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年禮事件 文 / 寧止
禮尚往來是傳統，兩家交情的好壞從來往的禮物上也能看出一二來，所以才會有十四福晉對於送年禮的謹慎。舒蘭這些年裡對於這些節禮還是有些心得的，也沒出過什麼亂子，送禮收禮處理的得心應手。
「福晉，王爺門下的人家年禮的單子都在這了」雙喜將大管事整理好的單子送給舒蘭過目。
「拿過了叫我瞧瞧」四阿哥門下按照規矩有著「屬於」自己的奴才，舒蘭記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年羹堯和戴鐸。相對於戴鐸，舒蘭更加注意的是年羹堯，沒辦法這位在歷史上實在是太有名了。現在的年羹堯還沒有展露頭角，不過也從庶吉士升了翰林院檢討。雖說是從七品的官職不過翰林院號稱「玉堂清望之地」，庶吉士和院中各官一向由漢族士子中的佼佼者充任，年羹堯能夠躋身其中，也算是非同凡響了。想到這位現在二十出頭的年羹堯，舒蘭就想起年羹堯的夫人，也不知道年羹堯的父親年遐齡怎麼辦到的，竟給年羹堯求娶了納蘭性德的女兒為正妻，不過四阿哥知道的時候是不怎麼高興的。你年家是爺的奴才不管你家現在是什麼身份都改變不了，怎麼能不知會爺就娶了大阿哥母族的女子，況且還是納蘭性德的女兒，這可是明珠的嫡親孫女。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大阿哥的奴才呢。舒蘭想著按照四阿哥愛記仇的小心眼，對年家的不滿就是從這累計的。
舒蘭正翻看著手上的禮單，四阿哥回來了「爺回來了。外面冷嗎？」
「唔，這天氣你可不要到外面去，舒蘭在看什麼？」
「妾身在看門下送來的年禮單子呢，雙喜去給王爺拿個手爐來」
「唔」四阿哥也知道最近家家都在忙著送年禮也沒大在意。反正除了康熙的年禮是他和舒蘭一起準備的，其他人都交給舒蘭處理「你多休息不要累著爺的兒子」反正四阿哥關心人的話從來都不會明著說，舒蘭也習慣了。
兩人正說著話。宮裡來人了宣四阿哥即刻進宮，舒蘭趕忙的幫四阿哥換衣服「爺，外面天涼還是坐馬車去吧」
「爺騎馬要快些」四阿哥沒說這時候招他進宮怕是有什麼事了，哪裡還能耽擱「爺去去就回」
到了養心殿四阿哥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康熙叫起後也不說話，直接把一個單子扔給了四阿哥，四阿哥撿起來一看是自己府上的年禮單子「皇阿瑪，可是兒臣做錯了什麼？」
「這是不是你府上的年禮？」康熙沉聲的問著「這單子之前你看過沒？」
「這是兒臣的禮單。還是兒臣和福晉一起擬的」
「哼，朕還不知道老四你竟有這樣的本事，難怪有人彈劾你了」康熙看著案頭上彈劾雍親王利用在戶部之便中飽私囊的折子，其實康熙並不相信四阿哥會這樣，四阿哥辦差一向的認真。不過現在對於這些兒子康熙也沒多大的把握了。康熙也是給四阿哥臉面先單獨召見了他「你這禮單看著和你其他兄弟差不多，只是這裡面的東西卻不是那麼好得的，說說看你是怎麼淘換來的」這也是康熙給四阿哥解釋的機會了，說到底心裡還是偏向自己的兒子的，況且還是表現的一直不錯的兒子。
誰知道四阿哥卻開口「兒臣不明白皇阿瑪的意思，說實話這禮單也是按照往年的例子來的，這裡面的東西全都是兒臣正大光明得來的」四阿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問題來。
「哦，那你就上個自辯的折子吧」康熙順手就把御史彈劾四阿哥的折子給了他，康熙也想看看四阿哥準備如何給自己洗白。一個御史彈劾一位親王。這親王還是皇帝的兒子，如果沒準備能彈劾成功那麼這御史的腦子就是有問題。康熙習慣於順籐摸瓜，這件事情要是老四是無辜的那就是有人為之了，那這個幕後的人又是哪個呢，這樣抹黑老四那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四阿哥也沒矯情說折子不是他能看的話，接過後仔細的看了一遍。要說四阿哥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任誰被人冤枉都不好過，不過四阿哥這幾年氣養的不錯，很淡定的開口「兒臣這就告退回去寫折子」
