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二章 隔牆有耳 文 / 俠客維尼熊
卻說鄭一鏟和李二嘎在屋裡說話，不提防隔牆有耳，有一個人在外面的窗子下偷聽，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彪。
姜三娃跟李二嘎比武，動靜鬧得不算小，像王彪此等好事之徒豈能不知。王彪的腳雖然被捕獸的夾子夾了一下，但並未傷筋斷骨，在床上躺了一天多，已然好多了。下地走路雖然不似平常那般靈便，但馬馬虎虎能走。一聽說姜三娃和李二嘎比武，王彪趕忙一瘸一拐地趕了過來，預備給姜三娃助威加油，還沒往人堆裡擠，就聽到了李二嘎的喝罵之聲，比武已然結束了。
嘍囉們紛紛散開，王彪本想過去找姜三娃，卻無意瞥見了藏在暗處的鄭一鏟。王彪見別的嘍囉都走了，唯獨他蹲在樹後頭探頭探腦不走，心說這廝藏頭露尾想幹嘛？定有蹊蹺！待我躲起來，且看他要搞什麼鬼。於是王彪就沒過去跟姜三娃說話，而是藏了起來。不多時，姜三娃和塗金花走了，王彪見鄭一鏟徑直走到了李二嘎跟前，倆人說了句話，就進了屋，還把門關上了。王彪就悄悄地到了屋子的窗戶下面，豎起耳朵偷聽倆人在屋裡都說些什麼。
王彪雖然聽得不是太明白，但聽到了兩人談及昨晚後山之事，而且還有五十塊大洋以及日本人等語，便知不是在說什麼好事。昨天晚上那個被姜三娃逮住的日本人跑了，而且老李也死了，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山寨裡盡人皆知，王彪當然也知道。王彪估摸著這倆人一定和那件事有關係，鄭一鏟肯定是知道什麼，他來敲李二嘎的竹槓，說明這個李二嘎不乾淨！王彪打定主意不能把這種發財的好事放過去。鄭一鏟那傢伙得了五十塊大洋，怎麼著也得讓他分我一半。
王彪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是一把王八盒子，正是渡邊身上帶的那把，當時塗霸天看過之後就把這支槍又扔到了姜三娃手裡，後來回山的時候，姜三娃就把這支槍給了王彪。
鄭一鏟得了五十塊大洋，又巧妙地阻止了李二嘎在他背後下黑手，而後就拿著錢袋走了出來。王彪就悄悄尾隨在鄭一鏟後面不遠。過了一會兒，王彪回頭看看，見離著李二嘎的住處已然有一段距離了，就跛著腳使勁朝鄭一鏟趕去。
鄭一鏟正美滋滋地哼著小曲，忽聽身後咚咚的腳步聲逼近，就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一人跛著腳端著手槍已到了距自己幾步之外的地方。
鄭一鏟一愣神，隨即發現來著正是王彪，忙問道：「你要幹啥？」
王彪陰陰一笑，說：「鄭一鏟，你就不覺得身上墜的慌嗎？走夜路可小心別絆了跟頭。」
鄭一鏟來時沒有帶槍，見王彪拿著手槍，就說：「你說啥？我有點聽不明白，你把傢伙放下，好好跟我說。」
王彪說：「別介，這傢伙我可不能放下，拿著它我心裡踏實。我呢，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也不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在李二嘎那屋裡頭，跟他說了點啥，我可都聽見了，你要是識相，咱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我也不難為你。你要是不識相，我就帶你去見姜三娃，你看咋樣？」
鄭一鏟這才明白原來王彪偷聽到了他和李二嘎的談話，這是趁火打劫來了。雖然關鍵的話他說的很小聲，王彪不一定能聽見。可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恐怕是聽出來其中的名堂了。可即便如此，他哪裡就肯心甘情願把落入自個兒口袋裡的錢再掏出來，尤其王彪還是一張嘴就要一半，這不是獅子大開口，貪得無厭嗎，實在是可惱。
王彪又跛著腳往前挪了挪，伸左掌，說：「快點兒，快點兒，別磨嘰，拿二十五塊銀元出來，咱倆各走各的，你好我也好。」
鄭一鏟盯著王彪瘸了的右腳，說：「既然彪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啥可說的了，這五十塊大洋咱倆一人一半。」他從身上取出錢袋，把手伸進去，嘩啦抓了一把，走到王彪跟前說：「給你。」
王彪還沒見鄭一鏟的手從錢袋裡拿出來，倆眼就冒上賊光了，直勾勾盯著鄭一鏟那只抓錢的手，哈喇子流了好長，攤著手就等著接錢在手了。
鄭一鏟一撩眼，見王彪兩眼發直盯著錢袋。他嘴角微一撇，心裡暗自冷笑，猛然抬腳朝王彪那只被夾子夾過的右腳跺了下去。
