覺著姜三娃的意思是李二嘎外頭披著一層皮。」
塗金花說:「我這越聽越糊塗呢?你們倆這究竟是打啥啞謎呢?」
姜三娃說:「如果一頭狼披上了羊皮,是不是更危險?」
大耳劉說:「披著羊皮的狼如果混在羊群裡,會給整個羊群帶來災難。」
塗金花說:「誰是披著羊皮的狼?李二嘎?切,可能嗎?他我還不瞭解,在山上好幾年了,沒一天不見他,整個就是個蠢蛋!越說越邪乎,還披著羊皮的狼,太可笑了。」
姜三娃說:「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你每天都見到他,也並不一定就瞭解他。」
大耳劉說:「是啊,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想看透人心確實是難!」
姜三娃說:「有一種情況,我說說,你們聽聽,看看有道理沒有。要是李二嘎事先就知道老李是咋死的,他當然就沒必要追究老李的死因。而如果老李的死原本就跟李二嘎有關係的話,他硬要說我是殺死老李的兇手,是不是就有嫁禍於人的意思呢?如果嫁禍於人只是他偶然想到的,那麼成與不成,就完全不受他控制了。因為你們倆在,所以他沒有成功,接著就再也不提及老李的死因了。」
塗金花說:「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李二嘎害死了老李,對吧?可那是他親叔啊,我就不信他能幹得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姜三娃說:「難道昨晚到現在發生的這些事之間都沒有關係?昨晚上那個鬼子跑了,是被人放跑的。湊巧的是老李也死了,是被那個鬼子打死的。李二嘎剛才忽然就冒了出來,是誰告訴他的?難道就這麼巧,他就碰巧發現了?」
大耳劉說:「這個李二嘎確實很有意思,但你也只是猜測吧?」
姜三娃說:「我確實是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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