要說康熙也覺得四阿哥這點不錯，還是比較有風度的，要是換了十阿哥或者十四肯定要大喊著冤枉，順便要去找上折子的御史算賬，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康熙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了。
四阿哥原本以為這本就不是事實的事情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但是這次的事件超過了他和康熙的預想。四阿哥的自辯折子上了以後那位御史又上了折子繼續參。這位御史是監察御史，平時是個不顯眼的人，這次倒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叫他的上司御史大夫恨不得說不認識他。
這監察御史名叫王度召，聽姓氏名字就知道是沒什麼根基的。此時正對著滿朝文武說道「雍親王位高，如果臣沒有實據斷不敢信口開河，還請陛下明察」
「你既說是有實據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出來」康熙不冷不熱的開口。
「是，臣查出雍親王府送出的節禮中動輒就有珍貴的舶來品，臣雖見識少也知道舶來品不易得，雍親王府能這樣不在意的就送人可見府上富足。雍親王開府不過十來年難道就能比經年大族積累的財富還多？這銀子又是從何而來，就叫人不得不深思了」王度召自信的說道，卻不知道自己這話潛在得罪了很多人，在朝裡像是簡親王之類的宗室都有收到四阿哥的節禮，這時候就在想著難道這王御史還到爺府上去暗查了。
四阿哥還沒出聲，十三就開口了「王御史的話叫人不能苟同。這節禮送的就是一份心意，比方說我和雍親王交好，那自然是不在乎送的禮物有多珍貴，這叫有錢難買心頭好。我想著王御史一定是沒有至交好友體會不到這樣的心情。所以才有了這麼一說」
一些大臣聽了十三阿哥的話都憋著笑，御史台的人更是認同：這位王御史平日裡是和同僚都不太交往的。
王度召紅著臉辯道「如果雍親王真是清白的，不妨交代一下這些銀子都是從哪得的。親王的俸祿可送不起這些吧」
「笑話，本王是不是還要將府裡的庫房開下來給王大人檢查一下？交代？本王為什麼要交代？如果王大人能查出本王府裡送的節禮，又怎麼查不出本王的銀子從哪裡來呢」四阿哥冷冷的開口，這樣一件小事被一條瘋狗咬著不放他都嫌煩，滿朝的文武有幾家沒有自己的營生的，都指望奉銀過日子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下官不敢」王召度回道「下官身為御史只是盡自己的職責，並不是針對王爺。還請王爺不要為難下官」
四阿哥一聽心裡更加的生氣，是「不敢」不是「不想」，要是有機會看樣子這姓王的還真能去檢查了「王大人也不用和本王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說本王中飽私囊也要拿出證據來不是？年禮的事情是本王的家事根本沒必要和你交代」
王召度怎麼可能去戶部查，那裡可是四阿哥的陣地「王爺。這禮物都是要花銀子買的，已經有了實物在了，下官還要查什麼」
遇到這樣胡攪蠻纏的人你還真說不清，什麼舶來品不過是借這個由頭罷了，哪家交好的人家現在的節禮裡面沒兩樣玻璃製品什麼的，也沒見有人提出來。況且四阿哥自己心裡也有些打鼓，難道孝懿仁皇后留下來的東西被人盯上了？要是這樣自己還真不能解釋了。
這時候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莊親王說道「王大人，本王倒是可以替雍親王解釋一二」誰都知道莊親王的嫡親弟弟博翁果諾的死和四阿哥有關聯。所以他能站出來說話還真沒人不相信「要是大家沒忘記就該記得，當年雍親王的福晉出嫁的時候所陪頗豐，因為本王福晉喜歡舶來品所以就知曉了雍親王福晉有個鋪子就有賣舶來品的，聽說這鋪子還是費揚古大人給的嫁妝」