王彪毫不提防，本已受傷的右腳遭鄭一鏟狠命一踩，立時疼痛鑽心，啊的慘叫了一聲。
鄭一鏟趁著王彪吃痛分神之際，上手就搶奪他手裡的王八盒子。王彪雖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腳上兀自疼痛難當，手上的槍卻抓的滿牢靠。鄭一鏟三扭兩扭，奪槍未果，二人就此便扭打在了一處。
畢竟王彪腳上有傷，下盤不穩，雖死死抓著王八盒子不放手，卻難免被鄭一鏟放翻在地。鄭一鏟盜墓出身，掘土盜洞乃是家常便飯，手上有把子力氣。王彪倒臥在地，被鄭一鏟壓著，處於劣勢。
鄭一鏟抓著王彪握槍的手使勁朝地面磕去，連磕數下，疼的王彪終於鬆了手，王八盒子掉到了地上，鄭一鏟伸手把王八盒子拿在手裡。
就在鄭一鏟搶到了王八盒子欲要起身之時，他的身後忽然有人厲聲說道：「不許動，把槍放下！」
鄭一鏟回頭一看，卻見姜三娃正用匣子槍指著他，姜三娃的身邊則是塗金花。正是王彪的那一聲叫，把正在路上盤桓的姜三娃和塗金花吸引了過來。
王彪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姜三娃，立馬來了精神，趁著鄭一鏟回頭的工夫，猛然奪回王八盒子，奮力推開他，起身啐一口，說：「你個狗日的，還跟彪爺我玩陰的，他娘的老子崩了你！」說罷抬手就要朝鄭一鏟開槍。
姜三娃一擺手，說：「王彪，慢著。這到底是咋回事？你們倆咋在這兒幹上了？」
王彪聽姜三娃這一問，心說我要照實說，姜三娃準定朝我發火，說不得只得如此這般跟他說了。想到這裡，王彪說：「大哥你猜我剛剛聽到啥了？」
姜三娃問道：「你聽見啥了？」
王彪一指鄭一鏟，說：「這傢伙不但知道是誰放跑了那個日本人，而且還知道是誰殺了老李。我這不是正準備抓住他去找你嗎，誰知道這傢伙不好對付，再加上我這腳上有傷，就沒把他制住，反倒讓他……」
姜三娃哪裡還容王彪繼續說下去，兩個大步過去一彎腰抓住鄭一鏟的脖領子，就把鄭一鏟從地下拽了起來，沉聲問道：「快說是誰放跑了那個鬼子，還把老李給害死了？」
鄭一鏟自打前天讓姜三娃教訓了一回，見了姜三娃就打怵，不成想此番又落到了姜三娃的手裡，心中雖是驚慌不已卻又不甘心失去到手的的錢財，於是支支吾吾不肯說。
姜三娃把匣子槍一頂鄭一鏟的太陽穴，說：「說不說？不說一槍崩了你！」
鄭一鏟渾身冷汗直冒，連聲說：「說說說，我說。昨天晚上發生在後山的事我都看見了。放跑那個日本人的是李二嘎，也是李二嘎騙老李說他身後有人，那個日本人才趁著老李回頭之時下手一拳就把老李打倒了，然後這倆人把老李拖到了懸崖邊給扔了下去。」
姜三娃撒手鬆開鄭一鏟，喃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塗金花卻又過來一探手抓住了鄭一鏟的脖領子，杏眼圓睜問道：「你可不要胡說啊。你沒看錯，真是李二嘎干的那事？你要是敢胡說我宰了你！」
鄭一鏟心裡這個氣，真是倒霉到家了。姜三娃剛問完，女煞神又來了，只得哭喪著臉說：「千真萬確，我要是有半句瞎話，天打五雷劈，讓我一個跟頭摔到懸崖下邊。」
王彪說：「嫂子，他說的肯定是真的，剛才我在李二嘎的屋外頭都聽著了。他和李二嘎好像就說這事來著。要不李二嘎也不能給他五十塊大洋，肯定是封口費，就在他懷裡揣著呢。」
姜三娃說：「金花，別問了。看來我猜的沒錯，李二嘎這個混蛋！」
塗金花說：「李二嘎真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缺德事來？」
王彪過去在鄭一鏟身上一陣亂摸，把那個錢袋取了出來，說：「你們看，這就是李二嘎給他的五十塊大洋。」
姜三娃接過來一看，錢袋裡果然有數十枚銀元。他說：「金花，你看這些銀元。這肯定是鄭一剷去敲李二嘎的竹槓來著，李二嘎為封他的嘴才給了他五十塊大洋。」
塗金花問道：「鄭一鏟，這些錢是李二嘎給你的嗎？」
鄭一鏟低著頭說：「這些錢真是李二嘎給我的。」
塗金花哼一聲，說：「這個李二嘎簡直太不像話了，枉我還一直為他說好話，他咋能辦這種事呢。真是該死！他為啥要昧著良心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呢？」
姜三娃說：「不行，我得去找他。」他拔腿就要去找李二嘎。
塗金花一把抓住姜三娃的胳膊，說：「三娃，慢著。你先別去找李二嘎，我看咱還是押著鄭一鏟先去見我爹，把這事告訴他，讓我爹派人去拿李二嘎，你看咋樣？」
姜三娃略一思索，說：「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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