這話一出明面上的意思就很清楚了，哦，原來是雍親王福晉用自己的陪嫁鋪子裡的東西做的節禮。四阿哥不好意思說這事，畢竟這時代老婆的嫁妝什麼的都很敏感的。
十阿哥本來就對上朝不感興趣，正常的情況下都在天馬行空的想自己的事，這回聽了一句半句的就驚醒了，也不管是在朝堂上了「四哥，不是做弟弟的說你，怎麼你送給弟弟的年禮裡還有四嫂的嫁妝啊，弟弟回去就找出來還給四嫂」九阿哥在他前面狠狠的用腳跟踩了十阿哥的腳一下，這呆貨在添亂還是在幫忙？
康熙差點笑出來，穩住心神斥道「老十混說什麼呢，這是朝堂注意你的言行。王召度，你還有什麼其它的證據沒？」這鬧劇康熙也沒興趣看下去了，不過莊親王能跳出來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回皇上的話，奴才懇請皇上徹查此事」王召度還是不願意放棄「皇上，雍親王妃在內宅之中是如何的引進舶來品進鋪子的？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這回不用十阿哥，九阿哥就想咬死這姓王的，舒蘭的鋪子經營有限九阿哥的生意做的可不小，這一查起來難免要牽扯到他「王大人真真是好口才，不過你這見識真是有限。四嫂的鋪子是陪嫁，哪裡用她出來料理，自有陪嫁的管事幫襯著。不過這也不怪王大人，想來王大人家裡要是嫁女定是沒有這些陪嫁的」九阿哥說完，王召度的臉就紅的發紫，可不是這樣嗎？他家裡可不是什麼名門大族。
這出鬧劇最後還是由康熙總結發言，當然四阿哥是無罪的，王御史雖忠於職守不過有捕風捉影之閒，要御史大夫好好的教導。
四阿哥並沒有放鬆下來，他在考慮兩件事情：一是他府上送的節禮單子怎麼會流出去的；二是舒蘭的鋪子裡是不是經營了什麼違禁的東西？當然四阿哥不會認為是舒蘭的主意，他主要是懷疑舒蘭陪嫁鋪子上的管事。
十三和四阿哥一道騎馬「四哥，今天多虧了莊親王」要不是莊親王說了那番話，四阿哥還真不能那麼簡單的脫身。
「過完年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位置，安排一下給漳泰吧」四阿哥並不是不領情的人，這件事到底是誰指使的呢。看老九和老十的樣子應該不是老八，那麼是老三還是？年底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叫人窩火「這事情不要和你嫂子說」四阿哥不想舒蘭擔心，要是知道事情和她有關，按照舒蘭的性子肯定要著急了。
「弟弟知道的，不過四哥還是該提醒嫂子留意一下鋪子」十三和四阿哥想到了一處。
晚上四阿哥如常的陪著舒蘭用了膳，留在了舒蘭這裡歇息，想著怎麼提醒舒蘭注意鋪子上的人。
「爺，時候不早了，咱們安置吧」舒蘭梳洗完就準備休息了，孕婦什麼的還是要多休息的，舒蘭養的好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斑點，相反因為胖了些皮膚反而更好了。
四阿哥看著舒蘭的肚子想了想還是沒說，算了，這些事情還是等明天找秦麼麼和蘇培盛去查查吧。四阿哥帶著舒蘭到床前，現在舒蘭的動作已經不靈活了，根本無法彎腰脫鞋。好在有了鈕鈷祿氏的「發明」舒蘭給自己做了拖鞋，四阿哥扶著舒蘭躺好，摸著舒蘭的肚子覺得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舒蘭很快就睡熟了，四阿哥在她身邊就沒什麼睡意總覺得有什麼事情遺漏了，把白天的事情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還是沒發覺出什麼來，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到了半夜的時候，舒蘭被身後的溫度熱醒，困難的轉了個身，就著簾外微弱的光摸了摸四阿哥的額頭，立刻出聲「來人，快掌燈」(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